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冷清歡沒好氣地白了於副將一眼,慧黠地眨眨眼睛。


    牋牋“出息,這麽一套宅子就將你賄賂了。仇司少來我王府什麽時候走過正門?你們一個個的全都視若無睹,怕就是你拿人手短教唆的吧?我說丫頭們,適才於副將放蛇鼠嚇唬你們,你們要不要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牋牋一唿百應。更何況,於副將素日裏就喜歡跟這些麒王府的大姑娘小媳婦們開玩笑,大家夥沒大沒小習慣了。


    牋牋於是,一擁而上,朝著於副將就下手了。胭脂水粉朝著他臉上一通抹。婆子們更是放得開,差點沒把於副將的新郎官喜服扒了。


    牋牋於副將今日是成家加立業,雙喜臨門,精神煥發,左躲右閃的也不急不惱,一張臉被抹得就好比個猴子屁股,紅嘟嘟的,十分滑稽。


    牋牋迎親的將領們這次沒有袖手旁觀,畢竟,這喜酒的味道直鑽鼻子,大家夥還等著喝喜酒呢。


    牋牋好不容易才將於副將從女人堆裏扒拉出來。


    牋牋好漢不吃眼前虧,於副將瞅準了機會,左衝右突,一把拽住地利,抱在懷裏就跑。


    牋牋聽著身後一聲驚唿,有點鬧騰,慕容麒焦急地大喊:“快,快叫人!”


    牋牋這王爺真不夠意思。


    牋牋於副將哪敢停頓?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抱著地利一口氣出了麒王府,拐彎就到了自己家。


    牋牋今日兩人拜堂,還有喜宴,都是安排在這裏。這是習俗。


    牋牋就算是天塌下來,他也要先跟地利拜堂,將媳婦拐到手再說。誰也別想阻攔他的決心。


    牋牋小宅院被兄弟們收拾得煥然一新,張燈結彩,樹上掛滿了紅布條,上書醒目大字。


    牋牋“感謝於大人長期以來的關照,恭迎再次光臨——琳琅閣全體姐妹賀”


    牋牋“雖然新娘不是我,但是新郎我睡過——前未婚妻賀”


    牋牋“我會把咱們兒子撫養成人的,你安心地另娶他人吧——下堂妻賀”


    牋牋五花八門,都是兄弟們的傑作。


    牋牋院子裏的酒席桌子擺放得井井有條,上麵已經擺好了冷碟碗筷與酒水,就等著新媳婦送進洞房之後,就可以開席。


    牋牋麒王府裏幾個婆子與廚子被臨時指派到這裏來,在院子一角支起鍋灶,正忙碌著燉魚熗湯炸藕夾。


    牋牋院子裏彌漫著一陣陣濃鬱的肉香。


    牋牋於副將抱著一身鳳冠霞帔的新娘子風風火火地衝迴來,大家全都扭臉詫異地打量。這目光,令於副將都覺得自己好似是走錯了地方。


    牋牋有什麽好奇怪的嗎?沒見過搶親?老子現在抱媳婦是名正言順。


    牋牋他將地利放下來,嘿嘿傻笑兩聲,終於知道了哪裏不對勁兒。


    牋牋身後邊沒人,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


    牋牋就算自己長了飛毛腿,抱著地利,一口氣跑迴來,也不至於將這些人甩老遠吧?


    牋牋他又納悶地向著身後望了兩眼。還是沒人。


    牋牋沒人跟著自己一塊迴來?


    牋牋剛才一哄而上多熱鬧,現在就有多尷尬。


    牋牋地利頭上蓋著蓋巾,不能視物,也覺察到了不對勁兒,出聲詢問:“怎麽了?”


    牋牋於副將也不知道究竟應當如何描述,撓撓腦袋:“這,咋沒人過來?莫非是王妃娘娘在當散財童子,發銀子吧?”


