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夜晚,月明星稀,寂靜的森林宛如酣睡中的嬰兒,安詳而寧靜。一個寂寥的人影背靠著一棵高大的樹木靜靜地坐著。他的頭發散亂,衣衫破爛,手中一口一口地喝著大酒囊中的劣酒,正是大叔。


    與龍翔和小尤分別已然一月有餘,不知為何,一向看起來渾渾噩噩的他心中卻著實想念陪伴他多年的這兩個孩子。又喝下一口劣酒,一股辛辣而略帶爛草味的氣味衝入了他早已麻木的口中。看了看手中的大酒袋,大叔苦澀地笑了笑,隨手將它扔到了身旁,“這酒還真的是很難喝啊……”


    風中忽然傳來了一股淡淡的花香氣,讓人聞之有一種沉醉在花叢的感覺。不過大叔的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卻是慢慢站起身來,向周圍感應了片刻,眼睛便看向了前方不知名處,沉聲說:“出來吧,真沒想到會是你來殺我。”


    他麵對的那個方向並沒有人迴答,隻是沉默一會兒後,緩緩出現了一大一小兩個人的身影。這兩人身形窈窕,顯然是兩位美麗的女子。其中較大的那個人背負長弓,紫發垂腰,緊身的黑衣貼著她白嫩而略帶紫色的肌膚勾畫出了她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可惜,她的臉龐被一個黑色的麵具遮擋住,隻露出那一張足以讓任何男人為之瘋狂的粉紅嘴唇,不過這卻更給人一種難以拒絕的神秘與誘惑。


    這個神秘的女子緩緩開口,吐氣如蘭卻冷氣森森,“真沒想到,當年號稱月下戰神的暗月部護衛長閣下竟然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說完她對著後麵輕輕點點頭說:“蘭兒,你做得很好,果然在這裏找到了他。”


    她的話音未落,她身後的那個小一些的身影慢慢走來出來,那是一張怎樣的臉龐?或許連天上的星辰都在嫉妒她的完美無瑕,用淡淡的陰影蓋住了她絕世的容顏,淡紫色的秀發輕揚,散在她一身黑色的肅服之上,讓她顯得有些虛幻,隻有那深夜中依舊明亮的一雙眼眸,讓人知道原來當真有這樣一位仙子降臨人間。


    她似乎有些恍惚,帶著三分的期許,帶著無限的落寞,靜靜地掃視著這片安靜的森林,或許曾經的夜晚,他就曾經站在這裏,一樣看著這片寂寥的夜色吧。


    大叔沉默了一會兒,抬眼看了看這個女子胸口的銀月徽章,又看了看那張雖然被麵具遮住,卻也有著致命吸引力的嬌顏,帶著一份複雜的情緒說:“你成為了暗月部的護衛長了啊……”說著他搖搖頭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說:“那就好,隻是你以後要小心,這個職位可不隻是榮耀而已……”最後他又以微不可聞聲音唿喚了一聲:“含月……”


    含月的手不可察覺地一抖,不過旋即冷聲道:“把那個孩子交出來,我可以保證你的生命……”


    她的話還沒說完,旁邊的一聲怪笑卻打斷了她的話,“嘿嘿,含月護衛長閣下,都十年過去了,你難道還對這個叛逆心有牽掛嗎?”一個全身黑袍的人慢慢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他伸出來的手呈現一種幹枯之狀,手中還把著一根胡桃木的木杖,而令人在意的是這根木杖的頂端有著一顆晶瑩透亮的寶石。


    含月臉色微微一變,冷哼一聲道:“我隻是想把他帶迴去交給大人處理。”那黑袍人又是嘖嘖地怪笑了幾下,顯然是不信她說的話,反而向著含月的身後看了一眼說:“你還沉的住氣?”


    他的話音剛落,含月身後又出現了一個身著華麗鎧甲的男子,他手負一把細長的銀劍,利眼劍眉,也是極為英俊的一位精靈,隻不過他此時神色陰鬱,帶著一份狂熱的神情看了一眼含月的背影,便帶著一種陰陽怪氣的語氣說:“我的護衛長大人,看看你現在的模樣,嘖嘖,真是連最下等的奴隸都不如啊。你當年的英姿呢?你叱吒風雲的氣勢呢?哈哈……”


    他的聲音中滿是快意,顯然看到眼前這個人落魄的樣子讓他很痛快。不過大叔卻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盯著含月的臉龐,似是在迴憶著什麽無法忘懷的過去。這個男子心中閃過一股難以遏製的怒火,森然道:“你這個叛逆,死到臨頭還自作多情。告訴你,趕快把那個小孽種交給我們,否則在我們暗月九煞的手中,必定讓你生不如死!”


