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安德的此次返鄉之旅,比起他第一次的高調返鄉,可以說是降低了很多個等級。


    別的不說,單從媒體報道的方麵,就能看出解安德兩次返鄉之間的天差地別。


    當初解安德頭一次以英順商貿有限公司董事長的身份返迴伊金市時,伊金市的所有主流媒體幾乎都對解安德進行了報道,並且就是在解安德返迴家鄉的當天就進行了報道。


    但這一次解安德返迴家鄉,雖然也有主流媒體蹲守在市政府樓前堵著英順藥業的代表團。


    但直到4月22日的晚上,伊金市範圍內所有的媒體,並沒有就英順藥業與伊金市市政府的這次會議進行報道。


    作為一個政府監管之下的官方媒體,其發表的聲音就是在間接的代表著政府想要傳遞的信息。


    但今天解安德和伊金市市政府之間的談判,並沒有一個實質性的結果。


    或者說的準確一點,是沒人能確定英順藥業和伊金市市政府之間,到底有沒有談成一個實質性的結果。


    因為今天雙方的會議雖然記者被邀請而來,但卻並沒有被允許進入會場內。


    甚至就是參與會議的雙方人員,也並不是十分清楚談判的最終結果。


    畢竟在會議結束後,解安德和伊金市市長雲成飛二人又單獨進行了會談。


    至於這二人之間談了什麽,那就隻有他們二人知道了。


    4月23日早上,解安德屬實是睡了一個懶覺,等他被手機鈴聲吵醒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中午的11點鍾了。


    昨天解安德在結束和雲成飛的單獨見麵後,當晚就和家裏的親戚們吃了一頓飯,這頓飯一直吃到淩晨的2點。


    沒辦法,解安德迴來了,他不能裝作不迴來。


    所以在昨天上午的時候解安德就讓父母通知雙方的親人,看他們是否有時間能在晚上見一麵。


    結果解子俊和張芬各自打電話後,所有的親戚都說有時間,甚至有的親戚在掛斷電話的10分鍾後,就趕到了解子俊在伊金縣的家。


    但由於此刻解子俊正在伊金市女兒的家裏,所以趕到家裏的親戚隻能是撲了空。


    最後沒辦法,解子俊張芬夫婦倆隻能趕緊迴去。


    這一晚解安德再次成為了主角,對於老的長輩解安德再一次每人給5000元,對於年輕的長輩解安德沒有再給錢,而是挨著和他們說了貸款創業的事情。


    其實解安德幫助這些親戚們的做法,就是商業上的無息貸款,隻不過這個貸款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物質抵押,隻要你有能力,你貸款多少解安德都會給。


    由於親戚眾多,解安德在和這些親戚們說完他們各自的創業項目後,解安德時間已經是到了淩晨的2點鍾了。


    沒辦法,解安德給這些親戚們提供了貸款雖然解決了資金問題,但他們很多人根本就沒有做生意的能力,所以解安德的指導是很重要的。


    在解安德昨晚的指導裏,他給他的二叔算是走了一條捷徑,那就是解安德讓他的二叔去聯係劉然。


    當然,解安德昨晚並不是對每一個人都進行了指導,昨晚在最後的時刻解安德並沒有對他大舅家的兒子進行單獨的談話。


    因為解安德大舅的兒子做的生意太特殊,特殊到解安德不得不詳細過問。


    要知道解安德大舅的兒子,做的是在伊金縣汽車客運中心裏開超市的生意,這個生意可是一個有門路的生意,一般人是做不了的。


    吵醒解安德的電話是鄧晨月打來的,對此解安德沒有絲毫的不滿。


    “你不會還睡著呢吧?”鄧晨月聽出了解安德語氣裏的軟弱無力。


    “我這幾天太忙了,累死我了”解安德打一個哈欠“我希望你能給我帶來好消息,英順板藍根抽檢是事


    情怎麽樣了?”


