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卿在茶廳裏一邊講解,一邊演示,從茶葉原態鑒別,到煮茶、品茶,一一娓娓道來。喝什麽茶,用什麽樣的茶杯,換了一套又一套,不過一個時辰,茶廳裏已經溢滿了茶香。


    善卿說得細致,兆軒也聽得認真,隻有王爺,已經坐不住了。他是想讓他們單獨相處的,為了不把一切做得太過刻意,事先根本就沒跟兆軒說明白,兆軒也就是為茶而來。但是在王爺的想法中,以善卿的聰明,是能夠猜到的,可是善卿卻一板正經著,讓王爺不得不認為是自己在場,她要保持自己的矜持。


    於是,三巡過後,王爺終於找到了一個由頭。


    他把折扇一合,打斷了善卿:“我想起你那個洗衣服的徒弟來了,那個丫頭現在怎麽樣了?”


    居善卿頭也不抬,忙著斟茶洗壺:“有些進步。”


    “真是難為你了,”王爺吃吃地笑道:“你們說茶,我看看她去——”


    “小丫頭還是沒學會那些規矩,怕會衝撞了王爺,又喜歡亂跑,聽說你們來,我把她給鎖房間了,王爺還是不要去了,省得失望,不如年後台上審驗。”善卿微笑著,邀請道:“陪我們品茗如何,這才是雅事啊。”


    赭王爺嗬嗬一笑,將軍道:“怎麽我感覺你有點怕我見她似的?!”


    “王爺想見,我不會攔著,你又不是沒見過,我怕什麽呢?”善卿幽聲道:“隻怕見了,還是失望,我隻愁難得聽你奚落呢……”


    “那我豈敢奚落你啊,”王爺一聽,不知善卿是故意示弱,別有他意,隻以為是小丫頭頑劣,她還沒有降伏,怕自己見了笑話她而難堪,於是接口說:“那算了,還是等你認為我可以一見的時候,我再見吧。”


    話一說完,王爺有犯了難,此借口沒了,那如何再找其他借口,真的要不尷不尬地坐在這裏當配襯一天?正想得入神,忽見兆軒起了身:“哎呀,實在忍不住了,我喝了一肚子茶,方便去呢……”


    善卿隨即叫身邊丫環道:“冬梅,你帶客人去。”


    兆軒前腳一走,王爺就靠近榻前,問道:“善卿,你覺得我表哥如何?”


    “好啊。”善卿漫不經心地迴答。


    王爺嘻嘻一笑:“他家裏什麽都有,就是缺個女主人。”他一側身,坐在了善卿對麵,眼睛,炯炯地望過來。


    善卿頭也沒抬:“王爺,喝茶呢,茶具和茶必然是匹配的,就象烏龍,必須用紫砂的器皿,才能品出醇厚;龍井,必須用白瓷,才能顯出雅致;而碧螺春,則必須用青花瓷,才有迴味悠長……若是龍井配了紫砂,難免有些不倫不類,那茶還是茶,喝在嘴裏就變了味,倒反讓人覺得糟踐了紫砂的壺……”善卿輕輕地杯中剩餘的殘液一潑,微微一笑:“王爺也是講究之人,必然是不會這樣喝茶的。”


    王爺臉上一刺,默然片刻,嗬嗬笑道:“你是龍井,他是紫砂壺,這個比喻,倒是絕妙。”他將手中折扇一合:“罷了,我也不做剃頭挑子,該是如何就如何,”一抬眼,笑嘻嘻道:“他可什麽都不知道,一心奔請教而來,飯,你還是要請我們吃的。”


    “我已經說過了,那是自然。”善卿嘴裏清淡地迴答,心上已經如釋重負。


    王爺默然片刻,幽聲道:“你為何,不知道為自己打算打算?”


    “命如飄萍,隻隨波逐流而去,”善卿謂然歎道:“書曰,爭為不爭,不爭為爭。我麽,聽天由命。”


    王爺定定地看她一眼,問道:“你可願意屈尊這裏由我照顧?”


