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鄭蠻蠻也不好說什麽,因為楊雲戈也沒有跟她打過招唿……


    本來這種情況下,太後是會留鄭蠻蠻打牌的。


    但興許是之前有些尷尬,太後便也沒有留她,讓她見了禮之後,便告退了。


    迴到家裏,鄭蠻蠻先抱了抱自己的幾個孩子。


    明明不過幾天的功夫,她卻覺得仿佛許久未見了那般。


    後來帶著安安去了褚鸞那裏。


    出人意料的是,燕明瑜竟然在。


    鄭蠻蠻進門的時候,便看見褚鸞側著身子睡著,而燕明瑜在給她念書。


    看見她,燕明瑜明媚一笑,然後站起來給她行了個禮:“大嫂。”


    鄭蠻蠻點點頭。


    燕明瑜又給褚鸞掖了掖被子,便退了出去。


    褚鸞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才笑道:“喲,咱們的新娘子來啦。”


    鄭蠻蠻“嗯”了一聲,坐在她身邊,有些揶揄地道:“怎麽迴事這是?”


    褚鸞低笑,道:“榆木腦袋,也有開竅的時候呢。”


    鄭蠻蠻有些訝異。


    但這事兒褚鸞也不好跟她解釋,因為畢竟牽扯到楊雲戈。


    見她這樣,鄭蠻蠻隻當她是害羞,便也不多問了。


    她隻道:“看你們不鬧別扭了,我也就放心了。”


    褚鸞知道她是要離開京城了,心裏有些舍不得。


    但她這樣的人,便是再舍不得,麵上也不露的。


    她道:“於我,你有什麽不放心的。”


    鄭蠻蠻笑了起來,道:“是了,我也沒有什麽不放心的。你一向能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褚鸞笑了起來。


    過了幾日,宮裏便出了聖旨,讓端王攜家眷,不日趕往封地。


    當天夜裏,鄭蠻蠻服侍楊雲戈寬衣,問了他出發的日期。


    楊雲戈道:“西山大營都準備好了的,不過就是這幾日了。”


    鄭蠻蠻皺了皺眉,心裏不喜他這樣倉促。


    但畢竟新婚燕爾,她的脾氣要好一些,便轉身拿了個匣子給他,道:“今日有人送來的,說是賀我們新婚之喜。”


    那木頭匣子看著十分陳舊,可是鄭蠻蠻死活就是打不開。


    楊雲戈看了一眼倒是看出了門道。


    這是李宛送來的。


    他花了點心思,打開了匣子,鄭蠻蠻湊過去一看,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小匣子裏整整齊齊地排列著九顆足有鴿子蛋大的珍珠,每一顆都形狀飽滿,顏色潤澤,一看就知道是稀世珍寶。


    “聽說師父最近出海去了。”楊雲戈若有所思地道。


    前陣子,雲靈被一個********帶走,迴了東海。


    後來鄭蠻蠻才知道,那個身材高挑,麵容明豔,形容冷漠的女子,就是早就如同傳說那般存在的,璞玉。


    早聽說璞玉和李宛年輕的時候有過一段……


    如今李宛出海,便怎麽想,都讓人覺得有些耐人尋味。


    鄭蠻蠻忍不住笑了起來。


    楊雲戈看了她一眼。


    她低聲道:“前幾日,我剛聽人家說,榆木疙瘩也有開竅的時候。今兒我便在想,難道鐵樹也能開花?”


    李宛這個老妖孽,要是真的……那還真是比鐵樹開花還要稀罕了。


    楊雲戈等了半天不見她來鋪床,隻好自己把床給鋪好了,然後抱著她過去了。


    她道:“皇上下旨要咱們迴封邑,是讓迴遼西,還是千刃穀?”


    楊雲戈點了點她的鼻子,道:“你想去哪兒?”


    “我想去千刃穀,離妙言近,我可以去看她。”


    燕妙言已經大婚,穆炎也已經登基。當初的大燕第一貴女,如今已經是渤海國王後。


    “其是遼西離渤海也很近”,楊雲戈把她放在了榻上,低聲道,“咱們得先在遼西待幾年,等遼西穩定下來,再去千刃穀。”


    鄭蠻蠻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其實最近,新婚燕爾,日子過的如同蜜裏調油一般,鄭蠻蠻反而常常會想起當初的事情。


    她覺得非常不可思議,自己為什麽會喜歡上一個強迫自己的人。


    而且他這樣冷血,這樣孤僻。


    楊雲戈就覺得她那個眼神怪怪的,看了她半晌硬是沒親下去。


    他道:“你幹什麽?”


    鄭蠻蠻迴過神,笑道:“我是覺得你越來越好看了。”


    “……”


    她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當初為什麽會喜歡他呢?


    其實看看安安這個小****就知道了,她們母女倆都是顏控啊!


    大約是因為他長得好看吧!


    鄭蠻蠻抬起頭,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楊雲戈反手放下了帳子,一時之間隻聽得帳子裏傳來嬉鬧聲不斷!


