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沒有星星,沒有月亮。


    騰龍莊內,燈火通明。


    露天石桌旁,坐著楚仁良、楊承風和白秋露。


    楊承風和白秋露已經過梳妝打扮,兩人看起來氣色不錯。


    楚仁良看著兩人,臉色凝重,正在說話:“事情就是這樣,鄭虎擎已在荒絕崖被我誅殺,所謂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鄭虎擎已死,楊兄和白姑娘的仇,算是報了,還請楊兄與白姑娘莫要遷罪於鄭虎擎的女兒及騰龍莊上上下下的任何一個人。”


    “自然!”楊承風鄭重其事地應答著。


    “一定!”白秋露一本正經地點點頭。


    楚仁良微微一笑:“那就好。”


    楊承風茫然不解地對楚仁良道:“楚兄,你說你的修為在中級神君,那簡直比我們的師傅、定天盟盟主方天禦還要厲害多了,可你又說你是七師妹年佳玉的特殊弟子,這……我有些糊塗,楚兄如此厲害,為何要加入定天盟,成為七師妹的特殊弟子?”


    “其中難言之隱,恕難奉告。”楚仁良神情肅穆,一本正經,而後又尷尬地笑了笑,“慚愧慚愧,按理,我該叫楊兄為大師傅,叫白姑娘為二師傅才對。”


    “哪兒的話!”楊承風有些受寵若驚,唬起了臉,“楚兄要是叫我大師傅,我非得立馬找個地洞鑽進去不可!”


    白秋露臉麵微紅,忙跟著道:“就是就是,楚公子,你叫我白姑娘就好了。”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楚仁良拱手一笑,而後似有難言之隱,欲言又止,“楊兄,白姑娘,在下有件事情……”


    楊承風見狀,斷然道:“楚兄有什麽事兒但說無妨,你不僅救了我的性命,還替我手刃了仇人,我無以為報,楚兄有事但請開口,隻要我力所能及,一定義不容辭!”


    白秋露附和道:“楚公子,我也一樣。”


    楚仁良隨即道:“英雄惜英雄,我想要見見方天禦。”


    楊承風麵現為難之色,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楚兄,實不相瞞,從五年前開始,師傅便一直深居簡出……”


    楚仁良不慌不忙接過話道:“我知道,年佳玉和我說過,就是連你們七大弟子,都極難見得方天禦一麵,有時即使見了也隻是隻聞其聲而不見其人,連你們做弟子的都是如此,更何況,像我這樣的外人。”


    楊承風勉強一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不過楚兄,在下可以替你說說看。”


    楚仁良點頭道:“很好,屆時請告訴方天禦,楚某還有一禮物要親手送給他——龍蛇刺!”


    白秋露笑笑道:“楚公子,我看你是太客氣了,說不定師傅也會英雄惜英雄,我們告訴他,你是個中級神君的高手,還怕他會不見你?”


    “嗬嗬。”楚仁良苦笑了笑,一本正經地盯著白秋露,“中級神君,說實話,白姑娘,你心裏相信我的修為在中級神君嗎?白姑娘,請說心裏話!”


    白秋露肅容道:“說實話,我有點不相信。”


    楚仁良又將目光轉向楊承風:“楊兄,你相信嗎?”


    楊承風同樣肅容道:“我也不相信。”


    楚仁良無奈地道:“那不就得了,再說了,我英雄惜英雄,不代表方天禦也英雄惜英雄,我的修為如何,並不關他方天禦的事兒,因此,我還是投其所好的好!”


    楊承風有所擔心:“話是不錯,可是,楚兄,師傅對龍蛇刺垂涎三尺,那是七年前的事情了,自從五年前開始,師傅一直深居簡出以來,天知道如今他心裏還是不是對龍蛇刺垂涎三尺,有可能變得不屑一顧也不一定,當然了,我說這話並沒有別的什麽意思,純粹隻是替楚兄擔心而已,畢竟,我心裏是希望楚兄能夠如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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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仁良不以為然, 高深莫測地一笑:“楊兄放心,即便現在方天禦對龍蛇刺不屑一顧,我也會有辦法要他見我的,因為現在,事到如今,我經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了,在見方天禦的這件事情上,或許一開始我就選錯了方式,但我並不後悔,因為我就是我,我楚仁良有我楚仁良的行事作風,但事到如今,我也隻能勉為其難學學、也必須要學學,我堂哥梁棄夜的行事作風了,因為我真的不想再浪費時間了,如果方天禦對龍蛇刺不屑一顧,如果方天禦不願意見我,那麽我就拆了定天盟!我倒要看看,他倒是見還是不見!”


    “什麽?”


    “你說啥?”


