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皇帝麵有薄怒:“你可是朕太醫院的院判,太醫之首,竟然都沒有把握,嗯?”


    牋牋皇帝這話有點強人所難,太醫能診病,但是這中風屬於疑難雜症,誰也做不到立馬藥到病除。


    牋牋院判小心地撩眼皮,嚇得立即就跪在了地上。


    牋牋冷相猜出了皇帝的心思,出言道:“院判的意思莫非是說,可以診治,但是此症棘手,需要時間是不是?”


    牋牋院判感激地望一眼右相,點頭如搗蒜:“的確就是冷相所言之意。”


    牋牋皇帝麵色這才和緩一點:“隻要有希望就好,遠來是客,即便要治這魯大人的罪過,我們也總要給人家一個申辯的機會,不能冤枉無辜。


    牋牋那就這般,諳達王子請暫時迴驛站休息,這位魯大人就留在......”


    牋牋他的目光緩緩地掃過慕容麒,語氣一頓:“留在太醫院,由太醫負責診治。諳達王子意下如何?”


    牋牋諳達王子讚歎道:“長安果真是禮儀之邦,名不虛傳,皇上寬厚仁愛,小王不勝感激。”


    牋牋皇帝老爺子眯著眼睛,心裏很不高興。他其實蠻想讓魯大人住進麒王府,讓冷清歡給瞅瞅的。可轉念一想,兩人有仇啊,萬一冷清歡這個丫頭小心眼記仇,給來個雪上加霜,直接將他給治死了怎麽辦?


    牋牋但凡還有一點希望,老爺子也想試試。至於這個諳達王子麽,直接將他再次甩給了皓王,讓他陪著諳達王子吃好喝好監視好。


    牋牋等著自己打開魯大人這個結兒,再做計較。否則,那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麽?


    牋牋慕容麒迴到麒王府,就將今日殿上發生的事情與冷清歡一五一十地說了,有點沮喪。


    牋牋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自己算計得挺好,以為今天肯定能坐實魯大人的罪名,就算是不一刀“哢嚓”了,好歹也要拿下天牢,嚴刑拷打,逼問出與他相互勾結的那個人究竟是什麽身份?皇叔殘餘的兵馬又藏在何處?


    牋牋可惜,漠北人給玩了這麽一記損招。


    牋牋最最重要的是,看老爺子的意思,還想治好魯大人,就連自己跟清歡都信不過,可見這心勁兒,那不是一般的盛。怕是即便魯大人的病治好了,想要他小命,也不容易。


    牋牋當然,慕容麒最好奇的,還是魯大人的病究竟是真是假?禦醫給出的答案模棱兩可,他又是門外漢,看不出什麽門道。


    牋牋所以,他將那個叫做褚良的前往漠北的細作叫了來,詢問他可知道其中的詳情。


    牋牋褚良搖搖頭,他也說不好,隻知道在抵達一半行程的時候,魯大人便病倒了,所以行路時,他一直就躺在馬車上,極少露麵。


    牋牋他並不能近距離地接近魯大人的馬車,不過是在即將接近長安時,細心地發現,隊伍裏少了十幾個人,還都是高手,而且是魯大人的手下。


    牋牋他敏銳地覺察到有點不對,暗中留意觀察,這才對於馬車裏的魯大人起了疑心,小心試探,知道是有人李代桃僵。而真正的魯大人,應當是率領部下有什麽單獨行動。


    牋牋後來,失蹤的這些人突然冒出來,而真正的魯大人也重新迴到馬車上,依舊是稱病不出馬車。


    牋牋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他並不知情,還堅定地認為魯大人病情有詐,就是裝的。


    牋牋他的話也點起了清歡的疑心。


    牋牋魯大人怎麽可能是中風呢?即便真的有病,多半原因都是中毒。


    牋牋對於諳達王子而言,最開始可能也想盡量保住魯大人的,隻可惜事與願違,魯大人綁架自己的計劃失敗,身份暴露了。


    牋牋所以,他就不得不壯士斷腕。


    牋牋這事兒,清歡多少放下一點心來。如今魯大人腦袋瓜子基本都不清醒,對於自己的威脅也就小了。


    牋牋諳達王子肯將魯大人放心地交給長安,說明他這病治愈的可能性幾乎是沒有。最後治不好,老爺子灰心喪氣,也就將他直接處置了。


    牋牋反正不論死活,讓他返迴漠北也是不可能。


    牋牋唯一遺憾的是,諳達王子如此就可以明哲保身,不受牽累。長安想要借此問罪漠北也就難了。


    牋牋清歡老老實實地待在麒王府養胎,也老老實實地喝保胎藥,對於魯大人一事還真的不聞不問。


    牋牋幾日之後,皇帝老爺子泄氣了。


    牋牋因為他派遣著前去給魯大人看診的禦醫全都束手無策。這些人就連病因都看不出來,更何況是如何下手醫治了。


    牋牋禦醫說,看脈象,壓根就看不出什麽異常。


    牋牋假如,魯大人不能清醒,即便漠北將他丟在這裏,任憑長安處置,殺了他又有什麽用呢?


    牋牋諳達王子已經向著老爺子請辭,說要盡快返迴漠北。


    牋牋他也敏銳地覺察到危險,知道長安乃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奈何皓王對他招待得極是周到,想走,沒那麽容易。


    牋牋長安若是不能捉到諳達王子同流合汙的罪證,是沒有理由將人家一直扣押在長安的,就要放行。


    牋牋老爺子咽不下這口氣,氣得胡子直翹。


    牋牋最後實在無可奈何,又想起了冷清歡。將慕容麒叫進宮裏,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他勸清歡以大局為重,將私人恩怨暫時擱置在一旁,先將魯大人救醒。


    牋牋反正死馬當成活馬醫唄。


    牋牋慕容麒嗯嗯啊啊地應下,滿肚子不情願,然後迴了麒王府,與清歡商議如何處理此事。


    牋牋此事清歡也沒招。整個太醫院裏的禦醫專家會診,都看不出是什麽問題,自己除了有先進的檢查儀器,論醫術,真的比不上這些太醫。


    牋牋他們尚且診斷不出病因,自己也瞧不出來啊。


    牋牋而且,自己巴不得能送這魯大人一程呢。


    牋牋她不過是略一思忖:“救他的辦法我沒有,殺他的法子倒是有一個,你要不要聽聽?”


    牋牋“什麽辦法?你要知道父皇現在還不想要他的性命,而且還想借此扣押住諳達王子作為人質,免得漠北輕舉妄動。假如我們殺了魯大人,父皇知道了,怕是要怪罪。”


    牋牋清歡嬌俏一笑:“你怎麽就這麽實誠,殺人非要自己下手麽?難道不能借刀殺人?”


    牋牋“借刀殺人?”慕容麒望著她一臉的狡黠,頓時心領神會:“你想借諳達王子的手?”


    牋牋清歡慧黠地眨眨眼睛:“隻要漠北沉不住氣,對著魯大人下手,那麽,我們是不是就能抓住諳達王子的把柄,然後將他扣押在長安作為人質?這一招,叫做引蛇出洞。”


    牋牋慕容麒愣了愣,酸丟丟地道:“難怪父皇喜歡你,不喜歡我,原來,你跟他才是一家人。”


    牋牋自己這樣老實的孩子,鐵定就是撿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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