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何不敢?...”


    孟陽嘴角牽笑,繡春刀毫不停頓,貫穿千米長空。


    恍如從天而降的黑色雷霆,重重的砸在北元宗護山大陣上。


    一瞬間,所有北元宗弟子,在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下全部雙手抱頭,跪在地上慘叫起來。


    修為低微的弟子,更是七孔流血,連噴數口鮮血,倒在地上。


    吉沅白以及其他宮武境修為的魔蠻弟子,也在這時臉色一白,一股氣血上湧之感,在北元宗內迴蕩的轟鳴翻滾下,讓他們嘴角溢出殷紅之色的液體。


    半空上,融入巨虎中的何鵬元,更是隨著仰頭咆哮的巨虎,同時淒慘的大吼一聲。


    僅僅三息時間,巨虎便隨著肉眼可見的速度,便的淡化起來。


    一絲龜裂紋路,出現在繡春刀砸落的地方,蔓延數千米,橫跨半個護山大陣的邊角。


    早已看穿何鵬元信心所在的孟陽,根本不為所動。


    從何鵬元出現後,北元宗的護山大陣便幻化出法相巨虎,這讓當時的孟陽便有所留意。


    在何鵬元融入巨虎之中的瞬間,孟陽便施展納靈術又故意的試探了一遍。


    直到靈力幻化的大手被巨虎口中噴出的大網輕描淡寫的化解,孟陽這才反應過來。


    那護山大陣,凝實的巨虎,和藏在禁製之力中的何鵬元,都有緊密相聯的關係。


    對禁製陣法十分了解的孟陽,已然明白,北元宗護山大陣,竟是何鵬元以自己為陣眼而布置下的,所以孟陽將攻擊目標放在北元宗護山大陣上,而不是融入巨虎中的何鵬元身上。


    因為他知道,與巨虎中的何鵬元戰鬥,決不會那麽輕易都能分出勝負。


    畢竟孟陽知道自己最強的手段,便是靈識撞擊。


    但靈識撞擊被對方的禁製之力圍護,根本施展不得,而靈力幻化的攻擊又被對方輕易的化解,也隻有把所有勝利的希望,放在一開始被他忽略的護山大陣上。


    繡春刀十噸的重量,砸在北元宗護山大陣上的威力,著實讓孟陽自己都吃了一驚。


    在吞噬了所有儲物袋中的珍品無主法寶後,繡春刀似乎達到了某種屏障。


    就算還能夠吸收,重量卻增加不了。


    讓孟陽在思索下,有種立刻找個地方閉關研究一番的想法。


    但在閉關之前,必須殺了吉沅白,孟陽才能放心。


    索性再次爆發所有玄丹靈力,隔空握住繡春刀刀柄,提在半空再次狠狠劈去。


    轟聲迴蕩下,那之前被繡春刀已經砸出一個裂痕的北元宗護山大陣,隨著第二次繡春刀的砸落,這裂痕以潮鳴電摯般的速度,直接擴散半個北元宗護山大陣。


    巨虎中的何鵬元又驚又怒望著這一幕,他已經肯定,這孟陽定然看出端倪。


    目光閃爍下,深深的歎了口氣,一瞬間,彷佛老了十幾歲的他,隨著巨虎張嘴,立刻沉聲道:“我何鵬元....認輸...”


    孟陽再次抬起的繡春刀,微微一頓,扭頭望著巨虎中的何鵬元,麵色看不出喜怒。


    就在這時,巨虎百丈身形,漸漸幻小。


    中途似有不甘還對孟陽咆哮一聲,直至消失不見後,何鵬元這才現行而出。


    自嘲笑了一聲的何鵬元,目光閃爍的望著孟陽,一連深吸數口大氣,搖頭道:“你是如何看出端倪的,就算巨虎是護山大陣所化,也難以看穿。”


    “就算看穿,也都認為巨虎才是護山大陣的陣靈才對...”


    孟陽神色冷漠的看了一眼何鵬元,聲含譏諷,不緊不慢道:“你不用試探,若是不了解陣法的人,定然看不出,但了解陣法的我,可是知道,陣靈是陣靈,而陣眼才是你!”


    孟陽斬釘截鐵的聲音一落,何鵬元心中最後一絲僥幸,以及準備在孟陽心神鬆懈時,偷襲的想法蕩然無存。


    他剛剛確實在試探孟陽,若是孟陽順著他的話承認,那麽他還有信心可以在戰。


    但現在直接被孟陽說出陣眼才是自己,何鵬元已經知道,他麵前這個青年人,不簡單。


    “還有一點...”


