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蠻蠻不防燕妙言那個平時有點二的性子,爆發起來竟然這麽可怕!


    她衝上去的時候一時不慎,被匕首狠狠紮了胳膊。燕妙言見了血才清醒過來,嚇得連忙把匕首丟掉了。


    鄭蠻蠻便用力抱住了她!


    “穆炎王子還是請先迴去罷!等妙言冷靜下來再說!”鄭蠻蠻急道。


    穆炎能說什麽?


    看了燕妙言半晌,最終,也不知道是怎麽找迴的自己的聲音,道:“好。”


    然後淒苦一笑,轉了個身,走出了這個院子。


    直到他走遠了,燕妙言才反應過來,嚎啕大哭起來!


    “蠻蠻……”


    鄭蠻蠻好氣又好笑,最終罵道:“你傻啊你!不想嫁,有的是辦法,你跟自己較什麽勁兒!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也不怕被雷劈!”


    “那就劈死我好了!劈死我我也不嫁!”燕妙言有些失控。


    她一想到要作為聯姻的棋子,嫁給那隻熊,然後活在那醃臢渾濁的王宮內院一輩子!


    克己而奉道,無愛而無欲。渾渾噩噩,便是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活著到底是為什麽!


    她隻要一想到要和那群目的各不相同,手段陰柔狡詐的女人一起生活一輩子,就恨不得立刻去死!


    “妙言……”


    燕妙言一下子癱軟下去,連帶著鄭蠻蠻也坐了下去,她就坐在鄭蠻蠻懷裏,嚎啕大哭起來!


    過了一會兒,鄭蠻蠻也哭了。


    燕妙言哭了半天,才啞著嗓子道:“你哭什麽……”


    鄭蠻蠻哭道:“你壓的我傷口好疼!我疼哭的!”


    “……”


    燕妙言這才聞到那刺鼻的血腥味。


    她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鄭蠻蠻的半條胳膊都染了血。


    頓時就慌了神:“蠻,蠻蠻……”


    她猛的撞進鄭蠻蠻的眼睛裏。那雙眼睛滿是淚水,可又正溫柔地望著她。


    燕妙言一時之間便覺得鼻酸,愧疚地低下了頭。


    “疼麽?”她囁囁道。


    鄭蠻蠻的聲音好像有點委屈,又好像有些笑意:“你試試?”


    燕妙言趕緊站了起來,然後把鄭蠻蠻也扶了起來。


    正好今天商榆一大早就來複診,走到院子裏,看到混亂一片,地上有是頭發又是血的,頓時眼皮直跳!


    這時候,丫鬟可心正好從屋子裏端了一盆血水出來,看到商榆便是麵上一喜,連忙衝裏頭道:“商大夫來了!”


    商榆按了按眉心,道:“這是怎麽迴事?”


    可心尷尬一笑,隻好道:“夫人誤傷了手。”


    屋子裏,燕妙言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道:“快請商大哥進來!”


    商榆進了屋,正看到鄭蠻蠻半褪下衣裳,露出香肩藕臂,頓時他吃了一驚,急忙要退出去。


    燕妙言輕輕笑了一聲,道:“商大哥還不好意思呢,這渤海滿大街都是露著胳膊的女人,你又不是沒見過我們穿胡服!”


    商榆的臉色頓時就有些不好看。


    穿著胡服和把半件衣服脫下來能一樣嗎!


    何況他私心裏一直覺得鄭蠻蠻是不一樣的。


    鄭蠻蠻倒是覺得沒什麽。商榆都幫她接生了,還有什麽避諱的?


    “醫著父母心,商大哥放心,我們懂的。”


    商榆歎了一聲,最終還是上了前,拿起她那條胳膊,仔細看了看。


    傷口挺深,該是利器所傷,大約有十公分左右,順著她本來滑膩的細皮嫩肉往下,顯得有些猙獰。


    “會,會不會留疤啊……”燕妙言有些不安地道。


    一看就是心虛。


    她的頭發簡單地束了一下,但也看得出不對勁。


    商榆問都不用問就知道大概是出了什麽事!


    “你們還真是……多大的人了!還這麽沒輕沒重!”


    商榆罕見地發了脾氣!


    頓時鄭蠻蠻和燕妙言就低著頭不敢吱聲了。


    雖然在生氣,但商榆還是迅速打開藥箱,取出了藥品。


    他先用藥水清洗了傷口。鄭蠻蠻隻道那又是要疼死人的藥水,已經閉上了眼睛等死。


    可是他的藥水沾上來,隻感覺有些涼涼的,半點也不疼。


    她不由得又偷偷把眼睛睜開一條縫。


    商榆靠得極近,正一臉認真地給她擦拭傷口。


    鄭蠻蠻愣了愣。


    基本上清理了幾遍,然後上了藥,血就止住了。商榆熟練地給她包紮。


    鄭蠻蠻動了動胳膊,甚至覺得疼痛都去了不少。


    她欣喜地道:“商大哥好東西真多,竟是一點兒也不疼的!”


    “知道你怕疼!”商榆頭也不迴地道。


    燕妙言笑道:“商大哥真好!這是什麽藥,我也去買一瓶!”


