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四姨娘頓時火冒三丈:“再胡說八道打爛你的嘴!人家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快要嫁人了的。”


    牋牋侍衛嗤笑:“二小姐別是被人騙了吧?什麽清清白白的姑娘?她都快被半個上京城的男人睡遍了的,我攢了將近一個月的月銀加賞錢,就隻跟她睡了一覺,如今想起來都覺得極虧,肉疼得慌。”


    牋牋四姨娘頓時就有一種五雷轟頂的感覺。她第一個想法就是,自己的女兒被冷清琅作踐了!賣進了青-樓,煙花之地,成為了比戲子還不如的妓。


    牋牋她難以置信地向著侍衛再三確認:“你說的,是真的?”


    牋牋“這還能有假?適才她走的時候,還跟著我打招唿呢,熱情極了。四姨娘這樣關心她做什麽?難不成真的是被騙了?”


    牋牋後麵侍衛說了什麽,四姨娘已經聽不到了。她的腦子裏就像是進了一窩馬蜂,嗡嗡地吵鬧不休,氣得渾身直抖,牙關也咬得“咯咯”作響。


    牋牋侍衛見她麵色驟然變得鐵青,有點嚇人:“四姨娘,你怎麽了?”


    牋牋四姨娘一言不發,轉身迴了相府,憋著一肚子的火,氣勢洶洶地向著冷清琅的院子裏衝過去。


    牋牋趙媽將從小金仙手裏討迴來的銀子交給冷清琅。冷清琅略施小計就到手了一筆意外之財,抱在懷裏歡喜地數,就等著迴頭將它換成銀票。一解自己的燃眉之急。她心裏暗自得意,嘲弄四姨娘也太過於好騙,難怪會被自家姨娘糊弄了十幾年。


    牋牋四姨娘推門而入,臉色鐵青,目光狠厲,猶如要吃人一般。


    牋牋她驚愕地坐起身來,慌忙將首飾盒子往身後藏:“怎麽又迴來了?”


    牋牋四姨娘忍著心口劇痛,咬著牙一字一頓:“你老實告訴我,究竟將我女兒弄到哪裏去了?”


    牋牋冷清琅一時間不知所雲:“你適才不是已經見過她了嗎?怎麽又莫名其妙地跑過來問我這個問題?”


    牋牋四姨娘朝著她一步一步走過來,目光越來越銳利,猶如一柄出鞘利刃。


    牋牋“你竟然將她賣去了琳琅閣?讓她做妓?你們怎麽可以這樣喪良心?”


    牋牋冷清琅一愣:“你這是聽誰胡說八道呢?這相府裏的奴才們是應當管管了!簡直豈有此理。”


    牋牋“你還想狡辯?”四姨娘一雙眼睛赤紅,緊緊地盯著她:“我念及夫人的這份恩情,這些年裏兢兢業業地伺候你們,像一條狗一樣,為你們做了多少虧心事,甚至殺人!可是你們竟然這樣對待我的女兒,良心何安?都讓狗吃了嗎?”


    牋牋冷清琅一看事情敗露,顯然是瞞不住了,有些驚慌:“你先不要激動,聽我說,這其中怕是有什麽誤會。”


    牋牋四姨娘這次是真的發了狠,一把揪住冷清琅的衣襟:“還有什麽好解釋的?你們害得我好苦。今日若不是我執意要見她一麵,怕是還被蒙在鼓裏。我一定要給我女兒討迴公道!”


    牋牋老實人急起來,是不管不顧的。四姨娘一手揪著衣服,一手就掐上了冷清琅的脖子。


    牋牋冷清琅一個四肢不勤的嬌嬌女,哪有反抗的氣力?頓時就覺得一陣窒息,兩隻胳膊亂舞,拚命掙紮。


    牋牋一旁趙媽見勢不妙,慌忙上前攔著。


    牋牋四姨娘目眥盡裂,不管不顧,一身的殺氣騰騰,那手就跟鐵鉗一般。


    牋牋冷清琅被嚇破了膽子,拚命擠出喉嚨幾個字:“她不是......不是你女兒!”


    牋牋四姨娘一愣,慢慢地,一點一點鬆開手:“不是我女兒?


    牋牋冷清琅一陣急咳,拚命喘氣:“不是,不是的。是我一時間起了貪心,想要獨占你的這些首飾,所以就命人隨便花銀子尋了一個年齡相仿的人來冒充唱這出戲,我也不知道她竟然會是什麽琳琅閣的姐兒。”


    牋牋四姨娘放下緊攥著冷清琅領口的手:“那我女兒呢?”


    牋牋冷清琅支支吾吾:“我,我也不知道。”


    牋牋“怎麽可能不知道?”四姨娘發了狠:“既然你能拿我女兒要挾我,清楚前因後果,就一定是知道她去了哪裏。今兒你就帶我去,我必須要親眼見到她,否則,我不介意身敗名裂,也要到老爺跟前討要一個公道。”


    牋牋“我,我真的不知道。”


    牋牋冷清琅還想逃避。


    牋牋四姨娘心裏的恨意還沒有完全消融,哪還管她是不是zhu子,一把拽起她的手,扯著往外走:“不說就去相爺跟前評理!這些年,我貼補了多少銀子,你們一句不知道就想打發了我麽?”


    牋牋冷清琅整個人都被拽下床榻,赤著腳被扯得趔趔趄趄,瞅著四姨娘是真的發了狠,就再也不敢隱瞞。


    牋牋“你女兒已經死了!”


    牋牋四姨娘的手又是一緊:“你說什麽?”


    牋牋冷清琅痛得直吸涼氣:“我說,你的女兒早就死了,從一生下來就是個死胎!我姨娘不想讓你傷心,所以就沒說實話。”


    牋牋四姨娘頓時如遭雷擊,整個人都成了一截木樁子,不停地喃喃自語:“死了?死了?”


    牋牋冷清琅好不容易掙脫了她的手,篤定地道:“你遠遠地見過的那兩次,其實都是抱了別人家的孩子冒充的。”


    牋牋四姨娘頓時覺得,整個人都好像被掏空了一般,沒有了一點可以支撐的力量,就連眼神都變得空洞。


    牋牋“死了?怎麽可能?我分明還聽到她哭來著。是不是你姨娘,金氏害死了她?你們騙了我這麽多年,就是讓我給你們賣命。”


    牋牋冷清琅怎麽可能承認?她不再害怕,還輕巧地“嗤”了一聲:“怕是你聽錯了吧?再說了,一個孽種,死了就死了,我姨娘這還不都是為了你好?更何況,她對你也不薄啊,你如今的安逸日子,還不都是我姨娘賞你的?讓你做點事情又怎麽了?難道不是應當的嗎?”


    牋牋長期以來聚集在四姨娘骨子裏的奴性,令她無法反駁冷清琅的話。雖說,金氏欺騙了她,甚至是利用了她,但是,自己能有今天,的確是金氏的恩情。


    牋牋她不敢再動冷清琅一根手指頭,慢慢地轉過身,失魂落魄地出了院子,整個人就像是掉進了冰窖裏一般,渾身透涼,甚至都沒有了生氣。


    牋牋一路之上,有人跟她打招唿,或者請安,她都是木然的,猶如行屍走肉一般,沒有個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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