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外祖父


    “爹。”秦斐求救般看向秦霄。


    秦霄指著秦望川半天,才道:“你給我滾,別叫我再看見你!”說罷,甩袖離去。


    這個兒子他是徹底放棄了,隻要不在外惹出大亂子,他也就任由他去了。


    “爹!”秦斐叫道,然後迴頭瞪了一眼秦望川,跺了跺腳,就跟著秦霄走了。


    “川兒,你怎可如此和爹爹說話。”秦鷺拉住了秦望川的手臂,“怎麽說,爹爹也是爹爹,你這樣是忤逆。”


    秦望川低頭看了看她,歎了口氣


    道:“我聽姐姐的。”


    “聽我的就忍著點,有些人是不能反抗的,我們的命運都掌握在嫡母和爹爹的手裏,他們叫我們生我們便生,若他們要我們死,我們就隻有死路一條。”


    秦望川想說什麽,卻沒有說出口,的確在這種封建國家,人與人之間的地位差異很大,庶子庶女之流,都是家族權力的犧牲品,反倒不如貧苦人家來得自在。


    看來她以後,也需小心行事,省得牽連了姐姐,她要同現代的自己一樣,給自己所愛之人一個安寧。


    “好,先迴房吧。”秦望川輕聲說。她迴過身,若有所思地朝院子的方向走,走了幾步後又道:“別怕,我會保護你,還有母親,幫你們拿迴屬於你們的一切。”


    她的聲音很小,秦鷺並沒有聽清,待到她想問的時候,秦望川已經走遠了。


    在府中呆了幾日,秦望川也做了她前世一直想做卻沒完成的事,那就是做一個米蟲,成天不是睡就是吃,雖說她們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是被克扣過的,但她還挺滿足。


    徐清簡直是將她當做了一個易碎的寶貝,每日到她房裏看望八次,早中晚各兩次,半夜三更還要兩次,秦望川終於知道那原身為何嬌慣地似個公主一般了,秦鷺渾身就一件素色裙子,而她的衣服很多還花花綠綠,看來這母女二人,都克扣著自己本身不多的銀子,來喂養她。


    這種溺愛本來是錯誤的,但秦望川卻有些享受,畢竟她前世一生下來就是家族內亂,父母雙亡,哪有機會經曆這些。


    不過話雖如此,秦望川卻從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主,想要幫助姐姐和娘親擺脫困境,最大的事情就是錢財,沒錢寸步難行這句話,是亙古不變的,任何時代都適用。


    而原身雖對外說是個男子,但卻啥啥不通,習武怕苦從沒練過,文化呢也不過識得幾個大字,科舉什麽的更是與她無緣,女紅倒是做得挺好,但她總不能用女紅來掙錢吧,若是這樣,她斷袖的名頭就更響亮了。


    想來想去,還是從事她的老本行來得實在,經商。


    但經商最先需要的是資本和人脈,而這兩樣,她都沒有,正棘手之時,秦鷺敲門進來了,當時秦望川正坐在房梁上,一聽見腳步聲,便迅速跳了下來,安安穩穩地坐到床上。


    “姐。”秦望川將腳放到床上,靠著床柱道。


    秦鷺看了看她臉色,小心翼翼地說:“外祖父遣人來說,他老人家很擔心你,想,見你一麵。”


    其實秦鷺之所以小心翼翼,是知道原身並不喜歡自己母親的白丁出身,再加上秦霄以為徐清與她青梅竹馬有染,明令禁止過不許她們再和娘家人見麵。


    秦望川看向秦鷺,然後挑了挑眉,經商,這不就是個極好的助力麽。當即便點頭應下來:“我明日就去。”


    秦鷺喜出望外地看著她,點頭應道:“好,我明日替你準備馬車。”


    “不必了,此時莫讓其他人知道,若有人問,你隻說我是去玩了就好。”秦望川說,畢竟從前的秦望川就是四處跑著追太子,這麽說,並不違和。


    秦鷺聞言點了點頭,有些發愣,她怎麽覺得自己的這個妹妹突然有了主見,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正好這幾日秦斐她們沒有再來找事,她可以利用這個空閑。


    秦望川的外祖父名為徐光盛,是京中數一數二的富商,因他心思縝密,經營得當,所以也算闖出了一片天地,隻有他那女兒,讓他費心不已,本以為嫁了個金龜婿,沒想到出了那檔子事,父女兩人已經幾年沒有見過麵了。


    翌日,秦望川就出了門,溜達著走到了街上,幸好沒將她禁足,否則還得偷跑,多不自在。


    鳳元王朝疆土偌大,隻在南邊有些許戰爭,又因皇帝年輕,身子硬朗,奪嫡之爭在暗處,所以還是很繁榮昌盛的。


    街邊林立著大大小小的店鋪,種類齊全,甚至有專門為女人開的首飾店,裏麵各色珍寶琳琅滿目,頗為耀眼。此時雖是清晨,但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卻不少,有平民,也有大戶人家的丫鬟或是宮中的太監在采買,好不熱鬧。