    感應那股藏在何鵬元身後,讓自己心驚的危險氣息消失不見後,孟陽不敢托大。


    依舊緊盯何鵬元麵上神色,謹慎道:“我雖看穿,但攻擊護山大陣,卻不是因為看穿你是陣眼的緣故,而是因為攻擊你,太浪費時間,不如直接攻擊護山大陣。”


    “你很聰明但卻忽略一點,我孟陽隻要懸賞我的吉沅白性命,而不是和你生死大戰...”


    “孟陽!”何鵬元內心重重默念一聲:“此名字我何鵬元記住了。”


    “你是個不錯的對手,但我孟陽也不是一個嗜殺之人,你若就此散去護山大陣,讓我帶走吉沅白,從此之後,這陰魅穀,我孟陽不在踏入...”


    “不是嗜殺之人...”


    何鵬元盯著孟陽身後血月中慘叫的魂魄,古怪的望著一臉嚴肅認真的孟陽,不由歎息道:“如若如此最好,還是希望朋友殺戮不要太重,不然天道定然會降下災厄,讓你受盡萬世苦難,輪迴之苦,罷了罷了...”


    何鵬元說道這裏,低頭望向人群中戰戰兢兢目露求饒之色的吉沅白,目光漸漠,立刻手掐數道法印,隨著北元宗護山大陣出現半徑百餘丈的缺口,轉身沉默不語的盯著孟陽。


    孟陽二話不說,腳下一踏,直接出現在吉沅白麵前。


    盯著對方不斷顫抖的身體,一指點在對方眉心中。


    這一動作,嚇的周圍所有北元宗的弟子,逃命一般不斷向遠處爆退。


    黑色閃電鑽入對方腦袋中瞬間,便隨著孟陽心念微動下,安靜起來,沒有任何遲疑,孟陽直接抓著吉沅白的身子,掠空而去,留下一個個目露恐懼,驚魂未定的眾人。


    感應孟陽的氣息,以及那彌漫在北元宗上空,濃鬱血霧消失不見後,何鵬元提在心頭的心,終於鬆了下來。


    隨著北元宗護山大陣漸漸消失,何鵬元目光閃爍,神色複雜的深吸口氣,喃喃自語一聲。


    “若百年前,我何鵬元有你如今的實力,她也不會死......”


    陰魅穀外圍之地,一座悲涼枯景山林間,忽然刮起大風。


    緊接著,一位麵色冷冽,腳踏古怪單刀的青年,手抓另一位青年,降臨此處。


    緊隨而來的還有天空中那濃鬱到化不開的血霧。


    隻見他,抬起右手,納靈湧現下,一張大手,猛的在一個山腳中抓去。


    地動山搖間,一道巨大山洞,直接被納靈術幻化的大手當場給摳了出來。


    隨著孟陽一步千米,來到山洞間,將寒芒的雙目落在吉沅白身上。


    吉沅白立刻跪在地上,聲音顫抖連連求饒,現在他的心底,除了濃濃的悔恨,便是毒怨,這毒怨不是針對孟陽,而是那害的他懸賞追殺孟陽的女子。


    “說吧,你在懸賞追殺我時,我們好像並未見過,為什麽招惹我?”


    孟陽目光灼灼的盯著跪在地上,連連求饒的吉沅白,問出心中的疑惑。


    在他從血陽幫離開後,從殺死的修士口中得知,原來他被人懸賞了。


    而且還是並未謀麵過的北元宗少宗時,孟陽這才大開殺戒。


    原本他當時決定,暗自閉關,等鞏固宮武後期九重境修為後,便立刻離開陰魅穀。


    誰知還未閉關,便有許多人追殺他而來。


    這才讓孟陽一路追殺至北元宗,尋找一開始的罪魁禍首。


    吉沅白在自己臉上扇了數個巴掌,立刻磕頭道:“都怪我輕信她言,被貪婪蔽雙眼,請大蠻,不,人類前輩手下留情不要殺我,我我,我吉沅白願意成為你的奴仆...”


