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一次大戰,七夕燈會是難以進行下去了。人群漸漸散去,七夕鵲橋的懸崖兩岸便是隻剩下了武雲、乾風等幾位院長以及龍翔、安雅以及蘭夢公主三人。


    “哼,我堂堂迦樓蘭學院竟然被一個掌握著魔器的毛頭小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要是傳出去,豈不被天下人恥笑,這可是我迦樓蘭學院最大的恥辱啊!”沉默許久後,秦風冷哼一聲,當先開口道,同時還用眼睛瞥著旁邊黑著臉的武雲。


    武雲聽到他的話,白眉微顫,握劍的手也是發出了哢吧哢吧的脆響。沉默了一會兒,武雲忽的抬頭看向了秦風,雙眼之中射出一道厲芒。


    秦風被武雲忽然的眼神一驚,沉聲道:“武雲院長,你有什麽話說嗎?”


    武雲臉上的神色變了幾變,對著秦風拱手道:“院長,這次的事情確實是我管教不嚴,我願意接受學院的任何懲罰。”說著他手中光芒一閃,一個黑色的方形印章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他單手一翻,便是露出了這印章之上那古篆的‘武’字。


    “這……”秦風微微一愣,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他雖然想借著這次機會大做文章,想辦法將武院並入他們的風院。但是一來沒想到那洛斯竟然從他們眼皮底下溜走了,這樣一來這件事的責任就不完全在武雲身上了,他們幾人阻止不利也是事實。二來沒想到武雲竟然直接將武院院長的信物——武印拿了出來,這一下他反倒是不知該怎麽辦了。


    他一揮衣袖道:“那小子在你那裏學習了一年的時間,你竟然沒有發現,是不是你真的年紀大了,老眼昏花了!”


    武雲白眉一挑,仰起頭道:“我是老眼昏花了,我可以從此卸下武院院長的職位,聽憑你的安排就是!”說著他單手一橫,便是將手中的武印送到了秦風的麵前。


    “你……”秦風指著武雲,愣是一句話說不出來。


    旁邊的乾風見場中氣氛尷尬,來到武雲和秦風中間,用手按住武雲手中的武印笑道:“好了,好了,武雲老弟,不必如此。那少年確實隱藏得很深,當初我們將他招入學院,不也是沒有看出來嗎?這件事也不是誰的責任的問題,且容咱們幾位院長一起商討一下,再做決斷就是,我們在這裏吵也是沒有用的。”


    秦風看著武雲冷冷地說:“也不用那麽麻煩,到時我會親自在院長會上提一提這件事的。我想經過這件事,武院再保存玄武戰旗已經是不安全的了,先輩留給迦樓蘭學院的榮耀可不能毀在我們手中。”


    “什麽?”武雲的身形一閃便是來到了秦風的身前,手中的長劍已然出了鞘,“你們如何對我都是無所謂的,但是武院的榮譽決不允許你們的玷汙,誰若想把玄武戰旗從武院帶走,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秦風也是絲毫不懼,周身亮起了一層淡淡的青光,劍眉倒豎道:“武雲,你們武院的人果然就會蠻幹,你以為擺出一副玉石俱焚的架勢我變迴懼你?既然身為六院院長之首,我便是義務為了迦樓蘭的未來著想。我跟你說句實在的話,武院早就該從迦樓蘭除名了,這麽多年來,你們武院教出了多少強者?你看看跟在你身邊的那兩個年近三十的蠢才,到現在還沒有具備畢業的實力,其他的幾個徒弟也都是混吃等死的貨色。每個來到迦樓蘭的孩子都是奔著光明的前程來的,所以年年你們武院才無人問津。今年破天荒招了兩個不錯的苗子,結果一個還是魔器的擁有者,這些難道不是事實嗎?”


    秦風的責問如連珠炮一般說了出來,站在秦風麵前的武雲頓時猶如泄了氣一般退後了幾步,臉上神色黯淡。他默默地看著自己手中的武印,那方印的棱角已然有些圓了,歲月的蹉跎變換了一代代人的姓名,也磨平了那曾經輝煌的不凡。這方武印是武雲的老師傳給他的信物,是武院傳承千年的見證,但是到了今天,他確實有負恩師以及先輩們的寄托。


    秦風見武雲沉默,臉上的冷笑更甚,“武雲,我勸你早日退休算了。從今天起將武院除名,你也不必再*心這些事情了,這豈不是很好?”


    武雲並沒有理會秦風的冷嘲熱諷,他隻是默默地望著自己手中的武印,感受著上麵傳來的絲絲冰涼。


    秦風見武雲並不說話,嘴角帶起了一絲微笑。他朗聲道:“這樣吧,武雲。我看你也沒有什麽意見,要不從今天起就將你們武院從迦樓蘭中除名,讓你那些無用的弟子離開迦樓蘭學院,也省得他們明日在武會上丟人。”


    “院長……”就在秦風與武雲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劍拔弩張之際,一個清朗的聲音忽的響了起來。


