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


    烈日炎炎,驕陽似火。


    定天盟,正堂大廳。


    桌旁,圍坐著楚仁良、楚念月、方天禦、樓思月、清葵、沈長汐和唐依倩。


    桌上,擺滿了香氣撲鼻,熱氣騰騰的酒菜。


    樓思月正在說話:“廚藝不好,還請各位多多包涵,將就將就。”


    楚仁良趕忙笑著迴應:“樓姑娘客氣了,難得樓姑娘親自下廚,我們可算是有口福了,大家說是不是?”


    楚念月、方天禦、樓思月、清葵、沈長汐和唐依倩一陣麵麵相覷,不明就裏。


    怎麽迴事兒?


    楚仁良和樓思月在搞什麽名堂?


    眾人心裏雖然奇怪,但是誰也沒有多問,都是一個勁兒點頭稱是。


    管它三七二十一!


    祭了五髒廟再說!


    酒剛斟上……


    菜剛入口……


    楊承風突然前來,直接一個單膝跪地,一臉凝重地盯著楚仁良道:“盟主,請您出來一下!”


    看著楊承風一臉凝重的表情,楚仁良雖覺奇怪,但沒猶豫,立即起身道:“好。”


    眾人見狀,紛紛跟隨。


    楚仁良唬起臉道:“大驚小怪的幹什麽?都坐下,好好吃飯!”


    眾人無奈,依言坐下。


    楚仁良走近楊承風,輕聲詢問:“有什麽事兒?”


    楊承風起身,小聲迴應:“請盟主跟我去見一個人。”


    “那走吧!”


    “盟主請!”


    楊承風領著楚仁良離開大廳,邊走邊道:“這人是鐵翼門門主洪漠鵬親自送來定天盟的,洪漠鵬已經走了,但他留了話要我轉告盟主,他說,這人是他在一處荒郊野嶺誤打誤撞認識的,隻因其長得像花輕衫,才費了點功夫將其送來了定天盟,他對其也沒有過多的言語和過多的了解,他說大家都知道盟主因為花輕衫的死而不高興,他隻是純粹想要盟主高興而已,事情就是這樣。”


    “簡直荒唐!”聽完楊承風的敘述,楚仁良是勃然大怒。


    這叫個什麽事兒?


    真是太荒唐可笑!


    不知不覺。


    已到地方。


    楊承風停下腳步,有些認真地對楚仁良道:“盟主,我覺得,這個人,您真的不妨見上一見。”


    不等楚仁良迴話,楊承風已推門入屋。


    楚仁良無奈,隻能跟著入內。


    隻見。


    屋內,站著一個粉衣少女。


    楚仁良看著粉衣少女,傻眼了,驚呆了,不知所措。


    他驚的,並不是這粉衣少女的容顏有多麽的沉魚落雁,也並不是這粉衣少女的著裝有多麽的花枝招展。


    而令他傻眼的卻是,這粉衣少女的臉。


    這張臉不是花輕衫,還能是誰?


    這粉衣少女是花輕衫嗎?


    可是……


    花輕衫明明就已經……


    楚仁良迴過神來,立即吩咐道:“楊承風,門外伺候,不準任何人進來,我說的是任何人!”


    “是!”楊承風立即退出房門外,掩上了房門。


    楚仁良目不轉睛地盯著粉衣少女,脫口叫道:“花姑娘?”


    情急之下,思緒大亂,楚仁良顯得有些唐突了,但令人奇怪的是,粉衣少女卻並不生氣,也並不慌張,一絲一毫也沒有,她隻是淡然一笑:“公子認識我?”


    楚仁良自知失禮,歉然一笑:“抱歉,是在下唐突了,姑娘實在是和我一位朋友長得很像,不,不對,簡直是一模一樣。”


    粉衣少女依舊淡然:“公子,你這,可是輕浮之言嗎?”


    “不!”楚仁良沉下了臉,一本正經,“絕不是輕浮之言,在下絕不是什麽登徒子!”


    看著楚仁良一本正經的模樣,粉衣少女忍不住笑了:“巧了,我也正是姓花呢!”


    楚仁良不明就裏,眉頭微皺:“姑娘這是在與在下說笑?”


    “不!”粉衣少女也學著楚仁良剛才的表情,沉下了臉,一本正經,“本姑娘絕不是在開玩笑!”


    楚仁良麵無表情,默然無語。


    粉衣少女笑問:“公子剛才說的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朋友,可是叫花輕衫?霓花穀穀主花輕衫?”


    楚仁良神情一緊,立即迴答:“是的!”


    她認識花輕衫?


    她說她也姓花?