    話音一落,吉沅白,突然在孟陽蹵眼皺眉下,臉前數道法印,點在自己眉心間。


    隨著氣息突然虛弱,臉色蒼白的吉沅白如受了重傷一般,悶哼一聲。


    隨即一顆撒發濃鬱魂氣的魂血,從他手指點去的眉心間溢出。


    見吉沅白沒有說出自己想問的東西,反而祭出魂血。


    孟陽冷笑下,看都沒看那飄在自己麵前的魂血,一掌拍在吉沅白腦袋上。


    這吉沅白知道孟陽留他一命,是想問清楚自己為何懸賞追殺他,但若是直接說出口,怕是當孟陽知道一切,立刻殺了他,所以祭出魂血,才是現在他最後的保命手段。


    隨著孟陽意識突然湧現在心神間,吉沅白渾身猛的一顫,不敢有任何反抗。


    任由那意識,在心神中尋找他想要看到的畫麵。


    隻要三息後,收迴手掌的孟陽,總算明白自己被吉沅白懸賞追殺的來龍去脈。


    原來吉沅白追殺他,是為了他儲物空間中奪來的羊皮卷寶物。


    對於羊皮卷,孟陽印象很深,這是他來到陰魅穀後,搶奪的第一件寶物。


    如今擁有兩塊,始終看不出端倪,卻沒想到,在這吉沅白記憶中,竟找到答案。


    雙目微眯的他,漸漸放下拍在吉沅白腦袋上的雙手,望著低著不語,身子微顫的吉沅白,目光如電,寒聲道:“對於羊皮卷此事,除了你知道外,其他人可曾了解?”


    見孟陽沒有吸收自己的魂血,反而問起問題,吉沅白心中的不安更加濃鬱。


    沒有任何躊躇之色,聲音顫抖道:“前輩放心,徐妙此女雖知曉,但已經被我殺了...”


    “已經被你殺了...”孟陽語氣沒有任何情緒,重複一遍吉沅白的話。


    當最後一個字落下,一股濃烈的危機感,突然出現在吉沅白心中。


    嚇的他連忙抬頭望去,正好看到孟陽那似笑非笑的神色。


    一股裏裏外外被看穿的古怪感覺,讓吉沅白麵色大變。


    心中最後一點算計,頃刻間煙消雲散。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迴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別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鬥持續,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麽可能做到?


    此時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眾位皇者無不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當鳳凰真炎領域出現的時候,他們在考慮的還是美公子在這領域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白虎大妖皇和晶鳳大妖皇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出手救援的準備。可是,隨著戰鬥的持續,他們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美公子竟然將一位不死火鳳族的大妖王壓製了,真正意義的壓製了,連浴火重生都給逼出來了。這是何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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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曹彧瑋內心所想的那樣,一級血脈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迴事兒啊!更何況還是在天宇帝國之中名列前三的強大種族後裔。論底蘊深厚,不死火鳳一脈說是天宇帝國最強,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天狐族並不擅長於戰鬥。


    可就是這樣,居然被低一個大位階的美公子給壓製了。孔雀妖族現在連皇者都沒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還是一名九階的存在,還在參加祖庭精英賽。而半年多之後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給她幾年,她又會強大到什麽程度?她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成就皇者?在場的皇者們此時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因為美公子所展現出的實力,著實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頭微蹙,雙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麽。


    從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夠更好的延續,為了讓妖精大陸能夠始終作為整個位麵的核心而存在。


    為什麽要針對這一個小女孩兒,就是因為在她當初奪冠的時候,他曾經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從她的那個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強烈的威脅。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夠感受到這份威脅,威脅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護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導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殺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迴歸之後,說是有類似海神的力量阻攔了自己,但已經被他消滅了,那個叫修羅的小子徹底泯滅。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屬於修羅的那份氣運存在了。


    所以,隻需要再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扼殺在搖籃之中,至少也要中斷她的氣運,那麽,威脅應該就會消失。


    但是,連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沒想到,美公子的成長速度竟然能夠快到這種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來,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還能夠與大妖王層次的一級血脈強者抗衡。她展現出的能力越強,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威脅。而且這份威脅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了。


    曹彧瑋手中戰刀閃爍著刺目的金紅色光芒,全身殺氣凜然。一步跨出,戰刀悍然斬出。天空頓時劇烈的扭曲起來。熾烈的刀意直接籠罩向美公子的身體。


    依舊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臉色不變,主動上前一步,又是一個天之玄圓揮灑而出。


    戰刀強勢無比的一擊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場都是頂級強者,他們誰都看得出,美公子現在所施展的這種技巧絕對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對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強大的多,但卻就是破不了她這超強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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