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杜玲清可以自斷心脈,但偏偏選擇了自爆。


    這已經不能說明是剛烈,而是視死如歸,或許也是她慌亂之下做出的決定。


    要知道,修士若是自裁,神思可以輪迴,若是自爆,那真是六神磨滅永久死亡。


    原本孟陽不想理會此事,對於他來說,最為好奇的是範山手中的飛劍。


    眼看著竟然出現這一幕,縱使是抱著看戲心態的孟陽,也不由深吸口氣,歎了一聲。


    宮武初期的自爆威力,就算他能夠逃走,也是需要時間的。


    感應到杜玲清體內那擴撒的狂暴氣息,越來越濃鬱,幾乎達到了噴湧的邊緣。


    孟陽知道,若自己現在不出手,怕是再也沒有時間。


    目露果斷之色的他,二話不說,立刻喚出千魂蟠。


    蟠旗唿唿作響下,一股強大至極的氣息,驀然間出彌漫在整個天地。


    但見兩人上空,頃刻間便出現遮天蔽曰的黑色烏雲。


    這烏雲出現之際,另一股令人寒徹心骨的恐怖氣息也隨之降臨。


    那正在爆退的範山,和手掐自爆法決的杜玲清,同時心中一驚。


    駭然的視線抬頭望去,正好看到身上泛著滔天黑焰的索淵從黑色烏雲中踏出。


    那一幕,讓兩人渾身忍不住一顫,瞬間空白的大腦都是陣陣驚雷聲。


    那情形,就像是見證了魔君蘇醒一般。


    尤其當索淵冷漠的目光掃向兩人,一股寒氣伴隨著的恐怖威壓,令他們元神都差點崩潰。


    別說是杜玲清和範山,縱然是山洞禁製後看著這一切的孟陽,也不由被索淵的出場驚的錯愕起來。


    十米高的身形,站在半空中,好似就連天都在其麵前失色。


    一股若隱若現的聚武氣息擴散下,更是令杜玲清和範山頭皮一陣發麻。


    兩人有種強烈的錯覺,似乎在索淵出現後,他們的靈魂竟有些不受控製的向索淵飄去。


    放佛,那裏才是他們的歸宿一般。


    細思極恐的他們,麵色大變,臉上再無血色。


    惶恐不安中立刻低頭,不敢對視。


    索淵雖然全身都包裹在黑色雲霧之中,但最為醒目的便是那雙,恍如對世間萬物沒有任何興趣的無情雙眼,若是仔細看,定然會有人看到。


    在這雙無情的雙眸中,正有一道道黑色光芒閃爍。


    而這黑色光芒,便是千魂蟠的亡魂。


    若索淵將所有亡魂吸收,聚集在自己身上,那氣息將會更強。


    但控製這一切的孟陽卻覺得沒有必要。


    畢竟他的初衷便是阻止杜玲清自爆,而並非嚇唬兩人。


    索淵的出現,正好讓兩人將本該要做的事情,幾乎都忘在腦後。


    甚至,被不安牽扯的思緒,還沉浸在索淵帶給他們的恐怖陰影之中。


    那種隻有在自己師尊身上才能體會的壓力,再次出現後,低頭麵露駭然之色的範山,二話不說,立刻抱拳施禮,語氣恭敬道:“晚輩,魔手東郭化弟子範山,參見前輩。”


    目光閃爍的範山,心中肯定,那身高十米的魔尊,定然聽過,或認識自己的師尊。


    在古幕境內,魔手東郭化的名頭,何為是人盡皆知。


    縱然今天保護不得手中的寶物,但性命肯定無憂。


    聽著範山恭敬出言,杜玲清心中五味雜樣。


    她同樣能夠感受到,在這前輩目光中,是沒有任何人性的死氣寒光。


    僅僅是對視,心底便浮現一股仿佛能夠凍徹心骨的冷意。


    除此之外,作為白雲穀遺徒,對禁製頗有研究的她,更在索淵身上還感受到一股觸之便令人心魂崩碎的氣息,這股氣息,與禁製如出一轍,但其內卻含千變萬化之策。


    說起來,索淵的出現,間接救了她一命,但同樣也救了差點死在自爆中的範山一命。


    從鬼門關已經走過一個來迴的她,此刻對死的恐懼更大了。


    她雖然可以繼續施展自爆之法,但她也清楚,在一位至少是聚武修士的前輩麵前,她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手掐自爆的法印還未,瞬間便可在對方屈指一點下頃刻破除。


    想到這裏,她沉默半響,同樣恭敬施禮道:“晚輩散修杜玲清,參見前輩...”


