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天邊,初生的太陽在群山之間露出了一點斑斕,淡金色的晨光驅散了天地間的黑暗,照耀了龍霄山脈升龍峰之上剛剛睡醒的迦樓蘭。


    “嘿,小師弟,你在那裏幹什麽呢?”寂靜的走廊間,一個洪亮的聲音忽的響了起來。


    站在紅磚綠瓦的閣樓之上的龍翔收迴了欣賞遠方日出的眼睛,微笑著看向了後方。今日的他穿了一身樸素的灰衣,玄冥劍被他抱在懷裏,在晨光下映出幾分淡淡的光輝。在他的肩膀之上,胖乎乎的小猴子一邊抓著身上的毛一邊看著遠方的太陽,看那樣子倒是十分的愜意。


    “三師兄,你來了啊,大師兄他們呢?”龍翔從房簷之上跳了下來,看著前方大步走來的三師兄何仁衝說。


    何仁衝笑了笑道:“哦,你大師兄啊……”他的話還沒說完,便是被另一個雄渾的聲音打斷了,“我在這裏呢。”說話間,一個高大的身影便是閃現在他們身邊。此人全身籠罩在暗紅色的鎧甲之中,胸口的金甲獅頭威武雄渾,頭上的衝天盔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他手中一柄開山大刀斜橫在身側,那隱隱的寒光令人望而生畏,這正是龍翔的大師兄葉問天。


    “小師弟,你確定你要參加這次的伽蘭武會嗎?你畢竟修行日淺,貿然參加這武會是很危險的。”看到龍翔,葉問天眉頭微皺,低沉的聲音迴蕩在了走廊之間。


    龍翔聳了聳肩說:“沒錯,大師兄,我是要參加這次的伽蘭武會的,這是早就定好的事情了。”


    葉問天看著龍翔那年輕的臉龐,輕歎了一聲道:“師弟,你要知道,這伽蘭武會絕不是什麽好玩的地方。每年都有很多人受傷,甚至有人戰死在場上啊。”


    龍翔微微搖了搖頭,正待說什麽,卻是正好看到了葉問天身後一襲灰衣的武雲慢慢走了過來。看到武雲的樣子,龍翔心中微微一驚,今日的武雲雖然還是穿著與以往一樣的灰衣,但是卻是收拾的極為整潔,連一向散亂的白發也經過了梳理,看上去精神奕奕。再加上他沉厚的氣勢,當真是一派宗師的氣度。隻不過龍翔在他的眼中看出一種隱隱的滄然與決絕。


    “師父……”龍翔、何仁衝以及葉問天同時向著武雲行禮,對於這位恩養他們的師父,他們一向是很尊敬的。


    武雲抬眼看向了自己的徒弟,感受到師父的眼神,龍翔幾人都是不由挺了挺胸,好讓自己顯得更精神一些。不過這一次,他們卻沒有迎來武雲嚴厲的目光,反而是感受到了一種難得的慈祥和溫暖。


    “戰海呢?”武雲環視了一周緩緩開口道。


    葉問天看了看龍翔和何仁衝,踏前一步說:“師父,戰海他,他……他去見一位師妹了……”葉問天在那裏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隻憋出了這麽一句。


    他本來準備好迎接師父的一頓臭罵了,但是出乎意料地,武雲卻是並沒有責罵他,反而是點了點頭,微笑道:“哦?是哪個學院的姑娘啊,這是好事情,怎麽沒有和我說過啊?”


    “額……”葉問天顯然還沒反應過來,看著武雲傻愣愣地不知該說什麽,倒是何仁衝反應機敏,看到老師這般口吻,立刻開口道:“師父,二師兄是和一位水院的姑娘相好的,她叫做雲娜,是個很不錯的姑娘。”


    武雲點了點頭,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好,好啊,這是好事情。告訴戰海,如果那個女孩兒願意的話,他就擇日與她完婚吧,畢竟也是這麽大的人了,也該成家了。”說著武雲搖著頭慢慢向前走去。


    葉問天在原地愣了愣,旋即對著武雲道:“師父,我代戰海謝謝您了。”


    武雲也沒有迴答,隻是輕輕擺了擺手,繼續地向前走著。當武雲走到龍翔身邊時,忽的站住了身子。他轉頭看向了龍翔,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別樣的光彩。“老七,你來這裏有多久了?”他忽的開口問道。


    龍翔一愣,不假思索地答道:“我是去年進入迦樓蘭學院,跟隨老師您學習的,來這裏也就一年的時間吧。”


    武雲忽的笑了,帶著一絲釋然,帶著一絲蒼涼,笑了,“你是個好孩子,我收了個好徒弟!”他拍著龍翔的肩膀笑著說。


    龍翔撓了撓腦袋,也是不明所以,隻得嗬嗬地笑了笑。


    武雲也沒待他在說什麽,轉身向前而去,他灰色的衣角在晨風中輕輕擺動,原本有些佝僂的身影此刻變得挺拔,仿佛十年的時光又迴到了他的身上。晨光中的背影如同堅挺的竹子,帶著幾分年輕時的堅韌與一絲淡淡的寂寥。


    迦樓蘭學院緊鄰著風院有一個巨大的廣場,名為榮耀廣場。這是迦樓蘭學院內部舉行大型活動的場所,同時也是每年伽蘭武會的舉辦場所,無數迦樓蘭弟子向往的舞台。


    榮耀廣場之上,十六個十丈見方的巨大平台靜靜地佇立在榮耀廣場的中心地帶,環繞著最中央的一座高達二十米的巨大雕像。這座雕像雕塑的是一個英武的將軍,他寬闊的肩膀如山脈般堅實,堅厚的鎧甲之上絹繡著荊棘花,這正是迦樓蘭學院第一任院長,天堂之光——海文.亞蘭修。


