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娃娃嗚嗚的掙紮起來,示意我把她嘴裏的東西拿出來,這一看,我頓時有些苦笑起來。


    不知道是阿婆還是許雅,誰這麽缺德?居然往她們嘴裏塞了洗腳布。


    ”這不是我家的洗腳布麽?”


    我下意識的說了出來。楊娃娃一愣,眼睛當即就紅了,豆大的眼淚當即就往下掉。


    還不忘幹嘔了幾聲。那張煞白的小臉此刻是又紅又漲。看我的那種眼神別提有多鬧心兒了。


    幹笑了幾聲,我趕緊往後退幾步,因為其餘三個人看我的眼神已經不善起來。


    院子裏麵,抬頭看著四周那黑壓壓一片的喪鴉,它們非常安靜。雖然沒有上萬,卻有幾百幾千,這麽多的喪鴉聚集在一起,竟然是出奇的安靜。似乎等待著什麽東西。


    當太陽落入山脊背那一刻,成百上千的喪鴉哇哇叫著飛起來,不停的在村子上方盤旋。


    與此同時,我看見許雅慌慌張張的從外麵跑了進來,臉上全部是血。


    我揪緊了心,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力氣太大,差點沒把她拽一個跟頭。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當下衝她投去一個抱歉的眼神。


    那雙眼睛冷冷看著我,說道:”你看好這幾個人就成,千萬不能讓他們溜了。”


    丟下一句話,她跑進屋子裏麵,沒呆幾分鍾又慌張的跑了出去。


    都說好奇害死貓,這要是不知道個所以然,那心窩子跟有貓爪子在撓似的。當下把楊娃娃她們藏柴垛裏麵。悄悄的跟了上去。


    一路上,村子說不出來的死寂,身後密密麻麻的眼睛盯著,沒走幾步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打了個哆嗦,我猶豫起來,該不該跟下去。


    前麵走著的許雅,這個時候卻突然轉過身來,詭笑出來:”就知道你肯定會跟上來,龍十八果然說的沒錯。”


    我心裏咯噔一聲,他媽被耍了,剛要往迴跑。卻聽見許雅衝我說道:”不要迴去。有些事情你還是別知道的好。”


    迴過頭去,許雅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看這種架勢就算我想要迴去,她也不允許。


    要真動起手來,我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深深吸了一口氣,我盯著她說:”有啥見不得人的事情我不能知道?今兒我還偏要迴去。”


    提起來的腳,這一刻仿佛變得沉重起來,額頭上的冷汗也是瞬間冒出。許雅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我的身後,她用那種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口氣對我說:”想死的話,那就去吧?”


    我愣在了原地,說實話,現在自己也猶豫起來,摸了根煙在嘴裏,苦笑起來:”那你得告訴我,他們會不會傷到那幾個人吧?”


    我最擔心的是他們對楊娃娃幾人下手,現在村兒裏的情況變成這樣,保不準龍十八這老小子狗急跳牆,弄死楊娃娃和劉旭這幾個外村人。


    無論怎麽說,劉旭他們命不該死。


    許雅拉住了我的手,當那種柔軟感覺從手掌心兒裏傳來時,我腦袋瓜子本能的浮現出那個瘋狂的夢來。


    這種場景,多少有些似曾相識。


    ”他們在救這個村子的人,一旦失敗的話,誰也活不成。你看這滿天都是的喪鴉,就等著吃肉呢!”


    看我慢慢冷靜下來,許雅拉著我就往村口走,就在我納悶兒她要幹什麽時,隻見她跪在了釘著四具屍體的槐樹下麵。


    隔著那塊白布,咚咚磕了幾個頭後,許雅說話了,隻不過我根本聽不到她在說些什麽。聲音很小,幾乎是從鼻子裏麵哼出來,到最後幹脆不出氣了。


    就這樣怔怔的開著白布,在此之下,是四具被吸幹了陰氣的屍體。


    我甚至不敢直視這顆槐樹,那天晚上我眼睜睜看著龍十八的鎮魂釘敲入老爹的腦殼裏麵。


    自責?還是愧疚?亦或者恐懼吧?


    心裏正胡思亂想時,許雅突然睜開眼睛,冷漠的臉上忽然變得激動起來:”不好,出事了。”


    她站起身來,一把扯開白布,老爹的屍體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連樹上的鎮魂釘也帶著屍體沒了影兒,晴天霹靂之後,我聲音嘶啞的喊了出來:”老爹,你到底想要幹嘛?”


    許雅一把捂住我的嘴,整個人抱住我那因為激動而不斷直哆嗦的身子,柔聲的說道:”他不是你老爹了,安靜點,別擾了其他人。”


    我整個人無比的恐懼,就這樣看著原先釘老爹的位置發呆。


    就算看不見自己此刻的表情,也能感覺自己那張臉已經是擰了起來。


    ”他怎麽不會是我的老爹呢?”