    現在的解安德最為關心的事情,就是英順板藍根生產許可證的事情,哪怕是解安德已經迴到伊金市了,但他時刻關心著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看起來是小事情,但英順板藍根是解安德這一世創業路上的重要轉折點。


    “明天鄂東省藥品監督管理局會帶人下去進行二次抽檢”鄧晨月直接迴答道“他們今天下午估計會到,你那邊做好準備。”


    一瞬間解安德的心像是落地了一樣,他深深的吸口氣,緩慢開口道“是不是我的風頭太大了?所以,所以....”


    解安德的這句話說的沒頭沒尾,而且還沒有說完。


    但對麵的鄧晨陽似乎懂了“你想要這麽理解也行,不過你,你...”


    鄧晨月的話也沒有說完,解安德同樣開口“我怎麽樣無所謂了,這件事情解決就好了,等我迴去見麵說吧。”


    對,有些事情隻能是見麵說。


    解安德掛掉電話後發呆了,他看著窗外的風景,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前一世他沒有現在這個高度,所以他體驗過的嫉妒,最多的就是別人口中的冷嘲熱諷。


    這一世這一刻的解安德,幾乎聽不到任何人對他的冷嘲熱諷,他聽到的都是讚不絕口的甜言蜜語。


    但前一世的解安德卻沒有被誰暗中下過黑手,可這一世的他已經是被人多次暗中重傷。


    所以到底哪個世界的嫉妒,更可怕呢?


    解安德的發呆被開門的母親打斷了,聽著母親詢問自己想吃什麽,他好心覺得自己還是一個孩子。


    但奇怪的是,當他坐在餐桌上吃著母親做的早餐時,他竟然又想起了薑英順。


    甚至解安德好像都出現了幻覺,他看見薑英順和母親正在廚房做著飯。


    “叮鈴鈴、叮鈴鈴”解安德的手機讓解安德大腦再次清晰,這一次是劉然打來的電話。


    電話裏劉然說伊金縣縣長宋虎軍想要見他,所以劉然詢問解安德見不見。


    說實話解安德不想見宋虎軍,他就想在家陪父母待一會,但宋虎軍他解安德不見還不行。


    要知道英順藥業的投資項目就在伊金縣,現在人家的父母官要見你,你能不見嗎?


    所以這個答案就是解安德肯定得見,而且得態度飽滿的去見。


    “宋虎軍,是伊金縣的縣長嗎?”解安德的母親從廚房裏走出了,很明顯她聽到了解安德的電話。


    解安德點頭“是,下午要見他。”


    “這個宋縣長,可是有手段,你可小心點!”張芬一臉嚴肅的囑咐兒子。


    “有手段?怎麽有手段了?”解安德好奇的問了出來。


    “之前不是村裏人讓你爸當村長嗎,你爸不當”張芬開口解釋“結果他就跑到你爺爺家,讓你爺爺給你爸打電話,說服你爸當村長。”


    “人們說那天他去你爺爺家的時候,可是開了好幾輛小轎車....”


    張芬還在說著宋虎軍的手段,解安德則越聽笑容越大。


    宋虎軍是什麽人?是一縣之長,是掌管整個縣政務的一把手。


    你說這樣的一個人,他要是沒有手段他能當的上縣長?他要沒手段,他能當得穩縣長之位?


    所以對於母親的話,解安德當然不在意了,要知道這在解安德的認知裏太正常了,隻是自己的母親老實了一輩子,她想不通這些事情。


    沒辦法,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說,我們的生活經曆、我們的所見所聞,以及我們接受過得教育,到最後我們形成的認知和三觀,是很難看到解安德這個層次問題的本質的。


