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小雲澈憂傷地歎氣:“小孩子說的話,你們大人總是不信。三小隻早就告訴我了,娘親沒事兒。”


    牋牋幾個大人一愣,繼而二話不說,不管不顧地挖掘,大聲叫喊:“清歡,清歡!”


    牋牋地宮裏,傳來一聲響亮的噴嚏:“啊湫!”


    牋牋活著,真的還活著!


    牋牋慕容麒簡直喜極而泣,幾人激動地齊聲應答:“清歡,你一定要頂住啊!我們這就救你出去!”


    牋牋“我沒事啊,可能是凍感冒了。你們慢點挖,不著急。”


    牋牋凍感冒?您老是燒糊塗了吧?


    牋牋不過聽她這扯著嗓門喊,中氣十足,而且聲音竟然一點也不沙啞,顯然並無脫水或者煙熏的症狀。


    牋牋皓王也緊張地緊盯著出口,不過不敢靠近。


    牋牋大家手底下加快,隨著最後一塊石塊塌落,終於將樣井與地宮連通起來,擴大金井出口,能容一人通過。慕容麒第一個躍出地麵。


    牋牋地宮裏真的是涼的,甚至於比外麵的溫度還要低,這對於汗流浹背的幾個人而言,能比較敏感地感知到溫度的落差。


    牋牋幾個人全都灰頭土臉,被熱汗衝刷成一道一道,有點狼狽,身上衣服也被火星燒灼了一個個窟窿。而他們所認知的受害者冷清歡非但安然無恙,麵色紅潤,就連一點缺水的體征都沒有。


    牋牋而且,她好像還剛剛洗過臉,眉毛上,劉海上還掛著晶亮的水珠。


    牋牋幾人不約而同都有點不可思議。環顧四周,也看不出絲毫的門道。難道是有神助?


    牋牋皓王妃的屍體,就在亂石旁,蓋著她自己的衣裙,臉也嚴嚴實實地遮了起來。地宮裏,全都是死蛇,層層疊疊。


    牋牋大家目光跳躍過去,有片刻的沉默。


    牋牋地宮之外,大家為了救清歡浴血奮戰,而這地宮之中,看來同樣是一番驚心動魄。也不知道,清歡一個人,麵對蛇群,麵對窮兇極惡的皓王妃,究竟是怎樣的鬥智鬥勇,殫精竭慮。


    牋牋慕容麒強忍住將她攬進懷裏,揉進心裏的衝動,微顫著聲音:“你還好吧?”


    牋牋清歡露齒一笑:“我沒事,上去再說吧。”


    牋牋自己為了降溫,利用了係列化學反應,空氣中二氧化碳含量較高,不適合久留。適才自己一直在吸氧,否則也頂不到現在。


    牋牋大家齊心協力地將清歡從通道裏救了出來。


    牋牋一堆人唿啦啦地圍過來,上下左右地打量她,關切地詢問有沒有受傷。


    牋牋慕容麒緊攥著她的手,劫後餘生,失而複得,不肯鬆開。


    牋牋雲澈費力地擠進來,擠走別人,捉住了清歡的另一隻手,免得被人搶先一步。


    牋牋冷清歡唿吸著外麵新鮮的空氣,眼瞅著周圍滿地的狼藉與血腥,雖然並未親見,也知道適才究竟發生了多麽驚心動魄的戰事。


    牋牋而身邊這些親人,朋友,他們為了救自己,又究竟經曆了怎樣的一番廝殺。


    牋牋她鼻子有點酸,想咧咧嘴笑,卻笑著笑著就哭了。


    牋牋冷清鶴一瞧就心疼了,忙不迭地哄:“不哭不哭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沒事的。”


