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一個下午,鄭蠻蠻不僅贏了一大把銅錢,還把門口看守的幾個人都認識了。


    開窗戶的那個叫安明,也是霍家的家生子。借著鄭蠻蠻的財氣贏得滿麵紅光。雖然鄭蠻蠻沒錢,為了遷就她,他們的賭注也小,總折合下來也不過贏了幾兩銀子。可是這種逢賭必贏的爽快卻足以彌補一切,當下他便把鄭蠻蠻敬若神明。


    還有幾個,一個叫張柱,一個叫李三,一個叫趙二。輸得也臉紅脖子粗的,越是不信邪,可都擋不住那女子伸出頭興奮得喊一聲大小,銀子就被她收了去。


    像他們這樣的人,由於對於財富的渴望,自然對天生帶財的鄭蠻蠻又驚又妒。


    到了夜幕降臨,鄭蠻蠻踮腳也踮累了,便道:“不玩了不玩了,我肚子餓了,要尋食去。”


    安明樂嗬嗬地收了銀子,聞言,就狗腿地把他們的一隻包在油紙包裏的燒雞遞了過去給她,道:“這時候去也不知道有沒有你吃的了,吃這個!”


    鄭蠻蠻接過來,甜甜地道:“安明大哥真好!”


    張勝哈哈大笑起來,道:“瞧你剛才就對著這隻雞流口水。告訴你,這可是汝陽城裏張記的雞,聽說連那王妃娘娘都是鍾愛的。最早的那個廚子現在已經被叫進王府去了,現在掌廚的是他的侄子。我覺得嘛,味道倒比原來差了些!”


    鄭蠻蠻捧了那雞在手裏聞了聞,道:“不差不差!”


    有空子討好財神,張勝自然不會錯過,他連忙道:“明兒我換班,也要進城去迴話的。到時候再給妹子你帶一隻新鮮的來!”


    鄭蠻蠻果然極高興。聽說他要進城,又道:“張勝大哥再幫我一個忙可好?”


    張勝道:“什麽事,盡管說!”


    鄭蠻蠻伸手從懷裏摸出剛贏的錢,道:“張勝大哥橫豎要帶些東西迴來,不如也幫我買一些日常用品迴來吧。”


    說著努努嘴,道:“裏頭什麽都沒備下呢。”


    幾人這才注意到她穿著的是男人的衣服,張勝便爽快地應下了,並道:“這個你也不用急,過幾日,府裏的人來送東西的時候,會一並給你送過來的。”


    鄭蠻蠻點點頭,道:“但眼下就用得著,大哥還是幫我先帶一些迴來罷!”


    張勝自是樂嗬嗬地答應了。


    她臨走,安明還道:“蠻蠻妹子,明兒還來玩兒嗎?”


    鄭蠻蠻眼珠子一轉,笑道:“來玩的。”


    安明連忙道:“正好,明兒換了班,你再幫幫我們,讓我們再沾沾你的財氣,把盧江那夥人贏個底朝天!”


    原來他們是有好幾幫人在這裏守衛的,彼此間的關係倒說不上和氣。


    鄭蠻蠻笑道:“隻我的錢都給了張勝大哥去買東西了,沒有賭資了。玩大的不行。”


    “不需得贏他們多少錢,隻要想想他們輸得那一臉晦氣,大哥心裏就痛快!”


    鄭蠻蠻應承下了,便徹底鑽了進去。安明又把窗戶關上了。


    她也累了,端著隻燒雞,鬆了口氣。


    不遠處,安福正瞪大了眼睛瞧著她,嘴巴張得能塞得下一個雞蛋似的。


    “傻站著幹什麽啊,姐今兒得了隻雞,還不去把你的手洗了,過來一起吃!”鄭蠻蠻笑道。


    安福連忙道:“可是騎主那……”


    “吃個雞腿的功夫,能耽誤什麽事兒。你不吃我就自己吃了。”鄭蠻蠻翻了個白眼,道。


    安福看著那著名的燒雞,也流口水,連忙答應了一聲,並道:“蠻蠻姐你今天可千萬別去招惹騎主,他又有點不對勁……”


    說完,這小正太自己一溜煙地跑了。


    去招惹他,她沒病吧!


    鄭蠻蠻翻了個白眼,管自己溜迴了安福那屋,點了蠟燭。


    過了一會兒,洗了手的安福端了吃食來,是一碗粥,和幾個估計是一直熱著的大饅頭,道:“這是騎主吃的,剩下這麽多。蠻蠻姐你吃一點。”


    鄭蠻蠻爽快地答應了,並招唿他來吃雞腿。


    安福一雙星星眼直眨巴,道:“蠻蠻姐,你好厲害啊,今天贏了安明他們好多錢!”


    鄭蠻蠻啃著另一個雞腿,一邊喝粥,聞言便道:“我奇怪呢,怎麽這麽多姓安的,都是你的親戚?”


    安福道:“我一個堂伯是霍府的管家。安明和安大爺,也是我堂兄。”


    他說這話的時候,有些甕聲甕氣的。


    鄭蠻蠻實在想象不出來。印象中那個安大盛氣淩人的樣子,和安福這種傻得萌動的小正太,會是一家人?


