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光閃過天空,將白馬街上每個人的臉都照亮了,雨越下越大了,夏河感到頭上的笠帽,已經積了將近一碗的雨水,雨衣內部也慢慢的也有濕氣侵入了,不覺打了個寒戰,體內靈氣自動運轉,將寒氣驅除出去。


    霍飛天長劍一揮,一道銳利的氣勁呈弧形飛散,殺向聶天縱和宗先生,聶天縱的九環長槍和宗先生的新月鉤同時出招,將弧形氣勁擋下,然後各出一招,殺向霍飛天。


    霍飛天的成名武學天龍劍法,快如閃電,威力驚人,同時和兩名先天高手過招,也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蘇耀宗見霍飛天仍能應付,手一招,六位後天巔峰的高手也跟著上陣了,這樣一來霍飛天壓力大增,原先十分的力氣應付兩位先天高手,現在隻能七分了,剩下的三分用來提防六位後天巔峰高手的不時偷襲。


    場中刀光劍影,寒氣滾滾而來,若非夏河修煉已有小成,絕對看不清場中不斷飛舞交錯的身影分別是誰,隻見霍飛天將自身為軸,雙臂和長劍如同風車一般將自己的四周護住,兩位先天高手和六位後天高手,在霍飛天的前後左右不停的換位攻擊,讓霍飛天疲於應付。


    “喝。”霍飛天一聲怒吼,一名後天巔峰的高手一刀在他的背上拉出長條傷口,霍飛天長劍使出一招十龍入海,同時刺出十劍,將圍攻的高手們逼開,然後舍身而上,一劍殺死了砍傷他的那位後天巔峰高手。


    “好狠的人”,劉大全和夏河同時叫了出來,那招十龍入海可以一招之內同時刺出十劍,固然威力驚人,但是對體力的消耗也大,霍飛天在被圍攻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使出這樣消耗體力的招數,但是他偏偏用了,目的卻是為了殺掉砍傷自己的敵人,從這一點可以看出,霍飛天這個人睚眥必報。


    “今晚務必不能讓這賊人逃走。”聶天縱大概也看出來霍飛天的狠辣,被刺死的後天巔峰高手是他的手下,顧不上心疼,和宗先生加緊了攻擊。


    大雨傾盆而下,在天地之間掛上珠簾,站在不遠處的劉大全已經很難看到軍陣中的廝殺了,隻聽的見刀劍相擊、叫罵怒喝的聲音,夏河是修仙之人,靈覺遠勝常人,竟然能看得到霍飛天被圍攻的場景。


    此時的霍飛天,身上傷痕幾十處,渾身流出的血在腳下積累成了一個血紅的水窪,被雨水不停的衝淡,失血過度的霍飛天臉色更加蒼白了,細長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線,臉上漸漸浮現出瘋狂的神色。


    對麵的聶天縱和宗先生也受傷不輕,聶天縱被霍飛天在心口打了一掌,護心鏡被打得粉碎,還好已經將大部分力道卸掉,隻有胸骨隱隱生疼,宗先生被霍飛天一劍刺穿了左臂,當時霍飛天正要用力一絞將這個胳膊砍掉,是一位後天巔峰的高手拚死攻擊霍飛天讓他撤劍,才保全了宗先生這條手臂,可惜的是那位後天巔峰高手被霍飛天殺死。


    六位後天巔峰高手,死了三人,重傷一人,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剩下的兩人也受傷不輕,體力也都耗盡,無力再戰。


    如此慘重的代價並非沒有意義,霍飛天內力耗盡,身受重傷,失血過多,被圍在大隊人馬之中,已經是籠中之鳥插翅難飛了。


    聶天縱看著站立不穩的霍飛天,說道,“霍飛天,你已經是窮途末路,困獸之鬥了,我以神衛軍統領將軍的名義,命令你立刻投降,否則格殺勿論。”


    軍陣之中的上百軍人,長槍拍打盾牌,發出沉重的聲音,齊聲大喝,“立刻投降,立刻投降”,“格殺勿論,格殺勿論”。


    白馬街上圍觀的眾人也興奮的大聲議論起來,敢在京城放肆的大盜多少年沒見了,這次捉到後,肯定判重刑,說不定大家夥能看一出淩遲處死、千刀萬剮的戲碼。


    霍飛天瘋狂的說道,“哈哈,寶貝,寶貝,又該你上場了,聽我的話,我給你血喝,把所有的人全都殺掉,一個也不要留下,一個也不留,寶貝。”


    說完霍飛天手中握緊一物,往自己的大腿上用力一插,一股血水猛地噴出來,場中眾人見他自殘,一時間驚愕的忘了繼續圍攻。


    霍飛天再用力一拔,大腿上留下個血窟窿,不停的流血,手上的東西冒著金光,那金光仿佛是雀兒一般,不安分的在霍飛天的受傷扭來扭去,像是下一刻就要從霍飛天的手上掙脫,飛離出去。


    夏河見到霍飛天手中的金光,心中猛地一跳,那道金光中充滿了濃鬱的金氣,他甚至感受到了靈性的存在,霍飛天手上握著的寶貝,是他遍求不可得的金行之魄。


    霍飛天手一指,金光嗖一下不見了,場中人再次見到金光的時候,宗先生從前額到後腦貫穿而出,金光帶著血水,在雨幕之中疾飛而出,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氣從腳底板一直升到天靈蓋。


