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怎麽迴到隔壁的房間,怎麽爬到**,蜷縮著窄窄的床邊。後來我睡著了,也許沒睡。小金夢囈般喊了一聲,劉明。就翻身緊緊的把我抱在懷裏。


    我的臉就埋在她柔軟的胸部。像徜徉在水裏,水波輕柔浮托著我。又像是嬰兒迴到了母親的懷抱中。我享受著這美妙的時刻,隻是沒過多久,我就掙紮著像溺水的人,探出頭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我睜開艱澀的眼,屋裏和窗外還都是混沌的一片,像交融的黑色河流。沒有一絲聲響,像沉浸在海底幾百年的沉船。


    小金動了一下,還是閉著眼。迷迷糊糊的從我的頭發撫過,手一直從眼睛鼻子,就下行到我的胸脯,接著準確的抓住我的大腿根部,努力的運動著。像平時,我早就亟不可待的劍拔弩張。可是,它就是一點反應也沒有。似乎這些天耗費了過多的精力。它就像是秋茄子,蔫頭耷腦的掛著那裏。


    我直挺挺的躺在那裏,想著多少天沒有過夫妻生活了。一個禮拜,還是十天。難道我的一生到這裏就要畫上句號了嗎?我搖搖頭,用力的甩開。


    小金溫柔的說,怎麽?疼。


    我對視著小金晶亮的眼,內疚道,不是。自己也配合著用手撫摸著她的光潔的背部,手指流星般劃過天宇。


    小金“哼”了一聲,像呻吟,又像是歎息。


    我的身體突然就有了起色,像是聽到召喚。小金褪去衣褲,爬坐在我的身上。就像是一艘木船,她就架著這艘小船,伴著咿呀的水聲,悠悠的駛過千水萬山。似乎起了風浪,她也加快了節奏,盡力掌控著方向,可是我卻不爭氣的**。就像是被吹到荒島上,擱淺在那裏。小金也耗盡最後的氣力也軟軟的趴在我的身上。


    一滴水就滴在我的胸上。我伸手摸了她的臉。卻摸到兩泡滿滿的淚水。


    小金說,劉明,不管以後怎樣,不要離開我。我像一個重病在身,任何的承諾都綿軟無力,虛偽和矯情的。我沒有應答,也不敢應聲。


    小金光潔的手指觸到我的嘴唇,嘴張開了,沒有發出聲音。


    小金又緩緩道,答應我。我不能沒有你,女兒也不能沒有爸爸。


    我還是沒有說話,眼睛盯著黑黢黢的天花板。淚水卻濕了眼球,又盈盈的漲滿,突然像被打翻的杯子,就迅速的朝兩邊滑去。我哽咽著,鼻子嗡嗡的翕動著。一把就抱著小金。


    我說,天冷,蓋好被子。


    小金僵硬的身體漸漸柔軟起來。像小貓一般縮著。她揚起頭,看著我說,以後不管遇到什麽困難,我們都不分開。我們都在一起,永遠。


    不一會,她就發出甜絲絲的唿吸。我卻無法入眠。


    我說,我們還是離婚吧!


    等小金醒來,我就把憋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我的聲音冷冰冰的,就像是在陳訴一件無關痛癢的事。


    小金臉就沙白,哆嗦著說,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仿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


    我又像是喝著清淡無味的白開水,說了一遍。小金的眼睛像刀子,我不敢正眼看。就靠在**,點了一根煙。


    她點著頭,說,好,好。晚上迴家再說,憑你父母的麵,我父母的麵,咱們把話說清楚。


    她唿的一把就撞翻了一個椅子。又發瘋的把**的被子一股腦的抱摔下來。一邊扔,一邊說,我讓你睡。直到**隻剩下一個光禿禿的我,像一隻棲在岸上的魚。


    喘著粗氣,說,不過,大家都不過了。


    我像欣賞一幕舞台劇一般,冷著眼看著。心卻一滴一滴的流著血。


    除夕這一天,大上午的就響起了鞭炮聲。過去的一年就這樣閉幕了,新的一年也將徐徐的拉開。


    小金就這樣走了,臨走的時候丟下一句,說,晚上迴家。就是家裏有炸彈也要迴去。


    我也整理好衣物,出門時,還到隔壁的房間裏敲了門。房間裏沒有聲響,隻有沉悶的木門轟轟的迴應著。顯然李偉已經走了。


    我去前台退房,前台的小姐微笑著說,賬已經結過了。歡迎下次再來。


    就站在農莊的路邊,像一個疲憊的旅人。路上一輛出租車都沒有,偶爾駛過的小轎車響著歡快的喇叭,疾駛而過。


    家是溫柔的港灣。對我來說卻是夢魘之地。有一陣微風,我萎縮著抱緊胳膊。昨晚的雪已經沒有痕跡了。路邊的小樹**黑色的枝椏,大片的田野也都荒涼著,鋪陳到遠處。其間夾雜著一兩塊池塘,像黑色的眸,又像是平靜的心。等了半個多小時,也沒能等來出租車。


    我一點也不著急。突然想到一個紀錄片,在路上。我就一直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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