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聞言,驚訝道,“你說什麽?你剛剛是說,土家堡餘孽,楊勤海那廝蠢蠢欲動,欲要進攻我南夷府,奪迴土家堡?”


    “迴平南將軍,正是。”


    對於這個消息,淩雲並沒有他想象那麽驚訝,反而有些出乎意外的平靜,這不禁讓林開霽困惑不已,。


    淩雲沒有過於吃驚的原因,是因為在出發之前就有預感,認為如果自己不在南夷府,土家堡餘孽,楊勤海那斯肯定會有所想法,恐怕會對土家堡發起偷襲,重新奪迴土家堡。


    今日聽到這個消息,暗道果不其然。


    隻不過有一點,讓他感到害怕,那就是王明誌竟然想讓李思源坐鎮土家堡,李思源領兵幾斤幾兩,他雖然不是很了解,但就憑上次的結果告訴他,絕對不會強到哪裏去。


    淩雲稍作思索,平靜道,“這事,倒也無妨,不過有一點,楊勤海那廝,不過跳梁小醜罷了,無需李大人親自坐鎮土家堡,本將軍在出發前早已有所準備,到時候定教楊勤海等餘孽有來無迴。”


    停頓一下,接著道,“待我書信一封,與巡撫大人言明情況。”


    “平南將軍,並非隻有楊勤海那餘孽,據末將了解,楊勤海那廝似乎與交趾國達成了某種協議,如今領有數萬敵軍,駐紮在北倉河二十裏地附近,如果僅憑將軍留下的數千餘南夷軍,恐怕不足以對付現如今的楊勤海。”


    “哦?”淩雲吃驚看向他,確認道,“林將軍的意思是,交趾國對我南夷府有想法?”


    “據巡撫給的消息,正有此意!”


    淩雲眉頭一皺,急眼道,“那那為何要派李大人前往?”


    林開霽露出不解的表情,似乎在問這是什麽意思?


    淩雲在心裏苦笑一聲,這事也怪他,當初李思源兵敗的事情,在他的幫助之下,隱藏了這個事實,所以王明誌等人並不知曉,李思源的領兵能力,那家夥簡直堪稱半桶水。


    林開霽笑著迴道,“末將據巡撫大人的意思是,李大人曾經與淩將軍共同打敗土家堡的軍隊,所以對於楊勤海等餘孽也有所了解,派他前往鎮壓,會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此話一出,淩雲臉色大變,咆哮道,“放屁!他李思源懂什麽…啊!不是,本將軍的意思是,李大人,怎能讓李大人親自坐鎮,這萬一出點什麽事情,這…”


    淩雲當真被這一安排,氣到吐血。


    除了郭宜修,營帳內其他人見到淩雲如此震怒,皆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看著他。


    林開霽悻悻道,“平南將軍莫要激動,這裏有一封巡撫大人的信,巡撫大人說隻要將軍看了這封信,便知曉他的用意。”


    淩雲二話不說,直接將他手中的信奪了過來,便又馬不停蹄的打開王明智的信,等他看清上麵的內容,眼珠子瞪得老大,一臉震驚。


    書信的大概內容:“臭小子,當你見到這封信時,證明本巡撫派出去的援兵已經到達目的地,為了預防交趾國有所異動,本巡撫就不出征了,這兩萬大軍以及前麵的兩萬大軍,再加上你南夷軍的三萬大軍,整整七萬大軍,皆由你調遣,切記定要將大理叛軍盡數消滅再領兵返迴,最好給我將段興昌擒了…”


    “李思源在攻打土家堡期間,一萬將士死傷近七千人,你竟膽敢隱瞞軍情,為李思源作掩護,罪大惡極…既然如此,那本巡撫就派他前往土家堡應對交趾的異變,本巡撫相信他定不會辜負厚望,為你守住土家堡…三個月,三個月為期,如果三個月之後,本巡撫聽不到任何的好消息,本巡撫將不再關注交趾國的任何動靜,李思源該如何就如何。”


    淩雲看到這,臉都綠了,鼻翼氣得一張一弛,恨不得撒手不幹,立馬趕迴南夷府,可他也知道這個想法不現實,因此隻能忍耐忍耐再忍耐,心想李思源這個家夥,怎麽會讓這件事給泄露出去。


    現如今就算迴去,也會讓王明誌掐住他的喉嚨,隱瞞軍情這個責任可大可小,要是王明誌哪天看他不爽,舊事重提,將這件事情擺在明麵上,那他真的就玩完了。


    為今之計,隻能忍耐,並且按照他給的指令,完成任務,希望將大理叛軍趕出黔南境內之後,他不再過問此事,然後也能很好的保護南夷府,免受交趾國的攻打。


    看著臉色大變的淩雲,林開霽也是膽戰心驚,畢竟這封信是他帶來的,萬一出了什麽事引起淩雲不滿,那麽他這個罪可就大了,到時候再遷怒自己,那後果不堪設想。


    “平南將軍,您沒事吧?”


    “你們都下去吧!”


