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族長,令弟偷襲在先,在下不過是反擊而已,若這也是理由,那還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喬遠嘴角露出一絲沒有溫度的冷笑,譏諷道。


    “沒錯,是六弟一時糊塗偷襲道友在先,可道友隻需略加懲戒便是,沒想到你卻是下那樣的狠手,幾乎讓他重傷垂死。”


    楊誌興目光微閃,心中也明白自己不太占理,可一想到密禁盒,他就心緒澎湃,語氣更加悲憤的說道。


    這一番話語說出,若是不明真相的人聽到,定會以為喬遠欺人太甚。


    而此刻,也不知那三人商量好了,還是中年男子與老嫗感受到了楊誌興的悲憤,竟齊齊出聲指責喬遠。


    “誌墨道友與在下相交頗深,在下明白他的性子,就算他有什麽得罪道友的地方,道友也不該下那般狠手。”


    “道友真是好本事,在楊家出手重傷誌墨道友,如今還敢大搖大擺的走出薑齊城,若是人人都如道友這般,那我們這些修仙家族的顏麵何在?”


    兩人接連出聲,立刻便將所有罪責扣到了喬遠頭上,讓他百口莫辯。


    不過喬遠也懶得與他們辯解,如今此地隻有他們四人,就算是說破了天,這三人恐怕也不會輕易放他離去。


    “三位道友想殺人奪寶就直說,何必扯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過在動手之前,還是請這兩位道友自報一下家門。”


    “哼,與你這種心狠手辣的人,還有什麽好說的,兩位道友,咱們還是速戰速決,為誌墨道友報仇。”


    一直微閉著雙目的老嫗,突然將雙眼完全睜開,露出凜冽的寒光,冷哼一聲說道。


    說完她便抓起手中的拐杖,向著喬遠隔空揮去,竟然沒有絲毫自報身份的意思。


    至於那中年男子,同樣施展一式威力極大的法術,向著喬遠攻去,試圖將他一擊轟殺。


    楊誌興嘴角微不可查的露出一絲冷笑,暗道這兩個老家夥定然是怕截殺失敗,引火燒身,這才不願自報家門。


    想到這裏,他的眼中便露出了濃濃的殺機,若這次真被喬遠逃脫,以後楊家恐怕難有安寧之日。


    楊誌興張口一吐,立刻便有一隻小碗飛出,小碗在空中迅速變大,轉眼就化作十多丈大小,飛在天空上,將喬遠完全遮蔽在一片陰影當中。


    喬遠看到天空上的小碗,眼皮下意識的一跳,竟生出一種極為不妙的預感。


    隨即他右手一揮,拿出一根漆黑如墨的長棍,向著老嫗那無限延長的拐杖砸去。


    另一邊,金鱗盾出現在他側麵,替他擋下了中年男子的法術攻擊。


    轟轟之聲迴蕩,喬遠隻覺氣血翻滾,差點忍不住噴出了一口鮮血。


    拐杖被他一棍砸了迴去,中年男子的法術也被抵擋了下來,可喬遠卻沒有半點輕鬆的感覺。


    看著懸浮在頭頂的大碗,喬遠眉頭緊皺,想了想便一個縱身,向著後方急速退去。


    可就在他將要退出那片陰影時,卻是被一堵無形的牆壁彈了迴來。


    喬遠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之色,仔細打量了那陰影邊緣處,這才發現那裏居然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陣法。


    再抬頭看天上的大碗,喬遠終於明白為何楊誌興拋出大碗,卻不發動攻擊,原來這是一件困人的法寶。


    “兩位道友,他已經被老夫的遮天碗所困,如今就是一隻甕中之鱉,是生是死不過我們一句話而已。”


    楊誌興見到喬遠吃癟,心中大爽,忍不住露出一絲得色。


    “既如此,未免夜長夢多,咱們還是一同出手,將其擒殺。”


    老嫗抖了抖拐杖,現在還覺得手腕有些發麻,心底不由得對喬遠起了忌憚之意,看向兩人狠厲的說道。


    說完楊誌興與中年男子便齊齊點頭,各自施展法術向著喬遠轟去。


    刹那間,三道強大的法術之光從三個方向封死了喬遠的退路,將他逼到了陰影的角落中。


    “遮天碗?真是好大的口氣。”