    這位為後人所銘記的天堂之光佇立在這座以他為榮的巨大的廣場之上,深邃而悠遠的目光靜靜地注目著遠方的聖都迦樓蘭,仿佛他雄厚的身影還在守護著諾蘭帝國的榮耀。


    榮耀廣場之上,數百名迦樓蘭學院的弟子已然聚集到在了這裏,鮮明地分為了紅、黃、藍、青四塊,正是參加伽蘭武會的火、土、水、風四大學院的學員。


    這數百位學員之中,有數十人被周圍的學員圍攏在中心,身著鮮亮的衣甲,身上帶著各式各樣的武器。這些人有男有女,與旁邊的學員比起來更多了幾分鋒芒畢露的氣勢。不少學員在外圍不時地低聲議論,指指點點,所討論的正是這些與眾不同的學員。


    “嘿,快看啊,那個就是上屆伽蘭武會進入前八的學長吧,聽說他的一手烈焰焚城可是厲害的緊,若非是在八強賽的時候遇到了小師姐安雅,說不定就能進入前四呢。”


    “你也別光說他,你沒看到那邊那個水院的師姐嗎?對,就是那個像一塊冰塊似的美女,她可是上屆武會貨真價實的前四,那位風院的大師兄就是差點輸在她手裏。不過,據說那次比賽之後,他們兩個……”


    廣場之中,或高或低的議論之聲此起彼伏,那些參賽的學員們則是從容地站在人群之中,並不幹預他人的議論。隻是他們大多數人都是各自站在一處,相互之間也並不理睬,一種隱隱壓抑的氣氛悄然彌漫。


    四大學院之中,尤以風院的人數最多,單單一個學院,聚集在廣場之中的學員就在百人以上。而在這百人之中,有著二十幾位參賽學員,而與其他學院的參賽學員不同,這些風院的參賽弟子全都聚攏在一位高大的男子身旁。


    這個男子穿著一身儉樸的淡藍色衣衫,背負一柄古樸沉厚的長劍。他一頭棕色的長發靜靜地飄灑在背後,站在那裏便猶如一座山嶽般沉厚。


    “大師兄,這次小師姐不參加武會,我想這屆武會冠軍是非你莫屬了。”高大男子身邊的一名身著華服的青年拱手笑道。這青年長相頗為陰柔,手中拿著一把折扇,舉手投足之間倒是頗有幾分文雅之意。如果龍翔此時在這裏一定會認出此人非他,正是昨日在升龍門前被龍翔一劍割斷褲腰帶的亞蘭修家族的少爺——蘭奇。


    風院的大師兄看了看眼前滿臉帶笑的蘭奇,輕輕吐了口氣,隨即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微笑。他們兩人來到了人群外,“蘭奇少爺,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今日這麽抬舉我,是有什麽事情吧。”他臉上帶笑,嘴上卻是淡淡地說。


    蘭奇臉上微微一僵,他看了看了眼前那高大雄渾的身影,看到了大師兄眼中那一抹揮之去的傲然。蘭奇眼中閃過一抹冷意,下一刻被越發溫暖的笑意所取代,他笑道:“大師兄說笑了,我隻是聽聞大師兄要參加伽蘭武會,特來道賀而已。”


    “好了,這種客套話就不必說了,是不是有什麽不開眼的小子得罪你了?”大師兄也不廢話,一揮手直接開口道。


    聽到大師兄的話,蘭奇的眼中閃過一抹深深的恨意。他扭頭向四周看了看,u看書.uukashu 旋即恨恨地說:“看來武院的那些個廢物果然沒膽量,連伽蘭武會都沒有敢來,看來他是不敢來的。”蘭奇的嘴角露出了一個陰險的弧度,“不過即使他不來我也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大師兄看了看他,又是微微搖了搖頭,卻是準備轉身離去。


    就在大師兄就要轉身離開時,幾個黑色的身影忽的出現在了前方的廣場入口。蘭奇一眼看到了走在前麵的龍翔,立刻轉身拉住了準備離去的大師兄,“大師兄,你看,就是那小子。他好像叫什麽龍翔,我希望你能在這次伽蘭武會中想辦法搞死他,最好讓他第一輪也過不了就葬身於賽場之上。”蘭奇看著龍翔,眼中閃爍著憤恨的神色。


    大師兄一聽到蘭奇的話,原本準備離去的身形也是停了下來。“龍翔?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啊……”他忽的頗有興趣地扭頭看向了龍翔。


    “他就是那個妄想和我的蘭夢公主搭上關係的武院白癡,那個天賦為零的蠢貨。大師兄,隻要你讓這小子走不出這榮耀廣場,那麽我必然厚謝,亞蘭修家族也一定會好好答謝你的。”蘭奇轉頭看向了大師兄,森然道。


    聽到蘭奇的停,特別是聽到亞蘭修家族必然厚謝這幾句話,大師兄的眼中爆發出了一絲驚人的光芒,一股駭人的氣勢在他的周身猛然升起,這一下幾乎將蘭奇震得跌倒在地。“好,我答應你。”大師兄低沉的聲音緩緩響了起來。(由於本人要參加數學建模大賽,因此周五周六周天停更,周一恢複,希望大家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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