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跟小飛俠結拜之後,紫來在王府裏的日子好過多了,就連一貫兇神惡煞的廚工態度也平和起來,電子書()gj849a雖然還是天天洗菜,但紫來心情好多了,小飛俠常常會來看她,給她講府裏府外的事情,給她帶些希罕的小物件和好吃的東西,生活再也不那麽枯燥了。可是在紫來的內心裏,卻一直都躁動不安著,她已經洗了快一個月的菜了,卻沒有任何的改變,怎不叫她著急?


    這天,正洗著菜,忽然一些水珠從頭頂灑下來,一個聲音怪腔怪調地喊道:“下雨了呢……”


    “這麽大的太陽哪來的雨?”紫來不耐煩地擺擺手:“別鬧了。”


    小飛俠嘻嘻地湊過來:“姐姐心情不好?要不我叫人來幫你洗菜,我帶你玩兒去?”


    “人家有人家的事呢。”紫來心裏嘀咕著,我可不想躲懶,招得人恨。


    小飛俠蹲下來:“我幫你洗。”


    紫來這可不拒絕,猛地想起了什麽,問道:“最近你怎麽這麽閑呢?老是過來?”


    “那是因為王爺老是出去啊,”小飛俠說:“他忙皇家祭祀的事情呢。”


    叮!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紫來咬緊了嘴唇。


    她慢慢地洗著菜,輕聲問道:“知道祭祀什麽時候開始嗎?”


    “初八,”小飛俠掐著指頭算了一下:“還有六天。”


    “王爺會帶你去參加嗎?”紫來又問。


    “去過一次,一點自由都沒有,還以為能見著我哥,結果連影都沒看見,沒意思,王爺再叫我去,我就說不去了……”小飛俠說。


    “你說不去就不去了?”紫來笑他大言不慚:“王爺還聽你的呢。”


    “我跟王爺說話從來不用拐彎抹角,信不信由你,”小飛俠說:“王爺知道我是個直人,好像也沒強求過我什麽。”


    紫來有些納悶,這些天的接觸,她已經了解了,小飛俠雖然沒心沒肺,卻也不撒謊,於是停下手,好奇地問:“那你怎麽跟王爺說的?”


    “我就說,一點都不好玩,可以不去不羅?王爺就說,隨便你。”小飛俠兩手一攤:“就這麽簡單,直截了當地跟他說貝。”


    這樣看來,王爺倒象是一個性情中人了,隻是他給紫來的印象太過陰森狡詐,難以改觀。或許,他玩心機慣了,簡單的方式對他來說也還新鮮,或者,他隻是比較喜歡小飛俠而已,所以能夠容忍,對待蘭夫人,他不也一樣……


    反正,這個王爺就是個怪人,難以琢磨。


    紫來悶悶地想,要想實現自己的理想,必須通過皇帝,除了進宮,就沒有另一條路了,可是以她現在的身份,別說進宮,就連出府都不可能。但是,歸真寺可以說是唯一一個可以在宮外見到皇上的地方,上次她不就見到皇上並與之交談了麽?不知道皇上忘記了她沒有,但是她非常迫切地想再加深皇上的記憶,哪怕是為將來的進宮掃清一切障礙也好啊。皇家祭祀是個多麽好的機會,可是她沒有資格參加。


    她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機會遛走?她可是甘紫來啊——


    紫來在默然間,深思熟慮了兩天。


    “你想你哥哥嗎?”紫來輕輕地開了口。


    想啊,小飛俠說。


    紫來低低地問:“那你為什麽不趁王爺差你去寺裏辦事的機會,去看看他呢?”


    “祭祀時候跑寺裏的差使,重要的都是宮裏的公公,小跑腿也輪不上我們這樣有身份的……”小飛俠傻傻地一笑:“這時候去跟王爺提私人要求,不是添亂?!”


    小糊塗,什麽時候這麽清白了?!紫來乜了他一眼,幹脆直了說:“姐想托你去寺裏辦個事。”


    “這時候?”小飛俠犯了難:“過了祭祀行不?”


