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周謙公這麽說,凡柔才放下心來。


    她輕歎一口氣,慢慢的坐迴椅子中。


    “周大人,皇兄到底在做什麽?您老知道嗎?”


    周謙公毫不猶豫的說道:“老臣真的不知道城主身在何方,也不知道他有什麽計劃,但是老臣可以斷定,城主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烏州,因此請王妃不必擔心!”


    “嗯,這樣就好!”


    凡柔心事重重的點點頭。


    “那,那雲戟呢,他是不是做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


    “這…”


    說到安西王,周謙公似乎有些躲躲閃閃。


    凡柔追問道:“周大人,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瞞著我嗎?難道要等他鑄成了大錯你才肯鬆口?”


    周謙公緩緩說道:“王妃不要急著下定論,以老臣目前掌握的證據來看,安西王行事確實有些古怪,但說他要謀,謀反,也太過牽強了。”


    “證據?什麽證據?你快告訴我!”


    說著,凡柔又站起身來。


    周謙公略作猶豫,輕聲說道:“稟王妃,自城主離開皇城,將國事托付給安西王之後,安西王自作主張換掉了許多要臣,而且換掉的多是些手握兵權的武將….”


    “他都換成了自己的心腹和部舊?”


    “是的。”


    “他做這些,沒有和百官商議,也沒和您老商議?”


    “是的,老臣也是剛剛得知的,唉,這也是我的擔憂之處!”


    凡柔聽罷皺起了眉頭。


    替換朝中重臣可不是兒戲,需經多方商討才能決定,更何況這次替換的都是些掌兵的將軍,安西王就算等不到城主迴來,也該征得周謙公的同意再動手,可他就這麽悄無聲息的做了,實在讓人心生懷疑。


    說的難聽一點,恐怕許多人都會認定安西王此舉是要架空城主,甚至是陰謀篡位自立!!


    想到這裏,凡柔心裏湧起一股止不住的寒意。


    “皇城衛戍營呢?昨日雲戟宴請無雙,趙無畏也來作陪了,席間我和他說了幾句話,他現在仍是皇城衛戍營的主將呢,隻要有衛戍營在,雲戟就算真的要生事,也不會成功的,他也是統兵多年的將軍,一定懂得這個道理!”


    看來凡柔也知道趙無畏是皇無極的絕對心腹!


    不錯,不管皇雲戟收買了多少朝中將領,但是隻要負責拱衛皇城的皇城衛戍營忠心護主,他的計劃就不會成功。


    周謙公擔憂的說道:“王妃還不知道吧,安西王已經封文順為皇城衛戍營的副將了,趙無畏幾乎快要被架空了,照這樣下去,不用多久,皇城衛戍營也會成為安西王的囊中物了。”


    凡柔越聽越是害怕起來。


    難道自己的夫君正的要謀反?


    否則如何解釋他這一係列不正常的舉動?


    “周大人,您老一定要阻止他,不要讓他釀成了大錯!”


    “唉!”


    周謙公無奈的歎了口氣。


    “王妃,老臣已是風中殘燭,若安西王真的要同室操戈,我又能如何呢?”


    凡柔聽罷,唏噓不已。


    看看眼前這個數朝老臣吧。


    他為烏州和曆代先王鞠躬盡瘁,可如果當權者一旦要將他踢開,他也無計可施。


    凡柔隻盼著皇無極能快點迴來。


    “周大人,您老放心,無雙姐此行帶了睚眥前來,這神獸厲害的很,它一定能找到皇兄的下落。”


    “這樣最好不過了,一定要快呀王妃,我怕晚了就會天崩地陷的。”


    “好!你等我…”


    ..


    迴到府中,不見了無雙的影子,隻剩下在園中閑逛的睚眥。


    這睚眥對別人總是一臉兇相,見了凡柔卻是溫順的很。


    它見凡柔迴府,立刻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低頭在她身上蹭來蹭去。


    凡柔摸著它的鬃毛說道:“好睚眥,你來的真是時候,我有一件天大的事要請你幫忙,你可願意?”


    這睚眥聽罷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凡柔高興的拍了拍它的額頭,而後湊到它的耳朵上,輕聲說了一陣。


    睚眥猶豫了片刻,再次點點頭,並且俯下身子示意凡柔騎上去。


    “王妃,您要去哪?安西王交代過,他說如今到處都不太平,讓奴婢緊跟了您,好生伺候著。”


    見凡柔要走,一個婢女急匆匆的跑到睚眥麵前攔著。


    “杏兒,我有急事要出門,很快就迴來!”


