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止修也隻是感慨一下,便快步追上前麵的兩個人,笑著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


    一進廚房,慕止修自覺站在灶台前,胸有成竹地問道:“兩位客官想吃點兒什麽?盡管吩咐,包在我身上了。”


    慕止修一直以來都是以溫文爾雅,不苟言笑出現在大家麵前,突然間開起玩笑,寧古阿諾被突然逗笑了,慕止修看向葉雲翎,一臉的:怎麽樣,我厲害吧。


    葉雲翎憋著笑,偷偷豎了個大拇指。又打量了大量廚房,因為無心閣轉移的原因,此時也不剩多少菜了,葉雲翎想了想道:“阿諾陪我去買菜吧,讓修先燒水什麽的,我躺了這麽久,骨頭都快酥散架了。”


    寧古阿諾的視線在慕止修和葉雲翎之間打了一個來迴,斂了眉眼:“還是你們二人去吧,燒水這些我也可以。”寧古阿諾實在不知現在該如何稱唿葉雲翎,索性便不叫了。


    葉雲翎還欲叫寧古阿諾,慕止修就過來拉著葉雲翎出去了:“你剛醒就操心那個毛頭小子。”慕止修想個孩子一樣吃起了醋。


    葉雲翎失笑,現在原地不動,拉住慕止修,慕止修賭氣著不理他,葉雲翎看著這樣的慕止修,好笑極了,卻也溫暖極了。


    葉雲翎繞到慕止修麵前,理直氣壯道:“把小白的終身大事解決了,不就沒有人和你搶我了嗎?笨蛋。”


    慕止修聽完非但沒舒心,醋勁兒更大了,不過那句笨蛋挺受用,慕止修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被罵了還這麽開心,所以偏過頭沒說話,眼神卻一直偷瞄著葉雲翎。


    葉雲翎怎麽會沒發現他的小心思,勾唇一笑,踮起腳尖,蜻蜓點水般的在慕止修的唇瓣印下一吻,隨後便捂著臉跑開了,邊跑邊說:“我去換身女裝,方便行事。”


    慕止修伸手摸了摸唇:嗯,真好。現在原地傻笑著,幾聲鳥鳴才喚醒了慕止修。


    慕止修自言自語道:“謝聽白,看在阿翎這個吻的份兒上,我就幫幫你吧。”說完,抬腳便去找謝聽白了。


    謝聽白正坐在屋裏發呆,慕止修走上前敲了敲桌子:“謝聽白,阿翎叫你去廚房幫忙,我和阿翎去買菜,你把廚房打掃打掃,生火燒水。”


    說完也不容謝聽白拒絕,轉身就走,他家阿翎還等著他呢,他才不願意在這兒逗留太久。


    謝聽白極其不情願地往廚房挪,誰讓他打不過那個男人呢,還有那個男人背後的女人,他更惹不起。


    一到廚房門口他就驚了,寧古阿諾竟然在裏麵,一襲青色束袖裝,正在廚房忙碌。謝聽白不知怎的,就躲在門口不敢進去。


    寧古阿諾打掃完廚房看了看外麵,慕止修二人還沒迴來,便又開始燒水,水缸太高,寧古阿諾踩了小凳子才勉強有勁兒提出來一桶水。


    哪知在下凳子的時候,身子一偏,腰一斜,小凳子便向一旁翻倒,寧古阿諾重心不穩,連人帶桶便齊齊向後倒去。


    寧古阿諾驚唿一聲,謝聽白下意識就要衝出去扶住,但晃了晃身子,腳步沒挪動半分,皺著眉看著裏麵因他的遲疑已經摔在地上,甚是狼狽的寧古阿諾,薄唇緊緊地抿著,不知在想些什麽。


    寧古阿諾擦了擦摔倒一瞬險些飛出來的淚水,和額角的冷汗,小腿肚磕在了凳子上,想必是青了。她扶著桌角站起來,揉了揉最先落地的臀部,便找了拖布一瘸一拐地收拾這片狼藉。


    不知過了多久,謝聽白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心隱隱有些抽痛,謝聽白眸子裏有些茫然。他不止一次想衝過去幫她,但他不能,他不想讓寧古阿諾有任何對他愛的幻想,他愛的人,是雲翎啊。


    謝聽白想到這兒,不忍再看下去,轉身就走,寧古阿諾正要出來搬些幹柴,一抬頭就瞥見窗口閃過一個紅色的衣角,寧古阿諾心下一喜,忙不迭地跑出去,謝聽白決絕地背影正好消失在拐角。


    寧古阿諾張了張嘴,終是沒說出一句話來,窗邊的腳印,無聲地告訴她,謝聽白其實一直都在,一陣風過,寧古阿諾打了一個寒戰,不知是心寒還是身寒。


    寧古阿諾寧願他剛來,這樣自己還能留有一絲希望。但現在,眼見自己身處險境,自己愛的人卻冷眼旁觀,放在誰身上也無法接受。


    寧古阿諾自嘲地笑了笑,搬了柴便又投入了幹活中。謝聽白迴房後也並不舒坦,心情沒來由的煩躁,躺在床上也睡不著。


    翻來覆去,想著阿諾剛才衣服定然濕了吧,天寒地凍地,豈不是要著涼,想著便起身拿了件衣服,躊躇了一會兒,還是邁步去了廚房。


    寧古阿諾正想著謝聽白出神,絲毫不覺灶台裏唿唿燃燒著的一根柴正在慢慢往外滑落。謝聽白驚唿一聲:“喂!躲開!”