    索淵冷冷的掃了兩人一眼,對於範山口中的魔手東郭化更是沒有浮現任何異常之色。


    而一直留意的範山看到這裏,心中更是將麵前的魔君地位看的更高。


    以往無論是魔蠻正派,還是邪派,魔派之修。


    隻要自己說出自己是魔手東郭化弟子,無不是神色驚訝,目露錯愕。


    就算聚武後期的修士隱藏的很好,但目中透出的忌憚之色,還是被他看的清楚。


    但現在,他發現,這魔君不僅沒有驚訝和忌憚,甚至就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恍如從來都不知道這個人存在一般。


    這讓範山內心恐懼更濃之下,對於索淵的恭敬也變的強烈起來。


    對於一位最少是聚武存在來說,沒聽過魔手東郭化的名頭,根本不可能。


    隻能說,麵前這個比他猜測的還要強大,根本不把東郭化放在眼裏。


    “你手中的飛劍,乃是何物?”


    那恍如九幽傳來的陰聲,從索淵口中吐出口,但見周圍空間激蕩下,四周刮起刮風。


    那不夾雜任何情緒的聲音,聽在範山耳中,就恍如隨之能夠勾走他魂魄的魔王。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範山立刻恭敬答道。


    “這飛劍中藏著一塊靈晶,晚輩並不知道,是何物,若前輩喜歡,晚輩送...”


    正說著,範山便將手中的飛劍直接向索淵拋去,準備繼續獻媚恭敬時,便被一旁咬著銀牙,暗罵無恥的杜玲清打斷:“前輩,此飛劍,乃是小女經曆九死一生獲得的,卻被他威逼搶奪,這飛劍內藏著的靈晶,其實是隕金...”


    範山目露寒芒,冷冷的瞪了杜玲清一眼,眸中的威脅之意,毫不掩飾。


    杜玲清對此不為所動,望著飛劍落在索淵巨大的手掌中,杜玲清神色恭敬繼續說道。


    “這飛劍雖然品階隻有淬靈級,但因其內卻有禁製存在,若強行破去,也會碎壞其內藏著的隕金,而破解之法,隻有晚輩知曉...”


    說到這裏,她沉吟少許,抬頭看了看麵色平靜的索淵一眼,立刻低頭。


    目光閃爍,半咬粉唇下,內心也在焦急和驚慌中忐忑等待著。


    在她想來,隻要麵前的前輩對此感興趣,那麽懂的破解之法的她,自然能夠獲得庇護,到時候借此機會,除掉範山,也能讓自己暴露的身份,再次迴歸黑夜中。


    杜玲清心中在思索連連,範山同樣咬牙暗恨,但不敢有任何動作。


    從杜玲清說此此言後,他便已經猜出大概,下意識準備逃跑的他,待感受到索淵身上無時無刻撒發的恐怖威壓,頓時將心中這差點要了他性命的衝動趕緊壓下。


    惶恐中,心中對杜玲清的怨恨,更是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索淵根本沒有理會兩人,或者說,沁入千魂蟠中的孟陽沒有理會兩人。


    借著索淵的目光,立刻將散出靈識,附著在索淵手心中躺著的飛劍中查看起來。


    既然是禁製,那麽擁有禁眼的孟陽,定然可在瞬息內破除。


    可當他靈識剛剛沁入飛劍內準備破解時,盤膝坐在山洞內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孟陽發現,飛劍內布置的禁製已經被破解,或者說屬於禁製的防禦已經被人破解。


    可在這禁製下,還有一層屬於陣法的抵禦手段在。


    這讓信心滿滿的孟陽瞬間有些措手不及起來。


    對於禁製,孟陽可謂是熟悉無比。


    可對於陣法,除了幾個簡單的防禦手段外,簡直是一竅不通。


    白雲穀之所以被滅門,到不是因為懂的破解禁製,而是陣法。


    範山知道白雲穀的覆滅之因,可孟陽不知道,他除了聽靖鴻雲簡單的介紹過,也僅限於禁製方麵的,卻沒想到,這在他看來有些複雜的陣法,杜玲清竟然可以破解。


    沉吟下,他似乎猜測到白雲穀覆滅的原因,目光不由望向杜玲清。


    “你真的能破除?”


