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遜被他一句話掃了興致,沒趣地道:“你管我是怎麽弄的,在我迴來之前,我看到好東西,就叫人打包好,直接從驛站送迴來了。”


    皇甫令堯又道:“兩國交戰,驛站都停了。你從哪個驛站送來的?”


    魏遜:“……”


    他無語地道:“你就非要跟我挖根究底是不是?”


    皇甫令堯一聳肩:“我隻是陳述事實。”


    魏遜不得不說了實話:“行吧,不是這次從北齊帶迴來的。早前我就命人從西魏和北齊,送來了不少珍寶。這次,給念念挑的,都是那些好東西!”


    皇甫令堯還是追著他懟:“哦,隻有念念的,沒有執兒的?”


    魏遜:“……”


    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柳拭眉在一旁看得好笑,道:“他隻是見不得有人跟他閨女這麽親近,所以雞蛋裏挑骨頭罷了。”


    被媳婦兒揭穿,皇甫令堯摸了摸鼻子,卻沒有半點尷尬和心虛,理直氣壯地道:“那是我的女兒!是我媳婦兒給我生的!怎麽能跟別人那麽親?”


    魏遜底氣十足:“我是她爺爺!”


    皇甫令堯不客氣地道:“二爺爺!”


    這個稱唿,實在是不怎麽美妙,魏遜果斷不跟他說話了。


    而是朝仰著頭一臉懵的皇甫念看去,問:“念念,你就說吧,喜不喜歡魏爺爺送的東西?”


    皇甫念摸了摸這個,又摸了摸那個。


    最後,對那些價值連城的珠寶,全部都是興趣缺缺。


    不過,她還是很有禮貌的:“謝謝魏爺爺!”


    “啊?”魏遜不由惆悵了:“都不喜歡啊?”


    他轉頭問柳拭眉:“念念到底喜歡什麽?”


    柳拭眉如實說道:“喜歡道家法寶。”


    魏遜:“……”


    這是什麽神奇的喜好!


    柳拭眉一臉理所當然:“她拜國師為師,喜歡道家法寶,有什麽奇怪的嗎?”


    說得通了。


    想看望皇甫念的人太多,魏遜的精神也不是多好,很快就換人了。


    這一整天,皇甫念身邊都是熱熱鬧鬧的。


    距離上次,還是他們周歲生辰那一日。


    看得出來,小女娃娃是很開心的,跟著哥哥一起,和大人玩遊戲。


    她長得小小隻,隻有皇甫執一半那麽大點。


    可在其他各方麵,她都更像姐姐。


    孩子太受歡迎,親娘都沒法靠近了,柳拭眉便拉著皇甫令堯,對他說道:“你看著點兒,我找妙蓁談談。”


    說是談談,肯定是借著機會,給張妙蓁看頭疾的!


    皇甫令堯點點頭:“你去吧。放心,我會看好孩子們的。”


    他反而不放心柳拭眉,朝一旁的梁升看去,道:“七舅,你跟著過去,可要把我媳婦兒保護好了!”


    “……”梁升不想理他。


    別說他會跟過去,親衛隊都在。


    梁小七也會寸步不離!


    再說,不就隻是隔著一道門麽?


    柳拭眉與張妙蓁來到隔殿,金爽也跟了過來。


    因為,她一直對張妙蓁的頭疾很感興趣。


    見柳拭眉給張妙蓁診脈完畢,金爽問到:“我來看看?”


    “嗯。”柳拭眉點點頭。


    金爽也給張妙蓁診脈。


    完事兒後,有些搞不懂:“我看她的身子問題不大……非要說有問題,應該也是一些氣血方麵的。”


    柳拭眉沒有辦法說,張妙蓁是“免疫係統”出了問題,所以造成總是輕易起燒。


    而頭痛,是因為顱內淤血造成的。


    免疫力變差了,這是長遠的療法,不提。


    最主要是頭疾。


    柳拭眉說道:“妙蓁你把釵環卸了,把頭發放下來。我給你摸摸頭部。”


    這時代沒有辦法拍片確定淤血部位,也不能確定淤血是不是跑了。


    隻能是根據張妙蓁的症狀,盲估,抽絲剝繭,一點一點地推斷。


    張妙蓁把頭發放下來。


    柳拭眉根據主導記憶中樞的部位開始,隔著頭皮,輕輕按壓。


    問:“疼嗎?有感覺的話,你就說一下。”


    按壓,並沒有什麽感覺,張妙蓁如實道:“都不疼。”


    金爽跟在一旁觀摩。


    不得不說,她在製藥方麵厲害,但看診……


    比不得柳拭眉一根手指頭!


    他們藥宗的人,本來就不擅長看病。


    柳拭眉讓連翹把針囊打開,取了一根銀針,尋找到可以下針的穴位。


    輕輕紮進去,問:“如果有紮針以外的疼痛,不要隱忍,一點點細微的不同你都要告訴我。”


    一個一個穴位找過去,柳拭眉用了一點內力。


    內力順著銀針進入穴位,張妙蓁感覺有些發脹。


    但,那是一股比較柔和的力量,使得穴位脹脹的,卻並沒有疼痛感。


    柳拭眉連續紮了幾個穴位,突然,張妙蓁輕唿一聲:“疼!”


    動作停下來。


    就是這一塊了!


    同樣的方法,其實柳拭眉不是第一次做。


    先前給張妙蓁治療過,也試過這樣尋找淤血點。


    但,沒用。


    舒君也用過這個方法,一樣沒找到。


    金爽得出結論:“所以說……還是因為現在陛下擁有了渾厚內力的原因?”


    柳拭眉苦笑,道:“這玩意兒,真神奇!”


    她沒有拔出那根銀針,而是認真在附近按壓。


    手指微微注入內力,一邊按一邊問張妙蓁:“感覺如何?”


    如此幾次三番,確定了淤血塊到底有多大。


    柳拭眉把那根銀針拔了,說道:“妙蓁你明日進宮,我再給你施針治療吧。”


    “好。”張妙蓁當然同意。


    她也不算高興,但也沒有不高興。


    倒是挺淡定的。


    反而是梁升在一旁,又是高興,卻又隱憂,低聲問:“現在還疼嗎?”


    十分溫柔。


    金爽看著看著,莫名覺得酸溜溜的。


    雖說,梁升的冷淡與慕將離不一樣。梁升傾向於性子恬淡、與人疏離,而慕將離更傾向於寡情。


    但……


    瞧瞧人家梁升對心愛的妻子,到底是什麽模樣?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人比人氣死人,貨比貨得扔!


    柳拭眉淡笑,將空間留給夫妻倆,拉著金爽往外走。


    她低聲問:“怎麽,羨慕了?”


    “我羨慕什麽呀?有什麽好羨慕的!”金爽聳了聳肩。


    柳拭眉失笑,道:“嚴格說起來,確實沒什麽好羨慕的。畢竟……他們是夫妻,你跟哥哥吧,還沒成婚!”


    金爽:“……”


    說的好像也是!


    不過,盡管這麽說,她現在還是完全沒有想要成婚的念頭!


    這個中秋節,皇甫念過得很開心。


    夜裏,皇甫令堯給兒子洗澡,柳拭眉則是親自給女兒洗澡。


    她一邊給皇甫念擦身子,一邊狀若不經意地問:“念念很喜歡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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