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曾經有意將鳳安兮收入帳中，這點奉安郡主是知曉的。事實上，那事兒還是她主持，親自巴結上的……但爭風吃醋，還是皇家什麽的……她到不明白了。
“娘，您的意思是……”奉安郡主麵上帶著些驚訝和猶豫，訥訥不知怎麽開口。
可千萬……別是她想的那樣啊！！
“都爭風吃醋了！幾個男人見著個漂亮女人……這其中會發生什麽，難道我兒還不明白？”永親王側妃嗤笑一聲，眼底的神情半是嘲笑半是可惜，“奉安啊，你那大侄女兒，人品相貌確實是不錯，隻是運道不好啊……”
她這般歎著，低低解釋了兩句。
卻原來，自秦德來拐彎抹角在明宗帝麵前給鳳家人上了眼藥兒，明宗帝對鳳家女，尤其是鳳渺的女兒印象就極差了，除了抱著看熱鬧的心，把鳳寧兮指給了宋蘺之外，餘下的，他都沒在關注過。
甚至，對鳳安兮，他還親口跟吳皇後提過一句，讓給罷免了！
不過，許是太巧，亦許是鳳安兮命中注定‘妖姬’一把，不知怎地……約莫是她偷偷去見阿骨裏的時候，竟意外被錦王瞧見了！
鳳安兮相貌——眾所周之的，那是頂頂拔尖兒，錦王男子本‘色’，一眼就看中了，又見她是秀女打扮，迴去派人查清了鳳安兮的家世，就親自進宮求了生母吳惠妃，想把鳳安兮要進院裏，給個庶妃當當……
錦王爺——明宗帝的庶長子，生母四妃之位，外祖家權傾朝野……給他做庶妃……講真的，憑鳳安兮的家世，也不算太虧了！
兒子都求了，不過是美貌娘子罷了，吳惠妃就沒拒絕，還親口跟明宗帝提了一句。而明宗帝呢，說真的確實不太情願，但他素來喜歡錦王，又覺得他身為長子，日後要屈居太子之下有些委屈，便也隨了他的便，沒說什麽。
隻當默認了。
一般情況下，帝妃都同意了，鳳安兮理應進錦王府為庶妃，從此七進七出於後宅，跟錦王虐戀情深，從此稱霸錦王府才是。結果……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宮裏有個視越南川如長輩，自任跟西北候府有仇，看不慣他們鳳光的玉昭昭在……
知道了錦王的消息，他可不就想方設法在太子跟前遞了話兒了！
太子是個好色的，還男女不懼。玉昭昭不過有意無意的隱晦了兩句，他就想起了鳳安兮，迴憶起以往見她時，那小臉兒小腰身，雍容華麗的模樣兒。若真能納進東宮，壓下身肆意……太子琢磨了琢磨，覺得左擁美男昭昭兒，右抱美女鳳安兮的生活十分美好，就找了吳皇後，開口討要……
剛把鳳安兮的名冊記到錦王名下，想著尋時間提醒明宗帝下賜婚聖旨的吳皇後：“……”
她兒子跟錦王是命裏犯衝嗎？父寵要搶，朝臣要搶，至尊位置要搶……現在都要搶了？
擺事實講道理，吳皇後磨破了嘴皮子！……鳳家姑娘是錦王先看上了，也是人家先開口討要，太子這麽橫插一杠子……不是不行，但這好說不好聽，影響多不好啊！！
兒砸，咱換一個人吧！！搶兄長女人，容易讓人多閑話噠！！
吳皇後苦口婆心。結果沒勸幾句呢，就讓太子一句給滅迴來了！
太子說：“母後，一年半西北候府就曾將鳳氏女獻於兒臣，兒臣不曾拒絕，隻是未曾商量下份位。如今兒臣願意給她個太子嬪的位置，鳳家還有何不願？不難成還要一女許兩家嗎？”
這一句話，真是把吳皇後鎮住了，心裏又氣又惱，她頻頻追問此事是真是假？太子當然言其是真，還把太子妃叫來做證。
