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別說是他們了,林詩涵和桃夭也都被眼前一幕震得不輕。


    以煙為圖,直接弄出了一個定位導航?這也太誇張了吧?


    而對眾人的震驚,蘇哲卻是絲毫不以為意。他淡淡一笑,隨後平靜說道:“怎麽樣宏明法師,現在,你認為我有能力幫助貴寺找到佛子了嗎?”


    對麵眾人相視一眼,隨後同時起身,對蘇哲恭敬行禮道:“居士大能,必定可以幫助本寺巡迴佛子!”


    說完,他扭頭又道:“靜心,先帶三位貴客去廂房休息,另外,通知膳堂,為貴客們準備一頓豐盛午宴。”


    最後,他重新看向蘇哲,略顯激動道:“居士,我這就去稟報佛主。等諸位用過餐,我相信佛主一定會親自出麵接待幾位。”


    蘇哲笑了。他雙手合十,平靜迴禮道:“法師請!”


    “居士,請!”


    送別疾步離開的宏明等人,蘇哲等人便與靜心一同去了廂房。這地方說是廂房,其實就相當於華夏那邊的靜室。裏麵沒有床,隻有蒲團,書桌等簡陋陳設。唯一比較顯眼的,也就牆上掛著的幾幅佛像和幾幅字帖了。


    可惜,用的蒲甘文,蘇哲等人壓根看不懂。


    “阿哲……”一見靜心離開,林詩涵立刻便是迫不及待的拉著他道:“剛才……那到底是怎麽迴事?怎麽從香上散發出來的煙……居然會組成一幅地圖,而且還變得和導航一樣呀?”


    對此桃夭也很好奇,是以聞言同樣看著蘇哲。那對漂亮的眸子裏,滿滿都是驚異。


    蘇哲笑道:“這叫顯化術,術法的源頭還得追溯到太衍聖宗還沒建立之前。”


    蘇哲為什麽始終說自己是奇門相師?因為太衍聖宗的創始人本身真的就是一位相師。而相師這個職業,眾所周知,是很容易被人當成騙子的。那要如何簡單高效的讓人知道自己不是騙子呢?


    當年,太衍聖宗的祖師在這上麵想了很多辦法。顯化術,就是其中之一。


    我把我能看到的以這種方式顯現出來,讓你們也親眼看到。這樣,不就完全可以證明我不是騙子了嗎?


    “……”


    二女聞言同時愕然。片刻之後,桃夭抽著嘴角說道:“這種辦法……在古代豈不是更像騙子?”


    “這你就錯了。”蘇哲笑著說道:“古代人因為交通、法製以及很多方麵的問題,導致見識少,而且容易迷信。所以,像這種術法……反而第一時間就能把人唬住,他們怎麽可能懷疑?”


    “……”


    合著這還是你們祖師為了普通人研究出來的?那他可真夠閑的。


    不過再一想,那時候的祖師就相當於剛獲得傳承時的蘇哲。你一沒錢,二沒勢力,可不就得先從普通人身上賺取初始資金呢嗎?


    想通這點,二女也就不再多言。


    而在半小時後,靜心再次迴來,通知蘇哲等人膳食已經備好,並請他們移步膳堂先去用餐。等到一頓帶魚帶肉……


    是的,和婆羅國的佛教一樣,蒲甘佛教徒也能吃肉。所以這頓午餐真的很豐盛,絕對不是素齋。


    吃完,靜心沒帶三人迴到廂房,而是領著他們直接去了這座寺廟的最深處,一座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小型金殿之中。


    為什麽說它不起眼?


    因為它真的就是一座普通的羅漢殿。在大殿的最深處,擺放著一尊高約三米左右的拈花羅漢法相。在陣陣梵音清唱聲中,這尊麵帶微笑的法相沒有給人帶來絲毫壓迫感,反而讓人心態莫名變得平和。再加上滿室檀香,更是讓人說不出的寧靜。


    就像……置身水中……


    而在法相的下方,則盤坐著一名枯瘦僧人。從外表看,他的形象與宏明並無太大區別。都是黃色袈裟……


    注意,袈裟其實並不是西遊記裏唐僧穿的那種紅色帶金邊網格的那種。袈裟指的是僧人穿在身上的法衣。而蒲甘和婆羅國僧人穿的,其實都有點類似於就是一塊布卷吧卷吧就披在了身上。


    所以,從外表看,它真的說不出的簡陋。


    此時,這位外表看著約莫七旬左右的枯瘦僧人正在敲打木魚。在他身邊,則隻有蘇哲等人先前見過的宏明等人。除此之外,就再沒了其他人的存在。


    說實話,如果不是擁有人相之術,蘇哲真的很難相信眼前這位枯瘦老僧就是佛主。


    普通,真的太普通了。


    不過,蘇哲卻是並未因為普通便輕視眼前這位老僧。因為他……可是有著元嬰中期實力的存在。


    臉上帶著平和微笑,蘇哲脫了鞋子邁入殿中,對老僧雙手合十行禮道:“華夏相師蘇哲,見過佛主。”


    “咚……”


    木魚止住,老僧睜開雙眼。他的目光沒有絲毫侵略性,也沒有半點這個年紀該有的渾濁或無神。恰恰相反,他的眼神就像是一汪清泉,澄澈,深邃,而又讓人止不住的心生親近。


    老僧麵帶微笑,合十說道:“原來是蘇居士,貧僧法號度難,蘇居士有禮了。”


    蘇哲聞言輕輕挑眉,略顯詫異道:“佛主認識蘇某?”


