第二日日上三竿,慕止修才透著一股子慵懶勁兒出了房門,眸上覆著的黑布條也沒有係著,整個人有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莫凡戴了麵具迎上來,行了禮道:“大哥。”便自然而然地引著慕止修往前廳走去,邊走邊道,“方琛昨晚鬧騰了一夜,現在在前廳候著。”


    慕止修點點頭,很快便到了前廳,方琛已經聽說了葉雲翎是如何解南城之圍的了,心中隻剩下了佩服,見慕止修一來,眼睛就往他身後瞅,慕止修也不說話,就坐在桌前,等著方琛開口。


    方琛本還想一睹王妃的風采,早就聽聞葉家三小姐是個美人胚子,從前還可惜是個傻子,現在看來,王妃是才貌兼備,加上昨日王爺親自抱著王妃迴去,王妃又戴著幕離,整個軍營都在好奇王妃的風采。


    “別看了,王妃長途奔波累了,還在休息。”慕止修醋意大發,沒好氣地說道。方琛縮了縮脖子,隨後頗有一種英勇就義的樣子道:“王爺,求您讓末將再披甲上陣吧!末將要把那幫龜孫子殺的片甲不留!”


    慕止修因為葉雲翎的到來,心情大好,挑了挑眉,道:“你不是說要本王求著你上戰場嗎?”


    方琛一下就慌了,著急就要往前走,被身旁的戰士攔了下來,摁在地上跪著,方琛瞪了兩個戰士一眼,動了動肩膀,甩開了他們,又往前膝行了兩步:“爺,您就當我方琛是個屁放了就行,是末將有眼無珠,不識王妃這奇女子。爺您就讓末將上戰場吧,這每天閑的手癢癢啊。”


    慕止修斜睨了他一眼:“真想上戰場?別忘了現在可是困獸,上去和送死沒什麽兩樣。”


    方琛當時就不滿了,直接跳起來拍著胸脯保證:“老子上場,一定殺的那幫龜孫兒屁滾尿流!”慕止修毫無征兆地就笑了:“你的說話風格可和你的名字搭不著邊兒啊。”


    方琛也看得出今天慕止修的心情不錯,大著膽子笑了兩聲,正要再提上戰場的事兒,隻見慕止修看了看外麵,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就施施然地讓莫凡引著走了。


    方琛想追上去,又被方才的戰士攔了下來,為難道:“方將軍就不要難為小的們的。爺還沒撤銷對您的禁令,您就迴去吧。”


    方琛隻得苦著臉又迴了房間,而慕止修則是去廚房親自做了點粥端到了房間,進門的時候葉雲翎已經醒了,正趴在床上透過簾帳幽怨地看著進來的慕止修。


    慕止修眸中滿滿的寵溺,放下粥去把簾帳撩開,揉了揉葉雲翎亂蓬蓬地頭發,葉雲翎那種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她感覺在一個金碧輝煌的宮殿裏,也有一個人對自己做過同樣的動作。


    等她迴過神的時候,慕止修已經把粥端到自己麵前了,正要喂她,又想起來什麽一般,轉身放下,取了個毯子就把葉雲翎裹住往房間側室走去。葉雲翎驚唿一聲,臉上漾起一片緋紅,再抬起頭時,自己已經被放在了溫水之中,水溫正好,讓人泛起困倦,慕止修輕輕地琳著水給他擦拭著身子。


    葉雲翎臉早已緋紅一片,甚至蔓延在了耳根,捂著臉不敢抬頭看他。慕止修知道她臉皮薄,也不逗趣,洗了洗就又笑著抱了出來。


    葉雲翎的肚子不合時宜的叫了幾聲,慕止修輕輕刮了刮她的鼻梁:“傻丫頭。”笑著又把熱好的粥端了迴來,一勺一勺地喂葉雲翎吃,葉雲翎就這麽乖順地一口一口地吃,眼神從未離開過這個體貼入微的男人。


    等吃飽了喝足了,葉雲翎撐著小腦袋趴在床上,盯著慕止修也不說話,良久慕止修被盯的有些不知所以,才笑道:“傻丫頭,怎麽了。”


    葉雲翎搖搖頭,周身突然籠罩了一層落寞,垂著頭也不說話。慕止修一下就慌了,蹲下身子,看著葉雲翎的眼睛:“阿翎,你怎麽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不說還好,一說葉雲翎直接哭了出來,豆大的淚珠斷線一般滑落,哽咽道:“對不起,我對不起你,你到底愛不愛我,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慕止修擦都擦不迭她的淚珠,隻得把人抱在自己懷裏,輕柔地撫著背,等葉雲翎情緒穩定了些,才看著葉雲翎,堅定道:“阿翎,你沒什麽對不起我,對不起的是我才對,還有,我不管你質疑什麽,都不要質疑我對你的愛,我從始至終,愛的都是你一人,我懷裏的你!”


