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如果說,唐嫣的弱點,是那位老人,曾經的囑咐,那麽陳金的弱點,就是唐嫣。


    如果這是唐嫣的心願,那麽陳金隻會全力地配合。


    至於質疑,他甚至連想都沒有想過這點。


    如果不能挽救,就讓我們一同隕落。


    “姐,你想要幹什麽,現在我明白了。”陳金沉聲說道:“不過有一點,我還是不太明白,那就是如果你想保護整個香港,那為什麽不接受榮家主人的那七千億現金流?七千億的現金流,不是一個小數字,在關鍵的時候,想必會很有作用。”


    唐嫣淡淡地說道:“第一,因為我不缺那筆錢。”平淡言語中,不帶任何的跋扈,隻是這樣的話語,恐怕也隻有唐嫣這樣的人物說出來,才沒有任何的突兀,並且能讓旁人無比地相信,這說的,確實是完全的事實,不帶半點額外的誇耀。


    “第二,因為榮家主人想得太多了,他想的不單單要保護香港,更是要在這當中,獲得多少的利益,在香港迴歸後,獲得怎樣的好處,在這當中,又能獲得怎樣的地位,人想得多了,就會變得不夠純粹。”


    “不純粹的人,根本無法理解金融方麵的真正想法。”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關鍵時刻,如果他和我之間,有一點想法的不同,很可能就會改變整個的戰局,所以我寧願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


    唐嫣笑了,甩甩頭,說道:“比起別人,我更相信自己的力量。”


    “陳金,陳金,這迴真的出事了,恆生指數一個半月內,從六千點,暴跌到三千五百點,和你說的百分之五十的跌幅,也相差不多了,陳金,這是不是就是你說的?大問題,開始來了?”這天,包雯雯一臉臉色蒼白地,來找到陳金說道。


    大概看了看這天恆生指數的變化,現這天恆生指數又是一天暴跌,大多數股票價格一天當中,下跌了過百分之八,一周之內的跌幅更是驚人,宛若世界末日,難怪包雯雯這小妮子,一臉驚慌的表情呢。


    不過對於陳金來說,這種級別的波動,還不足以讓他動容。


    看了看最近股市的變化,陳金笑著說道:“別太擔心,雯雯,如果沒有我預料錯,爬得不夠高,跌得不夠狠。”


    “什麽意思?”


    “用句比較通俗的話來說,就是我們才剛上路呢,這樣的情況,想必還要生多次,一直等到你完全沒有恐懼,對這樣的下跌,也感到理所當然,並且相信股票指數很快還會上去的時候,真正的問題,恐怕就會來臨了。”陳金笑著說道。


    “至於現在,還早。”


    “人類是一種經過訓練後,會產生記憶的生物,隻有極少數人,能夠真正堅持自己的信念,不為外界的一切所動。”


    “連續幾次這樣的下跌,然後再度上升,創造新高的舉動,就足以消除社會上絕大多數人心中對股市的恐懼,之後產生的狂熱情緒,將把市場推到一個不可理喻的程度,這個情況,通常我們稱為牛市的產生。”


    “人類也是一種社會性的動物,在群體性的狂熱當中,很容易就有這樣一種思想,大家都不怕,那我有什麽好怕?這種感覺會將狂熱的情緒,不斷推向高峰。”


    “當市場推高到就連無比狂熱情緒,也無法支持的時候,就會開始雪崩般的下跌,這樣的情況,我們稱之為熊市。”


    “這原本是正常牛市和熊市產生的過程,原本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就像正常人體偶然也會感冒燒那樣。(..tw)”


    “偶然的感冒燒,甚至還能產生一定的抗體,消除衰弱的細胞,增強機體總體抵抗力。”


    “隻是如果背後有操縱行為的牛市或者熊市,情況就完全不同。”


    “級金融玩家可以使用自己特殊的技巧,成倍地增加股市原本的漲幅,同樣也成倍地增加股市的跌幅,最後產生不可預料的後果。”


    “就比如人體燒,三十**度,沒有什麽,可是如果燒到四十多度,甚至五十度,那很容易就掛了。”


    “這樣的行為,我們稱之為金融戰爭。”


    “現在的情況,我隻是很好奇,對方那邊,到底會采取怎樣的舉動,來推動市場的狂熱?這方麵可以采取的招數,數不勝數啊。”陳金淡淡地說道,同時心底還有另外一句話,並沒有說出來,就是唐嫣,現在不知道在幹些什麽。