奉安郡主獻鳳安兮本就確有其事。鳳家也確實是想靠著女兒發家……吳皇後仔細打聽了打聽，此事雖不像太子說的那麽‘板上定釘’，卻也有七，八分真……
所以，西北候府是把女兒獻了她兒子，結果沒商量好‘價錢’不滿意……就又抹過臉兒，沒發生過似的，又把她們家女兒送進宮裏……獻給老子了？
老子不要，就又轉眼勾搭上大兒子……
西北候府想幹什麽啊？一個女兒要許幾家？要臉不要啊！！！
吳皇後怎麽想怎麽惡心，一天沒吃下飯去，嚴令太子在不許要鳳家女。偏偏太子不甘心……女色什麽的，鬧成這樣不要就不要了！但，憑什麽便宜錦王啊！！
打小兒就跟他搶這搶那的貨兒……太子連根草兒就不想舍給他！！
他要不著，不誰都別要！！太子把心一橫，直接將此事捅到明宗帝跟前兒。
明宗帝：……
真真氣的眉毛都飛起來了，他本就不喜歡鳳渺的女兒，讓其罷選。結果還引得兩個兒子爭鬥！！自然越發惱怒，把兩個兒子喚在跟前，破口大罵了半個多時辰……隨後禦筆落下，鳳安兮就落選了！！
不是爭嗎？不是鬧嗎？不是作嗎？不是要搶嗎？幹脆誰都別要啦！！
“奉安，也是咱們萬歲爺慈心仁厚，這才隻把你那禍害侄女兒免選，若換個脾氣差些的，直接要了她的命都未可知啊！”永親王側妃嘖嘖搖頭，“惹得皇子爭風，禍害皇家骨肉關係……這是什麽？紅顏禍水，禍國妖姬啊……”
“若嚴重點兒的，皇後娘娘或惠妃娘娘鬧怒了，說不得一杯藥酒就斷送在宮裏了，到時候屍身往出一扔，隻說是病逝……就鳳家破落成那樣兒，有哪個敢去追究……”
“能活著迴來就不錯了！還追問……那是皇家媳，皇家選，西北候府算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去追問啊！”她冷哼，一臉諷意。
“……這，這……竟發生了這樣兒的事！！”奉安郡主愣了好半晌兒，才伸手拍了拍胸口，一臉膽顫心驚的模樣，“哎呦，真是，真是……”
就像永親王側妃說的，兩男爭一女，還是兄弟倆兒，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古代，都是好說不好聽。不管那女子有沒有錯，反正一個‘禍水狐狸精’的帽子都能被蓋到頭上，尤其古代這大環境，還牽扯到皇家……真真兒的，鳳安兮能把命保住，平安迴來就算天幸了。
一時被嚇住了，奉安郡主在沒敢多說什麽，反而陪著親娘用了晚膳，又住了一宿兒，轉天早上才又提起此事，艾艾期期的問，到底還有沒有什麽旁的法子，總不能把鳳安兮砸到手裏。
到底，夫家有個那麽漂亮的侄女兒，哪哪都拿得出手！奉安郡主也不是不想得個依靠的，要不然，她又哪會想方設法把鳳安兮獻給太子……鬧出諾大事宜呢。
“……這，到不是一丁點兒的法子都沒有，你家那侄女兒，相貌確實不錯，太子應該是真看中了，隻不過，她惹得萬歲爺的眼兒，就算入了東宮，想當個有名兒有姓兒的怕是難了，恐怕連妾室的份位都沒有……隻能當個侍寢宮人了！”永親王側妃皺了皺眉頭，這般說。
侍寢宮人——就是沒名沒份，可還得陪床的宮女兒。
在外頭人家，有個名號叫‘通房丫鬟’。
“安兒，這好歹是通過終選的秀女呢！”奉安郡主一臉的可惜。
就鳳安兮那相貌，又有通過終選的名頭，在洛陽頂尖兒人家嫁不成……中等的總能攀上幾個，到時候擇挑著能幹兒郎，做正頭夫妻總比能太子當小星兒好，東宮貌美宮人如雲，鳳安兮又頂了難聽的名頭，誰知道能不能出頭啊！！
