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瓦列裏亞按照陛下的思路開始研究壓縮食品時,阿維爾正在過著悠閑的生活。


    造幣廠的工作數年如一日,沒有什麽好提的,阿維爾最近一直在關注旁邊的煉磚廠。


    隨著時間過去,連磚廠已經不如之前簡陋了,廠棚搭了起來,工人有了更好的休息場所,而下雨也不至於淋到設備。


    而從哥哥那裏傳來的好消息是,貴族們已經大獲全勝!


    交通局被迫截止了向貴族們要錢的做法,與此同時,議會出台了一項法令,國家鋪設的道路跨縣、跨格勒、跨州道路,是要收取過路費的。


    國家要鋪設道路了?


    阿維爾一臉納悶兒。


    然後就打聽了一下,令他吃驚的是,鋪設道路這個事是由樞密院的總務大臣沃倫左夫規劃,由交通局負責具體實施,而所用的物料,竟然是這紅磚?


    “菲爾普維奇,把你們的磚頭拿來我看看。”


    最近一直能見到這位貴族,而且也沒什麽事,菲爾普維奇對這位貴族已經不像剛開始那麽害怕了。


    “是,貴族老爺。”


    菲爾普維奇就和一些工人搬出了一些紅磚展現在阿維爾麵前。


    阿維爾下了馬走過去看,然後將紅磚鋪到地上,用河邊的一些濕泥黏在一起,然後躍馬踏了上去。


    迴頭再看時,一塊塊磚頭已經分散開來,不成樣子。


    阿維爾搖搖頭,問菲爾普維奇道:


    “菲爾普維奇,你知道怎麽用紅磚鋪路嗎?”


    菲爾普維奇搖頭道:“老爺,我們不知道的,這個事交通局應該知道,畢竟紅磚都是賣給交通局的。”


    阿維爾笑了笑,不以為然了,黏合劑他在國外也不是沒見過,雖然比河泥強,但也經不住長時間,大批量的踩踏。


    樞密院竟然要用紅磚鋪路,不得不說,總務大臣這是湖塗了嗎?


    也幸虧,貴族們都對此事嚴加抗議,讓交通局想要從貴族手裏拿錢的打算落了空。


    兩天後,哥哥阿斯泰羅來信,讓他迴去一趟,見一位迴到莫斯科的裏海艦隊的軍官,阿維爾盡管不情願,但還是去了。


    當天晚上,他在聖彼得堡歇息,反正那位貴族軍官要在莫斯科呆一段時間,他也不急。


    第二天,慢悠悠地騎著馬迴去。


    在不匆忙的情況下,阿維爾不願意坐馬車,因為他認為騎馬才能展現他的英姿。


    可剛上路沒多久,阿維爾就感到有些奇怪。


    他走的是一條從聖彼得堡前往莫斯科經常走的路,在冬天這裏是一片雪原,通過馬拉雪橇可以走的更順暢。


    可現在不是冬天,阿維爾不止見到了一處地方在敲敲打打,走過去一看,發現在不遠處堆砌了大量的紅磚。


    阿維爾不由吃了一驚。


    在他看來,用紅磚鋪路是一個愚蠢的主意,可樞密院就這麽幹上了?


    而且還是在聖彼得堡到莫斯科的常用道路上幹,難道沃倫左夫就不怕陛下見到了怪罪嗎?


    阿維爾正要走過去細看,一個身穿黑色製服的人突然走了上來,喝道:


    “你幹什麽的,走開,這裏不允許觀看!”


    阿維爾愣了一下,隨即臉上湧起怒火,他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傲然開口道:


    “我叫阿維爾,瓦羅吉耶夫家族的。”


    阿維爾自認不用說太多,說這些就夠了,隻要在莫斯科的,不會沒人聽過瓦羅吉耶夫家族,然而那人隻是看了他一眼,繼續道:


    “走開!樞密院下令,任何人不得圍觀,不論你是誰。”


    聲音依然蠻橫。


    甚至有更多製服的人向這裏圍來。


    阿維爾看到其中一人,不由愣了一下,因為他認識其中一個穿黑製服的,是尤蘇波夫家族的。


    這麽說,這些穿製服的都是貴族?甚至是波雅爾貴族?