    她和花輕衫長得一模一樣……


    難道她會是花輕衫的……


    楚仁良一副呆若木雞的模樣,陷入了沉思。


    “我叫花輕依,是霓花穀穀主花輕衫的姐姐,雙胞胎姐姐。”粉衣少女開口了,給出了答案。


    “原來如此。”楚仁良淡然應聲,實際上他心裏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所以對於這個答案,並不驚訝,“在下梁楚,橋梁的梁,清楚的楚。”


    花輕依笑道:“依,依然的依。”


    楚仁良沒搭話,目不轉睛地盯著花輕依,眼中神色極其複雜,似喜、似愁、亦似悲。


    “你幹什麽這樣看著我?”花輕依覺得楚仁良眼神怪異,忍不住向其開口詢問原因。


    楚仁良仍然沒搭話,隻是微微一笑,眼中淡然,已恢複平常。


    花輕依很嚴肅很認真地道:“梁公子,既然你和我妹妹是朋友,那麽能否請你告訴我,我妹妹,她還好嗎?”


    花輕依既然有此一問,那麽說明她還不知道花輕衫已死的事情。


    “這……”楚仁良猶豫了,苦著臉說不出下文,他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將花輕衫已死的事情向花輕依和盤托出。


    卻不想,花輕依突然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道:“罷了,看來,你也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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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仁良遲疑片刻,開口相問:“你為什麽要突然問我關於你妹妹的事兒?”


    花輕依解釋道:“因為,你說你和我妹妹是朋友,我想,你應該會知道關於她的一些事兒,最近的事兒,因為,我已經有一年沒有見過我妹妹了,故而,對於我妹妹的事兒,我是一無所知。”


    楚仁良一臉茫然,搭不上話。


    花輕依神色黯然,幽幽道:“一年前的一天,我突然身患奇症,迴天乏術,因此,我借口有了心上人,要與心愛之人逍遙自在,雙宿雙棲,而依依不舍的離開了我妹妹,實則,我不過是想找個清靜之地,自生自滅,得過且過。”


    “什麽樣的奇症?”楚仁良神情激動,顯得很是迫不及待。


    他這麽激動,這麽迫不及待,是有原因的。


    因為他覺得花輕衫的死,自己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因為他覺得自己有欠花輕衫。


    而現如今,竟然遇到了其親姐姐,又聽親聞其親姐姐身體有恙,他焉能不出手相助,以慰花輕衫的在天之靈,也彌補自己心中的虧欠。


    花輕依看著楚仁良激動的表情,迫切的模樣,忍不住笑問:“你很好奇?”


    楚仁良肅起了麵容,鄭重其事地道:“不!花姑娘,你誤會了,我並非是好奇你患了什麽樣的奇症,對你的奇症感興趣什麽的,而是,我想治好你的奇症!”


    聽得楚仁良的一席話,花輕依愣住了,呆呆地盯著楚仁良,不知該如何作答。


    楚仁良急了,不禁瞪起了眼道:“花姑娘,我說的,可都是肺腑之言!”


    花輕依又笑了:“梁公子,就算你和我妹妹是朋友,可是,我們,好像才剛剛認識。”


    “這……”花輕依的話,使楚仁良尷尬不已,“請姑娘相信,在下絕不是心術不正之人!”


    “是嗎?那就算是吧!”花輕依深沉一笑,笑得令人捉摸不透,“那麽,咱們接著說奇症的事兒,你說,你想治好我的奇症,也許是我有些自戀了,請問,你是不是,想英雄救美?”


    楚仁良也學著花輕依道:“英雄救美,是嗎?那就算是吧!”


    “嗬嗬,你這人可真有意思。”


    “能否請花姑娘直言相告?”


    “我最後問一次,梁公子,你是認真的嗎?”


    “是!”


    花輕依深吸了口氣,緩緩道:“好吧!你且聽我道來,每值午時,我便身心如火,炎熱難耐,每值子時,我則身心俱寒,冰冷難耐,時至今日,天天如此。”


    楚仁良凝眉不語,似在思考。


    花輕依淡然一笑:“我知道,你一定是在想,我是否是為了提升自身修為而走了什麽旁門左道,因此,才會突然患上了這樣的奇症,是不是?”


    楚仁良默默點點頭。


    花輕依一本正經地道:“我可以如實的告訴你,並沒有,還有,我也並沒有亂吃亂喝,也並沒有中什麽毒,這些,我自己都清楚得很……總之……總之,此刻多說無益,現在離午時,已經不遠,一會兒你親眼看看我的情況,自行判斷吧!”


    “好吧!”花輕依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楚仁良自是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唉!”花輕依臉上滿是無奈,深深一歎。


    楚仁良肅容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什麽奇怪的事物都有,什麽奇怪的事情都可能發生,有時,並不需要什麽解釋,也並不需要什麽道理,因為,有時根本就無法解釋,也本就沒有道理。”


    花輕依忍不住打趣道:“你這人很會說話,好,很好,我並不指望你能夠治好我,但我希望你能夠為我收屍。”


    楚仁良眉毛一抖,唬起了臉:“花姑娘這說的是什麽話?我楚……梁某人就是再無能再治不好花姑娘的奇症,也斷斷不會將花姑娘治死!”


    “不,不,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花輕依甩甩手,一臉的痛苦之色,“我實在是不想再這麽痛苦的活下去了,這一年下來,我所承受的痛苦,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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