    牋牋地利哼了一聲:“你怎麽不說是王爺下令原地待命,不許跟著呢?愣著作甚,命人瞧一眼去!”


    牋牋沒人觀禮,拜什麽堂?


    牋牋於副將現在是驚弓之鳥,覺得其中一定有陰謀,有圈套,站著沒動地兒。


    牋牋“我覺得,一定是他們商量好了,等著我迴去自投羅網呢。”


    牋牋話音也就是剛落,有人氣喘籲籲地跑過來了,跑得挺急,將地麵踏得咚咚響。


    牋牋於副將心裏一喜:“來了!”


    牋牋來了一個人,沒搭理他,朝著院子裏的婆子扯著嗓門喊:“趕緊迴府燒水燉湯!王妃娘娘要生了!”


    牋牋這一句話,就是平地一聲雷啊。幾個婆子與廚子將手裏的鍋碗瓢盆一丟,立馬沒影兒了。


    牋牋王妃娘娘要生了,這天大的喜事,就衝著王爺那麽疼媳婦,今兒的賞錢絕對少不了!


    牋牋而地利一聽這話,將頭上的蓋巾也一把掀了起來,擰身就走。


    牋牋於副將還在發懵呢,一把拽住了地利的手:“你做什麽去?”


    牋牋“廢話,迴府伺候娘娘啊。”


    牋牋於副將腦子裏的弦還沒有搭好:“可,可今兒咱倆要成親啊。”


    牋牋自己心心念念這麽久,好不容易美夢成真,這煮熟的鴨子就在自己眼前晃了晃,就要飛了。


    牋牋王妃娘娘哪天生不好,還挑黃道吉日啊?非跟自己趕一天。難道就不能等自己洞房花燭之後,哪怕拜完堂也成。


    牋牋這肚子裏的娃是不是跟雲澈商量好了,哥倆兒一塊攪和自己的親事啊?


    牋牋地利急性子,一把就將他甩開了:“拜堂晚點沒事,生孩子能等嗎?”


    牋牋這話,於副將沒法反駁。


    牋牋地利將喜服曳地的下擺一提,急匆匆地就跑了。


    牋牋可憐的於副將欲哭無淚,隻能跟在後邊追。怕老婆乃是麒王府的光榮傳統,自己不能丟。


    牋牋跑迴麒王府,果真不假,朝天闕裏已經亂了套。


    牋牋今兒來參加喜宴的賓客們圍在朝天闕門口,誰也沒進去。


    牋牋院子裏,隻聽得到慕容麒麵色慘白地大吼大叫:“快去宮裏請禦醫,怎麽會提前了呢?不是說還不到日子嗎?”


    牋牋“穩婆,穩婆,快點,清歡她肚子疼!”


    牋牋……


    牋牋小雲澈懵了,眨巴著眼睛有點瞠目結舌。


    牋牋自家親爹對自己說話一向和顏悅色,脾氣可好了,怎麽突然就跟一隻暴躁的獅子似的。


    牋牋而且,他為什麽在院子裏一個勁兒地轉圈啊?來來迴迴,晃得自己頭都暈了,像毛驢拉磨。


    牋牋他搖搖仇司少的袖子:“仇爹爹,我娘親肚子疼,爹爹為什麽生氣?是因為娘親亂吃東西嗎?”


    牋牋仇司少瞅著那些身經百戰的穩婆被慕容麒吼得進進出出,慌亂失措,自己抱肩抖腿,強作鎮定。


    牋牋酸丟丟地道:“又要當爹了,那是激動的。”


    牋牋“娘親要生小弟弟了?”


    牋牋仇司少心不在焉地點頭。


    牋牋“那娘親當初生我的時候,爹爹也是這個樣子嗎?”


    牋牋仇司少將目光從慕容麒的身上移過來,有點悠遠:“那時候,他不是這樣的,我是。”


    牋牋小雲澈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那你又不當爹爹,你激動什麽?”


    牋牋這話紮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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