“奉安，你想得還挺美！錦王和太子因為鳳安兮鬧成那樣兒，他們又沒遮掩，洛陽中有些頭臉的人家，誰能不知道啊！！”永親王側妃點指女兒額頭，笑道：“你那侄女兒啊，想許什麽好人家是不大可能的，誰敢跟太子和錦王搶女人，到是……若發嫁的遠些，離了洛陽還有些可為之處！”
“什麽！！”聽親娘這麽說，奉安郡主徹底傻眼了！！
離了洛陽富貴之地，那還有什麽看得過眼兒的人家？真的地方大員，一方霸主是看不上西北候府的，不就將就二等的……還是地方二等的，那還不如鳳觀兮的婚事呢？
人家好歹還是宗室！！
奉安郡主咬著牙，眸光閃爍著，一臉若有所思。
——
在永親王府住了一宿兒，轉天早上用過早膳，帶著鳳玖，奉安郡主拜別生父親娘，打道迴府了。
迴了西北候府，她也沒瞞著什麽，甚至將鳳安兮都叫到跟前，對著鳳渺等人，將永親王側妃的話轉達了出來。
最後，她還添了句，“咱們大姑娘的人品，若嫁不了頂頂好的，實在是可惜了。太子殿下是未來國君，咱們大姑娘要是入了東宮，就算現在委屈些，待日後……”
她話說沒完，但意思卻明顯的很，是讚成讓鳳安兮進東宮博一博的。
總歸……反正都這樣兒了，博一博也沒什麽不好，萬一成功了呢？鳳家不就受益了嗎？
至於如果失敗了……又不是她閨女，區區個侄女兒罷了，連血脈關係都沒有，失敗就失敗唄，又不礙她什麽。
抱著這樣的心理，奉安郡主毫無負擔的說了這話，拉著鳳玖轉身就走了。
能做的她都做的，餘下的，自該由鳳渺這做親爹的決定。
人家帶著男人施施然走了，大廳裏，徒留下鳳渺和鳳安兮麵麵相覷。
沉默著，屋裏的氣氛像凝了冰一樣，好半晌兒，鳳渺才徐徐歎了口氣，“安兒啊，爹娘把你撫養這麽大，你模樣好，性情好……人人都說你是有出息的，爹相信，你不管在哪兒，處在什麽環境裏，都肯定能掙出來……”
那意思明顯的令人發指，就是要送鳳安兮入東宮！
“……爹！”鳳安兮啞然，怔怔的抬頭看向鳳渺，心裏疼的像刀剜一樣。
眼前模糊一片，淚眼朦朧，她想開口說什麽，想呐喊，想痛哭……但隔淚珠兒，看著鳳渺那張臉，卻又無語凝咽。
“我，我，我不……”捂著唇，她蹲在地上，如同受傷幼獸般泣鳴，惹得鳳渺心頭一片酸澀。剛想俯身去安慰她，鳳安兮猛然站起身，捂著臉就飛奔出去了。
“安兒，安兒你去哪啊！”鳳渺一驚，緊跟在她身後追了兩步，到底還是沒追上，隻得焦急大喊。
然而，鳳安兮就像沒聽見似的，一溜兒的衝出大門，轉眼就不見了。
——
飛奔向前，鳳安兮什麽都不顧，一臉淚痕的跑出了西北候府，拐大街，躍小巷，足足跑了半個時辰，隻覺得肺生疼，腿都麻了……終於，她停在了一座小院前。
伸出手，‘啪啪’用力叩門，掌心通紅一片，熱辣辣的疼。
“是哪個？”院子，粗咧的男子聲音響起，大門被敞開，鳳安兮一句話沒說，悶頭就往裏闖。那開門的壯漢‘嘶’了一聲，反射性的就想去抽腰間的刀，但一打眼兒瞧清楚鳳安兮的臉，就驚了一句，“額？鳳大姑娘？您怎麽來了？我們家主子不在……”
那漢子——烏日更喊著。
鳳安兮仿佛沒聽見一般，腳步加快。
“哎，哎，您別……”烏日更緊趕慢趕的去攔。
這麽撕扯了一，兩個迴合，屋裏阿骨裏聽見動靜開門出來，鳳安兮眼睛一亮，一把推開烏日更，上前拉住阿骨裏的袖子，“古公子，金可汗，你娶我吧，你娶我吧！！”