    我自語了句,誰知道許雅罵了一句壞了,然後就往我家院子跑去,我趕緊跟了上去。


    去到院子時,我看見阿婆和龍十八坐在地麵,兩個人一身都是血。特別是龍十八更嚴重,直接陷入了昏迷中,阿婆仿佛不知道疼似的,一個勁兒的哭罵著:”你這個挨千刀的東西,死了都不消停。”


    我扶起阿婆,問道:”阿婆,出啥事兒?”


    她看了一眼柴垛,憤憤的告訴我,剛才那挨千刀的來了,他想要整死這幾個外村人。


    我想老爹估計也是怕村子發生的事情傳到外麵,這樣村子會麵臨滅頂之災。


    雖然不知道為啥消息傳出去村子就會遭遇滅頂之災,但心裏麵那種不安感覺,越來越發明顯。


    一股窒息感堵在胸腔子裏麵,別提有多難受了。


    ”那老爹呢,他去哪兒了?”


    我緊接著問了句,阿婆當即就哭了出來:”他往山子裏麵去了,他自己惹出來的事情自己解決,他讓我告訴你,說是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


    阿婆當時哭得挺傷心的。


    倒是許雅冷笑著說道:”對不起?他最對不起的人可就多了,就越子一個人麽?”


    阿婆看了眼許雅,沒有說話,那種表情挺虛的。


    ”怎麽,這時候知道心虛了?”


    說完許雅還想在說什麽的,結果看了我一眼後,選擇了閉嘴。


    這讓想聽一聽他們往事的我,落了個空。


    龍十八是受傷最嚴重的,隻是我壓根兒沒有看見他傷到哪裏,臉上那些血也不是他自己的。


    除我們之外,院子裏麵還有一個孕婦,這人看著有點眼熟,前段時間因為村子出現過好幾次大事,這人挺著一大肚子站人群中,倒是挺惹眼的。


    剛才進來後也沒注意,等現在看向她時,我怪叫出來:”你們他媽在幹嘛?這是人做的事情麽?”


    我不淡定了,終於知道她們臉上的血是誰的了?


    阿婆和龍十八居然用刀子劃開了這孕婦的肚子,看著這血腥的現場,我頭皮一麻,身體仿佛被什麽東西抽幹了力氣似的,站都站不穩了。


    甚至可以看見肚子裏麵的嬰兒。


    嬰兒沒有呱呱啼哭,那麽就隻有一種可能,見我這麽激動,老婆子吸了口氣:”我們在救這全村子的命,隻不過失敗了,這是個死嬰,這一劫在所難免了。”


    ”整明白點。”


    我看著阿婆說了句。


    ”我和龍十八打算給那玩意兒替命,可惜失敗了,那玩意兒根本不領情。村子馬上就要出大事了,該咋辦啊?”


    就連阿婆現在也是沒有了法兒,這還是以前那個處事不驚的阿婆麽?


    ”那你們就劃開這娘們兒的肚子?她們的命就不是命麽?”


    我聲兒越來越大,我不理解一向心軟的阿婆怎麽會和龍十八做出這種事情來。


    阿婆說道:”這也是引開你的原因了,如果讓你看見,你鐵定會從中搗亂。現在反正也失敗了,該咋滴就咋滴。”


    這架勢分明就是破罐破摔。


    這時候許雅說道:”事情也不是徹底沒有希望,他已經去找那玩意兒謝罪去了,估計就算謝不成罪,他也會想辦法弄死那玩意兒吧?”


    說這句話時,許雅自己都不相信,這讓我們怎麽相信。


    不少喪鴉落到屋頂上麵,眼睛死死盯著院子裏不知死活的孕婦,被劃開了肚子,流了這麽多的血,不知道還有沒有救。


    ”那這人......。”


    阿婆擺擺手說道:”大人死不了,之前我們給她點了長命燈,至於這小的,在肚子裏麵已經是個死嬰了。”


    不但是人,我發現就連一些母雞下的蛋,也是臭雞蛋。


    這事情說不出來的詭異,這剛下的鮮兒雞蛋,有一個兩個臭的可以理解,但這一窩子都是臭的?


    村兒的所有東西都一樣,啥東西整出要麽是死的,要麽是臭的。


    至於被綁在柴垛裏的楊娃娃她們,親眼目睹了阿婆和龍十八剖腹取嬰的過程。幾人嚇得臉色都淤青起來,而楊娃娃更是精神出了問題,一直哆嗦個不停。


    生怕給她們嚇出個啥意外,這件事情我也和阿婆她們商量過,把事情輕重告訴她們就成。被綁了一天,這村裏是個啥情況她們也知道,倒不怕壞了事情。


    龍十八還在昏迷中,倒是阿婆做了主,點點頭,說放了她們可以,但絕對不能離開這個村子。


    我把阿婆的原話告訴她們,應還是不應,就由他們了。結果她們一個勁兒點頭,求我放了她們。


    事情的輕重我也說給她們聽了,這麽大的人心裏麵應該有個譜兒,畢竟當時我說的也挺懸乎,就連那三個爺們兒也是一臉的恐懼。


    放開楊娃娃,可她根本沒點反應,就抱著膝蓋打哆嗦。討畝扔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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