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對方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望著她。


    牋牋冷清歡又問:“你來這裏做什麽?”


    牋牋對方還是沒有說話,隻是抬手指了指一個角落,壓低聲音:“你要找的東西應當在那裏。”


    牋牋“你怎麽知道我要找什麽?”冷清歡總覺得,對方在說話的時候,分明刻意改變了聲音,好像怕自己聽出什麽似的。


    牋牋對方卻沒有迴答她的問話。隻是深深地又望了她一眼,然後轉身,打開窗戶,一躍而出,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牋牋真是一個怪人。


    牋牋他怎麽知道自己想要找什麽?


    牋牋他又為什麽要幫自己?難道他不明白這蠱蟲意味著什麽嗎?


    牋牋冷清歡聳聳肩,再次打開手電筒,朝著適才那怪人手指的角落晃了晃,那裏有一個木架子,上麵放著一排的瓦罐。


    牋牋冷清歡走過去,逐一打開,往裏探究,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目標。與鼠虱一樣的外形,不過體型較大,養在罐子裏,約有二三十隻。密密麻麻的,嘴邊帶著鋒利的切齒。


    牋牋應當就是它沒錯了。


    牋牋冷清歡毫不猶豫地將瓦罐納入了自己的納米戒子裏。


    牋牋真想一把火燒了這些害人的蠱蟲啊。隻可惜,那樣的話,肯定會驚動那夜白,自己也就走不掉了。


    牋牋她滅了手電筒,也像適才那人一樣,從窗子裏一躍而出。


    牋牋按照來時的記憶,冷清歡靈敏地躲過巡邏侍衛,想要趁機逃出這碧水城。城牆難不住她冷清歡,隻要出了城,連夜趕路,明天或許就能出了南詔的地盤,重新迴到長安,與仇司少會合。


    牋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牋牋行宮裏的守衛也不是擺設,她刻苦習練了五年的輕功,總是不及仇司少等人的身手敏捷。一躍之間,腳下打滑,踩鬆了琉璃瓦,發出輕微的響動,被侍衛發現了。


    牋牋“什麽人?”


    牋牋對方一聲喝斥。


    牋牋冷清歡立即一個翻滾,隱身在了簷角之下。


    牋牋“怎麽迴事兒?”有人不悅地沉聲問。


    牋牋“剛才似乎看到有人影一閃而過,懷疑有刺客。”


    牋牋“太子殿下叮囑過,一定要小心戒備,防止有賊人潛入行宮。大家上去搜,不可大意。”


    牋牋下麵異口同聲領命,果真就有身手好的侍衛一躍而上查看,冷清歡的行蹤眼看就要暴露。她一陣心驚,猶豫是否應當現在現身,硬碰硬,與南詔人拚一個你死我活。


    牋牋“在那裏!”突然有人抬手向著相反的方向一指:“快追!”


    牋牋齊刷刷的,所有侍衛全都向著那人手指的方向騰躍疾奔。


    牋牋冷清歡聽到跟前沒有了動靜,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頭,朝著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牋牋宮裏火把已經亮起,吵嚷著向遠方聚集。


    牋牋冷清歡看不到人影,也聽不到打鬥之聲,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仇司少與沈臨風現在仍舊被那夜白的人全力截殺,應當沒有這樣快混進行宮,難道是有人故意調虎離山,為自己脫身?


    牋牋進入南詔之後,自己這是錦鯉附身了麽?關鍵時刻,還能有貴人相助,化險為夷。


    牋牋前麵腳步雜遝,又有人過來。冷清歡見竟然是那夜白手挽著一個翠衫女子,在宮人簇擁之下,向著她的住處走過去。


    牋牋這深更半夜的,估計是這場動亂驚動了兄妹二人,要跑去查自己考勤?


    牋牋冷清歡有點無奈。明擺著,自己走不了了。


    牋牋兄妹二人發現自己失蹤,即便出得了行宮,也出不去碧水城,出了碧水城,這兩條腿也逃不出南詔。


    牋牋她隻能認命地拐了迴去,先穩住兩人,再伺機而動。隻要那夜白對自己沒有足夠的警惕,就有機會。


    牋牋順著原來的窟窿鑽進去,都顧不得女媧補天了,跑到床帳跟前一瞧,那丫頭還睡得香噴噴的呢。


    牋牋冷清歡下的藥有點重,若是沒有解藥,睡上一天一夜都不知人事。麻溜的,將她丟到床底下,自己鑽進了熱被窩。


    牋牋也就是剛躺下,外麵那夜白與公zhu已經趕到了。


    牋牋那夜白輕咳一聲:“良薑姑娘?”


    牋牋冷清歡側耳聽了聽,床底下那小丫頭睡得挺香,好像還在輕輕地打鼾。失策,若是讓兩人進來,能聽不到嗎?


    牋牋無奈,她隻能坐起身:“太子殿下?”


    牋牋“打擾良薑姑娘休息。宮裏進了刺客,有些放心不下你的安危,專程前來看看良薑姑娘。”


    牋牋“我沒事,一夜好眠,沒有人打擾。”


    牋牋“小妹特意星夜兼程地趕來行宮,不知此時是否方便見良薑姑娘一麵?”


    牋牋冷清歡裝作迷迷瞪瞪的樣子,並未拒絕:“麻煩稍等一下,我馬上起身。”


    牋牋手忙腳亂地換下下人衣裙,穿上那身搖錢樹一樣的裙子,留心檢查了自己身上並無不妥之處,方才一臉睡眼惺忪地撩開寢室的帳子,一腳邁了出去。


    牋牋“這深更半夜的,良薑......”


    牋牋話卡住了。


    牋牋帳裏帳外,兩人全都瞠目結舌,不約而同地驚唿出聲:“是你?”


    牋牋賬外女子英姿颯爽,身穿一身翠綠色短裙,及膝牛皮長靴,嬌俏可人,正是適才冷清歡瞄了一眼的南詔公zhu。


    牋牋隻不過,此時,屋子裏掌著燈,她看清了對方的眉眼。


    牋牋難怪適才在蠱室之中,自己就覺得她的聲音莫名耳熟,似乎是在哪裏聽到過。原來竟然真的是老熟人。


    牋牋洞房花燭夜,他鄉遇故知。別人的兩大喜,自己的兩大悲,可憐。


    牋牋那夜白莫名其妙:“你們認識?”


    牋牋豈止是認識,還是冤家路窄。冷清歡看得清楚,這那夜白的妹妹,南詔的公zhu不是別人,正是五年前,代表聖女教,前往上京,除掉靈婆,然後栽贓給自己的那紮一諾。


    牋牋雖說隔了五年,這丫頭眉眼全都長開,褪去了稚氣與嬰兒肥,但是冷清歡仍舊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牋牋那個時候,仇司少就已經對她起了疑心,覺得她的身份不簡單,應當是與南詔人有什麽瓜葛。可是誰也沒想到,她竟然是南詔的公zhu。


    牋牋如此說來,五年前,她刺殺皇帝,針對自己,也就有了合情合理的緣由。不過,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竟然就懂得見縫插針,布局使陰。如今轉眼已是五年之後,此人豈不更非同尋常?


    牋牋而那紮一諾一眼認出了冷清歡,不過是愣怔了一瞬,將信將疑:“你就是良薑夫人?”


    牋牋冷清歡點頭:“正是。”


    牋牋“你竟然沒死?”


    牋牋“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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