    令眾人意外的是,趙王妃竟然比鄭蠻蠻夫婦倆更早離京。


    不過後來鄭蠻蠻想了想,老王爺安排好渤海諸事,恐怕也已經開始準備著手迴遼南。


    這對夫妻多年來一直恩愛,想來分開這麽久了,彼此心中也十分思念。


    趙王妃走的當天,楊雲戈還在西山大營,鄭蠻蠻去送了她。


    轎子出了城,趙王妃下了轎,在京城外站了站了一會兒。


    鄭蠻蠻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等人。但最終,誰也沒有來。


    趙王妃迴過頭,眼角已經有了細細的紋路,卻絲毫不損她的美貌,反而看著似乎有些粼粼的光澤。


    她低聲道:“鄭家的事,我已經發信迴遼南,給你處理妥當了。”


    鄭蠻蠻有些驚訝,後才張了張嘴,道:“多謝母妃。”


    趙王妃勉強一笑,道:“雖然你們自己也能把這事兒做好。”


    說完這句話,趙王妃便搭著鄭蠻蠻的手,轉身上了馬車。


    最終,她道:“若是有機會,帶木木迴遼南王府看看。”


    “是。”


    護送王妃的車隊終究遠去了。


    鄭蠻蠻在城外郊區站了半晌,總覺得從前的紛亂仿佛如同一場夢境那般。


    當時他們是頂著非議和風頭,幾乎是強行成了親。


    原以為成親以後,當時沒收拾好的爛攤子也會繼續接踵而至……


    沒想到婚禮一結束,那些紛亂也都戛然而止,仿佛突然就塵埃落定了那般。


    鄭蠻蠻看著那馬車漸漸成了一個小點兒,心裏難免有些心酸。


    私下裏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了楊雲戈而奔走呢,可他永遠是這麽特立獨行。


    正想著,身後突然有一隊輕騎颯颯而來,鄭蠻蠻迴過頭,便看到當前一人正是楊雲戈。


    他一身甲胄,該是剛從西山大營趕來。


    “籲!”他在鄭蠻蠻跟前兒拉了馬,道,“我母妃呢?”


    “走了。”鄭蠻蠻努努嘴。


    楊雲戈有些呆滯。


    鄭蠻蠻頓時扶額,道:“難道你是想來給她送行的?”


    “錯過了時辰。”楊雲戈有些懊惱地道。


    鄭蠻蠻想起趙王妃剛才那個眼神,心中一動,把手遞給了楊雲戈。


    楊雲戈順勢拉了她上馬,摟了她在身前。


    鄭蠻蠻低聲道:“咱們也快出京了,方向也是同一個。現在發信過去,讓他們等咱們一等就是了。”


    楊雲戈匪夷所思地看著她。


    鄭蠻蠻笑道:“和王妃同路,或許也不錯。”


    楊雲戈嗤了一聲,捏了捏她的下顎,道:“叫母妃。”


    然而卻也沒有拒絕,帶著她轉了個身奔迴京城。


    幾日後,端王的隊伍也開赴離京。


    當初鬧的多麽轟轟烈烈,如今他們離去,整個京城仿佛也平淡了下來。


    隻是還常常有人說起,那年輕的大將軍,是如何不顧一切地娶了商賈之女,又是如何恩愛廝守不離。


    當時糾纏著他們的那些是是非非,也都如同泡影那般一個個破碎了去,之後便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劉記錢莊的生意一如既往的紅火,唯一的繼承人劉陸也是一如既往的忙碌。


    直到有一天,忙碌的劉如趁著吃飯的間隙,展開了一封據說是遼西來的信。隻掃了幾眼便大驚失色,丟下吃了一半的飯碗跑了出去。


    劉府的後院門下,那個矯健修長的身影依然立在那裏,仿佛是那一天,他等著向她告別……


    而此時,遼西端王府。


    年輕的端王從山中狩獵,堪堪歸來,迴府之後便是偷偷摸摸地從後門溜進來的。


    王府的人對這種情況是見怪不怪。


    端王如今唯一的愛好便是狩獵,出去便是十天半個月不迴。王妃起初還說他兩句,後來幹脆是連說都懶得說了。


    他反而愈發惶恐心虛,每每出了門都要對冷著臉的王妃好一頓哄。


    待繞進花園,果然見到鄭蠻蠻在花園裏納涼。


    安安走路還走的不太穩,由奶娘帶著在花園裏四處亂蹦。


    一抬眼便看到了自己的父親,高興地揮舞著胳膊,歡唿道:“父王迴來了!父王迴來了!”


    鄭蠻蠻懶洋洋地迴頭看了一眼,便不管他了。


    楊雲戈大步上前,一把把安安抱了起來,親了幾口。


    安安又去推他的臉,咯咯直笑,道:“父王又長胡子了!父王又要挨罵了!”


    楊雲戈忍俊不禁,道:“安安說什麽?父王長胡子怎麽就要挨罵?”


    安安卻是一本正經地道:“娘說了,長胡子,紮得疼!”


    頓時鄭蠻蠻再也淡定不能了,紅著臉站起來把安安搶了過來,又丟了一封信給他。


    楊雲戈也是訕訕。


    其實她不是不高興他去狩獵,而是每次他出去狩獵迴來,往往都要折騰她幾天……


    沒想到讓安安聽了去。


    他拿起那封信看了看,發現是唐驍的請辭信,也沒在意,丟去了一邊,轉而大狗似的圍著那對母女。


    安安咯咯直笑,道:“父王和母妃總是這樣!”


    聞言,鄭蠻蠻迴頭看了楊雲戈一眼,卻見他眸中含著笑意。


    他上前摟住了那對母女,笑道:“可不是?恐怕這輩子都是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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