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受傷之事,身處外地的蕭清寧,很快就知道了,特地讓彌煙駕著仙輿把她接了迴去,親眼看著他並無大礙才放心。


    此後一個多月時間,李晚前往虎丘靈穀,靜心調養,花費府裏囤積的一些珍貴靈藥之後,果然也漸漸恢複如初。


    恰巧這時,五大宗門終於派人把五個仙靈之氣泉眼和觀星樓中發現的典籍送到了,李晚讓弟子好好招待使者之後,便取過典籍翻閱起來。


    《天人感應經》、《紫微鬥數》,都是堪輿卜算的典籍,他並不擅長此道,唯盼子弟當中出個有天分的,學習一番。


    《天宮神星法相》,倒是一門元嬰境界可以修煉的上乘法訣,隻待家族中有人達到元嬰境界,再作打算。


    “五大宗門何其精明也,這些法訣,看似寶貴,但其實,甚少涉及普通子弟的栽培提升,對整個家族的意義,也不是太大!”


    這種需要特定天分和一定修為基礎的東西,看看也就算了,李晚心中是非常清楚它們價值的。


    這個世界,從來沒有什麽得到一部功法秘籍就能立刻橫掃天下的事情,就是自己得了《器宗大典》這樣的重寶,也要花費數十年時間,方才積累起一些根基,其他的修士,哪有那麽容易?


    與之相比,見識,閱曆,甚至是運氣,都極為重要。


    “個人修煉和家族發展,畢竟是不同的,剩下這兩部秘籍,《太陰星神訣》、《七殺元罡》,似乎還更好一些,因為它們對修煉者的要求不高,就算煉氣期修士,也可以修煉。其中,太陰星神訣,乃是修煉太陰星元之力的心法,七殺元罡,是配合此功克敵製勝的神通,兩者合一,方能發揮最大的威力。”


    “那要不要讓興兒他們修煉?”林靜姝與李晚商量,“各大宗門教習弟子,都是通傳中下乘功法,供給修煉條件。真正高深的法門,還得自備,或者得到前輩高人賞識,拜師學藝。”


    “當然要,我辛辛苦苦探尋這一趟,不就是為了這個?不過此功法,需得有前輩高人指引,方才能夠確保學有所成,我會親自參研一番。看看到底怎麽迴事。”


    “這樣不會耽擱你的正事嗎?”林靜姝見李晚舐犢情深,也甚為欣慰,但也擔心劃不來。


    李晚自信笑道:“我乃結丹修士,參研煉氣、築基境界修煉所需。能費什麽功夫?至於此後境界,便得由他們自行探索了,畢竟我也不是法道修士,照顧不了他們太多。”


    “這倒也是。”林靜姝想了想。卻是有些心動道,“我也來修煉這兩部功法吧。”


    李晚半開玩笑道:“這更好,若你修煉有成。我們家又可再添一位法道高手了。”


    李晚是真心支持林靜姝修煉這些功法的,單論修煉法道的時間精力,他還真比不上她,若有這興致摸索通透了,也可以把寶貴的經驗傳授給子女。


    ……


    妥善處置了此事之後,李晚也感覺,自己搬來虎丘靈穀休養的這段日子裏,傷勢漸漸痊愈了。


    虛空重劫顯現出的雷霆法相,似乎帶著奇特的力量,生死幻滅,自然造化,盡在其中,他經曆這一番,果然也發現,自己的神識比以往更加強橫了,冥冥之中,可以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充斥四周,與尋常靈氣截然不同。


    這便是元嬰入虛的征兆,他的神識,已然達到可以初步感應虛空的境地。


    再內視真丹,裏麵被一團渾蒙的玄光籠罩,萬千靈蘊包含於其中,有著說不盡的奧妙。


    丹成化嬰,黃芽初開,此境陰陽混合,金丹有象,仍是孩兒麵目,修士達到這一步,與遠古之時的一些先天道體生靈,已然極為接近,最顯著的特征,便是開始涉足神魂之道,脫離對凡胎肉身的依賴。


    高明的元嬰修士,有奪舍重生,陰神出體等等神通,都與神魂相關,不過最重要的,還是能夠入虛,溝通和利用虛空之氣!