    要知道,被送到這兒來,分明就是炮灰。難道安大連自己的兄弟也不顧了?


    “我們兩家的關係也不怎麽好,安大爺一直都挺瞧不上我們家的。後來我爹娘都不在了……嗨,還說這個幹什麽啊。蠻蠻姐,我要去伺候騎主了。你吃飽了,放著等我來收拾,今晚你就睡在這個屋裏,我去廚房睡。”


    說完,把啃幹淨的雞腿骨放下了,站了起來。


    鄭蠻蠻今天其實考察過了,發現了這裏沒有其他屋子。此時聽說他要去睡廚房,便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道:“今兒委屈你一晚上,明天姐好好想想法子。”


    說來也奇怪,安福竟然真覺得她肯定能想到像樣的法子,讓自己不用睡廚房。


    他喜滋滋地答應了,轉個身,到了楊雲戈跟前兒,嘴漏的毛病又發作了,開始吹噓他的新姐姐有多厲害起來:“您是沒瞧見,今天她把安明他們幾個人贏得都要哭了,就一枚銅板的賭資,贏迴來好多銀子呢。安明幾個平時都得意洋洋的,今天也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還給她送了一隻烤雞……”


    安福喋喋不休地吹噓著,楊雲戈本有些不耐,可卻沒有出言喝止他。


    不為其他,就因為,他出言嗬斥,安福這漏嘴的毛病多少都會收斂一二。雖然目前為止,他還沒有從安福嘴裏得到過什麽有用的東西。可是留著,總是有備無患。


    於是他就聽安福念叨了一晚上鄭蠻蠻的事兒。


    賭博?還贏了錢?還得了隻燒雞?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哪裏像個姑娘家會做的事情!


    不過,她用這一手,不但得到了燒雞和財物,還探聽到不少有用的消息吧……


    楊雲戈沐浴完畢,聽安福念叨得差不多了,心裏有些發沉。看來他還是小看了這女子。


    接下來的兩天裏,鄭蠻蠻實踐諾言,果然從來沒有在楊雲戈跟前兒出現過。仿佛院子裏根本就沒有她這個人。隻有安福每天滿麵紅光地在楊雲戈麵前念叨著,楊雲戈被動地知道了她每天都幹了什麽。


    第二天她又去賭博了,好像又贏了不少。安福奇怪,她怎麽不會輸的?不但這樣,她還幫安福在廚房裏拾掇拾掇,勉強收拾出一個容身之處來了。把安福美的,絲毫忘了自己本來是有床睡的。


    第三天她依然在賭博,這次安福的膽子也大了,還縮在她身邊看著。後來耐不住,又把私房錢拿出來給她賭。晚上迴來,就是紅光滿麵的。


    然後楊雲戈就聽他吹噓了一晚上他贏了多少銀子。其實少得可憐,隻是這熊孩子長那麽大,還不知道贏是什麽滋味。


    直到第四天,楊雲戈估摸著霍家人送食材的時候該到了。每隔三天,霍家人都要來自取其辱一次。


    他算著時辰,出了門。結果一眼就看到了縮在不遠處的鄭蠻蠻。


    幾天沒瞧見了,他現在瞧瞧鄭蠻蠻,突然發現她的姿容……也就那樣。還未長開的身量,約莫是不會梳髻,頭發結成一個麻花辮兒垂在胸前。身上穿著一身青色的長裙,先前沒瞧見的,該是她叫賭友給她買的。


    一張小臉有些稚氣未脫,可是他分明記得這張臉,曾經有過怎樣的豔色。


    他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然而,這幾天,鄭蠻蠻渾然沒有安福說的過的那麽瀟灑。她愁得那是頭發一把一把的掉啊。


    跟門口那幾個守衛混熟了,她知道這個楊雲戈,來頭和本事都不小……聽說還是因為霍家人借了一個什麽女子的勢才把他捉住的,不然才捉不住他。要命的是,就是這樣還小瞧了他。等他一醒過來,打算拷問的時候,竟就什麽人都近不得他身了。


    這就是請了個菩薩來家裏坐著啊!


    但霍家人對付不了楊雲戈,弄死一個鄭蠻蠻,還是綽綽有餘的了。


    所以,為了自己的小命,鄭蠻蠻隻能,先抱緊楊雲戈的大腿。


    “騎騎主……”她磕磕巴巴地道。


    楊雲戈低頭審視了她一眼,淡淡地道:“膽子不是很大,嗯?”


    鄭蠻蠻訕笑了一聲,想了想,又隻好把自己想了一晚上的說辭說了出來:“今天小福子身子不舒服,讓我來替他照顧騎主。騎主就當我是個透明的就好……”


    安福確實“不舒服”,他今天就沒起身來,專心致誌地躺在那個鄭蠻蠻幫他隔開來的小隔間裏哼哼。


    霍家人就要來了。箭在弦上了,她今天,也隻好來碰個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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