    秦望川穿過大街,來到了人稍微少點的巷子,這裏居住的大多是商戶,環境倒是清幽。


    秦望川不由歎息,徐清明明離家這麽近,卻不得迴家,想來也真是可悲。


    門口早有一個胖胖的男人在迎接,秦望川跟著他,進了大門。


    “少爺,我是新來的官家,您大概是沒見過我,您叫我阿林便好。”那官家在前引路,笑眯眯地說。


    秦望川客氣地點頭答應。


    剛走了沒兩步,一個高大的身影就橫在她麵前,那人胡子長到下巴,眼睛和徐清很是相像,定是那徐光盛了。


    秦望川低頭行了一禮,喚了一聲外祖父。


    “哎,我的好外孫,快進來坐。”徐光盛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高興地合不攏嘴,快步將他引進屋,安置在椅子上。


    “一眨眼,就這麽大了,好啊!”徐光盛說著,眼中閃著淚花。


    好嘛,和她那娘親一樣。


    旁邊坐著一清俊男子開口:“望川,我是你的舅舅徐風,你年幼時,我還抱過你呢。”


    徐風,是徐清的弟弟,自幼與姐姐關係很好,到現在二十有餘,都未曾婚娶。


    秦望川也禮貌地喚了。


    “望川那,你和你母親最近的事,我都聽說了,不管你怎樣,都是我的外孫,你如今身體如何了?”徐光盛抹抹眼睛,關切道。


    “謝外祖父關心,望川身體已無大礙,隻是,娘親她很想家。”


    “都怪我,一介白丁當初就不該叫她嫁給那個小子,如今,害她受了這許多苦。”徐光盛歎息,徐風也低頭抹了抹眼睛。


    秦望川也低頭,配合他們悲傷,悲傷的過程中,她心頭一轉,突然想起一件應該弄清楚的事,於是待二人迴憶完了,張口問。


    “外祖父,舅舅,望川想請你們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母親會……”


    徐光盛看了她一眼,隨即低下頭,手中不停地撥動茶杯的蓋子,想了好久,這才放下茶杯,長歎一聲,道:“罷了,你也這麽大了,我便告訴你,隻是有些事,你心中得掂量清楚。”


    秦望川點點頭,側耳傾聽。


    “當年你母親嫁給她後,那韋氏也求得皇上旨意,嫁為平妻,當時有秦霄那小子護著,清兒也沒受委屈,但後來一次意外,”徐光盛頓了頓,抬眼看秦望川眼中的情緒,卻看到了一片平靜與淡然,這才狠狠心說,“一次意外,他撞見了,撞見了你母親……”


    秦望川看他實在說不出口,於是開口道:“外祖父,我明白了。”


    這件事情韋弦做的的確是夠毒,在這個貞潔大過天的社會,讓一個女子當眾失去貞潔,這比要了她的命還要嚴重。


    “望川,外祖父是看你與傳聞中甚有不同,這才將這些告於你,但是你要相信你母親,她是個好孩子,萬不會做出這種事啊。”


    “自然,”秦望川說,“外祖父不必憂慮。”


    看來這徐清的委屈真是大了,秦望川想,不過這事急不得,得慢慢來,最緊要的事,是先站穩腳跟。


    “外祖父,舅舅,其實望川今日前來,還有一事相求。”


    徐光盛來了興趣,問:“哦?是何事。”


    “我想從商。”


    “從商?”徐風驚叫道。


    秦望川點點頭,


    “可是經商之事太過艱難,你……”徐風說。


    “舅舅不必憂慮,望川心中已有頭緒,隻是到時候需要借助徐氏的力量。”


    秦望川直直望向他的眼睛,徐風看著她那黝黑的眸子,心中竟然有一絲安定。


    “好,你要我們如何相幫?”徐光盛下定決心道。


    “我隻需要您的同意就好,不會將您牽扯進來,隻是到時候,會需要您幫我一個小忙。”


    徐光盛看著秦望川舉止利落,言談大方的身影,點頭笑道:“我自個兒的外孫,我自當不遺餘力。”


    見他們同意了,秦望川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此處不能久待,若是讓韋弦她們逮到把柄,便又是麻煩。


    於是秦望川又同他們說了幾句家常,就起身告辭了。


    望著秦望川挺拔的背影,徐光盛二人站在院中久久沒有離開。


    “爹,我為何覺得望川,與坊間傳聞大有不同。”徐風撓了撓頭。


    “那是真的,大有不同啊。””徐光盛看著秦望川遠去的方向,笑著摸摸胡子,“看著孩子舉止不凡,言談有度,定非,池中之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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