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卵石的河邊,一般水都不深,一般水深的位置都是在靠近山岩的位置。


    但這種河流,河麵上露出來了不少大塊的岩石。


    張妙蓁毫不設防被推進了水裏,額頭哐當撞上了一塊岩石上!


    邵遠本身是與張妙蓁保持了一點距離的,畢竟別的不說,他們確實孤男寡女一起進出,容易招惹是非,到時候也是讓她遭殃。


    若在以前,邵遠不考慮這種問題,因為喜歡就去靠近算了。


    可在如今,與張妙蓁相處日久,他越發尊敬她的為人、做事。


    她為人大氣,他也不能失了格局。?


    故而,進進出出他都會保持距離,不會過線。


    可就是這點距離,讓他想要伸手去拉住張妙蓁,卻為時已晚,隻拉住了一個許芷煙!


    張妙蓁掉進河裏,許芷煙反而被他拉住了!


    河水不深,張妙蓁很快就自己站了起來,摸了摸額頭上發痛的地方,手上立刻糊了鮮紅的血。


    見狀,邵遠心中大怒,一把將剛剛拎住的許芷煙的頸子鬆開,甚至借力一送,把許芷煙也推進了河裏!


    “啊!”許芷煙尖叫一聲。


    邵遠這時候已經朝張妙蓁走過去,急切地道:“快點把外袍脫了,穿我的。你的身子容易起燒,不要迴去又病倒了!”


    張妙蓁撞到了右邊的額角,血液從她的額頭順下來,流進了她的眼睛裏。


    她看東西都是一片血腥,頭也有些發暈。


    她不動,邵遠又不能上手去給她脫衣裳,隻能勸說道:“張妙蓁,你的性命要緊,還是氣節要緊?”


    不能脫她衣裳,他隻能把手帕拿出來,給她擦流進眼睛裏的血。


    張妙蓁這才反應過來,低頭看了一眼邵遠踩進了淺水裏、也已經濕透的鞋。


    她把他的手推開,道:“邵遠,你先去一旁等著。我處理完家務事再帶你過去!”


    邵遠不明所以地看著她,不知道她這是打算做什麽。


    處理家務事這一點,他是聽明白了:這是要整治夫家媳婦兒?


    但,她要怎麽做?


    很快,張妙蓁的實際行動告訴他:她怎麽做!


    張妙蓁朝也從溪水裏爬起來的許芷煙走過去,道:“許芷煙,我可真是忍你很久了!”


    她心裏一直惦記著一件事:梁怡會有今日、遭受了這麽多磨難、並且落下一輩子的殘疾,都是許芷煙害的!但……會遇上許芷煙,是因為梁怡為了護衛她張妙蓁去運糧!


    所以,一切的源頭,在她這裏!


    失憶忘記了過去的事後,張妙蓁比以前更加恩怨分明。


    她心裏有對梁怡的愧疚感,想到梁怡被許芷煙這玩意兒害了一生、還鎖住了後半輩子,攤上了這麽個不入流的妻子,她心裏就抵不住憤怒!


    若許芷煙不惹事就算了,許芷煙一搞事情,她就想把許芷煙弄死!


    “你想幹什麽!”許芷煙擦去臉上的水。


    渾身濕透讓她很是難堪,但還沒有上岸,就見張妙蓁怒氣洶洶地朝自己走來。


    說不慌,是假的!


    她連連後退,但腳底下是鵝卵石、是溪流,實在是沒辦法跑。


    張妙蓁一把將她扯過來,拎住她的後領,道:“許家從前沒能好好教你做人,如今你父母都潛逃在外,不可能再教你了。”


    “而你已經嫁入梁家,下半輩子理應梁家的長輩來教導你!”


    “身為七嬸,我今日便讓你知道,什麽事可以做、什麽事不能做!”


    她將許芷煙拖著朝水更深的地方走去。


    原本隻是到小腿肚上的水位,往前走一點就淹沒過了膝蓋。


    張妙蓁雖然身子弱,許芷煙還學過一點武功,可被拎住了領壓著,腳下又不是太穩當。失了先機之後,許芷煙很被動!


    許芷煙被張妙蓁猛地一按,整個人被河水淹沒!


    咕咚咕咚泡了好幾個泡泡,張妙蓁才又將她的腦袋提上來。


    “咳咳咳咳……”


    許芷煙嗆了水,鼻子喉嚨都難受得要命,隻能彎下腰去拚命咳嗽,更是毫無戰鬥力了。


    但她還沒有緩過勁來,張妙蓁又按住她的後頸,將她重新按在了水裏!


    如此反複五六次,許芷煙已經差不多被張妙蓁弄得死過去了。


    張妙蓁這才作罷,招唿跟在自己身邊的暗衛:“將她送迴去,給她請大夫候著!”


    邵遠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知道張妙蓁的性子與她溫溫柔柔的長相完全不同,卻不知道,她能這麽彪悍!


    這樣的女子,沒習武、隻是飽讀詩書,實在是太浪費了!


    但是——


    “你還要給她請大夫,我看你要出病了,她都沒事!”


    這是真的,張妙蓁現在的身子,以柳拭眉的話說就是:抵抗力太弱,整個人的免疫力都下降,很容易惹風寒。


    張妙蓁看了他一眼,沒有就此說什麽,而是道:“我先迴莊子去,換一身衣裳。”


    盡管她不肯脫下外麵濕透的衣裳,邵遠還是將自己的外袍脫下來給她披上,道:“這麽冷的天,你這一次又要難捱了。還想說要跟我去南吳運糧,我看啊,你去不了!”


    張妙蓁沒有說話。


    他的話沒毛病,她已經開始打噴嚏了!


    本來十月底的天氣,已經夠冷了,她還下了水,在水裏泡這麽久。


    上來後迴到莊子上,換了衣裳,紅果給她處理額頭上的傷口,薑湯也已經送過來。


    但對張妙蓁來說,薑湯已經沒用了,隻能含著柳拭眉命人給她做的藥糖。


    也是於事無補。


    紅果傷腦筋地道:“夫人,我怎麽感覺你的額頭又開始發燙了?”


    邵遠在外頭,說道:“別的事先放在一邊,立刻進宮去找女帝給你治病!”


    張妙蓁的病,尋常大夫是治不了的,這一點邵遠經驗十足。


    因為先前與他一起去南境運糧的時候,她每次起燒,給她請的大夫開的藥根本都沒用。


    還不如她隨身帶的、女帝命人做的藥糖,不能根治,好歹能緩解一下。


    “嗯,迴城。”張妙蓁同意了。


    此時冷靜下來,她開始後悔自己的衝動,不是脾氣上頭發病,而是……


    她整治了許芷煙一頓,怕是會招來許芷煙的不滿。


    此事,最好迴去跟柳拭眉說一說,以免破壞了柳拭眉的計劃。


    不多時,一行人進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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