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遜看了他一眼,嗤笑一聲,道:“不能!”


    猶豫都不帶猶豫一下的!


    他哼聲道:“叫令堯崽子來,他有什麽問題,本王自會與他說!”


    還記恨皇甫厲懟他的那點事兒呢,他下巴一揚,一個眼神都不給皇甫厲,看向了別處,道:“本座不信你。”


    頓了頓,他唇角又勾出嘲諷:“雖然本座知道,你也隻是個失敗者罷了。”


    跟他一樣的失敗者!


    喜歡的女人,嫁給其他男人。


    魏遜不相信,皇甫厲守著柳拭眉、供柳拭眉上位做皇帝,卻對柳拭眉毫無任何男女之情!


    柳拭眉那樣的女人,男人守在她身邊若完全不動心,那還算個男人?


    皇甫厲:“……”


    他當然不會去自取其辱地問“我怎麽失敗了”,反而將這話題抹開,道:“既然如此,本王會讓敦愚王明日過來。”


    已經知道來劫獄之人是楓無涯了,他的目的也差不多了。


    轉身之前,他又道:“不過有一件事,還需要請南君王告知。”


    魏遜終於給了他一個眼神,道:“說說看。”


    迴不迴答看他心情的意思!


    皇甫厲不以為忤,問:“依你之見,楓無涯會是直接帶著月滄瀾迴北齊,還是還會殺個迴馬槍,刺殺……”


    本想說刺殺女帝陛下的,但想了想,他拐了個彎兒,道:“刺殺敦愚王!”


    合情合理。


    畢竟,皇甫令堯能夠迴來揭穿月滄瀾那個假貨,是經曆了九死一生的。


    倘若楓無涯把月滄瀾救走後,殺個迴馬槍,去把皇甫令堯給殺了。


    未必沒可能!


    這話,說得魏遜臉色一變。


    他蹙眉道:“令堯崽子身邊,如今並沒有絕頂高手保護。”


    先不說慕將離皇甫厲之流,他們武功不弱,屬於年輕一代的高手。


    但!


    也不想想看,楓無涯是成名二三十年的了!


    粟威如今已經不頂事,完全失去了能夠與楓無涯對抗之人!


    “本王冒昧一問,南君王的武功,可能與那楓無涯一較高下?”皇甫厲又開始紮心了。


    魏遜心口中了一箭!


    他蹙眉道:“多年不曾與他交手,本座哪裏知道高低?”


    “當年呢?”皇甫厲又問。


    魏遜想了想,道:“當年算是不分伯仲吧。”


    皇甫厲倏地冷笑,道:“那如今,南君王怕是比不得他了。”


    畢竟,在魏遜一直被關在天牢的這十幾年,人家楓無涯可沒有停止過精進自己的武功。


    當年能夠打個平手的人,現在不用懷疑,沒那種可能了!


    魏遜:“……”


    他氣唿唿地道:“你這小子,可是想打架!”


    皇甫厲淡淡一笑,道:“犯不著。本王一個年輕小輩,你此時既不是敵人,也不是仇人。何故要與你打?”


    他轉身往外走,這一次沒有迴頭。


    魏遜:“……”


    氣死!


    討厭的人走了,他本該迴去繼續睡覺。


    但想到楓無涯說不定會趁機對皇甫令堯下手,魏遜哪裏還睡得著?


    他立即招來心腹,道:“趕緊去查探楓無涯那廝如今身在何處,倘若能夠逮住月滄瀾,務必拿下!”


    是孫清的兒子沒錯。


    但人先入為主的觀念有多重,隻有他自己最了解。


    他先認可了皇甫令堯,而後麵月滄瀾與皇甫令堯是敵對關係,他自然就沒能愛屋及烏,將感情投放在月滄瀾身上。


    當然,如果要他殺了月滄瀾……


    好像他也下不了手?


    真殺了孫清的兒子,以後如何去見她?


    魏遜此時的心理,其實是很矛盾、很掙紮的。


    倘若孫清願意與他重修舊好、重溫舊夢,而不是勞什子的三人行,他大概也會像楓無涯那樣,為她披荊斬棘,化為人形殺器——


    剛剛被皇甫厲誅心,魏遜好像有點明白,孫清為何不選擇自己了。


    沒有皇權、沒有兵權,連武功都比不上楓無涯,孫清怎麽可能選他呢?


    可是,即便看清楚了孫清的麵目,過去的溫情繾綣,卻又並不能煙消雲散。


    他心裏還是對她牽掛,還是想要得到。


    甚至,想幹掉楓無涯,占據楓無涯的位置。


    盡管——


    有些事,明明已經失真、變味兒了!


    再等等,中元節後,孫清迴到自己的身子裏,他再去北齊京城好好看看。


    這邊,魏遜今晚是別想睡覺了,要投入所有精力去查探楓無涯與月滄瀾的下落。


    而皇甫厲安排人手地毯式搜索之後,便立即進宮。


    劫獄的事,皇甫令堯與柳拭眉如何可能沒得到消息?


    他們已經起身更衣,坐在帝宮正殿內等著皇甫厲的消息。


    皇甫厲進來,皇甫令堯急得立即迎上去,問:“厲皇叔,可是有什麽眉目了?”


    柳拭眉也站了起來,朝他看過來。


    “正在追蹤、搜捕。”皇甫厲先是說了一下目前的狀況,然後才道:“莫怪我們的人攔不住,楓無涯親自出手救自己的徒弟,那可是相當於粟老的存在,誰能抵擋?”


    柳拭眉本來臉色就不好看,此時更不好看了!


    “楓無涯的武功,真的很高嗎?”她轉頭看向皇甫令堯。


    皇甫令堯麵色一僵。


    他很想寬慰她說“不是”,但明顯不能。


    清了清嗓子,他老老實實地說道:“他與師父不一樣,師父要管顧門派事務、廣收門徒,還有奔走江湖為人做公正……”


    “你不用說了。”柳拭眉歎了一口氣,道:“我已經知道了。”


    粟威的年紀比楓無涯要大很多,內力不弱。


    但所謂三天不語口生,三天不練手生。


    習武這件事,是永無止境、不能停歇的。


    楓無涯是武癡,除了分出精力去追隨孫清以外,其他時候基本在練功。


    哪怕是後來這些年,他占據了北齊皇帝完顏祿的身份,多了不少瑣事。


    相比更忙碌、且這十來年被妻女弄得糊塗的粟威來說,一個武癡,也能跟粟威比他年長的那十多二十年給追平了。


    因此,粟威與楓無涯,好的話能打個平手。


    差的話,打不過楓無涯!


    更何況,如今粟威已經……


    隻能臥病在床、時日無多了!


    皇甫令堯不知道說什麽好,想要安慰她,礙於還有更重要的事,他隻能先問皇甫厲:“那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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