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本是色盲,事實上在動物界大多數動物都是色盲,隻能看到黑白二色,以及光線的明暗變化。


    而西班牙鬥牛中,鬥牛士帥氣地揮舞著手中紅色的鬥篷,誤導了很多人。公牛攻擊鬥牛士並不是因為鬥篷的顏色,而是因為鬥篷不停在它眼前晃動激怒它所致。


    在脾氣暴躁地公牛看來,這無異於是一種挑釁。


    至於鬥篷為何是紅色,則是因為紅色足夠醒目,能夠吸引觀眾們的視線。


    其實,在行動隊執行任務期間,夏晴也曾遇到過變異牛,但隻是變異的家牛,除了皮糙肉厚一身怪力外,依然保留著家牛大部分的習性,性情溫順,除非被逼到絕境,才會奮起反抗。


    野牛雖然較之被馴養的家牛性情更為暴躁,但不喜與人親近,更不會主動攻擊人。


    然而,夏晴眼前這頭變異野牛,狀態很不對勁,暴躁且充滿攻擊性,仿佛能從猩紅的雙目中看到對人類的仇視。


    它的個頭也大的異乎尋常。


    倘若隻是站立不動,未必會成變異野牛的攻擊目標,但動作幅度過大勢必會引起它的注意,且會激怒它。


    看到兩名女獸奴紛紛撲向身邊的同伴時,夏晴便知道事情要遭。


    隻見那頭小山般的變異野牛猛地衝向其中兩名糾纏在一起的女獸奴……


    顧敏敏撲向距離她最近的沈芳,想去奪她手中那把長刀,早已將之前的訓練統統拋諸腦後。在這一刻,她的眼中隻有那把刀,仿佛唯一的救命稻草。


    沈芳才找到武器還未來得及高興,轉身便看到巨大變異獸,驚駭之餘,卻不妨身旁突然躥出一人撲向她。


    待她迴神,大敵當前,出於求生的本能,她死死地握著刀與顧敏敏推搡撕扯起來。


    變異野牛的體型看似笨重,實則奔跑起來速度極快,加之它體型高大,相距二人不過五六十米,眨眼便至二人身後。


    沈芳扣著顧敏敏的手腕,同時側首躲開抓向她麵門的手。正在這時,她看到了一個近在咫尺的巨大身影,臉色頃刻間變得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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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敏敏見沈芳突然僵立不動,心中一喜,趁機掙脫沈芳的手,抬手便抓向長刀,但還未待她碰到刀柄,下一刻難以抑製的危機感襲上心頭。


    然而,一切都已經晚了……


    一旁的夏晴等人,看到的便是巨大的牛角刺入顧敏敏和沈芳胸腹,將二人串了葫蘆,鮮血灑了一地。


    顧敏敏突然感覺身體騰空,隨之而來的劇痛讓她眼前發黑,下半身好像失去了知覺。恍惚中,她耳旁滿是變調的嘈雜聲,對麵的沈芳驚駭欲死地看著她身後,那把長刀從沈芳手中滑脫,她抬手想抓,卻無法動彈,眼看著它掉落在地。


    變異野牛見了血,愈發激起了它的兇性,雙眼紅的仿佛滴血。巨大的牛頭一擺,串在牛角上的二人隨之被甩了出去。


    沈芳重重地撞在布滿金屬倒刺的內牆上,倒刺將她身體刺穿,她就這樣直挺挺地掛在石壁上,雙眼圓瞪卻已沒了氣息,臉上凝固著死前的痛苦和驚懼。自她腹部的血洞處,還能看到裸露的內髒。


    而顧敏敏則摔在地上滑出數米後止住身形,與此同時,在地麵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以及白花花的腸子。她胸腹間的血洞更大,幾乎讓她齊腰而斷,隻餘幾絲皮肉勉強維係。


    然而,她並未死。


    夏晴見她嘴唇翕動,分明是在說:“救我,救我……”


    幾息後,她眼中最後一絲微光湮滅。


    顧敏敏與沈芳的死,仿佛一顆小石子,讓這場可以預見結果的角鬥表演泛起了一絲漣漪,但很快又消失無蹤。


    主持人的語調依然抑揚頓挫,觀眾們有人興致勃勃地活著等著看好戲,有人則是不為所動。


    但相同的是,看台上沒有人在乎區區兩名女獸奴的死。


    原本正在爭搶武器的徐慧,王琳二人,目睹二人的慘狀,早已停下動作,臉色雪白,呆立不動。而不遠處的車曉悅握著手中的匕首,也是麵如死灰,微微地顫抖著。


    五人雖為同伴,關係不過泛泛,但徐慧三人看到同伴慘死,難免生出幾分兔死狗悲之感。


    末世前,三人都隻是再普通不過的女孩子。末世後,她們失去家人和朋友,逼著自己麵對可怕的喪屍和野獸,出賣一切可以出賣的,隻是為了活著。


    成為女獸奴,也不過是為了更好的活著而已。


    對於無依無靠又沒有實力的女幸存者而言,想在北山基地立足,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靠山。然而,她們將一切想得太過簡單。


