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這個孩子,究竟是不是慕容麒的?還是,慕容麒欺騙了自己,與冷清琅早在中秋夜之前,其實就有過春風暗度,令她珠胎暗結?隻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牋牋又想起方品之,男扮女裝頻繁出入王府的牛盲潑皮,這個答案更加令人耐人尋味了。


    牋牋孩子,是方品之的,還是慕容麒的?


    牋牋有沒有這種可能,冷清琅懷了方品之的孩子,故意設計中秋夜之事,就是為了母憑子貴?


    牋牋她是害怕自己刨根究底繼續追問下去,再加上做賊心虛,才會真的動了胎氣?


    牋牋如今方品之已經死無對證,孩子究竟是誰的,這必須要詢問過慕容麒才能知道,隻有他自己心知肚明。


    牋牋有句話說的好,善惡有報,果真如此。冷清歡一時善心,沒想到,竟然會有意外收獲。而冷清琅惺惺作態地栽贓自己,怕是不知道,她已經露出了馬腳。


    牋牋這個孩子,必須要給她保住,堅決不能有事兒。總有一天,能真相大白。


    牋牋冷清歡利用蜂鳴針穩住冷清琅的情況,半晌沉吟不語,慕容麒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她...孩子怎麽樣?”


    牋牋冷清歡淡淡地道:“盡人事,聽天命,我已經盡力,能不能保住就看天意了。”


    牋牋慕容麒輕輕地“嗯”了一聲,說了一句“謝謝”。


    牋牋這聲謝,令冷清歡敏感的心再次沉了沉,就像是,他與冷清琅才是一家人,而自己,隻是一個救死扶傷的大夫,一個外人。所以,才會有這樣一句客氣而又疏離的謝謝。


    牋牋她默默地退了出去。


    牋牋她的心裏太亂,需要時間與空間整理自己紛亂的思緒。


    牋牋沈臨風與齊景雲已經告辭離開,府裏的下人好像在為冷清琅流產的事情慌亂地奔走,但是,又分明什麽也沒有做,什麽也幫不上。


    牋牋惠妃守在冷清琅跟前,而慕容麒,也沒有跟著出來。


    牋牋無論冷清琅是否討人喜歡,她肚子裏的孩子,都是令她們牽掛的。


    牋牋冷清歡深吸一口氣,靠在廊柱上,仰起臉來看天。任正午刺目的日光灑在自己臉上,燒灼著眸子,直到感覺到酸澀,有淚意湧動。


    牋牋慕容麒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她的身後,低低地叫了一聲清歡,然後又跟她說了一句:“謝謝。”


    牋牋“禦醫說,暫時胎兒算是保住了,必須要臥床靜養。”


    牋牋冷清歡使勁兒牽牽唇角:“你為什麽要跟我說謝謝呢?”


    牋牋“我以為,你不會願意出手。”


    牋牋“你是不是也覺得,是我故意讓冷清琅流產的?那些麝香粉是我灑在她的衣服上的。”


    牋牋慕容麒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隻是問她:“你覺得會是誰呢?景雲?還是臨風?”


    牋牋冷清歡扭過臉來,認真地望著慕容麒:“你為什麽不認為,是冷清琅自己的苦肉計?”


    牋牋慕容麒搖頭:“因為,冷清琅比誰都盼著這個孩子,將這個孩子當成翻身的工具,絕對不會拿著他開玩笑。”


    牋牋“一點麝香粉,隻要懂點醫術的人都知道,不經常接觸,屁事沒有。說來說去,還是在懷疑我啊?臨風和景雲與冷清琅無冤無仇的,怎麽可能下手呢?”


    牋牋“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清歡,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


    牋牋“可是最終,這個罪名還是我來背負。”冷清歡歎氣:“我救她,也僅僅隻是不想讓你在我們中間為難,不想讓你心疼,僅此而已。”


    牋牋慕容麒抬起手,用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地掃過她的眼尾。那裏,有一點濕潤。


    牋牋“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牋牋冷清歡眨眨眼睛:“假如,有這樣一天,我也像冷清琅那般,央求你,你會不會同樣心疼我,心疼我腹中的孩子呢?”


    牋牋慕容麒搖搖頭,堅定地說:“永遠都不會有這樣一天。”


    牋牋“我是說如果!”冷清歡加重了語氣。


    牋牋慕容麒認真地望著她:“我這麽認真地對你好,你卻一直在懷疑我的真心。我不疼你疼誰呢?”


    牋牋一抹笑在冷清歡的臉上緩緩地蕩漾開,就像是朝花初綻,吐露芬芳。


    牋牋“說話要算數。”


    牋牋慕容麒無奈地搖頭:“我就這樣讓你沒有安全感嗎?”


    牋牋不是你讓我沒有安全感,而是這個世道。那些無孔不入想要搶走你的人。


    牋牋她歎口氣,沒有迴答:“我迴去給冷清琅拿點藥,你讓她每天按時服用。”


    牋牋食盒兜兜已經收拾好,拎了出來,安靜地候在一旁。


    牋牋冷清歡打開食盒,伸進手去,假裝拿藥。卻不想,指尖一痛,似乎是被什麽尖銳的東西狠狠地紮了一下。


    牋牋她慌忙縮迴手來,定睛細看,原來,這食盒上麵,有一根突兀的竹刺沒有打磨好,正好紮進她的指尖上,還挺深。


    牋牋慕容麒聽到她驚唿,上前查看,見她指尖上已經冒出血珠來,慌忙含在嘴裏。


    牋牋冷清歡真的很想說,這樣是不衛生的。但是慕容麒用舌尖掃過她的手指,一時間溫溫熱熱,那種感覺,像極了被人含在嘴裏寵愛的滋味,竟然令她很享受。


    牋牋“怎麽這麽不小心?”慕容麒給她止住血,又從袖子裏摸帕子,似乎完全忘記了,冷清歡她自己就是一個大夫。


    牋牋冷清歡嘟著嘴:“我哪裏提防得到,這食盒裏竟然會有竹刺。都已經用了這麽久,也從來沒有被紮過。”


    牋牋慕容麒低垂著頭,很仔細地給她將竹刺拔出來,小心翼翼。


    牋牋“那我迴頭讓府上工匠專門給你設計一個輕巧好用的藥箱。要不,成日拎著個食盒出入,都快成了你麒王妃的標誌了。”


    牋牋冷清歡輕笑,覺得自己這刺兒沒白紮,瞧著他這樣寵溺自己,適才因為冷清琅帶來的不快,瞬間煙消雲散,拋到九霄雲,心裏糾結的事情也解開了。


    牋牋對於這藥箱,她覺得無所謂,反正隻是一個擺設,輕巧就好。


    牋牋“就這樣吧,迴頭我讓兜兜再仔細檢查一遍,實在不行,裏麵加一層布襯。”


    牋牋兜兜守在一邊,見冷清歡受傷也有點內疚,仔細端詳那個食盒,琢磨著怎麽改進。


    牋牋左看右看,就是覺得不對勁兒。


    牋牋“小姐。”她吞吞吐吐地叫了冷清歡一聲。


    牋牋“怎麽了?”


    牋牋“這食盒,不是您原來用的那一個。”


    牋牋“啊?”冷清歡挑眉:“我沒換啊。”


    牋牋“我知道,可是,可是咱那個食盒我經常提在手裏,記得清楚。這一個看起來跟那個是一模一樣,就連把手上都磨得發亮了。但是,這竹子編的紋理還是有差異的。”兜兜越發篤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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