    “一定要在祭祀之前,”紫來決然道:“急呢。”


    小飛俠想了想,一拍大腿:“行!”一轉頭,又沒了主張:“我該怎麽跟王爺說啊?”


    紫來想了想,說:“就照你平時的口氣,直接說,王爺,我想念我哥了,方便的話準我個假,讓我去看看他……”


    小飛俠點點頭。


    “你迴去等著,王爺一迴來你就去說。”紫來說:“先給我把紙和筆弄來,我寫封信。”


    小飛俠應了,又轉迴來:“王爺要是不答應,怎麽辦?”


    “你想辦法,一定要他答應。”紫來也不知如何應對,但是她知道,這件事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王爺迴了書房,剛剛落座,小飛俠就跟了進來,拂坐墊,遞帕子,倒茶,好生殷勤。


    “十次迴來有九次,要另外差人去找你,隻這一次,這麽積極……”王爺忍著笑,一本正經道:“說吧,什麽事?”


    小飛俠搔了搔腦袋,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大聲說:“我想念我哥了,方便的話準我個假,讓我去看看他……”


    王爺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笑了:“我要是說不方便呢?”


    “那怎麽能不方便呢?”小飛俠急了,又看見王爺隻是在笑,仿佛又受到了鼓勵,摸了摸胸口,前襟下一封信,那可是紫來的囑托呢,於是靠過來,厚著臉皮道:“我真挺想我哥的,王爺您就方便一次……”


    不說真也就罷了,一說真可就假了。


    王爺沒有戳穿他,答應道:“明天一早我正好要去歸真寺,你一塊去好了。”


    小飛俠歡天喜地地去了,王爺的臉上笑意漸濃漸漸變得玩味。


    甘紫來,你終於還是忍不住了。這一個月,我什麽也沒做,任你發展,我就知道,你不會認命。不是我眼毒,而是我料定,象你這樣為了實現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是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可能的機會的。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又動了什麽心思,想耍什麽花招?!


    王爺在歸真寺呆了整整一上午,快到中午了,在一塵大師禪房裏小坐片刻,便做告辭,一塵一路相送。


    “看到一切準備就緒,本王就放心了。”王爺說:“感謝大師親自操持一切,辛苦了。”


    “慚愧慚愧,大的方麵全部妥當,當然還有些小處,需要做得更細……”一塵輕聲道:“小僧是個追求完美之人,對自己的事務,還有些不滿意呢……”


    “哦,”王爺信步前行:“願聽大師細說。”


    一塵娓娓道:“比如這祭祀大典的時候,按理都要提前翻修佛唱閣,以示對端定皇後的尊崇。我佛慈悲,端定皇後曾經也有旨意,翻修事宜準俗人參與,以助他們積修功德。因此,有意者,可以先告知寺中,由我們統一安排,盡量滿足信徒們的心願。”


    “今年呢,因為有信女早早就知會了寺中,要親洗佛唱歌帳幔以修功德,小僧也應了,因此……”一塵麵色赧然:“佛唱閣裏的帳幔,到現在,還未能清洗……”


    “那信女為何食言?”王爺表情納悶,心裏卻暗暗好笑。


    甘紫來啊,甘紫來,你果然,是個好對手!


    一塵向王爺一鞠躬:“隻因身不由己。”


    “既然如此,那,就換一個人來清洗罷。”王爺可謂是深藏不露。


    “出家人不打誑語,當信守承諾,”一塵緩聲道:“殿下有所不知,隻要那信女不明言取消這個約定,寺裏,就會一直等下去……”


    他輕輕地歎道:“小僧也很是為難呢。”


    王爺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那身不由己的難處,小王可否說得上話?以解大師困局?”


    “小僧在此謝謝王爺了。”一塵深鞠一躬。


    王爺啞然失笑:“謝我什麽?”