    她們輕信劉靜芳,以為找到了靠山,以為這場針對別人的陰謀是她們的投名狀,卻忘了末世人命輕賤,而她們微不足道。


    從始至終,幕後之人都未曾想讓她們活著離開鬥獸場。鬥獸場的規矩,隻要上了場,必是你死我活,除了勝利者誰也無法離開。


    麵對強大的變異獸,她們很清楚,僅以她們的實力恐怕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可是,她們掙紮著活到現在,讓她們等死,她們又如何甘心。


    就在三人既絕望又不甘的時候,一個聲音陌生的聲音響起:“如果不想死,就按我說的做。”


    說話的人正是不遠處背對著她們三人的那名女獸奴,那名她們曾想針對的女獸奴。


    驀地,三人幾乎同時想起,眼前的女獸奴看似柔弱,但在傳聞中她除了美貌還有著不可輕忽的實力。


    難道她真有辦法對付這頭變異獸?她們既想相信,又不敢相信。


    三人猶豫彷徨,但終究抵不過對生的渴望,哪怕隻有一絲希望,她們也不願意放棄,哪怕這一絲希望無法實現。


    夏晴側首掃了三人一眼,心中已有計較,她低聲快速交代了幾句,突然向著變異野牛衝了過去。


    她知道這一刻,四人的目的是一致的,隻有共同的目標,才能讓四人達成暫時的利益同盟。


    基於看台觀眾的視角,變異野牛位於左側,而夏晴與三名女獸奴則是在右側,雙方之間相距不過百米。


    居高臨下,他們清楚地看到夏晴跑動的路徑並非是直線,而是Z字形,且速度並不快。


    變異野牛的視線被夏晴吸引,不禁隨著她的跑動,頭部小幅度地擺動起來。同時,它變得越發暴躁起來,鼻翼翕動得越發頻繁,唿吸聲也越發粗重。


    終於,忍無可忍,它憤怒地衝向夏晴。


    其實,說來這頭變異野牛也是倒黴。北山基地有專門的捕獸隊,野獸除了能作為食物,也可用於鬥獸表演,有的野獸或者變異獸在馴化後還能作為交通工具。


    江南江北兩郡,雖有一江阻隔,但也有交界的地方。位於兩郡交界之處有一處片荒原,距離南北防線不遠,變異獸極多,也極為危險。


    而且越是靠近江南郡越是危險,所以幸存者們隻敢在外圍活動。


    當時,捕獸隊遇到這頭變異野牛時,它十分虛弱,這才逃到了荒原的外圍。但即便是虛弱期,捕獸隊也是廢了一番功夫才將其抓迴北山基地。


    它被帶到基地後,備受折磨。它整日被關在狹小的鐵籠裏,無法動彈。雙眼被石蠟封住,不見天日。鼻子被濕泥堵上,唿吸困難,還時常被鐵鞭抽打,而且食不果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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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眼看著女獸奴要與變異野牛的牛角要撞上。千鈞一發之際,牛角與夏晴擦肩而過,變異野牛衝出數步,才發現目標從它眼前消失了。


    徐慧,王琳,車曉悅就站在距離變異野牛不遠的地方,三人則站在一起一動都不敢動。當那雙猩紅的牛眼落在她們身上時,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但三人想起顧敏敏與沈芳二人慘死以及夏晴的話,硬生生止住了逃跑的衝動。


    就在這時,一道尖銳嘹亮的口哨聲響起,同時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砸在變異野牛的身上。它的注意再次被吸引過去。


    變異野牛身形高大,皮毛如同防禦鎧甲,普通武器很難對它造成致命傷害。至於它的力量自不必說,而它的鐵蹄以及牛角都是它強而有力的武器。


    而以牛的習性,遇到危險或者攻擊時通常都以牛角作為武器。但每次用牛角攻擊時,它勢必會低頭,牛角前伸,視線就會從目標身上移開。隻要找準時機,想要躲開牛角的致命攻擊並不難。


    再加上夏晴身形嬌小,也足夠靈活敏捷。她順利躲過變異野牛的攻擊,同時她終於拿到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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