    杜玲清在忐忑等待中,聽到索淵的問話,立刻心中一喜。


    這聲反問,正好證明麵前這前輩確實破除不了。


    但這喜色她並未表現在臉上,依舊帶著恭敬之色點頭。


    可範山聽到這裏,心中最後一絲僥幸徹底消失不見,心中思索下,麵色立刻陰晴不定起來,麵露決然之色後,他暗暗抬頭,看了一眼索淵。


    發現對方的目光一直放在杜玲清身上,心中一狠,咬牙施展秘術,立刻逃遁。


    他知道,接下來杜玲清定然會以此要求那魔君的人出手殺他。


    屆時,在逃跑的話根本就都沒有機會。


    雖然他心中也明白,想要在在一位聚武強者眼皮底下逃走,難如登天。


    但麵對生死間,他除了逃走,沒有別的辦法,因為隻有逃,他才有一線生機。


    而一直藏在山洞禁製後麵的孟陽,目睹一切,又豈能不知杜玲清的打算。


    望著逃走的範山,孟陽暗自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揮手抬起的瞬間,但見一道快如閃電的黑芒,驀然間自索淵手指轟然散出,向逃命的範山奔去。


    說時慢,那是快,而這一切的發生僅在眨眼之間,範山身子一動,索淵便立刻抬起左手。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快到杜玲清張開誘唇正準備求索淵出手,那黑色閃電便鑽入範山心神之中,一聲痛苦的慘嗷戛然而止,七孔流血的範山身子立刻向大地栽去。


    黑色閃電倒轉而迴,帶著範山的儲物戒和元神,被索淵一口吞下。


    而這一幕,嚇的杜玲清渾身骨寒毛悚,花容失色。


    對索淵的恐懼,更是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那黑色閃電出現後,她甚至都有一種心神崩潰的感覺。


    恍如那黑色閃電就是她的天地,就是決定他生死的主宰,別說是反抗,就連反應都來不及做,便看到範山秘術剛剛施展,還未逃走百米,便身死道消。


    索淵神色依舊平靜,聲音沒有任何波動。


    就恍如早就知道杜玲清心中所想一般,寒聲道。


    “你仇人,已經死了...”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迴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別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鬥持續,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麽可能做到?


    此時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眾位皇者無不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當鳳凰真炎領域出現的時候,他們在考慮的還是美公子在這領域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白虎大妖皇和晶鳳大妖皇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出手救援的準備。可是,隨著戰鬥的持續,他們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美公子竟然將一位不死火鳳族的大妖王壓製了,真正意義的壓製了,連浴火重生都給逼出來了。這是何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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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曹彧瑋內心所想的那樣,一級血脈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迴事兒啊!更何況還是在天宇帝國之中名列前三的強大種族後裔。論底蘊深厚,不死火鳳一脈說是天宇帝國最強,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天狐族並不擅長於戰鬥。


    可就是這樣,居然被低一個大位階的美公子給壓製了。孔雀妖族現在連皇者都沒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還是一名九階的存在,還在參加祖庭精英賽。而半年多之後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給她幾年,她又會強大到什麽程度?她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成就皇者?在場的皇者們此時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因為美公子所展現出的實力,著實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頭微蹙,雙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麽。


    從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夠更好的延續,為了讓妖精大陸能夠始終作為整個位麵的核心而存在。


    為什麽要針對這一個小女孩兒,就是因為在她當初奪冠的時候,他曾經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從她的那個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強烈的威脅。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夠感受到這份威脅,威脅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護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導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殺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迴歸之後,說是有類似海神的力量阻攔了自己,但已經被他消滅了,那個叫修羅的小子徹底泯滅。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屬於修羅的那份氣運存在了。


    所以,隻需要再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扼殺在搖籃之中,至少也要中斷她的氣運,那麽,威脅應該就會消失。


    但是,連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沒想到,美公子的成長速度竟然能夠快到這種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來,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還能夠與大妖王層次的一級血脈強者抗衡。她展現出的能力越強,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威脅。而且這份威脅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了。


    曹彧瑋手中戰刀閃爍著刺目的金紅色光芒,全身殺氣凜然。一步跨出,戰刀悍然斬出。天空頓時劇烈的扭曲起來。熾烈的刀意直接籠罩向美公子的身體。


    依舊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臉色不變,主動上前一步,又是一個天之玄圓揮灑而出。


    戰刀強勢無比的一擊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場都是頂級強者,他們誰都看得出,美公子現在所施展的這種技巧絕對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對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強大的多,但卻就是破不了她這超強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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