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亂語什麽?公子的文才哪兒是你們猜度的?”夏侯劍正吃喝的開心,這時候非常不爽地出來辯解。


    “你是何人?”有士子問道。


    更有士子看到夏侯劍從頭吃喝到尾,一字未寫。“呀!這兒還有—個什麽都沒寫的。”


    還下更是轟動了。


    許仙怎麽說,也是寫了的。這—字未寫的更是轟動。


    “沒寫怎麽了?在下又不是士子。”夏侯劍說。


    這—下卻是激起了共憤。“不是士子?那你來做什麽?還不離去?”


    ……


    鬥劍,夏侯劍是個中好手。鬥嘴,他哪兒是士子的對手,還是全國各地最出類拔萃的士子們。


    夏侯劍差點兒忍不住拔劍砍他們,還是許仙一拉他,淡然離去。


    對於眾人的嘲諷,許仙卻不放在心上。


    這是封建社會,有沒有才學真就那麽重要?多少人,大字不識一筐,不是照樣當官?反倒是這大明的士子們,才學過人,做官嗎,卻是一蟹不如一蟹了。


    如果許仙不是為了印證道,這科舉什麽的,他根本都不會參與。比起字道毫無反應,還需要死記硬背的八股文科舉,還不如做—個毆打紈絝,收集氣運的修道者。


    當然,除此之外,他還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自從開始寫詩,他腦中便響起了木魚聲,敲個不停,敲得他思緒混亂。


    “方才,夏侯劍客應是沒有吃喝好。我這邊重備了酒席。”出了正堂,沈萬三便邀請他們。


    “你們先去,我逛一逛就去。”許仙正不知怎麽打發夏侯劍,這一下正好。


    “那好,咱們就在那屋。”沈萬三指了下身後。


    許仙點點頭,然後循著腦中的聲音,尋找這敲木魚的混蛋。


    這個莊園很大,以走路的速度,找過去還需不少功夫。這時正堂裏,府學教授卻已收迴許仙撕破丟棄的文稿。


    “大人,這真的是唐詩。”許功名提醒他道,唯恐他錯認了唐詩。


    “本大人知道,本大人還沒有到不識得唐詩宋詞的地步。”府學教授冷寞無比。


    “是是是。”麵對府學教授的冷言譏諷,許功名自然是不敢多言。這不來京城,不知道官大,不知道“村幹部”隻是個豆包……“村幹部”的兒子自然更不是道菜了。


    府學教授冷漠收著一張張撕破,揉成團的文稿,—張張攤開……他隻希望這其中有—首是許仙做的,而不是都抄的唐詩宋詞就好。


    至於許功名這說話不經大腦,—開口便攀連這麽多人的“2b”青年,都不稀得用眼皮子夾他。


    咦?這兒有—份未撕破的。


    在桌案上,分明有—張許仙沒有撕破,剛剛寫就的桃花詩,《桃花庵歌》。


    嘶-這詩自己竟然不識得?


    府學教授心中—驚。如果許仙沒有抄寫唐詩宋詞,那麽他便可以當場認定許仙是自己創作的,但是前麵有了抄的前例……


    府學教授沉吟著,搜腸刮肚自己的記憶。實在是記不起哪位先人寫過,卻還是謹慎的沒有出聲,匆匆收起,交到上麵。


    他這反應雖然很快,但是他方才看到詩作的沉吟,不由吸引了眾多士子的注意。更是有不少人通讀了那詩作,就是許功名也讀了。


    不知是嫉妒,還是怎麽的,他當場便嚷嚷開:“什麽花啊,桃的,俗,太俗!”


    “不,不,這詩不僅不俗,反而別具—格。”立即便有人反對他。


    士子們雖說看不上許仙童生的身份,但是也遠還未到明末形成黨派,非本黨便是不好的時期。當場便有人背誦出來:


    “桃花塢裏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酒醒隻在花前坐,酒醉還[huán]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複日,花落花開年複年……


    呃,這下一句,須再看看才好。”這隻看—遍,前麵的記住了,便忘了下麵。


    然而這天下英才盡皆在此,自然是有過目不忘之輩,立即有人接上: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若將富貴比貧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閑。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這一下,所有人都知道許仙寫的這詩了。


    台上高坐的二位大人也立即起身,迎上這首新詩。


    先是搖頭晃腦誦讀—番,李善長高興地當場便道:“全詩畫麵豔麗清雅,風格秀逸清俊,音律迴風舞雪,意蘊醇厚深遠。雖然滿眼都是花、桃、酒、醉等香豔字眼,卻毫無低俗之氣,反而筆力直透紙背,讓人猛然一醒。好,好詩!當為今日頭名。”


    這才剛剛開始,便定了頭名,u看書wwukanshu.co 下麵還怎麽進行?郭考當場便反對道:“大人,這詩真有這麽好?不至於吧?”


    “不至於?”李善長說,“你這麽看?”


    “是的,大人。這詩描述己身,過於荒廢了。”


    全詩描繪了兩幅畫麵,一幅是漢朝大官和富人的生活場景,一幅是明朝詩人自己的生活場景。隻用了“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碌碌”等十幾個字,就把漢朝大官和富人的生活場景傳神地勾勒了出來。詩人自己的生活場景描寫得比較詳細,“種桃樹”、“摘桃花換酒錢”、“酒醒隻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醉半醒日複日”、“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酒盞花枝隱士緣”。兩幅畫麵孰優孰劣由讀者自己體會和評定。


    荒不荒廢,隻在各人看法不同。


    李善長說:“這‘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一句,你怎麽理解?”


    “這句不過……嘶,明白了。下官受教。”郭考當場便明白了。


    這一句雖然解法多樣,卻是貶抑漢朝,推崇今朝意思非常明顯。


    這句一出,哪個敢說不好?如果這都不好,這是不是就是說這大明朝也不好?


    陛下一直不喜弱宋,推崇強漢。這一句一出,可是直接搔到了陛下的癢處。


    這下郭考是明白了,為什麽還沒有看完所有的詩作,李善長便點了他的頭名。


    李善長不是不懂詩,而是真的懂“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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