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阮至深被封月氣得從病房裏離開,站在走廊裏,想想還是很氣,那個女人憑什麽利用她?聽聽她說的那句話,感情是把他當做跟路靖嘉賭氣的工具,簡直膽大包天!


    越想越忍不了,他就想迴去再把那個女人教訓一頓,最好直接帶迴別墅關起來,看她還怎麽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


    可當他折返時,卻就在病房裏看到了路靖嘉,聽到了路靖嘉說喜歡她……


    一腔熱血被潑了冷水,阮至深也冷靜了下來。


    他這是做什麽?


    就如封月所說,他跟她在一起那半年,圖的也隻是她的身體,她的感情屬於誰,關他什麽事?


    就像他,要跟封玉結婚了,不也能強要她嗎?愛情和欲望,本來就是能分開的。


    他不愛她的,絕對不愛。


    阮至深往後退了兩步,沒有再進病房,轉身離去,直接迴了洞庭別墅。可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離開的背影,看起來竟然那麽像落荒而逃。


    迴到別墅,他剛用指紋解鎖了大門,封玉的聲音就從屋裏傳了出來:“至深,你迴來啦,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自從決定結婚後,封玉和唧唧就搬到了這個別墅住,而他則還住在原來和封月時常約會的那個別墅,為什麽不讓她們住進那個別墅,阮至深不想去深究。


    洞庭別墅他一天會來看一次,更像是他的一個別院。


    阮至深抿了抿唇:“什麽好消息?”


    封玉眉飛色舞興高采烈:“我懷孕了!”


    阮至深愣住。


    “已經一個月,是你的孩子,唧唧很快就要有伴啦!”封玉還很高興,拉著他的手去摸她的肚子,“你感受到了嗎?我們的第二個孩子。”


    阮至深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想起剛剛失去孩子的封月,他甩了下頭甩去那荒唐的想法,看著封玉的腹部:“你懷孕了?”


    封玉看著他:“是啊,你不高興嗎?”


    阮至深道:“沒有,是我們的孩子,我當然高興。”


    “那你說,這個孩子會是唧唧的弟弟還是妹妹呀?”封玉抱著他的手臂,仰起頭笑著,“我希望是弟弟,這樣我們就是兒女雙全。”


    ——你說我們第一個孩子會是男孩還是女孩?我希望我們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兒女雙全!


    腦海裏突然閃過這麽一句話,像是塵封在靈魂深處的記憶,阮至深臉色霎時間一白,下意識伸出手,想抓住這一縷一閃而過的記憶,可記憶無影無形,轉瞬即逝。


    阮至深抓空了,手無力地垂下。


    五年前他出了一場車禍,車禍醒來忘記了18-23歲這五年裏的所有記憶,唯獨記得封玉的臉和她的名字,還有一些隱隱約約的愛意,好像他在那五年裏曾跟一個女孩刻骨銘心地相愛過。


    這個女孩他自然而然地以為是封玉,所以他車禍康複後,立即就去找了封玉,然而那時候封玉已經嫁給了別人,還跟別人有了一個孩子。


    最終他沒有出現打擾他們,而是帶著這個名字和那些模糊的記憶,一個人挨過五年,直到半年前認識封月,和她荒唐了半年。


    後來得知封玉的丈夫總是家暴他,他忍無可忍出手相救,封玉旋即對他說出她這些年一直都愛著他,當年離開他是被逼無奈,而唧唧其實是他的孩子的事情。


    他和唧唧做了親子鑒定,確定他們的確是父女關係,再加上封玉和前夫離婚,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就承擔起了照顧她們母女的責任。


    他以為這就是結局,可這幾天他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斷斷續續想起以前的一些事,總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麽……


    阮至深閉了閉眼睛,轉身看著封玉,這張臉確實是他僅存的記憶,可有時候對著她,他卻覺得陌生。他皺著眉頭說:“小玉,我有話要問你。”


    封玉心下莫名的有了不好的預感,但還是笑笑:“你問啊。”


    “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五年前我們在一起的事情?”阮至深道,“你知道的,我出過車禍,以前的事情我都記不起來了。”


    封玉眼睛飛快眨了眨,避開了他的目光:“嗯,我知道……但是你怎麽會突然想知道以前的舊事?人還是要先前看不是嗎?以前的事情,忘了就忘了吧。”


    “好奇罷了。”阮至深道,“五年前我從昏迷中醒來,隻記得你的模樣和你的名字,但是我們是怎麽相愛,怎麽在一起,最後又怎麽走到我出車禍失憶而你嫁給他人,這些我都不記得。”


    “我不是跟你解釋過嗎?當年是你媽媽覺得我配不上你,逼我離開你,否則就要奪走你阮家繼承人的身份,我是為了保護你才不得已離開……嫁給別人也是你媽逼我的,她想徹底斷掉你的念想。”封玉強顏歡笑,“當時我已經生下唧唧,也為了不讓唧唧從一出生就失去父親,我不得不從。”


    阮至深目光幽深:“隻是這樣?”


    封玉用力點頭:“當然就是這樣,不然呢?”


    她明顯不想多提起過去的事情,不等阮至深再多說什麽,就打了個哈欠,至深,不要再問我了,我一點都不想再想起我們分開的那些日子。我有點累了,可能是懷孕的原因,我先去睡了。”


    她既然都這樣說了,阮至深也隻好停下刨根問底的欲望,轉而道:“你睡吧,我也迴去了。”


    換做是平時,封玉一定會嚐試挽留阮至深,但她現在心虛得很,巴不得阮至深快點走,便是接連點頭:“嗯,你去吧。”


    阮至深從洞庭別墅離開後,坐在車上,握著方向盤冥思了一陣子,拿出手機,將電話打給了副總兼好友宋浩。


    “宋浩,之前我讓你查我失憶之前的事情,你查什麽了嗎?”


    宋浩頓時抱怨起來:“哎呀我的大少爺,我都還沒問你呢,那些都是陳年往事,你怎麽突然想起來要徹查?”


    “別廢話,說,到底查到什麽沒有?”阮至深一向是沒什麽耐心的。


    宋浩為自己被壓榨的免費勞動力心疼了一把,然後說:“阮大少爺有吩咐,我哪敢不照辦?查到的東西我已經發到你的郵箱裏了,你自己去看看吧。”


    阮至深沒有掛斷電話,將通話界麵最小化後,點開郵箱app,找到宋浩發來的郵件,頓時皺眉:“隻有幾張圖片?”


    “要不然呢?難道還要給你拍成一部迴憶錄?就這些還是我用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的呢。”宋浩道,“你都不知道關於你五年前的事情,痕跡被擦得多幹淨。”


    宋浩雖然為人不正經,但是他交代的事情他每次都是做得很好,他說找不到就應該是真的找不到,阮至深沒有為難他:“好,我自己看看。”


    掛了電話,他重新點開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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