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盛國乃是由百年前獨孤氏滅了前衛國改朝換代而建,然獨孤氏原本隻是大漠眾多部落中受衛國文化熏陶最多的一個。開國皇帝獨孤鴻建國以後,為保獨孤盛國千秋萬代永遠長存,定下不少條例,其中第一條便是努力學習衛國留傳下來的文化。


    然而獨孤氏來自大漠,為不讓子孫忘記先祖,獨孤鴻便又立下規矩,每隔十年,獨孤皇室便要攜眾臣去大漠呆上一個月,在沙漠中練習騎馬射獵,令眾人不忘先祖打下這天下時的艱辛。


    而大漠的各個部落經過這些年來的分分合合,最終也建立了統一的國家——邊國。


    加之邊國地處大漠,盛產珠玉寶石,但由於缺少糧食作物,因而與獨孤盛國一直保持的良好的貿易往來。


    如今這十年一次的溯源之行漸漸地也演變成為獨孤與邊國兩國互相示好的日子。


    但如今獨孤盛國與軒轅王朝在邊關擦槍走火,又有好幾個其他接壤之國環伺著蠢蠢欲動。如果獨孤謨乾在這個節骨眼上於兩個月後準時帶著眾臣去邊國,這無疑是冒險之舉。


    “若是能夠和祖父一起去觀賞大漠風光,體味先祖從大漠中走出來創下這盛世王朝的不易,實乃洛兒之福。”溫子洛看著獨孤真微微一笑,獨孤真既然不想再提及有關於端王妃的事情,她也不想再多說什麽,索性不如順著他的話題說下去。


    然而獨孤真眉間略帶憂愁,想必也是想起了如今邊關那邊的事情。


    獨孤真拍了拍溫子洛的肩,歎了口氣道:“這天也晚了,你早些迴去歇息,多多陪陪你娘。你娘她想了你這麽多年,好容易你們母女才相認也不容易,你多陪陪她才是你的正經事,而有些事你一個閨閣女子也不必去想太多。自古女子無才便是德,聰慧用在該用的地方那才叫真聰慧。如今雲寂她懷有身孕,假若給你添了個小叔子,也是妙事一樁。在你未出閣前,和雲寂一起學學怎麽照顧孩子,將來等你出閣嫁人有了自己的孩子也就知道怎麽照顧了。”


    溫子洛退後一步,低頭輕笑,隻道:“洛兒還未及笄祖父便想著要將洛兒嫁出去,祖父你也忒心急了點。若是讓娘知道了,可不會依祖父你。端王人丁少,添個孩子鬧騰鬧騰,的確是妙事一樁。估摸著娘她也該休息夠了,洛兒就不陪祖父閑聊了。”


    溫子洛向獨孤真福了福,轉身離去。然而藏在雲袖中的手,不由得緊握在一起。


    獨孤真他不僅不信端王妃,甚至連她也不相信。獨孤真那番話,分明就是在警告她不可去打雲寂腹中孩兒的主意。想不到她溫子洛在老夫人和溫衡道眼中是個要防範的蛇蠍之人,就連自己初見麵的祖父心中也是個不可不防的人。


    這到底是該笑呢還是該諷呢?雲寂雲寂,她倒要看看雲寂葫蘆裏究竟是賣的什麽藥!若雲寂果真是獨孤西謨的人,那雲寂腹中的孩子究竟是不是獨孤真的還是未知的!


    溫子洛走到獨孤汐屋外忽然停下,手一拳打在紅漆柱子上。


    不管雲寂懷的究竟是不是獨孤真的孩子,除非是雲寂親口承認,否則她都不能冒然對那個孩子怎麽樣。雲寂這一招用的的確是好,似是而非,讓人摸不清頭腦。


    如今她在端王府也隻能是慢慢的去找雲寂有哪些破綻,若雲寂隻是一般的女子想要榮華富貴還好,若不是……


    溫子洛眸色一狠,她絕不能讓獨孤西謨這一世再得到獨孤真的支持!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也隻能是等,等對方露出馬腳以思量下策,否則她在獨孤真那裏明裏暗裏的將獨孤西謨貶低的越多,隻會是讓獨孤真反而對她感到厭惡。


    溫子洛又一拳狠狠打在紅漆柱子上,她很是討厭這種等的感覺,可她又必須去等。她的手上始終無實權,也始終沒有機會能夠給自己爭取到什麽實權,所以隻能是等。


    卻是不知秦微遺那邊現在究竟怎麽樣了,是否已將獨孤西謨在暗處的勢力除掉了些許。可狡兔三窟,獨孤西謨那樣的人精,秦微遺先前已然吃虧,如今想扳迴再贏一些隻會是更難。


    溫子洛看著這漫黑的天,無窮無盡。會的,隻要她肯耐著性子等,隻要她能夠把握好每一次的機會,她總會將獨孤西謨的勢力一點點瓦解,讓他成為她的手下敗將,讓他償還欠她的債!