    喬遠冷笑一聲,全身靈力急速流轉,立刻便在周身凝聚出了六道符文小盾,同時還有一副月白色的鎧甲將他的身軀緊緊包裹。


    轟的一聲巨響,金鱗盾擋下了楊誌興從正麵施展的法術,而老嫗與中年男子施展的法術則被符文小盾與月白鎧甲擋了下來。


    饒是如此,喬遠還是喉嚨一甜,噴出了一口鮮血,周身的符文小盾崩潰了三道,月白色鎧甲也略顯一絲黯淡。


    楊誌興三人看到這一幕,臉上同時出現了驚色。


    要知道他們可都是金丹大圓滿修士,一起出手,就算換了金丹後期修士也難逃一死。


    可喬遠隻有金丹中期修為,竟然在三人合力一擊下,隻噴出了一口鮮血,狀態看起來依舊良好。


    “這是什麽秘術?”


    三人都非泛泛之輩,一眼就看出了喬遠之所以隻受了些輕傷,就是因為他周身的符文小盾以及那月白鎧甲。


    “老夫也是第一次與他交手。”


    楊誌興見兩人將目光投來,淡淡道。


    老嫗心中對喬遠的忌憚更深幾分,眼中已然現出殺機。


    “此子已被困住,老身不信他一個金丹中期修士,能一直承受我等的攻擊。”


    說完三人也不再囉嗦,再次施展法術向著喬遠攻去。


    轟轟之聲迴蕩,這一次喬遠周身的符文小盾完全崩潰,月白鎧甲也裂開了數道縫隙。


    他整個人依靠在無形牆壁上,鮮血不停的順著嘴角溢出。


    就算這樣,喬遠臉上也沒有出現一絲焦急之色,其雙目透著寒光,死死盯著楊誌興。


    別人他不管,對楊誌興,喬遠心中已然起了殺機。


    三人見喬遠依舊沒有重傷,心中大驚,可麵上卻一片冰寒,出手也越發狠厲。


    遮天碗籠罩的陰影不過十多丈大小,三人又從三個方向施展法術,他幾乎躲無可躲,隻是憑借強悍的肉身以及秘術、金鱗盾抵抗。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喬遠就已遍體鱗傷,鮮血將白衣浸透,可他還在咬牙堅持。


    昏昏沉沉的感覺襲來,喬遠強撐著不讓眼皮垂下,抬頭看向三人。


    看著他們嘴角露出的笑意,他忍不住輕歎一聲,低頭看向腳邊一株不起眼的小草。


    “楊道友,他似乎不行了,咱們是生擒還是就地滅殺?”


    中年男子收迴看向喬遠的目光,轉頭看向楊誌興,輕笑著問道。


    楊誌興自然不容許喬遠存活於世,眼中殺機一閃,不帶絲毫感情的說道。


    “殺!”


    說完三人便齊齊掐動指決,準備給喬遠最後一擊。


    可就在這種關鍵時刻,一道銀光從三人身後襲來,伴隨著刺啦一聲,楊誌興的衣衫直接被撕開了一道口子,露出了鮮血淋漓的背部。


    “孽畜!”


    楊誌興怒喝一聲,方向一改,將準備攻向喬遠的法術,向著身後打去。


    伴隨著一聲哀嚎,一隻白狼從天而落,重重的摔在了不遠處的一座山坡上。


    這一變故讓中年男子與老嫗立刻收住了手,齊齊轉身看向重傷的白月。


    “這是他的靈獸,不用管,咱們先殺了此人。”筆蒾樓


    楊誌興神識掃了一眼背後,見到四道深入骨頭的爪痕,眼中的殺機越加濃烈。


    老嫗與中年男子點頭,再次施展法術向著喬遠攻去。


    可就在三道法術即將落在喬遠身上時,他腳邊的那株小草突然脫離土壤,搖晃著五片葉子,閃過一片綠光,將喬遠完全包裹起來,飛速穿過無形的牆壁,逃出了那片陰影。


    楊誌興三人看到這一幕,齊齊雙眼圓睜,臉上顯現出強烈的震驚之色。


    那搖晃五片葉子的小草正是蒼太的綠芽分身,之前它一直隱藏在陣法邊緣,急速破解遮天碗困陣。


    “蒼太,你先拖住那兩人,我來解決楊誌興。”