    阿維爾默默地離開了,隻是走了遠一些後,還朝這裏望一眼。


    在他剛走近時,他看到幾個工匠正在刨好的地方鋪磚,不僅那奇怪的工具他不認識,甚至在兩個紅磚之間塗抹的灰白色的粘稠狀物體他也不認識。


    阿維爾離開後,尤蘇波夫家族的那個貴族子弟和其他人說笑起來,他是尤蘇波夫家族的,其他人是交通局的。


    其實樞密院的規矩並沒那麽嚴苛,隻是看一看也不會泄露什麽。


    甚至他們自己,也對那黏稠稠的東西一無所知,隻知道這個東西是從莫斯科運來的。


    至於他們驅趕阿維爾,是因為都看出了這是個貴族,在籌錢的事情上,除了現在依然低調,並被達利耶勒令不許聲張的尤蘇波夫家族外,貴族一毛不拔,無論是出了大血的尤蘇波夫家族子弟,還是交通局的人,都對貴族子弟不待見。


    自然是能給一分顏色就給一分顏色。


    阿維爾騎著馬,神情抑鬱不樂,尤蘇波夫家族是頂級大貴族,他怎麽看也不會是農奴,貴族相見,直接這樣對待也太失禮了。


    隨後阿維爾露出冷笑,因為這鋪設紅磚的道路非常之長,寬足有十米,如此大的動作,當陛下和女皇的車駕返迴聖彼得堡時,不可能不被注意到。


    而在陛下返迴之前,這裏絕對會被踐踏的麵目全非,到時候陛下問罪下來,樞密院又如何,還有剛才那些應該是交通局的人,都要受到責罰。


    想到這兒,阿維爾心情頓時好轉。


    尤其當他看到有的路段,在磚鋪好後,上麵竟然還壓上黏稠的物體,更是笑了。


    當阿維爾迴到莫斯科時,他連搖頭都懶得搖了,因為這一路上都是這樣的情形。


    迴到莫斯科,阿維爾並沒有立即迴去,而是在莫斯科市內換上馬車轉了一圈,發現有的地方沒看展這種工作,有的地方,尤其是在水運擊中的河運之處,這種施工到處都是。


    “瘋了,一定是瘋了!”


    阿維爾是真的目瞪口呆了,隨即打了個寒顫,樞密院敢在莫斯科這樣幹,他打聽的消息中還有跨縣、跨格勒、跨州的,那豈不是,這種湖塗的事樞密院在全國範圍內開展了?


    阿維爾不及多想,立即迴到了府邸。


    見到哥哥阿斯泰羅的第一時間,兄弟倆彷佛心有靈犀似的,同時開口道:


    “總務大臣麻煩大了!”


    用紅磚鋪路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貴族圈都傳遍了,貴族們都幸災樂禍,都等著看沃倫左夫被罷免的那一天,有的貴族甚至已經開始運作,迫不及待地想看進入樞密院。


    這個消息也很快傳到彼得耳中,聽到水泥下鋪紅磚,彼得愣了一下。


    擰眉迴首了一下關於水泥路的記憶,好像沒有在水泥下鋪磚頭這種幹法。


    彼得記得就是在要鋪的路段設置基層分割線,因為水泥軟,有的地方會加入碎石,卵石進行硬化處理,而且水泥不能直接和泥土接觸,要隔上一層砂礫,最後再將路麵壓平。


    彼得皺了皺眉,找到樞密院呈給自己的法令備份,在他的命令下,現在凡是呈給他的文件都要一式兩份,一份蓋了章呈現的機構就可以拿去執行,另外一份留存作為記錄。


    不管外麵怎麽說,水泥鋪路是國之大計,要想富,先修路,對於俄國來說,偌大的疆土,而且七年戰爭在即,遠不止富裕那麽簡單。


    當水泥路遍布俄國的主要交通幹道時,彼得相信,無論是運糧、運武器還是運兵的速度,都要比水運快的多,而且幾乎可以無視季節。


    在辦公的地方坐了一會兒,彼得很快找到了樞密院呈現的文件,這都是分類整理好的,然後彼得抽出了沃倫左夫的。


    的確上了個文件,自己也的確看過,還蓋了章。


    但彼得再次看時,不由皺了皺眉,向傳令官道:“去請總務大臣過來。”


    沃倫左夫很快來了,氣色飽滿,顯然沉浸在幹實事的成就感之中。


    彼得把沃倫左夫呈上的文件再扔給他,道:


    “總務大臣,你在水泥下鋪紅磚的設想不錯,但是這種做法不要在莫斯科和聖彼得堡之外開展。”


    沃倫左夫有些不解地道:“陛下,為什麽呢?鋪紅磚不是更有利於路麵的平整和堅固嗎?”


    彼得有些無語,先是說了句:


    “你這種消耗紅磚的做法有沒有考慮到達利耶公爵的感受?”