    “謝王爺大義。”一塵迴答。


    “義從何來?”王爺哈哈大笑。


    一塵默然道:“因為王爺已解信女身不由己的難處。”


    “此話怎講?”王爺背剪雙手,悠然問道。


    “隻因那信女,就是王爺府中的丫頭。”一塵目光精矍地望了王爺一眼。


    王爺笑了一下,明知故問:“誰呀?我認識麽?”


    一塵也波瀾不驚:“正是善卿姑娘的徒弟紫來。”


    哦,王爺淡淡地說:“準她來就是了,”悻悻地還有些不悅:“為何不能直接跟我說呢?難道本王會不準?!大師,你說,難道我是那麽不通情理的人?”


    “王爺當然是通情達理之人。”一塵微微一笑,才鬆口氣,卻聽見王爺又問:“她什麽時候約下的呢?”


    一塵穩了穩神,迴答:“正月裏,善卿送她來理佛的時候,早早就定下了約。”


    王爺默默地朝外走去。


    他很好奇,她到底憑什麽,讓一塵出麵,來請君入甕呢?


    大意了,盡管有所防備,還是著了她的道。


    就讓你來寺裏洗幔帳,看你還能蹦達個什麽玩意兒出來——


    他好像應該惱怒,卻忍不住發笑。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這個遊戲,真的是越來越好玩了。


    第二天早上,紫來接到了王爺的特許,被送到歸真寺洗帳幔,時限三天。


    一塵大師的禪房裏,紫來緩緩地,屈膝就要跪下,一塵趕緊伸手托住:“貧僧不能受。”


    “大師有大德,對我有大恩,為何不能受?”紫來問道。


    一塵謂然道:“你托付我的,我辦不到,當然就沒有大恩。”


    “你不是已經做到了嗎?”紫來笑道:“我已經如願到了歸真寺。”


    “你還想要的,我就辦不到了。”一塵低聲道:“孩子,適可而止吧。”


    紫來驚異道:“我還想要什麽?難道你也知道?”


    一塵沉吟許久,才說:“你,想參加皇家祭祀,想見到皇上。”


    紫來長歎一聲,並不否認:“大師不愧是高僧。”


    “紫來,貧僧之力,隻能許你三天,”一塵悵然道:“三天過後,你不可再有妄思,必須迴到王府。”


    紫來黯然道:“那我以後有難處,還可以來找你嗎?”


    “可以,這句話永遠有效。”一塵輕聲道:“能幫的,貧僧自會盡力;不能幫的,也許你就必須找別人了。”


    “別人?”紫來冷笑一聲:“除了我自己,還有誰會幫我?!”


    一塵似乎不忍再聽,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捏起佛珠。


    紫來頓了頓,說:“既然我有三天時間,還想請大師幫個忙。”


    “說吧。”一塵盤腿坐在榻上,撚著佛珠,沒有睜開眼睛。


    “我想用半天的時間出去一趟,一定會準時迴的。”紫來說。


    一塵輕輕地點了點頭:“去吧。”


    紫來顯然沒有想到他會答應地這麽輕易,於是奇怪地問:“你不問我去幹什麽嗎?”


    一塵搖搖頭:“枉費心思,白忙乎。”


    紫來怔怔道:“你這麽這樣說呢?”思忖片刻,黯然道:“在你們這些四大皆空的人心裏,世人活著,為名為利都是枉費心思白忙乎,你這麽說我,也不奇怪。”


    一塵不答,嘴唇蠕動,撚珠念經。


    “那我先去了。”紫來慢慢地退到門邊,正要掩門,一塵的聲音似磐石落下:“放下吧。”


    “我若放下就是地獄。”紫來絕然道。


    唉——


    一塵歎息道:“三日之內,貧僧不再見你。”


    紫來的手擱在門框上,咬了咬嘴唇。


    “你怎麽知道沒有人會幫你呢?”一塵幽聲道:“紫來,解鈴還須係鈴人啊——”