    “小姐,你就別再和這柱子過不去了,你看你的手都紅了。”綠瓊見溫子洛打著那紅漆柱子一聲聲悶響,看著也心驚膽戰,急忙去捉溫子洛的手。


    無霜摸了摸那紅漆柱子吹了吹,歎口氣道:“這柱子和小姐你結什麽仇什麽怨,你要用手這樣打它。要是我直接拿鞭子抽它,這樣不費手打起來也舒服。”


    “無霜!”綠瓊聽著無霜在那裏說風涼話,氣得隻拿眼說風涼話。


    無霜翻翻白眼道:“本俠女隻是實話實說而已嘛,你看小姐手都打紅了也沒把這柱子打脫一層皮,要是我一鞭子就抽的它掉皮了。”


    “你——”


    “我進去看看娘怎麽樣了。”溫子洛扶掉綠瓊的手,推開門徑直走進去。


    綠瓊跺跺腳,也懶得再理會無霜跟著溫子洛進去。


    溫子洛走後,獨孤真一個人在涼亭上站了許久,直到一旁的下人說夜深了,他才反應過來。


    獨孤真想了會兒才問道:“雲側妃那邊可都安排妥當了。”


    那下人哈著腰迴道:“都已安排好了,聽遲管家說王妃她吩咐了,以後雲側妃這邊的一切用度都按照王妃的品級給。”


    “她現在倒是學會大度了。”獨孤真脫口而出,隨即又有些煩躁的揮揮手道:“下去吧,本王自己去各處走走。派人去雲側妃那邊捎個口信,就說因現在時辰太晚,本王就不去打擾雲側妃休息了。”


    那下人聽後,立即應了聲,將手中提著的琉璃燈盞雙手呈給獨孤真後立即轉身離去。


    獨孤真不知為何和溫子洛說過話後,隻覺得滿腹惆悵。他知溫子洛說得那個故事是在提醒他莫要走了那個老和尚的老路,可他並不是那老和尚,沈蓉她也不是那老和尚如此大度的發妻。


    想當初他有著爭奪皇位的雄心壯誌,卻因為母後的阻止,又不忍與幼弟手足相殘,隻得是讓自己放手。可迴到府上,沈蓉又總是太過強勢,連一個妾室都不許他納。想他堂堂一個親王,怎麽能被一個女子管著,傳出去豈不是貽笑大方。可沈蓉既跋扈又強悍,那段時間他連看見她都覺得頭疼。而更讓他氣惱的是沈蓉竟然敢對懷有他子嗣的女子下手,這簡直是不能再忍!故他也因此徹底厭惡起了沈蓉。他本想休妻,可太後不允許,沈蓉亦是死活都不肯答應,他最後也隻得是作罷。


    而自從西妃死後,他再也不想多呆在京城。所以這些年來他寧願在外漂泊,也不願再迴到京城迴到端王府去麵對沈蓉。


    但每次他隻要迴來,總不會忘記去刁難沈蓉,這算是對她的一種報複吧。但無論如何總比沈蓉她做過的齷蹉事好。


    如今老了來,他與沈蓉會是這樣一番相看兩厭的局麵,也怨不得誰。可既然是相看兩厭,這沈蓉卻突然不和他吵不和他鬧,他反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這是沈蓉的欲擒故縱麽?年輕的時候都未能成功,難不成老了來還會有用?


    獨孤真搖搖頭,沈蓉她是那樣跋扈強勢的一個女人,怎麽可能會放手,眼睛裏怎麽可能會容得下沙子。他一定會好好防著她和……溫子洛!


    獨孤汐能下床走路後沒幾天,因獨孤真說難得一家人都在,索性便舉辦了個家宴,也當做是為他們幾人迴端王府接風洗塵。


    說是家宴,其實也不過就他們五個人。席間幾句話說來說去,眾人都是各自心思,越發顯得無聊。


    剛剛用完膳後,獨孤真就接到太後口諭。理了理衣襟,立即騎馬趕入宮中。


    雲寂推說身子不舒服要迴房歇息,端王妃點點頭,隻囑咐她安心養胎。


    獨孤汐攜著溫子洛跟著去了雲寂的院子,將一支嵌玉的曇花銀釵送給雲寂,算是對她救了她性命的感謝。


    雲寂推說著不要,溫子洛一把握住雲寂的手,笑道:“這支銀釵是娘她最喜歡的,今天送給你,也算是娘她對你的一分心意。”


    “君子不奪人所好,既然是汐郡主喜歡的,雲寂便更不能收了。”雲寂仍舊道推脫,臉上笑容淡淡,既不拒人於千裏之外也不與人過分親近。


    溫子洛搖頭道:“都已經是一家人了,雲側妃又何必說這樣的話,就收下吧。”


    獨孤汐也點頭道:“你懷了端王府的子嗣,自然是我端王府的人,又何必與我再計較這麽多,倒是顯得見外了。”


    雲寂見獨孤汐親自說話了,這才不再推辭的收下。


    溫子洛又道:“雲側妃皮膚白皙,長得又是如此脫俗,與這銀釵正好相符。聽祖母說,三日後便會請六皇子獨孤西謨到府上做客,以實現雲側妃你能夠當麵感謝救命恩人的願望,倒又是美事一樁。再見恩人,雲側妃那日可要好生打扮一番才是,豈能少了這錦上添花的銀釵。依我看來,這銀釵倒是送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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