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麵空蕩蕩的座位,紐壁堅怔怔出神。


    被雷蘊榮這樣不留情麵地拒絕,紐壁堅說實話心裏沒有多少憤怒,更多的是疲憊。


    他從五十年代加入到怡和集團到現在已經二十多年了,親眼見證了怡和洋行從興盛走向腐朽。


    在前年紐壁堅坐上怡和大班的位置,本以為可以大展拳腳,讓怡和集團重新煥發生機,甚至更上一層樓。但一百多年積累下來守舊的勢力卻弄得他心力交瘁。


    就連置地中環重建計劃這樣明顯對怡和來說是大好事的方桉要通過都是困難重重,更別說九龍倉的重建計劃,此刻才剛剛開始。


    本來以為看雷蘊榮年輕,憑借怡和的威名,再加上自己也讓出一些利益,紐壁堅想來他應該會做出一些讓步,這也是紐壁堅找上雷蘊榮而不是包船王的原因。


    但是沒想到雷蘊榮年紀不大,但是可以看出他顯然對怡和沒有絲毫的敬畏之心。


    至於之前說的一些威脅的話,紐壁堅其實也是在虛張聲勢,他確實去找過港府那邊,但這次似乎不太好使,遇到的阻力很大。


    現在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但置地公司,絕對不能離開怡和。


    紐壁堅迴過神來,看見酒杯中還有點紅酒,將其一飲而盡。不知道是不是放久了的原因,這62年的拉菲喝起來居然很苦澀。


    從半島酒店迴到家裏,雷蘊榮也是立馬給包船王打過去個電話。


    雖然包船王應該信任自己不會懷疑他和怡和達成什麽協議,但雷蘊榮得對得起這份信任,還是和包船王溝通一下比較好。


    電話一接通,就傳來包船王爽朗的聲音。


    “阿榮,飯局這麽快就結束了?”


    “包伯伯,這吃完了不就迴來了,和紐壁堅也沒什麽好聊的。”


    “紐壁堅可是出了名的比較精致的人,他邀請你應該不簡單吧?”


    “也就是在半島酒店吃的,裏麵的東西又不是沒吃過,不過他準備的紅酒倒挺不錯的。至於其他,確實有點不簡單。”


    “哦,怎麽說?”


    “他可能欺我年輕,想拿整個英資集團來壓我逼我讓步,不過給出的條件卻小家子氣。最讓我感到惡心的是都到這個地步了還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這些鬼老在香江作威作福都習慣了。”


    “我可不會慣著他們,吃飽了我就撤了。”


    “哈哈,那紐壁堅現在肯定氣到不行,你可能是第一個這麽不給他麵子的人。”


    “我可不關心他是什麽感受,從他開始對我威逼利誘就可以看出他可能已經黔驢技窮了。”


    “不過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沒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怡和還會耍什麽手段。”


    “不管怡和耍什麽手段,我們明天按計劃繼續收購置地的股票就行。”


    第二天,紐壁堅還沒來得及去關注股市上的事情就接到了一個通知:


    遠在倫敦的西門.凱瑟克已經來到了香江,想要見他。


    這讓紐壁堅有了不好的預感,作為怡和集團的大班,凱瑟克家族的人會過來一般都會先和自己打個招唿。


    但這次卻悄無聲息,等到了香江才告知自己。


    老板的召喚也不得不從,紐壁堅連忙從往公司裏趕去。


    當紐壁堅趕到的時候,看見西門.凱瑟克正站在自己辦公室的落地窗前,雙手插腰,望著外麵的維多利亞港。


    發覺紐壁堅到了,西門.凱瑟克沒有轉身,而是背對著紐壁堅說道:


    “香江的發展還真是快,才三年不見就已經多了這麽多的高樓。這其中應該有不少都是屬於我們置地公司的吧!”


    “沒錯,我們在中環有十多棟大廈。”


    這時,西門.凱瑟克轉過身來,盯著紐壁堅說道:


    “但是現在置地好像很快就不屬於我們了!”


    “凱瑟克先生,我會竭盡全力保住置地公司,絕對不會讓那兩個強盜得逞。”


    “那你說說你準備怎樣保住置地公司?”