    紫來已經掩上了門,絕塵而去,她充耳未聞,再不肯迴頭。她不懂,她也不會去想,所以,聽見了又該如何?世間太冷酷,她不指望救世主。沒有人會幫她,除了她自己。


    進了城,紫來便異常小心起來,她低頭沿著牆角而過,遠遠地繞過了醉春樓,過街老鼠一般地溜過大街,來到一個小巷子,左顧右盼,頻頻迴頭,終是到了巷底。鑽進熟悉的首飾店,紫來舒了一口氣。


    無所事事地轉了一圈,順便眼睛一瞟,店外小巷裏並無熟悉的麵孔,於是馬上晃了出去,步履飛快地變成了小跑,幾轉幾轉,抄進一條很窄的岔道,又是幾拐,這才進了一個小院子。


    才到院口,就聽見了朗朗書聲,雖然低沉,卻是如廉不錯。


    紫來一喜,我就知道,還沒到他出攤的時候,他定然也會早起來念書的。幾步邁上台階,一把推開院門,小聲喊道:“如廉……”


    果然,如廉應聲而出,看到紫來,很是意外:“好些日子沒看到你了——”


    紫來嘻嘻地笑著,走近,柔聲道:“你還好嗎?”


    “病了一場,才好,”如廉說:“馬上就要春闈了,所以最近,就沒出攤了,天天在家溫書。”


    哦,紫來擔心地看了看他,確實,臉色不那麽好,修長的身形愈見得瘦了,於是關切地說:“你可要好好愛惜自己啊。”


    如廉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臉有些漲紅了。他手足無措地,忽然說:“她們說你已經離開醉春樓了……”


    “我現在在王府裏當丫環,雖然是粗使丫環,但不管怎樣,也比醉春樓好,至少,我已經不是官妓了。”為了穩住如廉,紫來必須撒謊,她不能告訴如廉,到現在她還沒有落籍,否則,如廉會對她敬而遠之。


    果然,如廉非常高興:“那恭喜你了,紫來。”話語裏,竟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紫來苦澀地笑笑:“可是,我還是個丫環呢。”她的苦澀,並不僅僅因為如此啊,而是謊言後麵的真相。


    “丫環有什麽關係呢,靠自己的勞力吃飯,清清白白的。”如廉的眼睛裏難得出現些神采,也有些興奮:“要是找個男人能養得起你,就不用做了。”


    你會是那個男人麽?


    紫來真想這麽問他啊,可是,她不敢也不能,夢太真切,反而容易破碎。她微笑著,壓抑著滿腹的心酸,溫柔地說:“我也是這麽想的。”


    如廉靜靜地看了她一眼,輕聲道:“我想,一定會有那麽一天的。”


    一瞬間,紫來的鼻子有些發酸。她吸了一下鼻子,甜甜地一笑,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來,望如廉手中一塞:“給你!”


    如廉馬上明白了,慌亂地塞迴來:“我不能拿你的錢……”


    “我們倆,誰跟誰呢?”紫來死死地揪住如廉,非得他收下:“如廉,你這就見外了,我們是朋友呢。你看,你病才好,需要錢買點滋補品調養,馬上又要春闈了,你還不能出攤,那麽你要生活,要吃好點,還要買書買紙買筆墨,沒有錢怎麽能行呢?”


    “上次收了你的,還沒還呢。”如廉奮力抗拒,就是不肯接受。


    “那是給你的,誰叫你還了?!”紫來急了:“如廉,我在王府裏好不容易才出來一次,你若不收,下次見我不知是什麽時候,等你要錢急用的時候,找我都沒地方找——”


    如廉愣了一下,終於不再推辭了,滿臉通紅地拿著錢袋,說:“將來等我掙到了錢,一定還你。”


    “我相信你能做到。”紫來深情地把手擱到了如廉的手上。


    如廉看著紫來白皙的手,忽然一刺,臉紅成黑色,正要縮手,卻心痛地拉住了她:“你的手……怎麽成了這樣?”