    就像解安德的母親覺得宋虎軍不正直,也像解安德的姐姐不明白,為何她的校長會對


    自己的弟弟尊敬到了骨子裏。


    這些,都是因為他們所處的環境和位置跟解安德不一樣。


    當然被同樣原因困擾的還有趙佳橙,不過趙佳橙困擾的是解安德到底喜不喜歡自己,以及解安德有沒有背著自己找其她的女人。


    趙佳橙在在4月22日的時候迴國了,原本她是打算通知解安德的。


    但不知出於什麽原因,趙佳橙就是沒有告訴解安德,而是直接迴到了京都。


    按照計劃趙佳橙會在明天4月24日去東丹找解安德,而今天她和田沛錦在京都見麵了。


    4月份的京都天氣比較涼爽,坐在百米的高空看下去,底下的一切都很是那麽的渺小。


    田沛錦安靜的聽著趙佳橙的訴說,她的表情一臉的平靜。


    因為趙佳橙所說的內容基本上每次見麵都一樣,其核心意思就是有錢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有錢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專心的,再然後就是解安德到底愛不愛她,以及解安德除了那個薑英順之外,會不會在外邊亂搞。


    田沛錦對趙佳橙的性格十分了解,自從田沛錦認識解安德後,她很明顯的感覺到趙佳橙因為解安德改變了太多。


    但趙佳橙有一點沒改變的是,她對於男女關係的相處上,依舊是不能融得半點沙子,依舊追求著感情裏的絕對忠誠。


    對於趙佳橙的這一點,以前的田沛錦覺得趙佳橙這麽做可以,因為趙佳橙很優秀,所以對於大多數人的這一點要求,田沛錦很是理解也很是支持。


    但當趙佳橙和解安德成為男女朋友關係後,田沛錦就知道,如果趙佳橙還在堅持著這一點,那麽她將陷入無盡的自我折磨之中,甚至最後會因此而抑鬱。


    《青葫劍仙》


    因為趙佳橙喜歡的人不是一般人,而是解安德。


    但問題是趙佳橙還在用一般人的標準去衡量解安德,這就注定是無法能繼續下去的關係。


    “姐,如果你繼續以這樣的觀點,去對待和解安德的感情,那麽最後的結果你肯定承受不了”田沛錦終於開口了,她覺得是時候該讓趙佳橙對這個世界有重新的認知了“你會自己把自己折磨的瘋掉的。”


    一瞬間,趙佳橙愣住了,因為田沛錦說的很對,她現在已經被自己和解安德的關係折磨的要瘋掉了。


    “在你的希望裏,你希望解安德隻對你一個人好,你希望解安德一輩子隻和你一個人上床,當然這些並不過分,對於很多人來說這是愛情的前提,”田沛錦的眼神看向趙佳橙“但因為你喜歡的人是解安德,所以這些在他的身上根本就不可能成立。”


    “為什麽?怎麽就不能成立?”趙佳橙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田沛錦“解安德不是人嗎?”


    “解安德是人,dna不是一般的人。”田沛錦也直勾勾的看向趙佳橙,她沒有再掩飾而是繼續開口道“解安德是擁有海量金錢的男人,也是擁有至高權力的男人。”


    “那又怎麽樣?”趙佳橙的語氣明顯帶著不屑。


    “你知道嗎,在至高的權力和海量的金錢麵前,感情和異性是最渺小的存在。”田沛錦躲開了趙佳橙的眼神。


    趙佳橙沒有再反駁,她的嘴半張開,似乎有話就在嘴邊將要說出口。


    趙佳橙是聰明人,聰明的她20多年來在無數的異性追求下能保持單身,就是因為她聰明的看到了她想要的愛情就是找一個比自己強的人。


    但這麽聰明的趙佳橙,現在卻因為田沛錦的話啞口無言,因為她突然覺得田沛錦的話好像是對的。


    田沛錦的話或許就是對的,在我們普通人眼裏,感情中一方的不忠就是天塌地陷的大事,但在巨額的金錢和至高的權利麵前,這些顯得是那麽的渺小。


    其實哪怕就是解安德自己,也希望田沛錦的所說是假的、是荒謬的。


    但‘希望’永遠和‘破滅’如影隨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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