    商榆收好了藥瓶子,便不再看正在穿衣服的鄭蠻蠻。


    他道:“你買不到的。”


    “怎麽會買不到?那是什麽好東西?”燕妙言不信,“黑市總能弄到吧?”


    被她纏得沒辦法了,商榆隻好道:“這藥是我自己配的。裏頭有一味東巫山雪鳥的口津,也叫東巫雪津,最是難得,有生肌止血和止痛的效果。這瓶留下來給鄭夫人。”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燕妙言,道:“若是實在感興趣,郡主倒的確可以去黑市看看,說不定能買得到。”


    燕妙言高興了,她在黑市可也是有股份的!


    鄭蠻蠻頓時就無奈了,道:“你真是個孩子。剛剛還鬧得那樣,現在又沒心沒肺了。”


    燕妙言頓時垮下了臉,道:“我怎麽就沒心沒肺了?我心裏怕著呢,怕大哥迴來,扒了我的皮……”


    商榆從來不八卦,她們聊天,他也隻當聽不見。


    給鄭蠻蠻複了診,他就收拾著要走。


    鄭蠻蠻有些驚訝,道:“再等一會兒,就能吃午飯了。您不留下來一起吃?”


    “不了。本就有事,所以今日複診才來早了一些。”


    鄭蠻蠻便也不留他了,囑咐人送了他出去。


    商榆走得那麽急,還是遇見了聽到了消息往迴趕,行色匆匆的楊雲戈。


    彼此打了個招唿,擦身而過的時候,商榆就在想,院子裏那堆混亂還沒收拾,那兩個丫頭死定了……


    果然,楊雲戈一進院子,就看到了丫鬟還沒來得及把頭發和血跡弄走。


    頓時他就眯起了眼睛。


    可心被那氣場所懾,手裏的簸箕也一下掉去地上,帶血的青絲就滾了出來。


    她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上,顫聲道:“大,大王子!”


    燕妙言聽到動靜,頓時就嚇得要往鄭蠻蠻床底下鑽!


    鄭蠻蠻:“……”


    沒等她鑽進去,楊雲戈已經陰沉著臉進了屋。


    頓時這個不大的空間的溫度仿佛就冷了八度,鄭蠻蠻不由自主地蓋上了被子……


    “燕妙言!你給我滾出來!”楊雲戈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道。


    燕妙言隻好慢慢地從床底下把剛探進去一半的身子,又拔了出來,低著頭,不敢說話。


    楊雲戈拎著她到了門外,然後就是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鄭蠻蠻是第一次看到楊雲戈這麽潑地罵人,頓時就嚇傻了……


    燕妙言一開始還默不吭聲,後來楊雲戈說到今天渤海王親自去找了他的時候,她就忍不住了!


    她冷笑道:“就算是這樣,大哥,你就要把妹妹抬出去給賣了?!”


    楊雲戈毒舌起來竟然也不遑多讓,冷笑道:“你以為不是背著遼南王府的名號,你能值多少?”


    燕妙言頓時要瘋:“那你把我抬出去賣了罷!我這就絞了頭發去做姑子!你就送個姑子郡主過去,我看丟的是誰的人!”


    楊雲戈早就知道她絞頭發出了事,臉都氣白了,道:“還敢提絞頭發?多大個人了,還像個孩子似的衝動!你以為你絞了頭發就能成什麽事?”


    “那我就吊死給你們看!我倒要看看你把我賣在這兒,父王母妃那你怎麽交代!”


    “就是父王母妃慣得你這個臭脾氣!來人,把郡主給我關起來!從今日開始,一步房門也不許出!”


    “是!”


    眼看燕妙言就要被拖走了,又哭又叫說自己不想活了!


    鄭蠻蠻捂著胳膊,光著腳就跑了出來。


    頓時兩道截然不同的視線就落在了她身上。


    楊雲戈的是冰冷陰鬱,燕妙言是充滿了期翼和哀求。


    “……”


    鄭蠻蠻抹了一把辛酸淚,隻覺得要被楊雲戈那個視線瞪得胃疼了!


    她也不敢看燕妙言的表情,隻低著頭,囁囁道:“妙言……好歹讓妙言把狗帶上啊,不然多無聊……”


    燕妙言:“!!!”


    楊雲戈允了,讓小白跟著去。


    可是燕妙言還是被軟禁了。


    然後就輪到了鄭蠻蠻。


    “……”她硬著頭皮不敢看他,有些心驚膽戰的。


    盯著自己的腳丫子,她突然想了起來,自己還有傷啊……不知道裝可憐有沒有用……


    鄭蠻蠻喃喃道:“哎,我胳膊好疼……”


    正斟酌著怎麽裝可憐呢,楊雲戈突然就附身把她抱了起來。


    她有些詫異地抬起頭。


    “捅了一堆簍子!真真是比孩子都不如!”楊雲戈有些頭疼地道,一邊抱著她往屋裏走。


    被輕輕放在了床上,鄭蠻蠻卻是心驚膽戰:“渤海那邊……渤海王親自去找你了?”


    楊雲戈叫人打水來給她擦腳,然後低頭看她的傷口。聞言就瞪了她一眼,道:“你覺得呢?”


    “……”


    鄭蠻蠻喃喃道:“那也不能怪我們家妙言啊,你不知道那個穆炎說話多難聽……什麽這場聯姻非成不可的,好像多得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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