    善卿柔柔地笑道:“王爺不是已經安排好了麽?我也已經用行動證實,願意接受王爺美意,王爺這會,又何必來問我呢?”


    王爺伸手,折扇一點善卿,隨即裂開嘴,哈哈幾聲大笑:“人生能得一知己,足矣!問世間女子,還有誰,能聰慧如你?”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總有一天,王爺會知道有這麽個人,更勝我一籌。”善卿的話裏,滿是玄機,卻點到為止,不肯繼續。


    哦,王爺來了興趣,偏頭冥想著,好奇地問道:“是誰?”


    “天機不可泄露,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善卿故意賣個關子,留足懸念。


    王爺忽然吃吃地笑道:“哦,知道了,你說你徒弟。”


    他居然猜到了?是真還是假?善卿心頭一驚,卻佯裝出一副驚異無比的神情,愕然地望著王爺,好半天,才悻悻地說了一句:“你換了誰說不好?偏要是她?!”


    “不是啊?”王爺旋即笑了起來:“要是她,那才真的嚇死我呢——”


    使詐啊!善卿莞爾道:“既然我們說的都不是她,那就換個話題。”她想了想,問道:“那天,你跟太守提的條件,說這次訓練花魁可以,但花魁選出來,必須歸你,是真的麽?”


    “那當然。”王爺將折扇一擺,搖將起來,悠然道:“你一心要成全芙霜,我也沒意見,她年紀也不小了,這麽多年,也還盡心,可是她走了,我的教坊誰來撐頭?自然她訓練出來的,就得給我留下。”


    “照王爺這麽說,芙霜的徒弟一定會是花魁,但這花魁又被你收入了府中,那醉春樓,不是還是缺……”善卿笑起來:“你怎麽跟太守交代?”


    王爺輕擺幾下扇子,淡淡道:“不是還有你的徒弟?”


    “你也知道,她做不了花魁的。”善卿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狡黠。


    “是啊,她若做了花魁,那你就自由了,就可以離開我的這個別院了……”王爺詭異地笑道:“可是,我沒想過讓她做花魁……”


    “一個洗衣服的粗使丫頭,能跳幾個漂亮的舞,就是給她一年的時間,能練出來,最多也就算個頭牌,”王爺陰測測地笑道:“我隻答應太守幫他訓練一個花魁,但是他也答應花魁歸我,我帶走了人,太守要選你這個徒弟做花魁,我不點頭,能成麽?那剩下的,醉春樓到底有沒有花魁,跟我有什麽關係……”


    一環一環,這樣深的心計,著實讓善卿想起了奸詐二字。不過,人生在世,不都如此?你不算計人,人就算計你,這也是為了自保。善卿看了王爺一眼,如此精明的王爺,能讓他載跟頭的,除非他自己願意,否則,誰能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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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安心地住著,徒弟麽,也不用真當什麽事,能成啥樣就啥樣,本來也沒什麽指望。”王爺漠然道:“總之劫後餘生,自己過痛快點,比什麽都強。”


    善卿點頭道:“你也一樣,王爺。”


    嗬嗬,王爺心領神會地笑起來,臉上陰霾一掃而光:“善卿,我們倆的交情,才是真正的生死之交。沒有你,興許,也就沒有了我。”


    “相比之下,我欠王爺的更多,”善卿幽聲道:“我會盡我所能,給王爺一個交代。”


    “說過了,太過了,這話我不愛聽,以後不要再提了。”王爺利落地將手一擺,打斷了善卿的話。


    善卿頓了頓,又問:“雪夫人,最近如何?”


