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的秦王府,就在慕止修走後,謝聽白一把拉開葉雲翎和寧古阿諾,不滿道:“喂,男未婚女未嫁,你們注意點形象好嗎?”說完扭頭看向寧古阿諾,“尤其是你,還公主呢,穿上一身男裝和男人摟摟抱抱,真不害臊!”


    話剛說完,葉雲翎就衝著後腦勺一巴掌唿過去了:“怎麽說話呢?”謝聽白也反應過來這麽和一個女孩子說話似乎真的不合適。


    但謝聽白心裏的愧疚還沒來及表現,寧古阿諾就不知從那兒抽出她的軟鞭,在地上空抽一鞭子,笑意吟吟地看向謝聽白:“這是本公主要嫁的人,你有什麽意見嗎?”


    謝聽白見狀,撒腿就跑,寧古阿諾拎著鞭子就追,直到他們跑遠了,的打鬧聲聽不見了,葉雲翎坐在樹下的石凳上,抬頭看著掛了一半的燈籠,輕輕地笑了。


    她突然發現,小白也該成家了,這倒是一對兒歡喜冤家,隨後陷入了沉思——修,你還好嗎?


    許是想的太認真,又許是在王府過於放鬆,等葉雲翎察覺危險的時候,雲弋的長劍已經到了葉雲翎的身後,葉雲翎連忙轉身甩出狐裘披風,打偏劍尖,倒沒受太重的傷,隻不過小臂處卻是劃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口子。


    看清楚來人是雲弋後,眼中閃過一瞬間的驚喜,顧不得傷問道:“修呢?他也迴來了嗎?”說著還往雲弋身後望了望,結果自然是失望的,那個熟悉的身影並沒有出現。


    雲弋一個人能進秦王府葉雲翎倒是不懷疑,一個是雲弋本身武功就不凡,另一個是他前些日子才出現在秦王府過。


    雲弋看著葉雲翎因為沒有看到慕止修而漸漸暗淡的眸子,心裏沒有絲毫波瀾,反而厭惡異常:“你根本不配提他!”說著長劍再次襲來,葉雲翎赤手空拳與雲弋扭打在一處。


    謝聽白搞定了阿諾小祖宗,哄騙在廚房做著糕點,就去書房找葉雲翎,發現葉雲翎竟還沒迴來。


    謝聽白心下一驚,就往前院跑去,前院已經是一團亂了,雲弋和葉雲翎的動作太快,無論是暗衛還是府兵都投鼠忌器,怕傷了葉雲翎而不敢進入戰局。


    謝聽白一驚,大喊道:“哥!我來。”隨後就近抽了一把劍,葉雲翎聞聲腳下一點便與雲弋拉開了一點點距離,謝聽白瞅準時機,長劍迎上雲弋的攻勢,葉雲翎才得以喘口氣。


    謝聽白根據裝束基本猜出來人是雲弋了,憑著多年來的默契和了解,謝聽白明白葉雲翎的想法,所以便有意無意把雲弋往後院偏僻地方引去。


    葉雲翎因為披風掉了又畏寒,便先迴了書房,李伯很快就送來了新的深藍色披風,又在炭爐旁烤了烤,才給葉雲翎披上。


    從謝聽白加入戰局後,其他人就撤出了戰局,在葉雲翎的授意下,本就人不多的後院,此刻更是空無一人。


    眼見雲弋又一招襲來,謝聽白連連後退擺手:“等等等等等,我說兄台,咱們把話說清楚再打成不?你這二話不說上來就搏命,我還以為我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事,你要來尋我報仇!”


    雲弋到底還是年輕,竟真的停下了招式,但劍還沒有放下:“你想說什麽就說,我的目標不是你,是那個負心人!”


    謝聽白試探著問道:“你是說秦王?負心人?”謝聽白說著抬手把雲弋的劍按下去,“這多好呀,咱們心平氣和地說,不一定有什麽誤會呢?”


    雲弋氣惱地收了劍,不知不覺就被謝聽白帶走了節奏:“我們沒什麽好說的,沒想到她葉雲翎這麽快就移情別戀,虧的主子整日裏心念著她!”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謝聽白作為旁觀者似乎抓住了要點,想想男裝的寧古阿諾,想想方才的情景,謝聽白問道:“你們方才來過王府?所以看到了——”


    謝聽白話還沒說完,雲弋怒道:“不錯,我家主子為了她忤逆師父,強行下山,她竟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不取她性命,難消我恨!”


    謝聽白危險地眯起雙眼,因為雲弋的話過於難聽,謝聽白的脾氣也起來了,諷刺道:“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真不知道你們活什麽?隻知道指責雲翎不等他,怎麽不說說當日是誰留下一個‘相忘江湖’的字條就跟著自家師父迴了山,負了雲翎的苦等,負了她的婚約!”


    謝聽白說一句進一步,咄咄逼人,絲毫不讓:“又是誰來逼著雲翎寫下誅心之言,退還定情信物!又是誰,一走就杳無音訊、人間蒸發,雲翎尋遍江湖朝堂卻查無此人!好不容易等來消息,卻是要取她性命,你們憑什麽,你們有什麽資格指責她?你們指責雲翎的時候想過你們自己都做了什麽垃圾事嗎?”