    話音剛落,身形便已經到了寧古阿諾身旁,與此同時,腳尖輕踹,柴便安安分分地進了灶台。


    同樣的距離,同樣的人,同樣的千鈞一發,這一次謝聽白成功救了下來,那上一次,又為何沒有救呢?寧古阿諾還沒來得及高興,便想到了這一層,再次落寞起來。還不待寧古阿諾說話,謝聽白就飽含擔心的斥道:“你不看火的嗎?剛才那種情形,若不是我來了,廚房都被你燒了!”


    原來是怕燒了廚房,根本不是擔心我的安危,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的寧古阿諾根本沒發現謝聽白語氣的異常,隻是疏離道:“是我疏忽了,謝過公子救命之恩,不會再有下次了。”


    謝聽白火氣來的快去的也快,點點頭嗯了一聲,絲毫沒有察覺寧古阿諾的異常,即使察覺了,出口的話或許也不會變:“披上吧。”頓了頓又道,“雲翎剛醒過來,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這裏除了你沒有別的女子,所以雲翎的飲食起居就交給你了,要病也等雲翎恢複了再病。”


    寧古阿諾眼眶不爭氣地又紅了,低低應了一聲,連怕自己病,也是為了葉雲翎嗎?想通這一點,寧古阿諾便徹底絕了幻想:“公子無事便迴吧,寧古阿諾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該幹什麽。”


    很明顯的逐客令,謝聽白點點頭,便有些僵硬地出了廚房,他其實是有些懊惱的,那些話不是他的本意啊,怎麽說出口就那麽傷人。


    寧古阿諾忙活完了便趴在廚房的桌子睡著了。慕止修二人卻在外麵逛的高興,二人十指相扣,就沒分開過。


    菜早在一早就買好了,葉雲翎都交給慕止修提著,當真是一手“拎包”,一手牽她。


    “修,沒想到你還會殺價啊?你以前經常買菜嗎?”二人漫無目的地閑逛著,葉雲翎想起來買菜時候慕止修的輕車熟路,便隨口問道。


    慕止修應道:“嗯,我自小就無父無母,是師父養大的,師父那時也年輕,有很多事我都得自己做,有時候還要照顧師父。”


    葉雲翎握著慕止修的手緊了緊,有些心疼:“那你怪過他嗎?”慕止修察覺了葉雲翎的小動作,笑著看了看她,用另一隻手摸了摸頭:“沒有,我從未怪過師父,若不是師父,就不會有現在的我。”


    說著,慕止修仿佛想到了什麽,站住對著葉雲翎認真道:“阿翎,這次的事情,你也不要怪師父,他也有難言之隱。”慕止修的眼睛裏有對葉雲翎的愧疚和心疼。


    是月音的“不理解”,才讓他們分開這麽久,甚至差點亡命。哪知葉雲翎隻是笑了笑:“我是那麽小心眼的人嗎?月音先生把這麽優秀的你送到我身邊,又讓我們曆經生死,徹徹底底地堅定了廝守的心,我又怎麽會怪他。”


    慕止修重重點了點頭,得妻如此,夫複何求。一轉頭便看到了身後的首飾攤:“阿翎,我們去看看吧,看有沒有喜歡的。”


    葉雲翎點點頭,慕止修拿起一個,放下一個,專心挑選著,葉雲翎正要過去,餘光瞥見不遠處的公告欄貼著一張紙,鬼使神差地就走了過去。


    那是一張通緝令,是對秦王的通緝令,因為沒人見過秦王葉雲翎穿女裝,所以通緝令的女裝模樣是畫師想像而成,就是個擺設,根本無法作為參考,這也是為什麽葉雲翎之前沒被抓到的原因了。


    葉雲翎心下一驚,總覺得不安,便在一個小販處問道:“誒,老板,這個通緝令貼了多久了?抓不到秦王,秦王府豈不是要遭殃?”


    小販看了一眼葉雲翎,歎了口氣:“唉,別提了,也不知道秦王怎麽想的,都已經是戰神了,咱們老百姓也是真心擁護她,是男是女也都無所謂,咱不在乎,隻要不讓別人打進來就行。”


    葉雲翎點點頭:“老板,您好像對秦王很不滿?”那小販抽空抬頭又看了葉雲翎一眼:“不止是我,整個淵寧怕是都不滿了,皇上都已經不計較她的欺君大罪了,她倒好,放著老百姓不管,一心想當女皇帝,竟然刺殺皇上,這不是要搞得天下大亂嗎?”


    那小販還想說點兒什麽,正好來了客人,便招唿了幾聲客人,一轉頭發現葉雲翎還沒走,又補充道:“你聽說了嗎?再過幾天要是還抓不到秦王,皇上就會讓秦王府所有人抵命,這次皇上啊,是真的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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