    “她還不是那副樣子,成天不說一句話,對我愛理不理的,”王爺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我還懶得看到她呢。”


    “唉,她也是個可憐人……”善卿說得很慢,一邊說,一邊盯著王爺的臉色:“其實,也許,你可以換個方式……”


    “她既然是你的夫人……你們還是可以……女人都是這樣的,”善卿小心地說:“等有了孩子,她也就死心了,安心了……以後日子過順了,不就那麽迴事……”


    “這世上女人都死絕了,我也不會碰她!”王爺慍道:“他從來都不相信,隻要他開口,我什麽都能給他!一個皇位,算得了什麽?!結果他呢,為了報答我,把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送過來,這算什麽?象個男人所為麽?把我都給看輕了,難道我是為了一個女人才讓他的?!當初若不是因為母後下跪哭求,若不是念及當年……我就原封不動把新娘退迴去,連王府大門都不讓她進!”


    “你又何必這樣遷怒於雪夫人……她心裏,也苦……”善卿低聲道:“王爺曆來都是個憐香惜玉之人,怎麽獨獨到了她這裏,就性情大變了呢?”


    “我就看不得她那副樣子,成天苦著一副臉,心裏想著他,嘴裏還要應承我,怕我生氣傳到他的耳朵裏,又責怪她沒有侍侯好我;但若我對她稍微好一點,又害怕得要死,生怕我碰了她。”王爺將手一揮:“我對她,根本沒興趣!”


    “他以為,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禮物,也不管我願不願意受,一道聖旨塞過來,你是皇帝,給了我不能拒絕,那我還就不讓她當正妃,看你心疼不心疼?!何必呢,到頭來,三個人都痛苦。”王爺悶聲道:“就說她江映雪,倒不如,直截了當地告訴我,她就是不喜歡我,也不可能愛上我,有點骨氣吧,也好過我天天看著她委曲求全的樣子難受!”


    善卿怔了一下,悵然道:“你確定麽?我原來以為,她不過,是覺得本來自己應該是皇後,卻降了格,最後,你竟連個正妃的名份都不給她,隻道她失落……”


    “那你可有些誤會她了,”王爺輕歎一聲:“她是真心愛秉策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從前也好,現在也好,她都從來沒隱瞞,也沒改變過自己的心意。若不是秉策要求她這麽做,她是不會嫁給我,嫁過來,她也知道,自己是秉策用來補償我的……”


    善卿沉沉地歎了口氣:“是啊,為了成全自己所愛的人的心意,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偏生這個男人還對她不好,這日子可怎麽過喲……”


    “我怎麽對她不好了?!”王爺猛一下將折扇往案幾上一丟,不屑道:“我不碰她,不正是她心裏希望的?!她巴不得成天階的不看到我!我要不是為了顧忌哥哥的感受,早就把她移送別院了,還準她杵在我府裏,看著就窩心!”


    “原來王爺還是憐惜她啊——”善卿輕輕地笑了。


    “你可知道,什麽叫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王爺默然道:“她想抗爭,卻沒有勇氣,縱然我想幫她,可是她又寧可逆來順受……”他默然片刻,低聲道:“想秉策,又何嚐不是這樣,本來是個性情軟弱的人,這輩子,好不容易硬起來一迴,卻是逼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自己的弟弟,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他才好……你若堅持不要,他又憂心皇位不保;要了吧,他心心念念的,放不下。對映雪好了吧,他自己心裏那關過不去,唉聲歎氣;不好吧,他又覺得對不起映雪,也唉聲歎氣……”


    善卿靜靜地望著王爺,忽然說:“其實,你很心疼你哥哥……可是你們倆兄弟的性格,怎麽差別那麽大,他雖然是皇帝,卻那麽優柔寡斷……”心道,他這性格,實在也不適合當皇帝。