    秦風低頭看去,卻見一襲淡藍色衣衫的龍翔站在懸崖之上,正仰頭看著他。那年輕而堅毅的臉龐之上,閃動著一絲別樣的光彩。


    秦風看到龍翔這樣一個普通弟子對他說話,哼了一聲,也沒放在心上,他轉過身正待對武雲在說什麽,卻忽的又聽到了龍翔的話。


    “院長,你口口聲聲說我們武院廢材,是迦樓蘭的雞肋,那你可知道武院是千年前諾蘭大帝親自設立的第一學院。當年的帝國軍神,幫助諾蘭大帝平定大陸的天堂之光海文將軍便是武院的第一任院長,而迦樓蘭的榮耀也是從那一天奠定的。你這樣說武院,豈非是數典忘祖?”龍翔淡淡而言,但是說出的話卻是毫不客氣。


    秦風原本沒有想理會龍翔,但是龍翔此話一出,他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他低頭看向了龍翔,沉聲道:“武院當年確實輝煌過,但是如今之勢,武道衰落已是必然,武院也已然是迦樓蘭學院的累贅。迦樓蘭學院是大陸之上精英的搖籃,誰又會選擇這個雞肋的學院學習?武院早晚是要在迦樓蘭除名,我隻不過把時間提前一點而已,你又有何話說?”


    龍翔聽到秦風的話,卻是一聲輕歎,微微搖了搖頭。他抬頭看向了秦風,淡然道:“秦風院長,實話說,我對你的眼光真的很失望,你太短視了。”


    秦風眉頭一皺,聲音之中已然帶了三分怒氣,“小夥子,你可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注意你的言辭,莫要自找麻煩。”


    龍翔毫不畏懼地看向了秦風,朗聲道:“我當然知道我麵對的是我們迦樓蘭學院的院長大人,但是這又如何?我也是站在學院的角度,為學院將來的發展而著想,如果我說的是對的,即便你是院長,就能否定我嗎?”


    “小七,莫要胡言,這裏豈是你說話的地方!”旁邊的武雲對著龍翔嗬斥著,想讓他退下去。龍翔抬頭看了看武雲,低低地說:“老師,你要我眼睜睜看著你受辱,看著武院蒙羞嗎?如果武院沒了,那我又當如何?”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決絕,那種堅定的眼神讓武雲也是為之怔然。


    秦風哼了一聲,閃身到武雲身前,看著龍翔冷冷地說:“你且說說有什麽道理,若是胡言亂語,我可是不會吝嗇給你一些教訓的。”說著他的眼中冷光閃爍。


    安雅見秦風如此神色,心中一凜,知是這位秦風院長已然對龍翔產生了殺機。她立刻來到了龍翔身旁,一邊拉著他一邊對著天空的秦風道:“院長,龍翔師弟他隻是一時衝動而已,你別放在心上,龍翔,你還不給院長賠罪?!”


    龍翔抓住了安雅的手,將她送到了自己的身後,同時抬頭沉聲道:“院長,你認為武道的時代已然過去,可是認為當今之世,隻有修煉原力才是正途?”


    秦風冷笑道:“是又如何?”


    龍翔輕輕拉住了一直在旁邊著急的安雅,對她微微笑了笑,旋即抬頭昂然道:“修道之人,自然是要體悟這天地大道,方能達到至高之境。然而何謂之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天地之道,最終要歸於自然萬物,化育這世事之間。院長你一直說原力之道方為正道,熟不知這已然陷於歧途。原力之道雖然可以得到強大的力量,但是過於強大的力量反而會阻礙人進一步體悟天地之道,陷於力量的追求而不知足,此為執念,實不可取。”


    “武道雖然短時間內得到和原力一樣的力量,但是卻能讓人更加貼近自然,體會自然之道。不僅如此,修習武道不僅能體悟自然之道,還能從武學、兵略之中體悟人的智慧與力量,這其中的奇妙,又非一言可蓋之了。”


    “我雖然實力不強,也不能體會到修煉原力之道的巔峰究竟是如何。但是我所料不錯的話,原力之道修煉到巔峰之後,變會遇到無法跨域的瓶頸,u看書 uukash 這種瓶頸就是由於追求力量的執念所造成的。修道者的力量越強,反而越難突破,而如果在此的基礎之上再能輔以武道修煉的話,或許結果會不一樣。”龍翔侃侃而談,將這一年來從小金龍對他所講的問心之道和自己的體悟說了出來。


    聽著龍翔的話,秦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尤其是當他聽到龍翔說到原力之道的瓶頸的時候,臉上更是露出了驚愕的表情。待龍翔說完,他卻是一時愣在了原地,不知該說什麽。


    良久,秦風一甩袖跑道:“無知小輩,妄自猜奪。這天道何在,又豈是你這樣一個毛頭小子能明白的?哼,不論你如何說,武院這些年來的衰落已是事實,近三十年的時間,伽蘭武會連一次前八都沒進過,你們還有什麽臉麵掛著武院的名頭?”


    龍翔抬頭看向了秦風,眼中有著一種激昂的光彩在閃動,他沉聲道:“院長,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們武院能有人在今年的伽蘭武會中進入前八,那麽你就認可我們武院的存在嗎?”


    秦風冷笑著說:“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們武院又有誰能進入武會前八?憑著武院那幾個廢物嗎?”


    龍翔憤然道:“秦風院長,你不是我們武院的人,又豈會知道我們師兄弟的努力,你又憑什麽侮辱我們為廢物!”


    頓了頓,他昂首向天,指著秦風一字一句地說:“我們可以立下誓言,如果明天我能夠進入武會前八,你便要向我的老師和師兄弟當麵道歉,你可敢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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