    大叔環視一周,卻見另外6個身影慢慢出現,他們分站六個方位,已然是將他的後路堵上了。大叔心中一歎,這六人氣息渾厚、穩如泰山,顯然都不是弱手,再加上眼前的含月、黑袍人和身著華麗鎧甲的男子,他今天恐怕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隻是,這死又怎樣?死了,又怎樣!他緩緩閉上眼睛,一個個熟悉的臉龐劃過眼前,一段段迴憶仿佛要把他的心都撕裂。他睜開眼,仰天長嘯,仿佛沉眠了多年的雄獅重新蘇醒,一股強大的氣勢從他的身上傳了出來,仿佛要將這天地都顛覆!


    他身邊的所有人都被他突如其來的強大氣勢驚得倒退了一步,含月將身後還在兀自發呆的小蘭帶到了安全地帶,站起身還待說什麽,那個身著華麗鎧甲的男子卻強自笑道:“哼哼,看來你不打算屈服了。沒有了月神祝福的月光戰甲和月之戰刃,你的實力不過爾爾。今天我就要讓我的‘寒冰’飽飲你的鮮血,而我也將會名揚天下!”說著他猙獰一笑,身形兀地如離弦之箭衝向了大叔。他的劍鋒上寒光閃閃,一層藍色的光華閃耀在他的劍刃之上,龐大的水之原力如同怒濤一般撲麵而來。


    那黑袍老者看他動手,也是一擺手中的法杖,口中念念有詞,千萬個銳利的風刃配合著寒冰劍龐大的水之原力形成萬道冰刃向著大叔全身籠罩而來。


    大叔迎身而上,雙手在胸前一凝,從大地中抽出了一把化泥而成的長劍,其上還燃燒著耀眼的火焰,唿吸之間身形化劍衝向了那萬道冰刃和冰刃之後的寒冰劍。大叔的身影撞上了那些冰刃,他手中的長劍宛如一條混雜著土與火的巨龍,凡是遇到這巨龍的冰刃全都發出嘶嘶之聲化為烏有,再加上大叔身形如劍,就這樣以點破麵突破了冰刃的阻隔,與後麵的寒冰劍轟然相撞。


    “轟”的一聲,一個沉悶的響聲過後,寒冰劍與他的主人倒飛而出,砰一聲重重摔倒在地上,口噴鮮血,一時間萎靡下去,雙眼死死地盯著前麵的大叔。


    大叔此時也不好受,畢竟多年沒有練習武技,剛剛和對方硬拚一擊,全身氣血翻湧,三根手指也被寒冰劍寒氣所侵,已然有些僵硬。然而,令他奇怪的是,除了那黑袍老者其餘的人都在冷眼旁觀,並沒有插手,隻是看到寒冰劍倒飛而出時,眼中均是閃過一絲戲謔,隻有含月低頭看了一眼那人,歎了口氣將他扶了起來。


    那人掙開含月的手,紅著眼怒吼道:“該死,你們還看什麽,再不動手老子就報告大人說你們延誤戰機。”


    站在大叔身後的六人相互對視一眼,均是拿出了各自的武器,閃身衝向了大叔。寒冰劍一閃,那人也是怒吼著加入了戰團。黑袍老人又開始念念有詞,法杖揮舞著釋放著一個個強大的魔法,一時間形成了八人共鬥大叔的局麵。


    含月站在圈子外,眼睛盯著這場中的戰鬥。場中的九人都可謂這世上少有的強手,空氣之中四大原力如同沸騰的岩漿般滾湧不息,一道道強大的劍氣劃過周圍慢慢將附近的森林夷為平地。大叔雙手幻化出一對圓月雙刀,以肉眼難見的速度,帶著淩厲的劍風與周圍七種不同的武器呯呯嘭嘭地碰撞不停。他的身影忽東忽西,宛如山上清風,隨意而不可捉摸,閃轉騰挪之間每每在刀光劍影之中從容地穿梭著。


    含月眼神飄忽,似乎在那個男人的身影中看到了當年那個讓她一見傾心的寬闊背影。感覺到場中激鬥的聲音越來越急,含月心中不由一歎,“這麽多年過去了,盡管有大人的指點,看來我的實力和他相比還是略遜一籌,他們八人想拿下他恐怕有困難。”她猶豫片刻,終於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緩緩從背後拿出了那把長弓。這長弓全長五尺有餘,通體呈現晶瑩的淡紫色,美麗的金色紋路遍布弓身,而最讓人在意的是弓臂上有兩個古篆之字——滅魔。