    葉雲翎淚珠又落了下來,搖著頭:“不是這樣的,我害過你,是我害了你,在皇宮裏我給你下毒,我——”葉雲翎話還沒說完,就被慕止修自己的唇瓣把剩下的半句話堵在了葉雲翎的嘴裏。


    一個吻過後,慕止修才笑道:“阿翎,葉家的傻小姐做的事,怎麽能算在你頭上呢?你可是我的阿翎呀,怎麽會害我。”


    這句話旁的人或許聽不明白,但葉雲翎卻是瞪大了眼睛:“你知道?”慕止修隻是溫柔地點點頭:“傻丫頭。”


    葉雲翎再沒了質疑,沒過幾日,慕止修虛虛實實的戰術讓敵人心力交瘁,原本大漲的士氣也變得疲軟乏力,而困境已解,葉雲翎也該迴京了。


    就在葉雲翎迴去路上,邊境之難已解,慕止修脫困的消息就傳迴了京城,而糧草從未到過邊疆一事,也被華乾得知。


    華瑾安正跪在地上,華乾大怒:“你口口聲聲跟朕保證,助邊疆一臂之力,你就是這麽助的!?嗯?”。


    華瑾安滿臉的冤枉:“父皇,兒臣沒有,糧草兒臣都發在了邊疆,您隨時可以查,兒臣不知何處惹到了人,竟這樣構陷兒臣,兒臣求父皇做主!”


    華乾拍案而起:“你給朕住口!難不成還是你大哥自己讓自己身陷險境,拿命陷害你!?”


    “那又有何不可。”皇後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雍容華貴不失風度,站立在華瑾安身側,福了福身:“皇上明鑒,厲王如今手握重兵,私吞糧草,豢養軍隊又有何不可?若說他拿命在做這件事,臣妾以為不然,按照迴來的軍報看,前幾日他們還在被包圍的死局裏,如今就反敗為勝,豈是一句輕飄飄的計謀,就說的過去的。”說著頓了頓,抬眸看向華乾:“除非從一開始,此事就是一個謊言,目的也隻有一個,誣陷安兒。”


    華乾此刻也微微平靜了下來,有些疲憊道:“證據呢?”皇後對著門口喚了一聲,便有人呈著一遝書信上了堂。華乾越看臉越黑,最後一把就將托盤帶信飛揚在了地上:“逆子!逆子!”信件均是厲王與周邊州郡來往的信函,若是平時,華乾定能發現信件的不妥之處,但內容涉及謀反這麽敏感的話題,他除了暴怒再無其他。


    隨後大手一揮:“來啊,即刻革除厲王一切爵位,押解迴京!”頓了頓,似乎有些泄氣,透著一股子酸楚“打入死牢,聽候發落。葉雲翎身患惡疾,囚禁厲王府,至死方休。”


    皇後衣袖下的拳頭緊了緊:即便如此,你還是不忍殺了他嗎?想到這兒,皇後再次抬眸福身:“皇上,還有一事,事關國本,臣妾必須坦白,賢王華允柏至今仍在京城。”


    華乾握了握拳,砸在桌上,看了看跪著的譽王,這才緩了緩語氣:“你起來吧,就由你去緝拿賢王,若有反抗,就地正法。”一瞬間,華乾仿佛蒼老了十歲。


    再看向皇後時,眼中沒有任何情緒:“後宮攝政,皇後給朕一個解釋吧。”皇後掩去了眼底的苦澀,俯身跪地:“皇上恕罪,求皇上體諒臣妾的拳拳愛子之心。”說完磕頭又道,“臣妾實不忍修兒誤入歧途,犯下不可挽迴的大錯,又不忍安兒蒙受不白之冤,更不忍允柏被權欲蒙蔽雙眼,欺君罔上啊。”皇後說的句句由心,眸中含淚,像極了一個痛心的母親。


    華乾久久未語,皇後的心在這一刻徹底沉在了穀底,俯身一拜:“臣妾自請禁足,脫簪待罪。”說完,便由丫鬟扶著,失神地迴了宮,到底是一個渴求丈夫愛的女人罷了。


    華允柏剛從劉婆哪兒迴來,就發現厲王府已經被重兵包圍,而且上了封條,王府之中沒有讓任何人出來,已經亂作一團,楚詢也還沒迴來,華允柏猜測定與此次南城之圍有關,便隱在暗處沒有露麵。


    緊接著自己也被全城搜捕,華允柏給楚詢傳了信,讓他直接去葉雲翎迴程的路上與葉雲翎匯合,再給爺傳信說明情況,而自己隻能兵行險招,寄希望於劉婆,隻有揭開當年的真相,才能讓這一切有挽迴的餘地。


    可不論華允柏怎麽說,劉婆都無動於衷,經過這麽多天的緩衝,劉婆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


    譽王帶著兵在城裏瞎晃悠了幾圈,竟是帶著兵直奔城郊而來。華允柏盯著劉婆:“沈青死的不明不白,沈院正至今為人唾罵,先皇後為人被人構陷,現在他唯一的骨肉再次麵臨危機,但唯一知道真想的人卻不敢站出來發聲!”


    劉婆麵無表情:“你走吧,她是我的女兒,我不能親手把她推進地獄。”劉婆說完,就摸索著上床睡了,不願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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