她大聲喊著，眼裏充滿了痛苦絕望……以及一絲絲對救贖的祈求。
“娘，您的意思是……”奉安郡主麵上帶著些驚訝和猶豫，訥訥不知怎麽開口。
可千萬……別是她想的那樣啊！！
“都爭風吃醋了！幾個男人見著個漂亮女人……這其中會發生什麽，難道我兒還不明白？”永親王側妃嗤笑一聲，眼底的神情半是嘲笑半是可惜，“奉安啊，你那大侄女兒，人品相貌確實是不錯，隻是運道不好啊……”
她這般歎著，低低解釋了兩句。
卻原來，自秦德來拐彎抹角在明宗帝麵前給鳳家人上了眼藥兒，明宗帝對鳳家女，尤其是鳳渺的女兒印象就極差了，除了抱著看熱鬧的心，把鳳寧兮指給了宋蘺之外，餘下的，他都沒在關注過。
甚至，對鳳安兮，他還親口跟吳皇後提過一句，讓給罷免了！
不過，許是太巧，亦許是鳳安兮命中注定‘妖姬’一把，不知怎地……約莫是她偷偷去見阿骨裏的時候，竟意外被錦王瞧見了！
鳳安兮相貌——眾所周之的，那是頂頂拔尖兒，錦王男子本‘色’，一眼就看中了，又見她是秀女打扮，迴去派人查清了鳳安兮的家世，就親自進宮求了生母吳惠妃，想把鳳安兮要進院裏，給個庶妃當當……
錦王爺——明宗帝的庶長子，生母四妃之位，外祖家權傾朝野……給他做庶妃……講真的，憑鳳安兮的家世，也不算太虧了！
兒子都求了，不過是美貌娘子罷了，吳惠妃就沒拒絕，還親口跟明宗帝提了一句。而明宗帝呢，說真的確實不太情願，但他素來喜歡錦王，又覺得他身為長子，日後要屈居太子之下有些委屈，便也隨了他的便，沒說什麽。
隻當默認了。
一般情況下，帝妃都同意了，鳳安兮理應進錦王府為庶妃，從此七進七出於後宅，跟錦王虐戀情深，從此稱霸錦王府才是。結果……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宮裏有個視越南川如長輩，自任跟西北候府有仇，看不慣他們鳳光的玉昭昭在……
知道了錦王的消息，他可不就想方設法在太子跟前遞了話兒了！
太子是個好色的，還男女不懼。玉昭昭不過有意無意的隱晦了兩句，他就想起了鳳安兮，迴憶起以往見她時，那小臉兒小腰身，雍容華麗的模樣兒。若真能納進東宮，壓下身肆意……太子琢磨了琢磨，覺得左擁美男昭昭兒，右抱美女鳳安兮的生活十分美好，就找了吳皇後，開口討要……
剛把鳳安兮的名冊記到錦王名下，想著尋時間提醒明宗帝下賜婚聖旨的吳皇後：“……”
她兒子跟錦王是命裏犯衝嗎？父寵要搶，朝臣要搶，至尊位置要搶……現在都要搶了？
擺事實講道理，吳皇後磨破了嘴皮子！……鳳家姑娘是錦王先看上了，也是人家先開口討要，太子這麽橫插一杠子……不是不行，但這好說不好聽，影響多不好啊！！
兒砸，咱換一個人吧！！搶兄長女人，容易讓人多閑話噠！！
吳皇後苦口婆心。結果沒勸幾句呢，就讓太子一句給滅迴來了！
太子說：“母後，一年半西北候府就曾將鳳氏女獻於兒臣，兒臣不曾拒絕，隻是未曾商量下份位。如今兒臣願意給她個太子嬪的位置，鳳家還有何不願？不難成還要一女許兩家嗎？”
這一句話，真是把吳皇後鎮住了，心裏又氣又惱，她頻頻追問此事是真是假？太子當然言其是真，還把太子妃叫來做證。
奉安郡主獻鳳安兮本就確有其事。鳳家也確實是想靠著女兒發家……吳皇後仔細打聽了打聽，此事雖不像太子說的那麽‘板上定釘’，卻也有七，八分真……