    含月深吸一口氣,一手扶弓臂,一手拉弓弦,一股清風緩緩地圍繞了她的雙手和這把滅魔弓。弓上的風越聚越多,慢慢形成了一根箭的模樣,一時間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被抽幹了,甚至於這狂風讓含月周圍的空間都有些扭曲起來,遠遠看去她美麗的身影都有些模糊了。


    場中的九人同時發現了含月的動作,全都是一驚,那八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那黑袍老人退到了含月背後,雙手將魔杖捧在胸前,口中開始吟誦一段冗長的咒語,而剩下的七人則開始全力狂攻大叔的身後,*著他不斷靠近含月。


    大叔看出了他們的想法,立刻想橫飛出去,卻驀然發現自己已然被一股無形的氣牆堵在了含月弓箭的攻擊線上,而且手腳沉重,連閃躲都成了問題。感受到身後含月手中那把滅魔弓上傳來的可怕氣息,大叔知道如果被那弓射上一箭自己縱然不死也是要身負重傷的。但是此時他被七大高手圍攻,又有一個強大的魔法師施加了高級風牆術與高級束縛術,實在是無法脫身。


    忽的,他轉過身看向了對麵的含月,他的身後洞門大開,七大高手頓時大喜,都是使出了自己最強的招式轟向了大叔的背後。那一瞬間,他和含月的眼神相接,深深、深深地相互凝望。大叔忽然開口說話了,雖然還有一段距離,但是含月依舊將他說的話聽在了耳中,“月兒,對不起……”


    含月原本冰冷的眼神忽然融化了,帶著幾分愛戀、幾分喜悅和更多的痛苦與悲傷,驀然間湧出了幹枯了多年的眼淚。她的精神一亂,手中終於是控製不住那股強大的力量,尖銳的嘯聲忽然響起,幾乎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失去了聽覺,隻覺得整個耳朵嗡嗡直響。那箭攜帶著無盡的狂風,震得大地似乎都在搖晃,直直的朝著大叔飛去。


    含月一下跪倒在地上,全身顫抖,“他要死在我手裏了,他要死在我手裏了……”她心中不斷重複著這句話,看到滅魔箭幾乎掩蓋了他的身影,而他身後亮起的七道光彩各異的強大力量也即將轟擊在他身上,她的身體顫抖得越來越厲害。當看到爆炸的光芒徹底籠罩了他的身影時,含月發出了一聲滿含悲傷的尖叫:“不……”


    就在這時,一道月光忽然照進了那團光幕中。在那可怕的爆炸光芒中,閃過了一絲淡淡的銀光。


    刺眼的光芒慢慢消散開來,一個詭異的畫麵出現在了含月的麵前。大叔與那七大高手背對背站著,大叔身上穿著一件散發著淡淡銀光的盔甲,這盔甲背後負著一個月輝的圖樣。整個鎧甲並不顯得華麗,卻給人一種不能直視的高貴感覺。隻不過此時這副盔甲的前部插著七把不同的武器,而它的背部也多了一個焦黑的大洞。“哢嚓”一聲輕響,他身上的戰甲裂開了無數縫隙,“哢哢”的聲音越來越多,鎧甲終於是一點點碎裂,慢慢化為了點點銀輝消失不見。


    “咳……”大叔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咳嗽了幾下,咳出的卻全都是鮮血。他身上的傷口,也慢慢滲出了許多鮮血,染紅了他的整個身體。而在他背後,那原本站著的七大高手,眼睛中都出現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他們的脖子上紛紛噴出了一股鮮血,緩緩倒了下去。


    沉默,深深的沉默。忽然,站在含月背後的黑袍老人帶著不可置信的語氣驚恐地叫了出來:“那是月光戰甲!不,不可能,他不可能得到月神的祝福!他是精靈族的叛徒!”他的聲音幾近瘋狂。終於當他看到已然倒在地上的七個人,眼中終於是帶上了無盡的仇恨與怒火,他大吼道:“我要殺了你!”說著他抓起手中的魔杖,又開始吟唱咒語。


    大叔聽到那老人的吟唱,想動一動身子,一股劇痛從胸部和身體各處傳來,他隻是哼了幾聲,終於還是沒能動一下,他隻得歎了口氣,閉目待死。然而,就在他等著最後時刻到來的時候,那黑袍老人的吟唱之聲戛然而止,遠處傳來了他不可置信的聲音:“你……你……”又是撲通一聲,周圍又變得寂靜無聲。


    大叔緩緩扭過頭,便看到了含月手中拿著一把帶血的匕首,愣愣地看著自己。他微微地露出一絲笑容,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最後還是軟軟地撲倒在了地上。