    “前段時間聽說聖十字會去了華夏星城,想要製裁一位名叫蘇哲的修行者。”度難老僧的臉上始終帶著祥和微笑,平靜說道:“我想,應該就是施主你了吧?”


    “呃……”


    蘇哲抽了抽嘴角,麵帶怪異之色道:“在我們華夏,叫蘇哲的沒有一千估計也有八百,佛主為什麽斷定那人就是我呢?”


    “那麽……”度難直視他的雙眼,笑著說道:“居士與那位蘇先生……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呢?”


    “……”


    你這是將我的軍啊。


    蘇哲無奈搖頭,苦笑說道:“好吧,正是在下。”


    “嗬嗬。”度難撥了撥手中的佛主,看著他道:“蘇居士此來我蒲甘國……似乎有點不合規矩了。”


    蘇哲聳肩,坦然說道:“沒辦法,得罪的人太多了。如果走正當途徑,恐怕貴國未必願意接納我。”


    頓了頓,他接著又道:“另外,即便貴國接納了,或許我的到來也會給貴國帶來不小的麻煩。當然,如果佛主不歡迎我,我可以立刻離開!”


    “居士這算是威脅嗎?”


    “當然不是。”蘇哲十分認真道:“畢竟,我的離開與否,完全取決於佛主。”


    度難不語,隻是凝視蘇哲的雙眼。而出乎蘇哲預料的是,他既沒有動用元嬰威壓,也沒使出任何神通手段。他就像一個平凡老者,真就隻是靜靜看著他。


    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度難臉上的笑意突然濃鬱了少許,他輕聲說道:“其實,隻要不是對我蒲甘國抱有惡意的,來了又有什麽關係呢?”


    說罷手一擺,他道:“坐吧居士。”


    蘇哲沒有矯情,十分幹脆的來到他的對麵坐下。


    “說吧居士,你有什麽要求?”


    蘇哲詫異問道:“佛主不等我先將佛子找到?”


    “以蘇居士的手段,我相信你可以找到佛子。”度難搖頭,略顯無奈道:“但說實話,我卻未必有信心滿足居士你的要求。所以未免貧僧食言,還是居士先說出你的條件吧。”


    這位……真的是霸主?


    想想王圖,楚狂徒,杜遠,斯蒂夫·奧丁,以及無法之地的哪位。他們哪個在與蘇哲初次見麵時有過好話?至於態度?那更是強勢到了極點。


    簡單一句話來形容,他們最初看待蘇哲時,完全就像是在看一隻螻蟻。


    其中唯一態度相對好點的王圖,那也是有原因的。因為他清楚知道蘇哲有底牌,而且是足以威脅到他的底牌。


    至於趙長空?他似乎更多的還是因為林詩涵。


    可度難呢?


    從他的目光中看,蘇哲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他對誰都這樣。


    難道……真就因為他是僧人的緣故?


    心裏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表麵,蘇哲卻是直截了當道:“我想從貴國購買一座翡翠場口。”


    度難聞言怔住了。甚至,即使是以他的心境和閱曆,眼中都浮現出了短暫的錯愕之色。


    他想過很多種可能。比如討要法寶法器,或者上座部佛教的秘法等等等等。可他怎麽都沒想到,蘇哲的要求竟然隻是從蒲甘國購買一座場口?


    等等……


    白眉微凝,度難開口問道:“居士說的是場口,而不是場區對吧?”


    場區和場口是有巨大區別的,因為蒲甘一共隻有十座場區,可場口卻有無數。比如出產量最多,發掘最早,同時也是最知名的柏敢場區。光那一個地方就有超過二十多個場口。


    所以,度難懷疑他真正想說的是不是場區?


    可下一刻,蘇哲卻讓他再次怔住。


    “佛主你沒聽錯,我要買的就是場口。畢竟……”無奈聳了聳肩,蘇哲一臉遺憾道:“以場區的價值……我也買不起啊!”


    度難聞言深深凝視著他。許久,突然暢快大笑道:“居士真是妙人。好,我答應居士。如果你能為我找到佛子,那我上座部佛教便賣你一座……”


    話沒說完,一道如雷般的嗓音卻在此時突兀響起!


    “且慢!”


    同時,一股如淵似海般的龐大威壓亦在此時驟然降臨!


    “轟……”


    像是空氣炸開,又像是無形的氣勁攻擊。整個大殿內,數百盞油燈幾乎同時搖曳起來,似乎隨時可能熄滅。桃夭和林詩涵更是俏臉一變,差點當場痛唿癱軟。好在關鍵時刻,另一股無形氣勢宛如春風襲來,瞬間便將那股威壓吹散。


    蘇哲鐵青著臉,緩緩迴頭,目視身後。同一時刻,度難也一改溫和形象,板起臉來,宛如一尊即將怒目的金剛一般,半闔著雙目,一字一句道:“度厄,你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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