所以，西北候府是把女兒獻了她兒子，結果沒商量好‘價錢’不滿意……就又抹過臉兒，沒發生過似的，又把她們家女兒送進宮裏……獻給老子了？
老子不要，就又轉眼勾搭上大兒子……
西北候府想幹什麽啊？一個女兒要許幾家？要臉不要啊！！！
吳皇後怎麽想怎麽惡心，一天沒吃下飯去，嚴令太子在不許要鳳家女。偏偏太子不甘心……女色什麽的，鬧成這樣不要就不要了！但，憑什麽便宜錦王啊！！
打小兒就跟他搶這搶那的貨兒……太子連根草兒就不想舍給他！！
他要不著，不誰都別要！！太子把心一橫，直接將此事捅到明宗帝跟前兒。
明宗帝：……
真真氣的眉毛都飛起來了，他本就不喜歡鳳渺的女兒，讓其罷選。結果還引得兩個兒子爭鬥！！自然越發惱怒，把兩個兒子喚在跟前，破口大罵了半個多時辰……隨後禦筆落下，鳳安兮就落選了！！
不是爭嗎？不是鬧嗎？不是作嗎？不是要搶嗎？幹脆誰都別要啦！！
“奉安，也是咱們萬歲爺慈心仁厚，這才隻把你那禍害侄女兒免選，若換個脾氣差些的，直接要了她的命都未可知啊！”永親王側妃嘖嘖搖頭，“惹得皇子爭風，禍害皇家骨肉關係……這是什麽？紅顏禍水，禍國妖姬啊……”
“若嚴重點兒的，皇後娘娘或惠妃娘娘鬧怒了，說不得一杯藥酒就斷送在宮裏了，到時候屍身往出一扔，隻說是病逝……就鳳家破落成那樣兒，有哪個敢去追究……”
“能活著迴來就不錯了！還追問……那是皇家媳，皇家選，西北候府算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去追問啊！”她冷哼，一臉諷意。
“……這，這……竟發生了這樣兒的事！！”奉安郡主愣了好半晌兒，才伸手拍了拍胸口，一臉膽顫心驚的模樣，“哎呦，真是，真是……”
就像永親王側妃說的，兩男爭一女，還是兄弟倆兒，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古代，都是好說不好聽。不管那女子有沒有錯，反正一個‘禍水狐狸精’的帽子都能被蓋到頭上，尤其古代這大環境，還牽扯到皇家……真真兒的，鳳安兮能把命保住，平安迴來就算天幸了。
一時被嚇住了，奉安郡主在沒敢多說什麽，反而陪著親娘用了晚膳，又住了一宿兒，轉天早上才又提起此事，艾艾期期的問，到底還有沒有什麽旁的法子，總不能把鳳安兮砸到手裏。
到底，夫家有個那麽漂亮的侄女兒，哪哪都拿得出手！奉安郡主也不是不想得個依靠的，要不然，她又哪會想方設法把鳳安兮獻給太子……鬧出諾大事宜呢。
“……這，到不是一丁點兒的法子都沒有，你家那侄女兒，相貌確實不錯，太子應該是真看中了，隻不過，她惹得萬歲爺的眼兒，就算入了東宮，想當個有名兒有姓兒的怕是難了，恐怕連妾室的份位都沒有……隻能當個侍寢宮人了！”永親王側妃皺了皺眉頭，這般說。
侍寢宮人——就是沒名沒份，可還得陪床的宮女兒。
在外頭人家，有個名號叫‘通房丫鬟’。
“安兒，這好歹是通過終選的秀女呢！”奉安郡主一臉的可惜。
就鳳安兮那相貌，又有通過終選的名頭，在洛陽頂尖兒人家嫁不成……中等的總能攀上幾個，到時候擇挑著能幹兒郎，做正頭夫妻總比能太子當小星兒好，東宮貌美宮人如雲，鳳安兮又頂了難聽的名頭，誰知道能不能出頭啊！！