    楊承風和白秋露驚駭不已,麵麵相覷。


    “該休息了。”楚仁良說罷,不等楊承風和白秋露迴話,已起身大步離去。


    涼亭內……


    坐著沈長汐和鄭雨兒。


    兩人臉色凝重,彼此默然無語。


    沈長汐默默地看著鄭雨兒。


    鄭雨兒正低著頭,看著手心裏的一支白玉發簪。


    這支白玉發簪,正是在上荒絕崖之前,沈長汐向鄭虎擎索要來的。


    沈長汐緩緩開口道:“這是你爹送給我的,聽你爹說,這是你送給你娘親的發簪,你娘親死後,你又將這發簪送給了你爹,你告訴你爹說,哪天你爹再為你找到個娘親,便要你爹將這支發簪送給那個娘親,你爹,將這支發簪送給我了。”


    鄭雨兒將發簪擱在石桌上,抬起頭看著沈長汐,淡然一笑:“你明知道我爹已經死了,你還將這發簪給我,你是在可憐我嗎?”


    “不是,不是的。”沈長汐急急擺手,十分誠懇的模樣,“我隻是想要照顧你!”


    “沈莊主,千言萬語也難表達,我隻能說,真的非常謝謝你的好意!”鄭雨兒神情肅穆,一本正經,“不過,我沒你想的那麽脆弱,因此,我並不需要你的照顧,我現在,已是騰龍莊的莊主了!”


    沈長汐心一涼,輕聲道:“雨兒……”


    鄭雨兒突然拿起發簪,雙手奉給沈長汐,鄭重其事地道:“娘,如果您願意留在騰龍莊,那就留在騰龍莊,女兒自是求之不得,如果您不願意留在騰龍莊,騰龍莊的大門也永遠為您開著,雨兒這輩子到死,也不會再叫第三個女人為娘了。”


    沈長汐接過發簪,立即戴好,眼含熱淚,深情一喚:“雨兒!”


    “女兒在!”鄭雨兒畢恭畢敬,嚴肅認真,沒有半點兒裝模作樣。


    沈長汐笑了。


    鄭雨兒也笑了。


    兩人笑得很開心、很真情。


    半晌……


    鄭雨兒一本正經地對沈長汐道:“娘,女兒希望您能永遠留在騰龍莊,但女兒更希望您能夠找到所愛之人一起留在騰龍莊,這是女兒的肺腑之言!當然了,我要的並不是一個爹,我不需要,更不會承認,我要的,隻是想讓娘幸福!”


    沈長汐沉默。


    鄭雨兒相問:“娘,您有沒有喜歡的人?”


    沈長汐仍是沉默。


    鄭雨兒爽朗一笑,十分大方地道:“娘,其實我第一次見您,就知道您並不喜歡我爹,感情的事,是要你情我願才會幸福的,就像您願意認我做女兒,我願意認您做娘親一樣,沒有什麽好顧忌的,真心話就好,您若是為了安慰我而撒謊說喜歡我爹,我並不會覺得高興,反之,您若是說出您心裏喜歡的那個人,我會真正替您高興,怎麽樣,娘,有嗎?”


    沈長汐沒猶豫,點點頭道:“有,那個人就是楚仁良!”


    “竟然是他!”鄭雨兒目瞪口呆,大吃一驚。


    沈長汐苦笑道:“是不是根本不可能?我已經三十了,我癡心妄想罷了!”


    鄭雨兒唬起臉道:“哪兒的話!娘您本來就豐姿冶麗,說實話,您就是膚色微黑了些,您的膚色要是白一些,說敢說您三十,誰又信您三十?”


    “雨兒姑娘說得一點不錯!”沈長汐正要說話,突然憑空傳來一女子的聲音。


    隨著話音一落,樓思月閃現在了涼亭內。


    沈長汐趕忙向鄭雨兒介紹道:“她是娘的朋友,名殺樓樓主樓思月,娘和你的事兒,及楚仁良的事兒,她都知道。”


    鄭雨兒微微一笑,對樓思月道:“樓姐姐,久仰大名了!”


    “雨兒姑娘客氣了。”樓思月客客氣氣,向鄭雨兒打了個拱手,而後右手一伸,掌心現符紋,符紋開虛空,虛空冒黑氣,黑氣中隨即出現了一粒白色丹藥——炫白定顏神丹!


    樓思月手一甩,炫白定顏神丹便飛向了沈長汐:“荒絕崖上,我從花輕衫那兒要來的,炫白定顏神丹,吃下它,你應該能臉白如玉。”


    “謝謝你!”沈長汐接過,毫不猶豫地將炫白定顏神丹服下。


    藥有神效,立竿見影!


    膚如凝脂,臉白如玉!


    “好一個炫白定顏神丹,效果真是立竿見影,神效非常,恭喜沈姐姐了,現在誰要是還說你像三十年紀,就是把我的腦袋砍下來,我也絕不會相信。”


    “女兒也恭喜娘親了,娘,現在的您看起來,真真切切是至少年輕了十歲不止呢!”


    樓思月和鄭雨兒都目光炯炯地看著沈長汐,都讚美不已。


    雖是讚美之言,卻是實話實說。


    因為,事實本就是如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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