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豐集團的年會在散場之後,雷蘊榮和包船王一起離開。


    迴去的路上,憋了一整晚的包船王愜意地點燃了一根雪茄,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地吐出濃濃的白煙。


    看包船王一臉的享受,雷蘊榮不由地想起他的英年早逝,忍不住說道:


    「包伯伯,這煙還是要少抽。」


    「哈哈阿榮,已經抽了幾十年了,也戒不掉了,我也知道抽煙對身體不好,但是如果不抽煙的話感覺人生的樂趣就少了一半。」


    對於人家幾十年的習慣,雷蘊榮也知道不容易改掉,可能隻有當生過一場大病之後才能下定決心。


    雷蘊榮的父親雷覺華也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才徹底戒煙戒酒的。


    不過包船王沒那麽幸運,一場大病沒有熬過去。


    雷蘊榮也不抽煙,可能無法體會到抽煙的爽感以及戒煙的痛苦。


    雷蘊榮畢竟不是包船王的什麽人,再多說的話就有點惹人煩了,轉移話題道:


    「包伯伯,根據沈弼透露出來的消息,怡和集團重返香江的時間可能比我們想象的要早,說不定現在他們已經在醞釀著什麽計劃了。」


    「沒錯,那我們的計劃也要提前,密切注意怡和集團的動向。等下我會把這個消息告訴老霍和老胡,我們這邊也要行動起來了。」


    「如果到時候需要資金的話可以隨時來找我,您老也知道,我剛賣了一棟大廈,兜裏有點錢。」


    包船王笑著說道:


    「沒問題,不過大概率應該用不上,我們隻是去抬價,又不是真的去和怡和集團競爭,我們幾個都是在商場浸yin幾十年的人了,這其中的火候我們會把握的。」


    「今天晚上我們在沈弼麵前唱雙簧,不知道能不能勾起他對陳鬆青的興趣。」


    「以我這這麽多年對他的了解他肯定是動心了,而且等到時我們公開支持陳鬆青,他應該就會有所行動了。」


    雷蘊榮雖然覺得今晚和包船王配合地不錯,但是沈弼畢竟是個老狐狸,萬一讓他看出什麽破綻,那利用佳寧集團牽製匯豐銀行的計劃也會麵臨波折。


    「對了阿榮,對於今晚沈弼提議的讓你收購有利銀行這件事你是怎麽考慮的?」


    雷蘊榮搖了搖頭說道:


    「我有點心動,但是我還得去詳細地調查研究一下才能做決定。」


    說實話雷蘊榮確實對有利銀行的發鈔權很感興趣,但是他也知道沈弼肯定沒有這麽好心。


    發鈔權說起來雖然挺高大上的,但是這玩意實際運作起來也是需要成本的。


    首先港府不可能讓發鈔銀行隨便發行鈔票,發鈔最起碼要有對應的抵押物進行製衡,以避免香江金融體係被玩得崩潰。


    其次,發鈔銀行還要有應對鈔票的破損、偽造等等意外情況。


    畢竟在這個時代,偽鈔也並非什麽新事物,尤其在香江,偽鈔的出現幾率很高,以至於香江市民都不喜歡使用大麵額紙幣,由此不難想象印鈔技術所需的投入。


    發鈔銀行混的好,自然可以不在意發鈔成本,盡情享受擁有發鈔權帶來的各種益處,但有利銀行肯定不屬於此列,無法和匯豐、渣打相提並論。


    「你能這樣想就好,我還真怕你年輕氣盛,被他激起勃勃雄心。發鈔權雖好,但是這對你來說卻是會消耗你大量的財力。」


    「而且我相信匯豐肯定不會就這麽順順利利地讓你接手運營有利銀行,到時候絕對會有非常多的手段等著你,將你的精力牽扯在這裏麵。」


    雷蘊榮聽到包船王這話心裏也是很認同,不過沈弼是想消耗他的財力雷蘊榮想到了,但是匯豐還有其他的手段用在自己


    身上,他倒沒有想到。


    對於匯豐銀行想要消耗自己的財力,雷蘊榮是一點都不擔心的,現在他旗下的公司的賺錢能力不是他沈弼能夠想象的。


    至於後續的動作,還別說,以匯豐銀行的實力,他們真的能夠做得出來,而且或是做得非常隱晦或是以陽謀的形式,讓雷蘊榮說不出什麽話來。


    「放心吧包伯伯,這件事情我會充分考慮的。」


    包船王聽到雷蘊榮這話也不再多說什麽,他相信雷蘊榮肯定會好好權衡這其中的利弊,畢竟將公司做到這麽大,肯定也有自己的主見。


    「阿榮,在你之前,香江不是沒有驚才絕豔的傑出華商,但你和他們有一個我認為最大的不同之處,你知道麽?」


    雷蘊榮知道這驚才絕豔的人中也包含包船王,不由謙虛地說道:


    「還請包伯伯不吝賜教。」


    包船王緩緩地說道:


    「那就是你的現金流特別的豐富,而且你總能從香江這個圈子的外麵,找到似乎無窮無盡的現金,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這也是以匯豐為首的英資集團拿你沒多少辦法的原因。」


    雷蘊榮聽到包船王這話不由笑道:


    「我也是旗下的生意主要是在海外,和海外的金融機構接觸的更多。」


    「前兩年阿美利加的《財富》雜誌把我報道為華人首富,但當時我的十億美元身家主要體現在油輪上。」


    「現在油輪也被我賣的差不多了,此刻的香江首富應該早就是你了。而且就算我那些船還在,肯定也比不過你。沈弼肯定看明白了這點,想要通過有利銀行這個坑徹底壓製住你。」


    雷蘊榮推心置腹地說道:


    「包伯伯為我解說其中的利害關係,讓我眼前豁然開朗,匯豐銀行出售有利銀行,肯定有其算計,但是對於我,沈弼的算計未必能算無遺策。」


    說到底,雷蘊榮心裏對有利銀行還是動心了,除了那塊價值連城的銀行牌照,發鈔權也是非常讓他看重的。


    但是雷蘊榮說這些話也不是他狂妄自大,他有這個底氣。


    有利銀行肯定沒這麽簡單,不然匯豐銀行也不會將其出售。


    在曆史上,有利銀行在八十年代的時候,被匯豐銀行賣給了阿美利加的花旗銀行,後來又被倒了一次手,賣給了一本的三菱銀行,表現欠佳可見一般。


    包船王感歎地說道:


    「看來沈弼還真是對症下藥,你就算是看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關係,也會按照他的設計入局。」


    雷蘊榮笑著說道:


    「您老別歎氣,我就算入了沈弼設的局,也不會按照沈弼計劃好的路線走。他可能大大低估了我賺錢的能力。」


    「行,這個事情你自己把握吧。說來我也有點奇怪,你怎麽會去收購一家阿美利加的小銀行?」


    「其實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原因,我主要是看重那家銀行的創始人,所以才收購這家小銀行。而且我感覺這家銀行的定位我覺得在未來大有可為。」


    「原來如此,還是你看得長遠。」


    和包船王分開後,雷蘊榮迴到家裏,和自己的老爸雷覺華講述了有利銀行這件事情。


    雷蘊榮雖然有意有利銀行,但是前期他也肯定會詳細調查一下它的情況,而雷覺華他的人脈肯定能發揮作用。


    第二天,雷蘊榮來到公司的時候,也安排人去了解有利銀行的情況。


    當雷蘊榮把事情安排下去之後,和記黃埔集團的大班韋理突然過來了。


    雷蘊榮大概也知道韋理的來意,立馬讓人將他帶過來。


    時隔幾個月再次簡單韋理,雷蘊榮發現他人少了


    之前那種桀驁不馴,多了一絲平和,整個人看起來有點像大學教授。


    「韋理,好久不見,你看起來變了不少。」


    「人都是會變的,這一年多我也算好好地整理了一下自己,也想明白了一些東西。」


    「你這次是過來辭職的嗎?」


    「沒錯!我們之前有過約定,隻要我再在和記黃埔的大班上待一年,你就對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讓我離開香江。」