    “那奴婢陪著您去!”


    “不用,快讓開,不要耽誤了我的事!”


    “不,安西王交待過,奴婢可不敢抗命!”


    凡柔聽罷勃然大怒,難道皇雲戟還囑咐了家中奴仆監視自己不成?


    “睚眥,不管她,咱們走!”


    睚眥聽罷,怒吼一聲一躍而起,從杏兒的頭上飛了過去,又躍過圍牆,消失不見了。


    “不好了,王妃被這怪獸拐走了,快去告訴安西王…”


    …


    往日凡柔隻覺得自己的風行術已經十分迅捷,沒想到和這睚眥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不到半個時辰,已經來到了龍吟山的封印之地附近。


    那團烈火似乎燒的更旺了,隔著幾十米遠凡柔都能感覺到臉上被炙烤的火辣辣的疼。


    “睚眥,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皇兄去天魔島了?”


    睚眥圍著這團火焰轉了一迴兒,又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猛地向北方跑去。


    不到兩個時辰,就到了北部雪山。


    凡柔已經許久沒有來過這裏了。


    “嗷嗚!”


    睚眥一聲怒吼,引起了遠處幾座山上的雪崩。


    “睚眥,你是說皇兄藏在雪山之中?”


    睚眥也不搭話,衝著雪山主峰跑去。


    陡峭的山坡在睚眥腳下如履平地,眨眼間就來到了半山腰。


    凡柔剛要抬頭網上看,一個黑影猛地衝自己撲了過來。


    “來者何人!”


    凡柔一躍而起,祭出了寒冰劍!


    那黑衣人也不搭話,衝上來就是一劍!


    凡柔冷哼一聲,揮手射出幾十隻冰箭。


    “叮叮當當!”


    那黑衣人一陣揮舞,將這些冰箭全都打落。


    “嗬嗬,有幾下子,你到底是什麽人?”


    “哼!你不配知道!”


    那人說罷,抬手一揮,一條雪龍突然從地麵鑽了出來。


    雪龍長嘯一聲,毫不猶豫的撲向凡柔。


    凡柔趕緊祭出一個冰晶護盾,將自己罩住。


    “嘭!”


    猛烈的撞擊後,護盾被打破,凡柔也摔落在地。


    她隻覺得嘴中一鹹,哇的吐出一口血。


    猩紅的血在潔白的冰麵上顯得格外耀眼。


    睚眥見狀,怒吼一聲撲向那雪龍。


    雪龍也寸步不讓的迎了上來,與睚眥糾纏在一起。


    那黑衣人冷笑一聲。


    “哼!魔尊昔日的心腹就這點能耐嗎?皇甫凡柔,趕緊滾開雪山,再敢踏進這裏一步,我絕對會取你性命!”


    凡柔隻覺得全身都撕心裂肺的疼,完全沒有了還手的能力。


    緩了好一陣,她才說道:“你認識我?你到底是誰?是不是你抓走了我皇兄?”


    “哈哈哈,皇甫凡柔,你覺得自己有資格問我麽?看在皇雲戟的份上,我這次饒了你,不過也僅僅是這一次而已,你要麽,老老實實的做你的安西王妃,要麽就是死路一條,我想這是個很容易的選擇。”


    “你!雲戟和你是一夥的?”


    “一夥兒?他也配!他不過是我的一顆棋子罷了,你放心,隻要他按照我說的去做,不但能保住眼下的榮華富貴,還能進位為城主,這可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你,你這個陰毒的小人,魔尊不會放過你的!”


    “魔尊?嗬嗬,不會放過我?你未免太瞧得起他了,很快你就會知道,跪地求饒的那個是誰了,告辭!記住我說的話,再敢來北部雪山,小心你的腦袋!”


    說罷,這人消失不見了,那條雪龍也化作一團雪花,消失在漫天風雪之中。


    “睚眥,快!快去追他!不要讓他跑了!”


    睚眥沒有去追,反而將凡柔托到自己背上,著急的下山去了!


    …


    皇城中,皇雲戟差人將趙無畏傳了過來。


    “末將趙無畏,參見安西王!”


    趙無畏進殿就拜,十分恭敬。


    皇雲戟的眼睛盯著一份奏折,似乎沒聽到趙無畏的話。


    “末將趙無畏見過安西王,不知安西王召在下來所為何事?”