    含月一聲驚唿,撲到了大叔的身前,抱住了倒在地上的大叔。“尤安,你這個混蛋,你給我醒醒,你給我醒醒!”含月用帶著哭腔的口吻拚命地想把大叔也就是被含月稱之為尤安的男人叫醒。他微微睜開了眼睛,口中不停地向外溢著鮮血。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含月的臉龐,滴滴淚水從她的麵具下流出,順著她雪白的腮幫緩緩流下,滴落在他粗糙而滄桑的臉上。


    尤安艱難地伸出手,想去觸摸一下含月那梨花帶雨的臉龐。含月微微一愣,主動伸出手,抓住他粗糙的手慢慢放在了自己的臉上。尤安眼中閃過一絲黯然有氣無力地說:“月……月兒……”


    含月努力地止住了自己的抽泣,低聲說:“安哥,少說幾句話,保護好身體,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尤安看著她淡淡地笑了笑說:“不……不用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我……我已經不行了……”


    含月的眼淚又湧了出來,身體不可抑製地顫抖起來。尤安溫柔地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月兒,對不起,都是我……都是我不好,沒能跟你說清楚一切就走了。我……我並沒有背叛月神……殿下他也沒有,咳……”他說的有些激動,又是咳出一口血來。


    含月一愣,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神色中的矛盾卻顯而易見。尤安看她的樣子,知道自己的話一時之間也很難讓她接受,便又說:“月兒,我現在也不奢求你能原諒我了,我隻有最後一個願望,希望你能答應我。”


    含月看著他激動地說:“不,我原諒你了,我原諒你了,你不要死好不好?不要死啊,嗚……”尤安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謝謝你,月兒,謝謝你能原諒我。隻是你一定要完成我最後一個心願。”


    含月此時已是泣不成聲,“安哥,你有什麽願望,和我說吧,我一定幫你做到。”


    尤安拚著最後的氣力堅持說:“月兒,我死之後,你帶著這樣東西迴去去見他,就說我和那個孩子都被你殺了。隻要得到了這樣東西,他是不會再理會這件事的。”說著他顫抖著從衣服中取出了一個掛墜,這個掛墜形狀奇異,呈現一對雙刀的形狀,通體深紫,寒光閃閃,就像真的是一把鋒銳的武器一般。而更醒目的是這雙刀的中心有一彎幽月,散發著淡銀色的光芒,使整個掛墜顯得美麗而神秘。


    含月眼睛一下子睜得很大,帶著難以置信的語氣顫抖著說:“這,這難道就是……”


    尤安微微點了點頭說:“是的,這……這就是辛格諾拉之鑰,是隱藏著我族第一神器——辛格諾拉戰刃秘密的鑰匙。”


    含月從他的手中慢慢取過了辛格諾拉之鑰,心中不由顫抖起來,她想了一會兒,低頭問尤安:“為什麽?為什麽要把它交給我?你逃出來不就是為了它嗎?”


    尤安忽的又咳出了一口血,帶著低沉的聲音說:“那個孩子太小了,uu看書.uuknsu.cm帶著它沒有用不說,還會給他帶來極大的危險,我現在隻希望他能夠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他忽然抓住了含月的手,用著幾近祈求的語氣說:“月兒,算我求你了,帶著它迴去,不要再找那個孩子,讓他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唔……”一大口鮮血又從他口中噴了出來。


    看著尤安滿臉的鮮血,含月哭著點了點頭說:“我答應你,我一定會保證大人不會再找那個孩子,一定!”


    尤安聽到含月的話,臉上出現了一絲安詳,他伸著顫抖的手,慢慢摸上了含月的臉龐,傭盡最後一絲力氣緩緩掀起了含月的麵具,然後開心地笑了,“你還是那麽漂亮啊……”隨後他的手緩緩滑落,無力地摔在了地上。


    含月緊緊抱住了尤安的屍體,抑製不住的悲傷與顫抖席卷了這個女子的身心。一個輕輕的腳步聲慢慢靠近了她,沉默半響,小蘭的聲音響了起來,“含月姐姐,他不是背叛了月神,背叛了你嗎?為什麽要傷心?”


    含月沒有迴頭,隻是輕輕用手撩開了他髒亂的頭發,露出了那張寫滿歲月風霜的臉龐,她帶著最溫柔的眼神看著懷中的這個男子,半響終於是顫抖著說出了一句話,“就算你背叛了全世界,可我還是愛著你啊,安哥……”


    聽過這句話,小蘭空洞的眼神一抖,轉身走向了夜幕不知名處。月光輕灑,清風送安,這寂寥的夜晚,這空曠的森林,隻留下了一個女子悲傷的哭泣,隱隱迴蕩在這天地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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