“奉安，你想得還挺美！錦王和太子因為鳳安兮鬧成那樣兒，他們又沒遮掩，洛陽中有些頭臉的人家，誰能不知道啊！！”永親王側妃點指女兒額頭，笑道：“你那侄女兒啊，想許什麽好人家是不大可能的，誰敢跟太子和錦王搶女人，到是……若發嫁的遠些，離了洛陽還有些可為之處！”
“什麽！！”聽親娘這麽說，奉安郡主徹底傻眼了！！
離了洛陽富貴之地，那還有什麽看得過眼兒的人家？真的地方大員，一方霸主是看不上西北候府的，不就將就二等的……還是地方二等的，那還不如鳳觀兮的婚事呢？
人家好歹還是宗室！！
奉安郡主咬著牙，眸光閃爍著，一臉若有所思。
——
在永親王府住了一宿兒，轉天早上用過早膳，帶著鳳玖，奉安郡主拜別生父親娘，打道迴府了。
迴了西北候府，她也沒瞞著什麽，甚至將鳳安兮都叫到跟前，對著鳳渺等人，將永親王側妃的話轉達了出來。
最後，她還添了句，“咱們大姑娘的人品，若嫁不了頂頂好的，實在是可惜了。太子殿下是未來國君，咱們大姑娘要是入了東宮，就算現在委屈些，待日後……”
她話說沒完，但意思卻明顯的很，是讚成讓鳳安兮進東宮博一博的。
總歸……反正都這樣兒了，博一博也沒什麽不好，萬一成功了呢？鳳家不就受益了嗎？
至於如果失敗了……又不是她閨女，區區個侄女兒罷了，連血脈關係都沒有，失敗就失敗唄，又不礙她什麽。
抱著這樣的心理，奉安郡主毫無負擔的說了這話，拉著鳳玖轉身就走了。
能做的她都做的，餘下的，自該由鳳渺這做親爹的決定。
人家帶著男人施施然走了，大廳裏，徒留下鳳渺和鳳安兮麵麵相覷。
沉默著，屋裏的氣氛像凝了冰一樣，好半晌兒，鳳渺才徐徐歎了口氣，“安兒啊，爹娘把你撫養這麽大，你模樣好，性情好……人人都說你是有出息的，爹相信，你不管在哪兒，處在什麽環境裏，都肯定能掙出來……”
那意思明顯的令人發指，就是要送鳳安兮入東宮！
“……爹！”鳳安兮啞然，怔怔的抬頭看向鳳渺，心裏疼的像刀剜一樣。
眼前模糊一片，淚眼朦朧，她想開口說什麽，想呐喊，想痛哭……但隔淚珠兒，看著鳳渺那張臉，卻又無語凝咽。
“我，我，我不……”捂著唇，她蹲在地上，如同受傷幼獸般泣鳴，惹得鳳渺心頭一片酸澀。剛想俯身去安慰她，鳳安兮猛然站起身，捂著臉就飛奔出去了。
“安兒，安兒你去哪啊！”鳳渺一驚，緊跟在她身後追了兩步，到底還是沒追上，隻得焦急大喊。
然而，鳳安兮就像沒聽見似的，一溜兒的衝出大門，轉眼就不見了。
——
飛奔向前，鳳安兮什麽都不顧，一臉淚痕的跑出了西北候府，拐大街，躍小巷，足足跑了半個時辰，隻覺得肺生疼，腿都麻了……終於，她停在了一座小院前。
伸出手，‘啪啪’用力叩門，掌心通紅一片，熱辣辣的疼。
“是哪個？”院子，粗咧的男子聲音響起，大門被敞開，鳳安兮一句話沒說，悶頭就往裏闖。那開門的壯漢‘嘶’了一聲，反射性的就想去抽腰間的刀，但一打眼兒瞧清楚鳳安兮的臉，就驚了一句，“額？鳳大姑娘？您怎麽來了？我們家主子不在……”
那漢子——烏日更喊著。
鳳安兮仿佛沒聽見一般，腳步加快。
“哎，哎，您別……”烏日更緊趕慢趕的去攔。
這麽撕扯了一，兩個迴合，屋裏阿骨裏聽見動靜開門出來，鳳安兮眼睛一亮，一把推開烏日更，上前拉住阿骨裏的袖子，“古公子，金可汗，你娶我吧，你娶我吧！！”
她大聲喊著，眼裏充滿了痛苦絕望……以及一絲絲對救贖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