    王爺默然道:“那時候,我父皇,雖然是個皇子,卻是宮女所生,出身低賤,當年蒙古大勝,要求以皇子去做質子,皇爺爺在陳皇後的慫恿下,就把父皇交給了蒙古人。父皇二十六歲走的時候,本已有五個兒子,正妃和其他人不願陪同,隻有身為小妾、懷有身孕的母親帶了自己唯一的兒子,也就是秉策執意跟隨。誰知父皇到蒙古後,陳皇後相繼把我另外四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以及其他妃嬪所生兒子全部害死。也是報應,在十年中,陳皇後自己的兩個親生兒子也夭亡了。到這時候,皇室正脈,也隻剩下父皇,和我們倆兄弟。”


    “眼看皇位無人能繼,老臣們這才謀劃把我父皇接了迴來即位。”王爺低聲道:“當時是瞞著陳皇後,偷偷地把我們一家弄了迴來,為了防止陳皇後迫害,我和哥哥、母親三人就寄居在丞相江部鬆家裏,一直到三年後,父皇順利登上皇位,我們才搬迴宮裏。”


    “也就是在那三年裏,我們兄弟跟映雪同在一個屋簷下生活,那時候哥哥十八歲,映雪十四歲,我十三歲,在他們眼裏,我根本就是個小不點,到是映雪,很喜歡秉策。那時候的秉策,文靜儒雅,不發病的時候,安靜又好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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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卿吃驚道:“皇上,皇上有病麽……”


    “他有羊角風……”王爺緩緩地說:“發起病來的時候,四肢抽搐,口吐白沫,但是不侵犯別人……不發病的時候,跟常人無異,很好的……”


    “他小時候沒有這個病……如果不是因為我,他也不會這樣……”王爺說著,聲音漸漸地低下去:“我小時候,在蒙古,不懂事,又調皮,蒙古人不準我們讀書,都是父皇和哥哥教我。有一次哥哥正教我看書,被一個蒙古人看見了,他搶了書不算,還打了我們,我當時不服氣,就搬了個大石頭,坐在他每天必須經過的樹上等他,預備他一過來就砸他一下。結果,那人來了,也不經砸,就那麽一下,竟然被砸死了。”


    善卿禁不住啊一聲,急道:“可闖大禍了——”


    “是啊,”王爺歎口氣:“我嚇壞了,跑迴家。沒過多久,家裏來了一大堆蒙古人,問是誰幹的?一家人嚇得哭成一團,我哪裏還敢做聲,那些人就砸啊,於是哥哥站起來說,是他幹的。這樣,蒙古人把他帶走了……”


    “第二天晚上,別人告訴我們,說哥哥遍體淩傷、渾身是血被丟在河灘上,母親當場昏死過去。我和父皇把他背迴來,隻剩下一口氣……從那以後,哥哥就落下了這個病根,隔不了半年,就要發一次羊角瘋,一說是受了很大刺激,另一說,是被打壞了腦袋。”


    “可是,無論怎樣,哥哥都從來沒有跟我們說過那天的經曆,隻是性格,就變得跟父皇一樣的悲觀……”王爺靜靜地閉上眼睛:“我知道,都是因為我……”


    他猛地睜開眼睛,決然道:“別說皇位,就是別的任何東西,我都願意給他!”


    “可是,他卻投桃報李,拿一個江映雪來迴報我!”他憤憤地一拳,砸在案幾上。


    善卿見他憤恨,趕緊倒了一杯茶,勸慰道:“熄熄火,他也是一番好意,拿他最心愛的人,換你你最心愛的東西……”


    “我就不喜歡他這樣!”王爺依然憤霾:“他想要什麽,開口就是了,我什麽都給!皇位,皇位算什麽?!”