    聶天縱帶著後下急奔後退,進入軍陣之中,神衛軍士兵舉起厚厚的鐵盾,一層層的排開,將霍飛天圍住,霍飛天手再一指,那金光透過層層軍陣,直飛向聶天縱,一路上長槍和鐵盾被金光掃過,不是斷成兩截就是破個大洞,一排排厚大鐵盾不斷的倒地,露出後麵軟倒在地的士兵,屍體相互疊成堆,血水越流越多。


    聶天縱越發的驚恐,隨著身邊的士兵不斷倒下,他感到自己越來越不安全,此刻他已經忘了自己先天高手的身份了,那道金光能瞬間殺了宗先生,同樣可以殺了他,他隻想躲在軍陣裏麵,霍飛天想殺誰他都不管了,可是金光還是衝著他飛來了。


    “祖爺爺救命”,聶天縱歇斯底裏的大吼道,旁人以為他終於被嚇瘋了。


    這時候,軍陣中跳出一名穿著雨衣的士兵,笠帽壓得很低,看不清容貌,露在外麵的雙手鐵青,正好擋在聶天縱的身前,金光向著他飛來。


    正當所有人認為這士兵要被金光掃成兩段的時候,士兵鐵青的雙手一合,將金光夾在雙掌之中,巨大的衝力將士兵推的往後滑行十步,直到將身後的一麵盾牌撞得凹下去才停住了,一股生鐵撕裂的聲音響徹全場,金光在士兵雙手劇烈的扭動著,士兵的雙手不斷的滴落黑色的血液,但是這是第一次,金光被人擋住了。


    霍飛天完了,所有人都知道,金光一出無人抵擋的時候,所有人都認為霍飛天能殺光在場的人,但是金光被人克製住了,霍飛天已經沒有底牌了。


    這時候霍飛天竟然吃吃的笑了,“寶貝不要生氣,是吃得不夠多嗎,迴來吧,迴來,有更好吃的給你。”


    金光猛地拉動那名士兵的身體,一連滑行了十幾步,士兵的雙手被蕩開,金光飛迴霍飛天的身邊,士兵的兩隻手掌上都留下深可見骨的傷痕,黑色血液染遍了雙手,被金光逃脫,這士兵麵無表情,直挺挺的進入軍陣,護衛在聶天縱身邊。


    霍飛天召迴金光,握在手上再次往自己身上刺去,這次刺的不是大腿,而是心口,用力之猛,讓旁觀的人以為他是想把自己刺個對穿。


    劉大全見到,吸了口冷氣,“沒見過這樣的狠人,心頭血這一流,就算今天能逃出去,日後也是個廢人了。”


    夏河心中惦記著金光,想要找機會把金光抓住,但是唯恐霍飛天對金光的操控太強下不了手,問道,“這霍飛天怎麽好像越殺越強?”


    劉大全不以為然的說道,“霍飛天那是迴光返照,你看看他還有多少血可以流,那古怪的玩意兒是要吸人血的,等霍飛天血都流光了,那金光就沒用了。”


    夏河心裏想,那是霍飛天不懂修煉之道,隻能使用最粗淺的血煉之法驅使靈物,換成是自己,對金光采氣食魄之後,發揮出的威能,必定在金光之上。


    金光從霍飛天的身體抽出來時,變得更加耀眼了,霍飛天瘋狂的看著軍陣之中的聶天縱和無名小兵,對著金光一指,“殺”。


    金光再度飛向聶天縱,無名小兵擋在聶天縱麵前,雙手一合,這次沒有擋出金光,隻聽得一聲銳利的撕裂聲,無名小兵的右臂被金光削了下來,黑血噴薄而出。


    金光削斷無名小兵的右臂,像是力道已盡,沒有繼續刺殺聶天縱,而是在天空盤旋了一個來迴,繼續飛向無名小兵。


    明眼人都看得出,金光被霍飛天用心頭血喂養之後,變得兇猛異常,隻要將無名小兵殺死,沒有依靠的聶天縱死定了。u看書.ukanhu.om


    金光再一擊,將無名小兵的胸口刺個對穿,黑血四溢之下,無名小兵的表情未變,獨臂張開,仍舊擋在聶天縱的麵前。


    圍觀的人不禁嘖嘖稱奇,“這士兵肯定是聶太師座下高手假扮的,看著模樣竟然是精銳的死士啊,慨然赴死卻都麵不改色。”


    劉大全一看不對,“這家夥心口都被弄穿了,怎麽還活著。”


    夏河心想,那家夥從來就沒活過,無名小兵的氣息他剛開始就覺察到了,沒有一絲生人的氣息,和修仙界中的煉屍差不多,難道京城之中也有修仙之人暗藏之中。


    環視四周,夏河見到圍觀的人大都是看戲的表情,沒有絲毫的緊張,現在分明是霍飛天占了上風,他們難道就不怕被滅口嗎。


    夏河對劉大全提出了心中的疑問,劉大全說道,“這個啊,你不用太擔心,京城地方大,京城裏人也多,什麽東西沒見過,這金光不過就是妖術一流的,自有人克製,霍飛天在隆西道稱霸,恐怕靠的就是這道金光了,京城之中藏龍臥虎,不會視之不理,你看看馬上就有人出手了。”


    劉大全在指指聶天縱和蘇耀宗,“這兩位公子還在,他們是擋在霍飛天前麵的,隻要他們沒死,我們這些小人物也不會有事的。”


    金光再一閃,神秘小兵的左小腿被削掉,聶天縱眼看著神秘小兵就要被金光切成碎片,大聲吼道,“蘇耀宗你個王八蛋,再不出手老子就叫給全城的人聽,是你姓蘇的害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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