    「現在我都已經在香江待了有一年多了,也算履行了我的承諾,所以我希望雷生你也能信守承諾。」


    之前雷蘊榮可是坑過他,這讓他不得不有點擔心雷蘊榮會不會又食言了。


    「你放心,我說話算話。說了工作滿一年年就是一年。」


    聽到雷蘊榮這話韋理也是心中暗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


    「我會把工作全部交接完再離開,對於繼任者你是矚意哪一位?」


    目前和記黃埔能夠繼任大班的有兩位,一位就是在當時反水幫助雷蘊榮入主和黃的時任二把手李查德。


    在雷蘊榮成功之後也沒有虧待他,讓他擔任和記黃埔的總經理。


    另一位就是馬士民,這是雷蘊榮特意找來的牛人,曆史上也是他帶領和黃發展到巔峰。


    「你認為誰合適呢?」


    「這是你這個老板要做的事情,我作為一個即將離職的人,對這樣重要的任命不方便發表意見。」


    「不要緊,我會有我的考慮,你的建議我隻會當作參考。你以一個前任的身份,覺得哪個人更合適。」


    韋理沉吟了一會說道:


    「李查德吧,馬士民來的時間還是太短了,和記黃埔公司規模很大,就算他能力很突出,也無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全麵了解公司。」


    「行,那就李查德吧。」


    韋理說得沒錯,馬士民還需要在多鍛煉鍛煉,對於這位自己選定的和黃掌舵人,不能拔拔苗助長。


    雖然通過韋理這一年來的坐鎮,和記黃埔也算是穩定下來,但是要想成為真正的掌舵人,馬士民還有一段路要走。


    李查德就沒有這個顧慮了,他之前就是和記黃埔的二把手,而且在和黃已經工作十多年了,由他接任韋理的位置,可以保持公司的穩定。


    不過唯一讓雷蘊榮有點不滿的是,李查德可能不跟他一條心。


    李查德的想法和韋理之前差不多,那就是雷蘊榮可以好好當老板,公司具體的經營則由他們來。


    這顯然是不符合雷蘊榮心意的,所以雷蘊榮早早的就要來了馬士民,就是為了到時候好替換他。


    隻是現在確實是李查德更合適一些,就算是今後要多花點手腳將其弄走也沒關係。


    「嗯?雷生你這麽快就做決定了?」


    「這也沒什麽好糾結的,能繼任的人就這兩人,既然馬士民不合適,那就隻能由李查德來。」


    「好吧,那我會盡快和李查德交接工作,是他的話交接的也會更快一些。」


    韋理現在隻想早點逃離讓他遭遇滑鐵盧的香江,早點逃離雷蘊榮的控製。


    韋理之所以整個人看起來很平和不是因為他悟出了什麽道理,而是在雷蘊榮麵前他不得不收斂自己的鋒芒。


    這些年他也算是攢了一些錢,他現在隻想迴倫敦重新開始。


    「韋理,能再幫我一個忙嗎?」


    「什麽忙?」


    「最近對和記黃埔我有一項計劃,我覺得現在時機成熟了,我希望由你來幫我實施它。」


    「雷生,你可不能出爾反爾!」


    韋理本能地有些警惕,他以為雷蘊


    榮又要食言了。


    雷蘊榮見韋理的表情不由笑道:


    「你放心,我這隻是請求,如果你拒絕的話,我也不會強留你,你可以隨時離開香江。不過你就不想聽聽我這是什麽計劃嗎?」


    韋理本來想說不想聽的,但是見雷蘊榮如此鄭重其事,他又有點好奇,所以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迴去。


    「什麽計劃?」


    「我打算將金門建築和九龍建業整合進和記黃埔,同時將海港工程並入金門建築。」


    「這項工作有點複雜,必須要一個能力出眾又經驗豐富的人來操作這事。而你是最好也是最合適的人選。」


    韋理別看他在雷蘊榮麵前唯唯諾諾,那是因為他有痛腳被雷蘊榮抓住了。


    之前韋理可是帶領和記洋行重新崛起的最大功臣。


    而且他對於和記洋行旗下公司的拆分合並以及對新公司的收購完成的有條不紊,成功然讓和記黃埔起死迴生。


    當時的韋理是被外界稱為公司醫生的存在。


    所以對於處理這樣的事情,韋理有豐富的經驗,在雷蘊榮看來,他也是最合適的人。


    「你是準備將建築公司都整合進和記黃埔?」


    「沒錯!我是準備將和記黃埔當作我的旗艦公司來經營的,所以我也想趁此機會完成我旗下產業的一些重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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