    牋牋清歡使勁兒壓抑自己的感動,卻被冷清鶴一句哄孩子的話,給整得破了堤防。


    牋牋她咧嘴就哭,嗚嗚地哭,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


    牋牋一堆人圍著七嘴八舌地勸。都以為她是受了驚嚇。


    牋牋清歡不好意思地抬起臉,抹一把眼淚,往日裏的伶牙俐齒在此刻有點不好使,覺得說再多感謝的話,都表達不出自己心裏的感動,而且有點矯情。


    牋牋她吸吸鼻子,咧咧嘴:“沒事,我沒事。”


    牋牋她不哭了,楚若兮與冷清畫卻又抱頭哭了起來,睿王妃等人也跟著掉淚。


    牋牋“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這麽大的火,我們都以為救不迴你來了。”


    牋牋清歡低頭瞅瞅納米戒子,“嘿嘿”一笑:“我有九條命呢,這算什麽?”


    牋牋雲澈擠在人堆裏,被一群熱情的舅舅叔叔們圍著,因為個子小,隻能看到每個人的肚子和腰帶。


    牋牋他不得不使勁兒仰著臉,幽幽地道:“她屬貓,可我屬老鼠,隻有一條命。你們都要把我從豆包擠成餡餅了。”


    牋牋一句話惹得大家啞然失笑。


    牋牋皓王一直在遠處旁觀著這一切,眸光數變,從驚訝,到羞惱,然後多了一抹擔憂,懊悔,期待,然後齊齊地消失不見。


    牋牋“冷清歡!”他冷不丁地出聲:“她呢?”


    牋牋一句話,打斷了眾人的興奮與激動,齊刷刷地扭過臉來,望著皓王,滿是鄙夷與憤怒。


    牋牋冷清歡一聲不屑輕嗤:“你要問的她是指誰?”


    牋牋“自然是本王王妃。”


    牋牋清歡“嗬嗬”一笑:“你竟然還知道她是你的王妃?你在下令放火的那一刻,你將她當做什麽?”


    牋牋皓王牙根咬了咬:“我以為她已經遭遇了你的不測。”


    牋牋“這隻是你為自己的絕情所找的借口而已!”


    牋牋清歡一針見血地指出:“假如,你是真的將她當做你的王妃,你的愛人,慕容皓,哪怕隻有千分之一,萬分之一生還的機會,你所要做的,也應當是將她救出來,而不是放火將她燒死在裏麵!”


    牋牋“本王做事,不用你教!”


    牋牋“這話,你應當對著琳妃去說,早一點,在沒有釀成大錯之前。你早點拒絕琳妃對你命運的安排,勇敢地麵對並且承擔一切,就不會像今日這般,騎虎難下,眾叛親離。”


    牋牋“你知道什麽?”皓王惱羞成怒:“我不造反,就要死!皇帝能容得下我的存在嗎?我沒有別的出路!你們沒有經曆過我的苦,有什麽資格勸我?我隻問你,錦素人呢?她怎樣了?”


    牋牋“死了。”


    牋牋“死了?”皓王一愣:“是你殺死的,是不是?”


    牋牋清歡搖搖頭:“不,是被你親手殺死的。當你下令放火的那一刻,她的心就死了,再也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牋牋“胡說八道,我不相信!”


    牋牋“當廢墟扒開,你躲在遠處,沒有見到蛇蠱一湧而出的那一刻,我想,你應當已經明白了吧?我沒有完全鎮住蛇蠱的本事,隻有她有。”


    牋牋“不可能,她不可能背叛我!死也不會。”


    牋牋清歡一聲苦笑,緩緩道:“最初的時候,我很痛恨皓王妃,她陰狠毒辣,不擇手段,對我趕盡殺絕,我也恨不能將她碎屍萬段。


    牋牋當她徹底心灰意冷,一心求死的那一刻,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她說,她一輩子也沒有見過什麽大世麵,也沒有親人,一生也隻有一個你。所以,她願意赴湯蹈火,粉身碎骨,就是隻為了能成就一個最好的你。


    牋牋可是到頭來,你還給了她什麽?她即便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前來,也萬萬想不到,最終死在你的絕情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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