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冷清歡手心裏,腦門上都在噌噌地冒汗,偏生唇舌發幹,說起話來語無倫次。


    牋牋“我們又不是真正的夫妻,怎麽可以同床共枕?”


    牋牋“同床共枕之後,不就是真正的夫妻了嗎?”


    牋牋“不是,這,我的意思是說,”冷清歡一緊張,又開始磕巴:“我,我還沒有準備好。我們以前說好的,隻是做個樣子而已。”


    牋牋“就算是做個樣子,也要像模像樣吧?王府裏誰都知道,本王沒有碰過你,卻突然多出來一個孩子,誰都會覺得突兀。”


    牋牋冷清歡怎麽都咂摸著覺得味兒不對,咋就好像是一步一步,自己將自己逼到了絕境,除了乖乖聽從慕容麒的安排,就無路可走了呢?


    牋牋說好的要和離,要休妻,水火不容,勢不兩立呢?


    牋牋慕容麒始終擺出一副被強暴,被逼無奈,義憤填膺的可憐相,到了最後,還是這一幅被形勢所迫,不得不勉強為之的受害者形容,可是受害的,明明是自己啊?


    牋牋他分明已經露出了鋒利的牙齒和貪婪的舌頭,十分享受這種將獵物玩弄於鼓掌的快意。


    牋牋冷清歡使勁兒導啊導,到最後也沒有捋清,事情是從什麽時候出現了轉折的。因為自始至終,慕容麒都在表示,很嫌棄自己。


    牋牋為何剛出了水深火熱,就進了蜜糖罐?


    牋牋她迷迷糊糊地還在抽絲剝繭,慕容麒已經站起身來。


    牋牋“本王先去洗個澡,養精蓄銳了。。”


    牋牋“不對!”冷清歡終於反應過來,究竟哪裏不對了:“自始至終都是你慕容麒在zhu導這一切,你壓根就沒有問過我的意思。”


    牋牋慕容麒一聲輕笑:“可夫人每次都會很順從,本王以為,這也是夫人的意思。”


    牋牋每次都性命攸關,我能不順從嗎?冷清歡瞬間欲哭無淚,覺得自己留下這個娃兒,可能是一項錯誤的決定,因為,這娃兒太坑娘了。


    牋牋慕容麒已經心情極好地揚長而去。


    牋牋冷清歡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哆嗦:“兜兜,王媽!關門!”


    牋牋第二日,冷清歡有孕的消息就在府裏不脛而走。府裏人驚詫之餘,又是一副理所當然。


    牋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外人都道麒王爺偏心側妃,與王妃水火不容。可是府裏下人們卻是心知肚明,自家王爺跟王妃見天打情罵俏,摟也摟過了,抱也抱過了,將王妃都寵得無法無天了,敢到書房重地撒野。


    牋牋反倒是這個好像不食人間煙火的側妃娘娘,與王爺相處起來,也像是仙兒似的,王爺到她跟前就沒有了七情六欲,一點也不鮮活。


    牋牋所以,那些原先就犯嘀咕的下人,這個時候,可就有話說了,就跟捉到了兩人的jia


    牋牋情似的,一套套,比那茶舍裏的說書先生們嘴巴還厲害。


    牋牋雪中送炭難,錦上添花易,一向與世隔絕一般門可羅雀的朝天闕,頓時就成了香餑餑。


    牋牋而且,各個府上的禮兒也源源不斷地送進朝天闕,堆滿了院子,兩廂對比之下,紫藤小築就顯得更加冷清。


    牋牋就連府上郎中也跑來朝天闕湊熱鬧:“師父,讓我給您請個脈唄?讓徒兒也看看,這龍脈是什麽樣的?”


    牋牋冷清歡白了他一眼:“那你應當去請教欽天監的那幾個神神道道的老家夥,這屬於風水問題。”


    牋牋郎中將肩上的老猴放出去,王媽跟刁嬤嬤幾人抓了花生逗它,自顧聊得熱鬧。


    牋牋郎中壓低了聲音:“娘娘平日裏這飲食可要小心啊。”


    牋牋冷清歡知道他絕對不會無的放矢:“有什麽話就明說吧,不用藏著掖著,許多事情你是心知肚明的。”


    牋牋“前幾日,您跟前的王媽到我跟前,向著我討要一點藏紅花。”


    牋牋冷清歡詫異地挑眉:“她是怎麽說的?”


    牋牋“她說您月事不準,一直喝著一個土方子,裏麵就有藏紅花。所以要了來給您煲粥。”


    牋牋“你沒給?”


    牋牋“那是自然。”


    牋牋冷清歡咂摸咂摸嘴。昨日裏就一直在疑惑,自己有孕的消息冷清琅究竟是怎麽知道的?單純就看身形,雖說粗苯了一些,但若非是有意,誰也不會起疑吧?


    牋牋莫非是王媽?


    牋牋兜兜一直在暗中留心她的行蹤,這些日子裏循規蹈矩,做事也勤懇起來,並未見她與冷清琅的人有什麽來往,還以為幡然醒悟了呢。


    牋牋她淡淡地應下,等到郎中走了,將王媽叫到了跟前。


    牋牋“前幾日裏,冷清琅的人來找過你?”


    牋牋王媽的手一頓:“二小姐月事來了,疼得受不了,所以趙媽過來問我討要你以前的那個土方子。”


    牋牋“然後呢?”


    牋牋“老奴不知道王妃娘娘您是有了身孕,見您這兩個月沒有來月事,還以為是那個方子有什麽副作用,就實話實說了。”


    牋牋原來如此。


    牋牋趙媽老成狡猾,定是從王媽這話裏聽出了異常。


    牋牋“她還讓你做什麽了?為什麽要自作zhu張去府上郎中那裏討要紅花?”


    牋牋王媽心裏發虛,這麽一點的微末小事,自家娘娘怎麽竟然也知道,看來府裏肯定是有不少的眼線。


    牋牋所以,她一點也沒敢瞞著,向著冷清歡招認。


    牋牋“後來趙媽說,您月事不來估計是那幾日與王爺生氣,氣滯血瘀,到府上郎中那裏討要一點紅花給您煮粥就好了。”


    牋牋話一說完,自己就愣住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小姐饒命,老奴那個時候並不知道您已經有了身孕,想著無關緊要,否則斷然不敢做這種手腳。”


    牋牋冷清歡一時間也分不清,王媽所說的是真是假,她究竟是在暗中給冷清琅通風報信,還是無意間泄露了風聲,被趙媽利用。


    牋牋今兒這層窗戶紙是應當捅破了。


    牋牋她坐在妝台前,卸掉簪環首飾,將一頭長發散落。


    牋牋“有明月的前車之鑒,我相信,王媽應當不會這樣糊塗,做出賣zhu求榮的事情來。”


    牋牋關於明月的事情,王媽也有聽聞。明月得了金姨娘的好處,替她賣命害人,結果,狡兔未死,他這條走狗便被金氏防患於未然,提前處置了。


    牋牋冷清歡分明就是意有所指,提醒自己千萬不要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


    牋牋王媽想起趙媽所說的那句威脅自己的話,身上冒出一層的涔涔冷汗:“老奴不敢。”


    牋牋冷清歡低低地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以前金氏用賣身契拿捏著你,肯定做出過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所以,這成為了冷清琅要挾你的把柄是嗎?”


    牋牋王媽的身子都有些輕顫,內心掙紮,不知如何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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