    王明誌的信,讓淩雲感覺自己被其擺了一道,正鬱悶至極,因而並沒有理會他,隻是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平南將軍…”


    “退下!”


    林開霽還想說什麽,卻被大聲嗬斥,讓他立即住了口。


    不知所措的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便不約而同道,“末將告退!”


    幾人出了營帳,林開霽看向郭宜修,“郭千總,平南將軍這是?”


    郭宜修白了他一眼,心想他怎麽知道淩雲發生了什麽,自己也跟他們一樣,信上麵到底寫了什麽也不知道,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因而搖了搖頭道,“在下也不知!”


    “這這該怎麽辦?”林開霽一頭霧水,破有些驚慌失措的看得幾人。


    幾人不約而同看向郭宜修,想來這裏,隻有他是淩雲的親信,就算想知道王明誌的信中到底寫了什麽,也隻能郭宜修去詢問,因而這才將目光看向他。


    郭宜修兩手一攤,“諸位別看在下,在下也不懂這到底什麽情況,不過諸位也不用過於擔心,咱們將軍是出了名的和氣,向來隻對事不對人,按理來說,不會記仇或者生發怒…”


    “嘭…”


    郭宜修話還沒說完,營帳內就響起了一陣東西摔碎的聲音,隻眼吃驚地望著他,似乎在懷疑他剛剛所說的話的真實性。


    “諸位放心,這聲音,可能是不小心東西放錯了地方,掉在地上摔碎了…”


    “嘭…”


    接著,又如同方才的情況,郭宜修剛想解釋這是意外,可是他又還沒說完,營帳內又響起了一道東西摔破的聲音,這讓他感覺有種啪啪打臉的感覺,情不自禁的低下頭。


    心想,還是不說了吧,省得話還沒說完就啪啪的打臉,實在是丟人。


    “咳咳,諸位將軍,在下還有點事兒,就不與諸位將軍閑聊了,我這先行一步…”


    郭宜修輕咳兩聲,隨便找了個理由,逃跑似的離開了,沒辦法,再不離開,他都感覺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要不然太他娘的丟人了。


    另外三人一聽,向他拱了拱手。


    郭宜修離開後,三人又聚在了一起,向林開霽的營帳走去。


    他們三人都是王明誌的部下,自然也是相識多年的老友,所以一般情況下,有什麽事情都會聚在一起商議,此前見淩雲臉色大變,林開霽便邀請兩人,到他的營帳內一聚,兩人也不拒絕,一同前往林開霽的營帳。


    次日,淩雲還在氣頭上,時任大理叛軍先鋒軍的陳鵬天,開始前來找麻煩,這廝自了解清楚安逸城內的援軍,竟高達五萬人之後,頓時打消了要率軍攻打安邑城的想法。


    因為他的軍隊隻有一萬多人,在安邑城守軍麵前根本不值一提,他才不會為了擠兌黎博延,而拿自己的部下生命開玩笑,可不攻城又不出戰,主將黎修然肯定對他有想法,就算是沒有想法,每當議會之時,黎博延也總借機挑事,三番兩次的激怒於他。


    陳鵬天沒有辦法,思量再三,派出將領挑釁,美名其曰,是要與安邑城守將進行武鬥。


    武鬥的意思很明顯,就是雙方各出派出武將對打,一般都是一對一,這麽打的好處,倒是有一點,就是可以滅了對方的士氣,這一來二去,對方士氣低迷,就是進攻的好機會。


    陳鵬天不敢攻城,隻能出此下策,至少在他看來,不管安邑城守軍應不應戰,他在黎修然哪裏,都能說得過去,也不至於一直被黎博延陰陽怪氣,還噎得說不出一個子兒。


    當然,以安邑城以往的作風,他們不敢出城迎戰,這樣一來,他也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陳鵬天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挑這個時候來挑釁,此時淩雲正怒頭上,怒氣未消,聽聞叛軍在城門下挑釁,猛地一拍桌子,說了一句膽大妄為,隨即二話不說,直接點將。


    淩雲坐在前廳正上首,這裏是專門買下的院子,院子距離城門隻有兩三百米,買下這個院子,為的是能更好應對叛軍的攻城,如今聽聞叛軍在城門外挑釁,頓時召來南夷軍團長以上的將領,以及其他三軍統帥。


    隻見他盯著眾人,冷冷道,“叛軍在城外挑釁,你們中有誰,敢出去迎戰?”


    話音剛落,墨少白三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猛然聽到南夷軍各團團長不約而同道,“迴將軍,我等願往!”


    淩雲左右看了看,各團長,一團團長胡鴻雲的武功最高,畢竟是首戰,同時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直接下令道,“胡鴻雲,你去,將敵軍首級帶迴來。”


    “末將,得令!”


    聽到淩雲點他,胡鴻雲心中大喜,朝南夷軍其他團長得瑟了一下,即刻領命出發!


    其餘團長沒被點名,本就心有不甘,如今看到胡鴻雲這般得瑟,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當然,嫉妒是一迴事,胡鴻雲離開時,眾人還不忘囑托一番,可見他們關係並非隻有競爭,還有不同尋常的兄弟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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