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國庫沿用漢製。也就是說留夠地方上發展、開工資的,餘下才會解往京城。


    這是老朱為了避免財物經手太多,受到層層剝皮的應對手段。


    這銀子收上來,再發下去,本身便有損耗。既然如此,不如不動好了,就留在地方好了。


    他是真的一心為民,雖然因此而使後代開戰子孫們沒有銀子,但是他的做法還是要肯定的。


    肯定歸肯定,許仙卻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成為老朱的討銀大使。


    雖說那金銀是自己的,老朱也說是。但是—丫解到內庫,什麽都暴露了。


    “丫丫個呸的,什麽是我的。就丫挺一老無賴!”許仙咒罵道,“看什麽看?把別人的銀子裝自己兜裏,還不許人罵啊!”


    自己好心勸老朱外麵有錢,他不聽,就盯住自己了。就是大臣那,也讓自己去……


    不要忘了,許仙可是少年,惹火了少年,才不管你皇帝不皇帝,照罵不誤。


    負責陪伴許仙,或是說是押送也成,的錦衣衛們—個個全當沒聽到。


    許仙不是第—次罵老朱了,在與李公甫吃酒時,更是直稱“朱元璋”。


    他們上報了,原以為這書生死定了。可怎麽著?人家成禦弟了。這還是他們偶然聽到的。


    又是禦弟,又是銀子的。誰知道他和皇上是什麽關係?得,我什麽都沒聽到。


    眾錦衣衛各個做起了睜耳聾。


    戶部的銀庫很好找。不要看這城池是還沒有修好,可銀庫、糧庫……一早便建好的。這諾大個朝庭,城建可以不急,可這銀錢卻一天也拖不得,正所謂“手中有銀,心中不慌”。


    遠遠的便看到—片整齊的房舍,是亂糟糟的工地絕對沒有的景象。再加上有錦衣衛開道,想走錯地方都難。


    “奉皇命提走庫銀。”錦衣衛上前交涉。許仙不用開口,他就是個陪襯。


    “聖旨在哪?”看守庫房的官員硬硬說道。


    “哼!在這。”硬頂錦衣衛,這讓錦衣衛早就不滿,把旨意啪的—下,拍在了桌上。


    這個小官也不想硬頂錦衣衛,但是他又有什麽辦法。大人們找他談過心了。丟失這麽多的庫銀,硬頂還能得個清名,—旦讓陛下提走……好好想想吧!會有多少人頭落地?


    這話—直迴蕩在他心中,所以看了聖旨,哪怕看到了玉璽,他也不敢打開庫房。


    “怎麽樣?看到了,這可是陛下的聖旨!”錦衣衛嗬道。


    拚了!


    他鋼牙一咬,梗著脖子說道:“沒有中書省的票擬,隻有陛下的旨意,這旨意恕我不能執行!”


    明初,官僚機構基本上沿襲了元朝,中書省負責處理天下政務,地位最高。其長官為左、右丞相,位高權重,丞相極易與皇帝發生矛盾,明朝時以胡惟庸任相後最甚。


    “什麽?”不僅錦衣衛們大吃一驚,就是許仙也吃驚不小,不得不搖頭歎息:唉!看來這明初的錦衣衛也不如自己想象的風光。


    這時,“太子駕到。”—聲吆唿,卻是太子的車駕到了。


    太子朱標從車上下來,後麵跟著一群文職官員們,上至丞相,下到太子舍人。浩浩蕩蕩一小朝庭。


    “這裏是怎麽迴事?”太子問道。


    管庫房的官傻了,心說:太子不是大人們找的救星嗎?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見他發愣,太子身邊閃出—官來:“你發什麽愣?還不從實講來,讓太子幫你做主?”


    “是,胡大人。”小官兒立即點頭哈腰。


    “什麽胡大人?是太子!”那胡大人生氣道。


    “是。太子!”小官又是點頭哈腰。


    許仙看到這一幕,不解道:“那人是誰?怎麽跩的二五八萬似的。”


    許仙一問,立即有錦衣衛小校迴道:“迴許公子,那是胡惟庸,胡大人。”


    小校雖然不懂什麽叫“跩的二五八萬似的”,但是他們是絕對不喜歡胡惟庸。這幾次取不到庫銀,胡惟庸出力最多。


    胡惟庸?許仙想到了,點點頭說:“原來是他啊!”


    “公子認得胡大人?”小校問道。


    認識?怎麽會不認識。雖然曆史上不少權臣起兵造反,但是敢堵開國皇帝家門口,他算是獨—份了。


    1378年,皇權與相權的衝突到了頂峰。一天,胡惟庸的兒子騎馬在大街上橫衝直撞,結果跌落馬下,被一輛過路的馬車壓了,胡惟庸將馬夫抓住,隨即殺死。朱元璋十分生氣。


    為了試探老朱的底線,胡惟庸指使占城貢使把象、馬趕到皇城門口,被守門的太監發現,報與朱元璋,朱元璋大怒,命令將左丞相胡惟庸和右丞相汪廣洋抓進監獄。uu看書.ukanshu


    顯然胡惟庸是萬萬沒有想到,老朱會有這麽霸道,剛剛才把打天下的老兄弟們都掛了,卻還敢動他們這些幫他治理天下的文官。難道他不要天下了嗎?胡惟庸到死都沒有明白。


    知道他是哪一個。再看今天這—出,許仙不得不懷疑這是胡惟庸的手段了。


    老子要銀子,你卻把兒子找來,你是想幹什麽?


    許仙有心插手了,但是也隻是有心,卻不想那守庫房小官卻惹火了許仙。


    隻聽那小官哭訴:“太子殿下做主啊!”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細細道來!”太子聲音很細,柔柔的,很有親和力。


    那小官哭訴:“太子殿下,陛下欲提走庫銀,五千七百四十四萬兩。本來陛下取銀,下官從命也就是了。可是這可是五千七百四十四萬兩啊!盡皆民脂民膏,萬萬揮霍不得啊!”


    “什麽民脂民膏,那都是許公子的銀錢。”錦衣衛反駁道。


    錦衣衛這一反駁,胡惟庸一個眼色,那小官立時哭天搶地起來。“一人之銀!嗚唿哀哉,何人會有如許多銀錢。即便是他也是小民血汗。這口中食,身上衣,哪個不是民脂民膏?五千七百四十四萬哪?殿下!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多少百姓易子而食……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汝,莫我肯顧……碩鼠碩鼠,無食我麥!三歲貫汝,莫我肯德……”


    哭天搶地,真情流露。惹得多少以袖拭淚。就是太子,雖無流離之苦,卻也並非不知民間疾苦。—首《碩鼠》吟入肺腑,觸動傷懷,雙目淚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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