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3日淩晨1點半,星城修士協會分部會長別院。


    王若雪靜靜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目一動不動。她的臉頰凹陷,膚色蠟黃,整個身軀都……萎縮了足足一大圈,原本應該有100出頭的體重在此時看來,估計最多不過70左右。甚至就連頭發,都變成了一片枯黃。


    “怎麽樣了阿哲?”


    迴頭看了眼滿臉不知所措的王嵐,蘇哲歎道:“結果你們不是都知道了嗎?別的都沒問題,多花點時間,總是能治好的。唯一的問題就在於她的丹田氣海……”


    被戳破了。更準確點說,是被戳成了馬蜂窩,完完全全……千瘡百孔!


    而之所以如此,就在於她居然在短時間內連續吞服了兩次爆血丹!


    對此,蘇哲都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是,她以為把一顆丹藥切割開,分成多份服用就沒事。可她就沒想過,事情如果真的如此簡單,那普通人生病吃藥時何必嚴格叮囑每次幾粒,每天幾次?我不如幹脆半小時吃一次,一天全部吃完不就完事了嗎?


    這麽簡單的道理難道蘇哲想不到?他至於像之前一樣,冒著爆體而亡的風險一次一粒的吞?他傻啊他!


    真正的原因就在於,這丹藥不管你切割成多少份,你一天之內隻能吃一次,否則藥性同樣是會累計疊加的。


    什麽?那我切割開,一粒分成20天吃?抱歉,丹藥的藥性全部都是由表麵那層丹皮來封存的。一旦破開表皮,你又沒有及時服用,那一天內藥性便會完全流失幹淨。這丹……也就成了廢丹。好比蘇哲當初在澳國分割過一次毒丹,那顆丹藥後來就報廢了是一個道理。


    所以,這種想法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而且錯得離譜!


    越想越氣,蘇哲實在沒能忍住,怒聲說道:“她到底怎麽想的?這麽低級的常識性錯誤她也能犯?”


    一旁,從上京趕來的王家眾人全都麵露苦色。倒是王嵐擦了擦眼角,哭著說道:“她在昏迷前說過,說她中間吃了顆拔毒丹,以為這樣……”


    “胡鬧!”沒等王嵐說完,蘇哲已是再次斥道:“拔毒丹才幾階?那是一階丹藥,它能拔除得了六階丹藥中的殘留餘毒?更何況爆血丹本身就是有副作用的,這點她難道不知道嗎?”


    “她就是昏了頭嘛,嚐試過元嬰境的力量後,她就跟魔怔了一樣,滿腦子都是化神境該是何等強大,所以……”淚水越流越多,王嵐幹脆也不擦了,滿臉悲切的看著他道:“阿哲,現在不是罵她的時候,你快想想辦法啊。如果她真的廢了,那她怎麽接受得了?”


    “是啊蘇哲!”王崇林就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般,佝僂著身子顫聲說道:“這次……就算是我求你了,請你一定要幫幫若雪。隻要你能讓她恢複過來,我王崇林……不,我整個王家都記你一個天大的人情!”


    說罷他身子一彎,竟是直接向蘇哲來了個九十度的深鞠躬。後者急忙伸手,一把將其扶住,歎息說道:“會長放心,先不說若雪是嵐嵐的侄女,就算是以我和她之間的關係,我也不可能不盡全力幫她。隻是這種情況您也知道,我……實在不敢保證!”


    和肉體靜脈骨骼等不同,丹田氣海、神府識海以及神經係統是公認的人體最神秘的部位,是以一旦受損,再想恢複……說是難如登天都不過分。尤其,更重要的是,現今還是末法時代。


    天材地寶稀缺,丹方不全,蘇哲的傳承也未完全獲取……


    難度,真的太大了啊。


    王崇林也理解這點,因此聞言輕輕點了點頭,苦澀說道:“我明白,所以我才會請你盡力幫忙。如果實在不行……那也是隻能說……這就是她的命了……”


    命……命!?


    雙目陡然一亮,蘇哲急忙叫道:“快,嵐嵐,去給我準備一些天葉紫檀木、雪域香泥、紫陽朱砂……最後再給我準備一個銅製香爐!”


    7個名稱,全部都是三階材料。可王嵐隻是短暫的愕然了片刻,旋即立刻轉身,拔腿便是衝了出去。


    緊接著,蘇哲又看向了王崇林道:“會長,告訴我若雪的出身年月日,記住,精確到分!”


    盡管不明白蘇哲的意思,可王崇林仍舊是快速迴道:“1991年12月20日中午12點43分!”


    “辛末年,庚子月,甲子日,午時……”


    心中默念了片刻之後,蘇哲沉聲說道:“會長,麻煩給我安排一件靜室。然後除非嵐嵐把東西送來,否則不要讓任何人打擾到我!”


    “快,姚慶之,聽見沒有?”王崇林二話不說,直接便是扭頭高聲喝道:“還不快給蘇哲找間靜室?”


    說完再次扭頭,對著身邊幾人道:“小晨、若琳、王浩、王輝,你們四個跟著過去把守靜室。記住,除了小嵐,任何人不許靠近靜室半步,明不明白?”


    “明白!”


