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你還要我嗎?”


    葉之遙混亂不堪的思維裏麵,霎時隻剩下這句話在飄蕩。從前,她是那個卑微到塵埃裏的乞求著,突然就變成了高高在上的施予者,這樣的轉變讓她覺得不可思議,更覺得措手不及。


    安易見她一直沒有迴答,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反正就是各種不舒服。當時,用一個“選擇權”向沈家和葉家的人做了表態,實際上也是做了一個承諾。他承認,他在這事上,還是耍了個心眼,他用這樣看似自由的方式博得了所有人的一層好感。他太了解葉之遙了,如果他執意像沈老爺子說的那樣逼她,她隻會反彈得越來越厲害。


    不論如何,過去那麽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對於葉之遙心裏有他這一點,他深信不疑。女人戀舊,他也能摸清一點門道的。所以,其實葉之遙拒絕他的幾率其實很小的。那個真相背後的正義會一點點擊潰她的防線,而深情會成為她唯一想要抓住的東西。


    “那麽……”她抬起頭來,“你能告訴我之前你做的所有事都是沒有發生過的嗎?”


    他想她也許會激動得哭,或者會大罵他為什麽隱瞞了這麽久。他想來想去,心裏忐忑難安,卻從來沒有預料到她會問出這樣一句話。不安感漸漸在心裏蔓延,他抿緊了唇,一直沒有給出迴答。因為他知道,有些話,隻要他一開口就真的輸了。


    葉之遙一直等不到他的迴答,微微一笑,比剛才那個勉強的笑還要難看:“為什麽不迴答?”


    他還是固執地抿緊了嘴,抱著寶寶坐在那裏,吝惜於給一個明確的答案。


    “不能,對不對?”葉之遙還是笑,好一會兒之後,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你是臥底,這是真實的,可是你從前那樣子對我,也不是假的啊。你有你的正義要匡扶,所以你就打算犧牲掉我對嗎?安易,其實在愛情上麵,你從來都沒有學會過,你用你所謂的愛劃出一個牢籠將我禁錮其中,即使我撞得頭破血流,你也不曾動容。要比起自私,誰比得過你呢?”


    她的一言一語就像是一把大錘子,狠狠地敲在他心上,每一下她都用足了力氣,所以他也疼得難以忍受。聽著她的怒斥,他本想要反駁,可是搜刮了所有的字詞,都拚湊不出一條合理適當的理由出來。抱著孩子的手都在微微顫抖,他知道的,她即將給他做宣判了。


    可是,他握有正義的十字架,卻在愛情的恥辱柱上被她永遠地釘死了。


    “即便過去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你是臥底’這麽一個理由來解釋,可是我還是不想再繼續了。”葉之遙目光堅定,果然下了最後的宣告,“我要的不是一個永遠都不懂得愛的人,那樣的話,我隻會越來越累。在你那裏我耗費了那麽多,現在就隻剩這一點去愛的勇氣了,我希望好好保留它們,不是在你身上繼續揮霍幹淨。”


    在她問出那句話時,他就知道她會有這樣的決定,對她而言可能是解脫,可他來說,卻是永遠的夢魘。


    “你說我不懂愛,那你為什麽不可以教我?”口腔裏滿是苦澀的味道,他不知道到底是因為葉之遙的話,還是因為自己隻能做出無力的掙紮而覺得無助,“遙遙,你教教我,好不好?你教我怎麽去愛,我一定好好去學,隻要……你別不要我……”


    “這麽多年還不夠嗎?”葉之遙涼涼地說了一句就別過了頭去,“我隻有一個要求,把寶寶留給我吧。”


    **


    葉墨和沈嘉佳過來的時候,安易坐在門口的藍色塑料椅子上,木著一張臉,沒什麽表情卻讓誰都能品出其中的落寞來。沈嘉佳挑了挑眉,不再看他,轉身就進了病房。葉墨對著妻子的背影搖頭失笑,抬步走到安易旁邊,坐下。


    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就那麽傻傻地盯著病房的門。過往的護士醫生有認出葉墨的,滿含激動地朝葉墨看過去,後者得體地點點頭,安易在旁邊看著這一幕突然就笑了起來。


    “如果真能做到八麵玲瓏,今天我也不會這麽為難。”


    葉墨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地說道:“在外,你換上麵具,對著哪種人說哪種話,這是這個社會的生存之道。可是,迴到家裏,對著你能付出真心的人,還是隔著一層麵具,那樣不會累嗎?哪有什麽八麵玲瓏,不過是在她麵前,你需要打破偽裝而已。”


    “所以,我現在這樣是活該嗎?”無奈地歎氣,安易抬頭揉了揉眉頭,疲憊不堪,“現在真算是一無所有了,就連未來都不看到的感覺。”


    “我的女兒是什麽樣子我知道,固執了一點,脾氣強了一點,可同樣的,最受不住的就是堅持。”葉墨站起來,在安易肩上似有暗示地重重按了一下,“不讓自己後悔的唯一途徑,就是竭盡全力地去爭取。”


    安易點頭,視線一轉,剛好看到扶著老爺子過來的小李,瞬間又沉下了臉。葉墨自然也注意到了,再看身邊這個年輕人的臉色,好像明白了什麽。突然就覺得很想笑,即使還有點惡劣因子在身體裏,但他也明白,愛情最經不起的就是誤會。搖搖頭,葉墨還是好心地提醒了他一句:“小李隻是老爺子的警衛員而已,就這一個身份,別無其他。”


    安易的那點醋意被葉墨識破,有些尷尬地移開了視線,心裏恨不得將葉之遙拖出來壓在懷裏狠狠地**一番。那個臭丫頭居然敢騙他,明明什麽都沒有,竟然拿那樣的情景和言語來刺激他!