    紫來想收手已經來不及了,她期盼著有一天能被如廉握住,卻未曾料想會是這樣的場景,如廉已經看見了她粗糙的手,再也不是從前蔥樣的筆直和白釉。她跟他學寫字的時候,這雙手,還被他誇過的,如今,卻是一副備受摧殘的模樣。


    “我……”紫來不得不說出實情:“我在王府裏洗菜,從早洗到黑……”


    如廉抬起頭來,難以置信地望著她,他眼光裏的痛惜令她感動,他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紫來,這些,都是你洗菜掙的錢嗎?”他握著她的手,摩挲著,喃喃道:“我多麽希望有一天,我能改變你的生活……”


    紫來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我等著……”


    趁著時間還早,天氣也好,紫來替如廉收拾了屋子,兩個人說笑著,不覺到了中午。


    “我給你做飯吧。”紫來挽起了袖子。


    “不用了,你忙一上午了,”如廉說:“我那裏,還有一碗早上的麵,因為胃口不好,就沒吃,我熱一下,你吃吧。”


    “那你吃什麽?”紫來心裏暖融融的。


    “我不餓。”如廉已經起身去熱麵了。


    紫來坐下來,看著如廉到灶頭去忙乎,此時此刻,她覺得很溫馨。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在為自己做事,感覺多好啊。


    麵端上來,上麵還蓋著一個荷包蛋。如廉遞過筷子,柔聲道:“紫來,你吃啊。”


    紫來靜靜地注視著那碗麵,不知為什麽,那荷包蛋總讓她心裏有些不舒服,總是讓她想起前院裏房東女兒那黑紅的臉上成片的雀斑,她笑了一下,收迴了思緒,說:“你真的不餓?”


    “我不餓,你吃。”如廉把碗又推近了些。


    他早上就沒吃,怎麽可能不餓。紫來心頭一熱,說:“你撒謊呢。大男人,都沒女人能扛。”一伸手,拿過一隻碗:“我們一起吃。”


    如廉也不推辭,兩人頭碰頭地吃完,紫來開心地說:“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麵!”


    “我也是!”如廉還沒笑開,先就紅了臉。


    他總是靦腆的,紫來不想他難堪,趕緊岔開話題:“那本《翠微詩集》,我還收得好好的,沒事就拿出來翻翻。”


    如廉笑了一下,異常鄭重地說:“好好保管,等我考中了,再去找你。”


    紫來心底一動,她相信自己的耳朵,也相信自己的判斷,如廉是個謹慎而膽小的老實人,他很少誇口,這句話,可以看作是對她的承諾。這是個雙關的承諾,既是說去拿迴自己的東西,也是許諾去找她——也許,就是娶她!


    她多麽希望他高中啊!


    他刻苦、博學、英俊、老實、正直、能吃苦,還知道疼人,世上還有比他更好的男人麽?他不高中,還有誰高中?!


    紫來知道,他一定會高中的!


    等他高中後來找她,她就把一切真相都告訴他,雖然他會顧慮她是個官妓,可是她在王府隻做丫環,很幹淨,他會心疼她的。善卿不是說過,如果是真的愛她,就會原諒和理解她,就不會介意她曾經的謊言。


    隻要他肯向向王爺討要她,王爺礙於情麵,一定會成全這段佳話。那時候,她就會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多麽令人向往的未來啊——


    隻要他高中,哪怕是封個縣令,那她至少,也可以做個縣令夫人。


    他還會升官,她甚至還可以依靠他,實現自己的理想,他一定會理解她,一定會支持她的。


    理想她不會放棄,但自己的愛情和幸福也很重要,畢竟,理想可以通過很多途徑來實現,但愛情,錯過了就不會再來。


    首先,要保證自己活下去,然後,才能好好地活,再然後,才能談那些理想,不是嗎?


    紫來深深地懂得,如廉,雖然不是自己全部的希望,但他,是自己最大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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