    不過至此,李晚一時之間,也沒有其他丹成化嬰的門路了,隻能發動自己的關係,四處求取裨益神魂的寶物,再不然,就是靠著特殊功法和漫長時間的修煉,跨過這道關口。


    此時他主修的功法,主要集中在鴻蒙寶氣和千手靈尊訣,其他大多都是煉器相關,並不是突破境界之用,所以不必考慮在內。


    其中,鴻蒙寶氣主掌運化和煉製,於神魂修為的裨益功效,反倒還不如千手靈尊訣,不過千手靈尊訣,乃是祭煉一尊千手靈尊法相,李晚也正考慮,是否要依照此法繼續修煉下去,煉成之後,丹成化嬰,甚至凝練法相,又會是何等模樣。


    這些都決定著他今後的實力,甚至是道途前景,不得不慎重。


    好在此事再緊迫,也不在一朝一夕,他在最近時日,還是花費更多精力在祭煉萬魔幡一事。


    為了確保能夠再上天罡地煞神兵榜,再度增加自己的名望地位,李晚也頗為用心,煉成此寶之後,尚還不斷加以強化。


    另外,他心中也隱隱存著一個不便對他人言說的理由,那便是當初麵對金甲神將與三才老人,竟然不敢把此物祭出,生怕白白折損。


    雖然沒有外人知道,但對他這等以煉製法寶為正業的器道大師而言,實在是與法道修士麵對高手不敢出招一般恥辱。


    既然是恥辱,那就非得洗刷不可!


    “師尊,你要的兵煞兇靈,弟子們在這幾個月間四處搜尋,終於弄到手了,您看夠不夠用?”


    虎丘靈穀的府邸中,刑友天帶著幾名弟子覲見,奉上了一個貼滿符咒的古舊陶罐。


    幾個月前,李晚從仙府中出來,就發函告知,命他們想辦法收集一些凡間的兇靈陰煞之物。


    這些東西,一般都可以在凡俗世間的戰場,或者通過邪道手段,血祭生靈而得到。


    以李晚此刻的名望,自然不宜采取後者,所以刑友天等人花費了很大功夫才順利辦成。


    李晚問道:“這些都是善戰軍卒死後所化的兵煞嗎?”


    “師尊交代的事,自然無人敢魚目混珠。”刑友天親自督辦此事,倒是非常自信,“弟子可作擔保。”


    李晚道:“你們辦事,我自然是信得過的,不過,此物到底是何來曆,我還沒來得及了解?”


    “說來也巧。”刑友天道,“就在三個月前,大偅國與大月國興起兵戈,於銅陵關一帶鏖戰,大月國中一位將軍,因被奸臣出賣,率領萬餘大軍困守孤城,百戰而死,因為生前孤絕悲憤,一口怨氣不散,竟成陰煞,被聞訊趕去的伽藍門人,暗中收羅起來,然後轉輾落入到我們手中。”


    刑友天說著的時候,心中也不免生起幾分好奇,猜測李晚下令尋找這些東西的用處。


    他在李晚門下修煉,自然也知道,煉器之人,會用到一些陰煞,殘魂之類的東西,師尊有意采取這兵煞兇靈,多半是看重其生前乃是軍中士卒,血戰之後,煞氣不滅,資質遠遠高於尋常陰魂。


    “此物的存在,有傷天和,經曆三災八難,諸多波折,也有可能通靈化形,成為一方魔頭,為師把它們收集起來,是為祭煉萬魔幡,倒也防止了它們流散各地,禍害人間。不過在這同時,難免有心之人刻意栽培,也是善惡難分。”李晚輕歎一聲,卻是訓誡起了弟子,“雖然當今之世,正邪之間並沒有刻板界限,但你等尚還無力駕馭此間因果,萬萬不可貪圖威力,擅自祭煉這類法寶,若被我發現了,一概廢除修為,逐出師門。”


    刑友天等人聞言,不禁心中一凜,連忙稱道:“弟子謹記。”


    “好,你們先下去吧。”李晚警告了一番弟子之後,便讓他們先下去了。


    刑友天等人告退後,李晚也起身離開府邸,來到靈穀深處的地下作場中。


    他在大廳中招出萬魔幡,插入中間祭台,又再揭開陶罐符咒,一股黑煙似的煞氣,從中升騰起來。


    頓時,u看書ww.ukanshu 魔影重重,充斥大廳,各種各樣的血魔,陰魔,暴魔,厲魔,黑魔……從中冒了出來。


    察覺到廳中存在的另外一股陰煞,這些魔頭頓時飛向新加入的黑影,準備大快朵頤。


    李晚冷笑一聲,卻是從囊中祭出另外一件玉牌形狀的法寶,上麵以仙文銘刻律令符,乃是他最近參閱仙府之中兵符,仿製而成的攝魂法器。頓時,各種魔頭所化的煙氣,仿佛被施了定身法,停滯在空中,而新加入的兵煞兇靈,渺渺茫茫,憑著本能融了進去。


    一陣氣霧翻騰中,越來越多鬼火般殘缺人影出現,各個麵目模糊,混沌不清。


    “去!”


    李晚手中一把光芒灑出,卻是漫天甲片。


    這些甲片,是從鐵甲兵身上的盔甲拆卸下來的,每一片,都被他加持律令符,恰與萬魔幡上統禦這些魔頭的法陣彼此唿應,每一隻經過重新祭煉之後的魔頭,都不由自主朝它飛了過去,漸漸把這些甲片包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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