    皇雲戟看了他一眼,將折子扔到一邊。


    “啪!”


    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把一邊站著的文順嚇了一跳。


    “趙無畏,你好大的膽子!!”


    此言一出,不但趙無畏吃了一驚,文順也十分不解的看向皇雲戟。


    “末將不知道安西王此話何意?”


    “不知道?哼!本王問你,趙柱子是你的手下吧?”


    “他是末將的手下,不知道他做錯了什麽?”


    “他昨夜在街上酒後鬧事,大放厥詞,你會不知道?”


    趙無畏心中一愣,柱子昨夜明明一直跟在自己身邊,一直在軍營中,怎麽可能跑到應天城的街上胡鬧呢?


    “安西王,您是不是弄錯了?”


    “怎麽?你的意思是本王在誣陷趙柱子?!”


    “不!末將萬萬沒有此意,可趙柱子昨夜一直留在營中,末將是親眼見過的。”


    “一直留在營中?嗬嗬,那為何本王親眼見他在街上鬧事?趙無畏,事到如今你還在包庇他,該當何罪?”


    趙無畏聽罷腦子裏一陣發懵。


    安西王是怎麽了?


    似乎是在故意找茬。


    難道自己什麽地方得罪了他?


    沒有啊?


    再說安西王也不是小氣的人,就算自己有什麽不小心得罪他的地方,他也不會這樣揪住不放的。


    “趙無畏,你可知罪?”


    “末將,末將知罪!”


    “好!算你有點擔當,來人,傳令下去,自今日起免去趙無畏皇城衛戍營主將的職務,由文順將軍暫替..”


    “不可!”


    正在此時,殿外一聲大喝,周謙公急匆匆的衝了進來。


    “不可!萬萬不可!”


    見周謙公突然來到,皇雲戟有些不悅的皺起了眉。


    “周大人,您老怎麽來了?”


    周謙公拱手作揖。


    “臣周謙公參見安西王,安西王,趙將軍的職務廢不得呀,請您三思!”


    “周大人,趙無畏縱容心腹在城中鬧事,若不嚴加懲處,以後豈不是更無法無天了,此事您老就不必過問了。”


    “不!恕老臣直言,按本朝律法,皇城衛戍營的主將任免隻能由城主一人決定,所以就算趙無畏將軍有過錯,安西王也無權罷免他的職務。”


    “嗬嗬,周大人大概忘了吧,皇兄臨去天魔島之前可是有交代的,他命我暫行城主的職務,還將傳國玉璽交給了我,哦,對了,這一切趙無畏可都是知道的,是吧,趙將軍!”


    “是,周大人,城主臨行之前,確實是這麽說的,末將是親眼所見!”


    “周大人,您老都聽到了吧?您還是迴去歇著吧,這些小事就交給本王處理好了。”


    “不行!安西王,你雖暫代城主行事,但你並非城主本人,因此你還是不能罷免趙將軍的職務!”


    周謙公說的斬釘截鐵,寸步不讓,讓氣氛一下子尬尷起來。


    皇雲戟明顯是生氣了。


    他盯著周謙公看了許久,意味深長的笑了。


    “周大人,您為烏州操勞了一生,本王十分感激,因此我命人在寒山寺的後山給你修建了一處宅院,那裏山清水秀,僻靜的很,等哪天您老有閑暇了,我陪您去看看!”


    皇雲戟這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既然你要攔著我,那我就把你一腳踢開。


    周謙公站在原地,昂首挺胸,毫不示弱的說道:“先王皇舜對老臣有知遇之恩,其後數代城主對老臣更是信任有嘉,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眼下城主遠赴天魔島,老臣就算要退隱,也要等到城主迴來當麵請辭,在此之前,不敢有半點離朝的打算!!!”


    見氣氛越來越緊張,文順和趙無畏都懵了。


    文順站出來說道:“安西王,末將突然想起來有件急事還沒向您稟告呢。”


    皇雲戟又盯著周謙公看了好一陣兒,隨後轉向趙無畏。


    “嗬嗬,趙將軍,看在周大人的麵子上,這一次就算了,不過我把醜話說在前頭,若再有下一次,誰也救不了你!”


    “是!多謝安西王法外開恩,末將一定銘記在心!”


    “記住就好,你先迴營吧,周大人,咱們一起聽聽文順有何事要奏。”


    “不了,老臣也還有急事在身,就先行告退了。”


    “這麽巧?好吧,您老可是大忙人,那本王就不送你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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