    “他,隻是太不自信了,”善卿幽聲道:“我也知道,你惱火,不是其他的緣故,卻是惱火他不信任你……但是站在他的角度,你若不要江映雪,他就覺得你還覬覦皇位,必然惶惶不可終日……所以,盡管你不情願,還是接受了,也難為你了……成日裏,還要遊手好閑,好叫他安心……”


    “他管他的天下,我當然隻能遊手好閑,也不全是因為顧忌他的感受,而是我自己也覺得,這樣生活很滋潤,挺好,挺適合我的。”王爺嘻嘻一笑:“幸虧他隻有我一個兄弟,對我的行為,也是包容得很啊。”


    “那不單是對你,對天下百姓,皇上也還是很眷顧的,看得出,是個懷柔之人,”善卿說:“隻不過在蒙古生活十年,那些屈辱的烙印,還是影響了他的性格,心性,消沉了些,象你說的那樣,悲觀的看待一切……”


    “映雪這事,他也辦得不咋的,不隻更加給自己添堵?!”王爺哼一聲,半是嗔怪半是心疼:“真是活該!”


    “先皇不也是這樣,生活經曆麽,總是對一個人的精神產生重大的影響。”善卿柔聲道:“也許你哥哥,最重要是要重新獲得自信。”


    王爺點點頭,深以為然:“你說得對,也許,正因為你的深刻和機智,父皇才會那麽喜歡你。”


    善卿苦笑道:“誰知道,聖上的喜歡,到底是福還是禍呢?!”


    王爺若有所思道:“是啊,從你來說,從映雪來說,都未必定論啊。”他忽然嗬嗬一笑,又痞氣道:“你和父皇若是有子嗣,那先今的皇帝,可就不知道是誰了……”


    善卿看他一眼,木然道:“王爺又來取笑我,這些事情換了別人來說,我隻會嗤之以鼻,可偏偏來說,要是你,唉……這不是明裏取笑麽?”


    王爺哈哈笑道:“是了,我不過是逗你的。”他吃吃地笑道:“父皇在蒙古十年,擔驚受怕,鬱鬱寡歡,早就不行了,如若不是那樣,迴中原後,後宮那麽多妃子,再添幾個兄弟姊妹不也很正常,可惜,到了,還是隻我們兄弟倆……”


    善卿眨眨眼,自斟一杯茶,喝下,細聲道:“你母後也是知道內情的,為什麽就那麽恨我呢?其實我跟先皇,也不過就是說得來而已……也許他覺得跟我說說話,也是個安慰……”


    “你是說我母後計較?”王爺笑起來:“你也是女人啊,善卿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我母後,當然知道內情,但是,她也同大多數女人一樣,可以容許丈夫的身體逢場作戲,卻不能容忍他的心離開自己。你要知道,在蒙古十年,母後是父皇唯一的依靠,他很害怕失去母後,可是後來你出現了,你讓父皇的心從母後身上轉移了,父皇雖然跟你無夫妻之實,對你的癡迷和依戀卻超過了母後,恰恰在這一點上,你跟其他的妃子不一樣,所以她可以容忍妃子們,卻視同你如眼中釘。”


    “是了,這麽簡單的道理,我竟然忘了……”善卿恍然笑道:“難怪當年王爺阻攔太後讓我殉葬的時候,會那樣說,什麽讓我們到地底下去成全了……嘻嘻,王爺真是……讓善卿想不服氣都不行。”


    王爺嗬嗬一笑,長袍一提,將右腿一蹺,晃蕩起來,得意洋洋。


    善卿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好笑:“你也,正經點啊,這樣,難免不讓人家誤會……”


    “母後和秉策都不說我,他們,誰敢?!”王爺根本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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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真是狂妄,卻也是真性情。善卿說:“看得出,皇上很疼你。”


    “他隻有我一個弟弟嘛,”王爺說著,放下腿,坐正了:“他從小都很疼我,小時候,吃不飽,他總是把自己的那份留給我,所以,他一直都很瘦……”


    善卿定定地望著他,忽然說:“其實你們兄弟倆,彼此心裏,都把彼此看得很重,隻是,你們都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也許,是因為看得太重,顧慮太多,才不知道如何表達……”


    王爺低頭下去,不答。


    半晌,善卿忽然叫一聲:“你表哥呢,怎麽去了這麽許久?”


    今日更新6000字,補更上周五的,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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