    肅然答應一聲,四人二話不說,轉身便是緊緊跟在了蘇哲身後,與姚慶之一同往靜室而去。


    數分鍾後,蘇哲關上大門,獨自一人盤膝坐在靜室之中。隻是默然片刻之後,他又忽然摸出手機撥了出去。沒一會兒,電話被接通,蘇哲沉聲說道:“雪姨,你去17號別墅,讓她們每天抽出三個人來暫時先接替嵐嵐的工作。記住,讓她們注意隱匿行蹤,千萬別讓人給發現了。”


    “好!”應了一聲之後,於紅雪急忙問道:“對了阿哲,若雪怎麽樣了?”


    說到這個,蘇哲的心便止不住的開始下沉。他緩緩搖了搖頭,語氣沉重道:“暫時還不好說,等有結果了我在通知你吧。”


    “那好,我等你電話!”


    掛了之後,蘇哲並未收起手機,而是換了個號碼再次撥通出去。這次接通的稍慢,幾乎快到自動斷開的時候,那邊方才傳來一道幹淨利落的嗓音。


    “喂?你那邊搞定了?”


    “沒有!”實在沒心情討論關於這邊的事情,蘇哲跳過之後,直接問道:“你呢,有什麽收獲沒有?”


    “嗯……抓到了。”蓉城以南,某個僻靜的小島之上,桃夭一腳踩在一個臉上帶有一道猙獰刀疤的高大男子身上,淡淡迴道:“你肯定想不到對方是誰派來的。”


    蘇哲歎道:“別賣關子了,我現在真沒這個心情。”


    “好吧。”桃夭聳了聳肩,幹脆迴道:“狂徒,這個刀爺是狂徒的府長!”


    “狂徒!?”


    雙目微微眯起,蘇哲寒聲說道:“楚狂徒……現在是一點底線都沒有了!?”


    “誰讓你把他們家當代最傑出的天驕都給害死了呢?”


    “是我害的嗎?”蘇哲冷冷說道:“當初如果不是你們非要找我麻煩,你不會落到我的手裏,楚如龍也不至於死。”


    頓了頓,他接著又道:“當然,就算拋開一切不提。所謂生死有命,他若不服,大可以直接找我。像這樣背地裏耍些陰謀詭計,妄圖從我家人下手,就這……他也配被稱之為霸主?”


    喂,你說就說,好端端的把我帶進去幹嘛?


    桃夭那叫一個氣啊,偏偏還不敢隨意發作。是以憋了半天,她最終卻隻能不爽叫道:“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人家就是做了你又能拿他怎麽辦呢。”


    “誰說我拿他沒辦法的?”蘇哲冷笑說道:“咱們走著瞧!”


    說著他話鋒一轉,接著又道:“行了,你那邊的事情已經完成,趕緊迴來吧。”


    “迴去?”桃夭聞言頓時蹙起了眉頭,疑惑問道:“那要是狂徒再次報複邵家怎麽辦?”


    “那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蘇哲淡淡說道:“別忘了,說到底,他邵天諭始終是設計童汐汐的幕後黑手。我沒和他計較,並救了他邵家一次就已經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了。怎麽?你還想我管他一輩子?更何況……”


    眼眸微微抬起,蘇哲繼續說道:“狂徒府長和你一樣,都是結丹巔峰。這一級別的人被抓了,你認為下次出手會是誰來?你一個人……又是否真能抵擋得住?”


    這話一出,桃夭頓時止不住的打了個寒顫,急忙說道:“好我知道了,我現在立刻迴去!”


    說罷不等蘇哲再說,直接便把電話掛了。然後,她看著腳下的十餘號人,呢喃說道:“這麽多人,帶著多麻煩呀。反正情報都到手了,還是幹脆殺了算了!”


    至於蘇哲,他依舊沒有收起手機,而是撥通了今天的第三個號碼。


    “喂?蘇哲?”


    輕嗯了一聲,蘇哲開口問道:“丐幫的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


    “星城的算是被剿滅了。不過……”苦笑一聲,袁齊山歎息說道:“蘇哲,咱們這一幹……可算是給自己惹了個大麻煩啊。”


    “嗯?”蘇哲皺眉問道:“什麽意思?”


    “丐幫可不是什麽小組織。”袁齊山沉聲說道:“它是覆蓋全國的超大勢力。咱們這一幹,可算是把對方給徹底得罪死了。而根據秦威的猜測,他認為不出一周,對方一定會來報複我們!”


    蘇哲聞言嗤笑一聲,不屑說道:“怎麽?你怕?”


    “不是怕!”緩緩搖了搖頭,袁齊山語氣凝重道:“隻是你想過沒有?咱們手底下,可是一共就倆武者,外加我這麽一個修行者啊。但對方呢?他們是怎樣一群人?”


    腦子裏不自覺的浮現出了破舊廠房中的一幕幕,袁齊山悶聲說道:“殘忍打斷他人四肢,其中甚至有一兩歲的孩子。這說明什麽?說明他們為了達成目的,是會不擇手段的。而被這樣一群人給盯上了……我擔心的是下麵人的安全啊。”


    蘇哲聞言頓時默然。不得不說,這的確是個欠考慮的地方。然而沒等他開口,袁齊山卻接著又道:“另外還有一點,就是一旦我們主動出擊,那被我們解救的殘疾人們怎麽處理?”


    “蘇哲,伴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可就不是一兩百,或者一兩千人。將來,這個數字極有可能被放大到數萬乃至數十萬。”


    “你,真的負擔得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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