    如果達列耶知道沃倫左夫如此鋪張浪費的使用紅磚,肯定要在背後大罵沃倫左夫。


    在國家大事上,彼得也不是很考慮達利耶的感受,隻是這種做法沒必要。


    彼得道:


    “在莫斯科和聖彼得堡,你在紅磚的周圍可以摻上碎石頭和砂礫,隻不過以紅磚為主,在其他地方,就不要用紅磚了,用碎石和砂礫結合水泥,水泥本來凝固後就很堅固,足夠用好長時間了。”


    碎石……砂礫……


    沃倫左夫眼睛一亮。


    他用紅磚做底子,一方麵是為了更堅固,一方麵是盡可能的讓水泥凝結後不至於凹凸不平,這是他親自觀察的結果。


    可他沒想到還能用碎石和砂礫,這樣一來,如果可行,的確可以大大降低成本。


    沃倫左夫立即領命道:“是,陛下!”


    與此同時,一些駐俄大使也看到了俄國在進行這些奇怪的事情。


    這些大使有的賄賂了貴族,有的有其他的消息渠道,很快就得知,這一切都是出自樞密院的命令。


    這道命令似乎波及俄國全國。


    大使們駐紮俄國,對來自樞密院或其他上層機構的政令一向很關心,這也是他們的職責之一。


    這天,奧地利公使貝爾尼斯伯爵、普魯士大使馬德菲爾德、法國大使布勒特尹、英國大使基斯、丹麥大使利內爾伯爵都齊聚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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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這些大使外,還有一個新的麵孔,同樣是英國大使的查爾斯·漢伯裏·威廉爵士。


    以前的大使離開,新的大使到來,按照慣例,都會舉行一場高規格的舞會,以表示對離去大使的歡送,和新任大使的歡迎。


    英國大使基斯即將離開,其實她還頗為不想走。


    如果說剛到任時,基斯滿腹不情願,哪怕是俄國女皇尹麗莎白統治期間,他在俄國也是進行例常工作,乏善可陳。


    可是自從二帝共治後,俄國好像得到了聖母的關注,哪怕彼得三世無所事事,對政務漠不關心,但一樣樣的變化還是在俄國發生。


    開辦小、中、大學,設立孤兒院,在國外開辦報紙等,這些變化幾乎都和外交無關,但卻牽扯著基斯的注意力。


    尤其最近在這個野蠻的地方。


    不,現在已經不能稱之野蠻了,薇薇安夫人的時裝盛會讓法國也稱讚不已,更是風靡歐洲,在文學上,探桉係列的連載更是他每次必看的,


    放在尹麗莎白女皇時期,這是從來沒有的變化。


    按照彼得皇帝兩次獲得聖啟的事情來看,或許聖母真是向俄國撒下了好運的種子。


    在這個已經開始脫離野蠻的地方,最近更是出現了專門的女校,聽說醫院也開始建設了,一樁樁一件件,都讓基斯想要留下來看到更多的變化。


    尤其是那初建的醫院,基斯懷著好奇的心情去看過,雖然還沒完工,但裏麵設立的床鋪和通風以及其他布置,令基斯大開眼界。


    基斯去信喬治二世:


    “偉大的國王陛下,俄國在衛生方麵的重視令人難以想象,我去參觀了他們的醫院,盡管還在籌建中,但就規模和設置而言,已經令人飽含期待。”


    “我期望英國能在這方麵向俄國予以學習。”


    然而基斯還沒接到迴信時,新的大使已經到了。


    查爾斯爵士機智過人,博學多才,遊曆過大部分歐洲的都城,基斯就俄國的醫院和查爾斯爵士交換了看法,兩人表示出了驚人的一致。


    都希望英國能效彷俄國,最起碼在這個曾經被認為野蠻落後的地方,沒有到處可見的臭味,這在其他地方會令人很吃驚。


    隨後,基斯的離任歡送會,查爾斯的到任歡迎會就開始了。


    舞會安排在了晚上八點,是和宴會一起的。


    宴會上幾位大使談笑風生,放開吃喝,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查爾斯爵士身上。


    隨後丹麥大使開始了一個令人非常感興趣的話題。


    曾經因為被彼得三世暴打,而在同僚前一度抬不起頭的利內爾伯爵抓緊時間開始嘲諷。


    “總務大臣沃倫左夫深受彼得三世皇帝信任,但沃倫左夫最近真是瘋了,竟在俄國內到處搞紅磚鋪路,我看,不如叫他‘紅磚大臣’好了。”


    利內爾很想叫彼得紅磚皇帝,但到底不敢,他非常期望同僚們給彼得起這個綽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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