    “總之,市場現在的波動,再劇烈也沒什麽可擔心的,升得不夠高,跌得就不夠狠,之前多年,恆指都在兩三千點波動,區區一倍的升幅,還不足以造成什麽毀滅性的破壞力,也無法引整個市場最為狂熱的那種情緒。”


    “好戲還在後麵,等到人們完全無所畏懼的時候,再來找我吧,不過那個時候,恆生指數的點位,恐怕就不是現在的三千多點,而是最少一萬兩千點以上了。”


    “水位蓄得越高,堤壩被炸開來的時候,破壞性也就越大。”


    “資本論告訴我們,一倍的利潤,就足以讓人冒著殺頭的危險,無所畏懼,那麽雯雯,你告訴我,如果資本市場出現這樣一場盛宴,看起來好像任何人都能輕易獲取幾倍的收益,那時整個社會上的人們心中,會想些什麽,考慮些什麽?”


    “如果要一個人滅亡,必須先要他瘋狂。”


    “到了那個時候,恐怕整個社會,都會瘋狂了。”


    “而在瘋狂的極點,如果突然轉向另外一個方向,那麽市場內絕大多數的投資者,甚至包括那些自稱金融精英的普通人,其實都是經受不了這樣打擊的。”


    “對他們來說,無異於精神上的滅亡。”


    “那麽,是不是永遠不讓股市上漲,就能解決這個問題了?不漲,豈不是就不會暴跌了?”包雯雯眼中靈光一閃,突奇想地問道。


    “當然不是,事實上,曾經也有人這樣做過,這樣想過,比如日本央行,奇跡般的一代去世後,那些古板的大藏省金融官僚們,曾經就以為他們可以控製股市,控製整個市場,以為隻要不讓股市上漲,就不會有事情生了,事實上,他們也是這樣做的。”


    “大概七五年開始,連續七八年裏麵,日本央行采取暗中幹預的手段,將日本股市穩定在四五千點的水平。”


    “隻是他們犯了一個錯誤,市場可以被控製,卻不能永遠被控製,同時他們也忘記了,股市是人類情緒的反應,人類積蓄下來的情緒,總會有爆的一天,壓抑的力量有多強,積蓄起來的破壞力,就會有多強。”


    “什麽?那麽最後,日本股市的結果,怎樣了?”


    “沒有怎樣,事實上,這樣的強行壓抑,是金融級玩家所樂見的,日本那批什麽都不懂的金融官僚們,最後也品嚐到了自己釀造的苦果,當日本央行再也無法控製市場投資者們的情緒之後,日本股市在幾年裏麵,從四五千點,暴漲到近四萬點的水平,就在所有投資者都樂觀地認為日本即將趕美國,成為人類曆史上最大的經濟奇跡的時候,然後就是毀滅性的崩潰。”


    “那場崩潰,是緩慢的,漸進的,就像一刀刀地在原本強健的日本經濟上割肉那樣,直到現在,依舊沒有停止。”


    “比起物質上財富更可怕的是,整個日本經濟的信心,其實已經在那一役中,被徹底地摧毀,直到現在,也沒有任何恢複的跡象。”


    “連續數十年的經濟起飛,經濟奇跡,可以鑄造整整一代人無所畏懼,仿佛不可戰勝的氣質,靈魂,這樣的社會,就算失去了一切物質財富,很快也能重新創造,繼續走上正途;隻是金融風暴,卻可以毀滅這一切,從精神上,將這些最為寶貴的成果,完全地抹去。”


    “一個墮落的,迷茫的,看不到希望的社會,是不會有前途的,更不要說展了。”


    “這是一種精神上的閹割。”


    “所以,雯雯,金融戰爭,不是想象中那麽簡單的,市場是情緒,市場是社會,強行壓抑,肯定不行,完全不理,同樣不行,就像圍棋一樣,必須深刻地理解其中的道理,每一步都不能走錯。”


    “要有節奏,要有智慧,這是一場戰爭,不過最聰明的人,能夠活到最後。”


    “頭兒,你看我們幹得怎麽樣?”那個有著東歐血統麵孔的年輕人,一邊看著屏幕上一片暴跌的港交所股票,一邊愉快地喝著可樂,吃著炸雞,同時向身邊文質彬彬如同一個大學教授般的喬治.索羅斯說道。


    “不錯,不過,我的孩子們,我想,你們還可以幹得更好。”索羅斯微笑著迴答,就像一個挑剔的教授,正在審查自己優秀學生們,交上來的暑期作業。


    “我來做一個示範。”索羅斯微笑著說道,接著自己坐到了操作台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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