    喬遠脫困之後,直接取出幾枚壓製傷勢的丹藥吞下,隨後對綠芽分身說了一句,便在身後凝聚出十個風之氣旋,速度極快的向著楊誌興衝去。


    趁著三人震驚之際,喬遠一口氣衝到了楊誌興近前五十丈外。


    “二位道友,快快出手。”


    楊誌興見到喬遠速度極快的衝向自己,迅速壓下心中的震驚,開口大喝道。


    說完他便抬手取出一件烏色長槍,注入靈力,向著喬遠一拋而去。


    可就在他出手之際,喬遠的雙目陡然射出兩道刺目的白光,讓楊誌興雙眼刺痛,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楊誌興鬥法經驗極為豐富,在閉眼的同時,神識已然散開,可讓他心神一跳的是,神識在那白光中竟然什麽都感應不到。


    喬遠眼中殺機滔天,全身靈力急速運轉,強忍著身體的疼痛,催動了瞬身之術。


    烏色長槍唿嘯而過,隻穿透了喬遠留下的殘影,而他本人卻已然到了楊誌興的背後。


    右拳迅速抬起,戰神血脈之力凝聚在臂,重重的落在了楊誌興的後心。


    隻聽血肉被打爛的悶悶之音響起,楊誌興雙目瞳孔猛地放大,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卻見那裏一隻血紅的拳頭穿胸而過,觸目驚心。


    “你……你……”


    顫抖著嘴唇,楊誌興隻覺頭暈眼花,唿吸困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在下與你無冤無仇,可你卻聯合他人追殺於我,既如此,就休怪在下無情。”


    喬遠眼中殺意退去,神色緩緩恢複平靜,淡淡道。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迴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別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鬥持續,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麽可能做到?


    此時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眾位皇者無不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當鳳凰真炎領域出現的時候,他們在考慮的還是美公子在這領域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白虎大妖皇和晶鳳大妖皇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出手救援的準備。可是,隨著戰鬥的持續,他們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美公子竟然將一位不死火鳳族的大妖王壓製了,真正意義的壓製了,連浴火重生都給逼出來了。這是何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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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曹彧瑋內心所想的那樣,一級血脈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迴事兒啊!更何況還是在天宇帝國之中名列前三的強大種族後裔。論底蘊深厚,不死火鳳一脈說是天宇帝國最強,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天狐族並不擅長於戰鬥。


    可就是這樣,居然被低一個大位階的美公子給壓製了。孔雀妖族現在連皇者都沒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還是一名九階的存在,還在參加祖庭精英賽。而半年多之後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給她幾年,她又會強大到什麽程度?她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成就皇者?在場的皇者們此時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因為美公子所展現出的實力,著實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頭微蹙,雙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麽。


    從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夠更好的延續,為了讓妖精大陸能夠始終作為整個位麵的核心而存在。


    為什麽要針對這一個小女孩兒,就是因為在她當初奪冠的時候,他曾經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從她的那個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強烈的威脅。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夠感受到這份威脅,威脅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護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導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殺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迴歸之後,說是有類似海神的力量阻攔了自己,但已經被他消滅了,那個叫修羅的小子徹底泯滅。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屬於修羅的那份氣運存在了。


    所以,隻需要再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扼殺在搖籃之中,至少也要中斷她的氣運,那麽,威脅應該就會消失。


    但是,連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沒想到,美公子的成長速度竟然能夠快到這種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來,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還能夠與大妖王層次的一級血脈強者抗衡。她展現出的能力越強,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威脅。而且這份威脅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了。


    曹彧瑋手中戰刀閃爍著刺目的金紅色光芒,全身殺氣凜然。一步跨出,戰刀悍然斬出。天空頓時劇烈的扭曲起來。熾烈的刀意直接籠罩向美公子的身體。


    依舊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臉色不變,主動上前一步,又是一個天之玄圓揮灑而出。


    戰刀強勢無比的一擊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場都是頂級強者,他們誰都看得出,美公子現在所施展的這種技巧絕對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對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強大的多,但卻就是破不了她這超強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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