    沈老爺子走進了,看見安易那一臉沉悶樣,不屑地哼了一聲,問他:“怎麽樣?你的選擇權有效果麽?比起我的強勢更喜歡哪個?我還真是白給人送枕頭了,人家根本就不領情。我活了這麽多年,還有什麽看不懂的?你不就是想要得到一點好感麽?除了葉之遠幾個,誰給你加分了?恐怕在遙遙那兒,你早就成負分了,翻不了身了。”


    老人家說得直白大膽,安易一陣麵紅耳赤,卻是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他有些訕訕地垂頭站在那裏,正不知該作何反應的時候,病房裏突然就傳來寶寶的哭聲。聽那淒慘的聲音,似乎是傷心極了,安易幾乎是一個箭步衝上前,推門而入,卻正好對上葉之遙掀起衣角給女兒喂奶的畫麵。


    因為懷孕生孩子,她的胸圍漲了不少,飽滿白嫩的半球像隻活脫脫的小兔子闖進他的視線裏。她淚眼朦朧地看過來,他更是下腹一陣燥熱,她怎麽就那麽……他退出來,默默地掩上門,就連心肝寶貝小女兒的哭聲也不理會了。


    葉之遙在裏麵急得直哭,沈嘉佳在一旁柔聲安慰:“坐月子呢,還掉眼淚,小心以後落下病根。”


    “可是,她老是吃不上奶,怎麽就出不來呢?”喝了那麽多下奶湯,乳|房也是脹脹的,可寶寶就是吸不出來乳汁,看著女兒餓得嗷嗷哭,她又是心急又是心疼。


    “第一口都這樣的,去找個小孩子用勁吸一口,初乳出來了,後麵就順暢了。”沈嘉佳她們這一輩大多都是這樣的做法,因此,一時也沒有想起吸奶器的存在。


    “這裏哪有吸奶器啊?”葉之遙一聽更急了,她認識的小孩子也就小核桃一個,大院離這裏雖說不遠,可去接人一來一迴的也得費不少時間。寶寶還那麽小,餓得直哭,她這個母親看著實在可憐。她想起剛才抬頭看見的那個人,牙一咬,對母親說道,“把他叫進來吧。”


    “葉之遙,你瘋了?”沈嘉佳幾乎是立即就跳了起來,“他……你們兩個人這時候再有什麽瓜葛,後麵你們可就真扯不清了?”


    “媽……”葉之遙也著急得不得了,可是為了女兒,她也顧不上那麽多,“他是寶寶的爸爸,這事也就這一層關係,沒其他的,我不會多想的。”


    “你不多想,可要他做那樣的……他難保不會多想,遙遙,你可想清楚了?”為人|妻子二三十年,沈嘉佳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男人也就那麽迴事,女人的任何一個動作任何一句話都可能在日後成為他們有力的借口。


    “你把他叫進來吧!”葉之遙急得滿頭大汗,寶寶還在懷裏哭,她低頭看一眼女兒的紅臉蛋,越發著急地催著母親,“寶寶這麽哭下去,我真的看不下去。”


    沈嘉佳也無法,總不能她趴上去吸自己女兒的奶吧?再說了,生葉之遙的時候,葉墨也有幫她吸過。她見葉之遙堅持,也就幫女兒拉下衣服,開門出去找安易了。


    安易一直都守在外麵,腦子裏還是剛才見到的場景,一時心神蕩漾,怎麽也壓不下心頭那股欲|火。他正煎熬著,就被沈嘉佳從後麵拍了一下,迴過頭見是她,他趕緊收斂起深思,問她:“阿姨,寶寶一直在哭,怎麽……”


    怎麽葉之遙喂著奶也還是哭呢?


    可是,這後半句他實在是說不下去,尤其麵對著的人還是葉之遙的母親。


    “你進去一下,幫幫遙遙。”沈嘉佳的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他不疑有他,趕緊推門進了病房,還不忘快速地將門關上。一進去,葉之遙正坐在**,一見他進來,趕緊掀起衣角,捧了自己一邊的豐滿,對著他。安易差點飆出鼻血來,那麽**的美景,他真是抑製不住地心跳加速。


    其實……好久都沒有碰過她了。


    眼神不由自主地就開始炙熱起來,下|身某處也絲毫不甘示弱地硬挺起來。


    “孩子吸不出奶來,你幫忙吸一下吧。”葉之遙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就知道他想到哪裏去了,她不太自在地扯了扯衣服,對他解釋道,“你吸出第一口就好了,她後麵吃著就順了。”


    安易點頭,走過去,也不太自在,畢竟是在病房裏,不像自己家裏那麽私密。坐在她身後,幫她撩起衣服,深吸一口氣,身子再往前移了移,就著從後麵半環住她的姿勢,一低頭,就將一顆鮮嫩的紅果含進了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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