    雲弋已經被謝聽白逼得退無可退,本以為謝聽白說完了,正要反駁幾句,謝聽白繼續道:“你閉嘴,我問你,就算雲翎移情別戀怎麽了?難不成還一輩子守著一個離開前都沒有過承諾的‘失蹤人口’,此生不嫁了?再說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是你家主子失蹤了,就是他沒失蹤,雲翎喜歡上別人又怎麽了?都是有腦子的人了,做事能不能不要這麽幼稚?”


    雲弋總覺得謝聽白這幾句話說的別扭,好像理不是這麽個理,但他說的理直氣壯的,雲弋竟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什麽,我了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謝聽白這才放過了雲弋,一甩袖:“你走吧,秦王府不歡迎你,雲翎不是你家主子的奴仆,她有自由選擇幸福的權利。”


    雲弋此刻也從暴怒中冷靜下來,謝聽白那些話雖然聽著不是很有道理但是又似乎有一點道理。


    自己似乎的確沒有立場和理由來這樣打鬧秦王府,而另一邊慕止修還命懸一線,風雨雷電還等著自己主持大局,雲弋又有些懊惱自己的衝動,便不做停留離開了秦王府。


    雲弋一迴去,首先派風報信,不論用什麽方法,以最快的方式告知樂音,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在他們能處理的範圍之內了。盡管雨已經封了慕止修的經脈,但還是沒有很好的阻止毒素的發散。


    雲弋沉思片刻,找來一桶涼水,先給慕止修進行了冰敷,熱.脹冷縮,使血管收縮,血液流速下降,減緩毒素的運行。


    同時用自己的內力幫慕止修壓製毒素,本是想試試排毒的,但結果證明,隻能輕微的壓製,拖延一些時間罷了。


    風雨雷電和雲弋五人交替進行,無時無刻不在為慕止修壓製毒素,因為毒素的蔓延實在太快了,他們也別無他法。


    時間已經過去兩日,樂音收到信也過了一日,正馬不停蹄的往來趕,風雨雷電和雲弋感覺已經快要脫力了。


    他們內力的損耗太大,基本已經是在透支了。而且二十四個時辰不眠不休灌輸內力,就是慕止修的身體也不見得受得了啊。


    盡管如此,雲弋以及風雨雷電幾個人也一下不敢停,一旦停下,毒素的蔓延速度肉眼可見。


    雲弋內力最為深厚,持續的時間也長,雨和電不擅內力,現在已經告罄,算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風雷倒還撐得住,但現在這個院子裏所有的命都交給了他們保護。


    這麽看,現在能用的也隻剩下雲弋一人了。雲弋的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慕止修突然又吐出一口黑血,軟趴趴地倒在床上,眼睛都沒睜一下,這樣的情況越來越頻繁,慕止修的狀況也越來越不好。


    雲弋不敢停下動作,焦急地問著風:“風,你確定你消息送到位了嗎?老城主怎麽還不來!”


    風算了算時間:“雲主莫急,算算日子,老城主馬不停蹄也得在明日下午才到。”風也是眉頭緊鎖,現在的情況,能不能撐到明天下午還是個未知數。


    就在當晚,雲弋也終於倒下了,他麵色慘白,額頭額頭冷汗淋漓,嘴角也溢出紅中發黑的血線,顯然是遭到了反噬。


    雲弋劇烈地咳嗽起來:“風雷,你們繼續給主子壓製毒性,不用管我,我自己調息。”說完便坐在一旁開始嚐試逼毒。


    現在雲弋已經顧不得安全防衛什麽的了,慕止修命懸一線,若沒有外力幹涉隨時一命嗚唿,他那還顧得了這麽多。


    直到後半夜,所有人都幾近力竭,慕止修的頭麵部、眼眶處也已經泛出了黑紫色,雲弋看著這一切卻一籌莫展,惱怒之下,一拳砸到牆上。


    所有人都一言不發,整個小屋是落針可聞的沉寂,他們也不知該說些什麽,相互安慰嗎?但現在的情況都心知肚明,又有什麽好說的,終不過自欺欺人。


    噠噠噠,突然寂靜的夜裏傳來逐漸清晰的馬蹄聲,聲音淩亂,聽起來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批人。


    雲弋疑惑地看向風:城主中毒的消息泄露了嗎?風皺眉搖搖頭,其他三人也齊齊搖頭,他們處處小心,事事謹慎,不可能泄露,如果這夥人真的是衝著他們而來,那隻有一種可能——下毒之人。


    小屋裏所有人霎那間高度警戒,齊齊把慕止修護在身後,眼裏滿是就義的決絕。


    “籲——”勒馬的聲音傳來,馬蹄聲漸漸停下,雲弋現在可以完全確定,這些人是衝著他們來的。


    “你們,把這裏圍起來,都睜大眼睛,一隻蒼蠅也不要讓飛進來!這可是莊主親自安排的任務,出了任何差錯,你們都得人頭落地!”明顯是領頭人的黑衣人壓低聲音吩咐道。


    雲弋等人耳力本就不差,加上精神高度集中,夜又靜,基本聽到了大意。雲弋偏過頭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稍稍地把門拉開一個縫,隱約看到了外麵的黑影。


    領頭人似乎看了看四周,所有人把這處小院子圍了起來,隨後又有兩三個人跟著領頭人向著他們所在的屋子走來。


    雲弋的眼神更勝方才的決絕,壓低聲音道:“誓死保護城主!”風雨雷電對視一眼,緊了緊拳頭:“誓死保護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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