    麵對凱瑟克的問題,紐壁堅微微一頓,說道:


    “凱瑟克先生,我準備處理一些海外的資產籌集資金,還有倫敦本土的貸款也有些眉目了。”


    “等到這些資金下來,包船王和那個雷蘊榮應該都已經入主置地公司了吧。”


    看見紐壁堅不說話,凱瑟克繼續說道:


    “你看你自己都知道這個辦法行不通,說說吧,我也是連夜坐飛機趕過來的,還不清楚為什麽局勢突然變成現在這樣糟糕。”


    紐壁堅長出一口氣,說道:


    “包船王與雷蘊榮兩人蓄謀已久,暗暗收購了近三分之一的九龍倉股票,然後才突然發難要收購九龍倉。而且他們準備了大量的現金。”


    “我們有點措手不及,資金儲備也不夠,所以隻能用置地的股票去換購九龍倉的股票,以此來和包船王他們競爭。”


    “然後包船王就釜底抽薪將他們手裏的九龍倉股票換購成置地的股票,一躍成為置地的大股東?”


    “沒錯。”紐壁堅臉色有點難看的迴道。


    “我看你們一點長進都沒有,幾年前的套路到現在還照搬拿出來用,也不看看對手是誰。”


    “凱瑟克先生,主要還是包船王與雷蘊榮他們太狡猾了,他們居然雇人排隊去他們那裏出售股票,讓我們以為他們收購了足夠多股份,所以我們才敞開了兌換置地股票,也讓他們專了空子。”


    “你的意思是,不是你們太無能,而是他們太狡猾?”凱瑟克有點嘲諷地問道。


    紐壁堅聽到這話老臉不由地一紅,他是怡和大班,不管什麽原因,讓怡和出現這種尷尬甚至是危險的情況都是他的失職。


    凱瑟克也沒有繼續挖苦,轉而問道:


    “現在置地是什麽情況?”


    “現在我們怡和持有置地百分之二十二點一的股份,百勝公司則持有百分之十九點二。”


    凱瑟克眉頭微皺,問道:


    “為什麽我們怡和持有的股份這麽少?百勝公司卻突然持有這麽多的股份?就算是換購,他們也不可能拿到這麽多的股份。”


    “凱瑟克先生,本來我們怡和是持有超過四層的置地股份,後來因為增資擴股,降到了40.5%。這次換購,我們總共兌換出去了18.4%的置地股份,而光是百勝公司那邊就拿走了百分之十四的置地股份。”


    “最讓人憤怒的是雷蘊榮這個人,他居然早就暗地裏收購了百分之五點二的置地股份卻一直藏著。這個人也是最可惡的,他很早就在圖謀我們怡和集團,而且他對我們怡和沒有一點敬畏之心。”


    “看到你們這一群人我也很難生出敬畏之心!”


    凱瑟克沒有理會紐壁堅難看的臉色,繼續說道:


    “我感覺你們這些人就是一群蠢豬,為什麽雷蘊榮他們兌換了這麽多的股票你們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察覺?如果不是你們隻收購九龍倉一半的股份而是無限製兌換的話,我現在看到的是不是置地公司被收購的消息?”


    凱瑟克實在是忍不住了,他沒想到好好的一個怡和集團為什麽被這些人經營成這個鬼樣子。


    當聽到九龍倉被人邀約收購的時候他就想過來香江,但是出於對紐壁堅這位怡和老臣子的信任才止住了腳步。


    但沒想到也就半個月的時間,情況就急轉直下,居然將戰火燒到了置地身上,而且局勢似乎及及可危。凱瑟克再也坐不住了,立馬連夜飛來了香江。


    凱瑟克之所以選擇紐壁堅擔任怡和的大班,不僅是因為他在怡和工作二十多年了,而是因為在他身上看到了一股銳氣,到現在,這股銳氣凱瑟克是一點也看不到了。


    怡和大班這是個好位置啊,幾乎是香江最頂層的幾個人,無數的恭維還有權力的快感已經把他也侵蝕的遲鈍甚至腐朽了。


    紐壁堅畢竟是怡和大班,也不能像普通下屬一樣訓斥,凱瑟克按耐住怒火,平靜地問道:


    “所以現在的局勢就是我們怡和持有置地百分之二十二點一的股份,而包船王他們持有百分之十九點二,同時我們怡和已經沒有多少資金去迴購股票?”


    紐壁堅苦澀地說道:“沒錯。”


    凱瑟克看到這樣的情況也感到很棘手,現在人家手握充足的資金,還怎麽和人家鬥。


    凱瑟克忍不住長歎一口氣,說道:


    “幫我給包船王和雷蘊榮發請帖,就說我在家中設宴款待他們。”


    “約見他們?我剛見了雷蘊榮,他的態度很強硬,堅持要和我們怡和作對。”


    “紐壁堅大班,有時候輸了就要認,我們怡和也是如此,再說我們怡和也不是輸不起。你就和他們說,如果他們執意要搶走我們凱瑟克家族傳承了近一個世紀的置地公司,那麽我們凱瑟克家族將會全力遊說唐寧街10號,將他們驅逐出香江。”


    “凱瑟克先生,這樣威脅人家會不會讓他們起逆反心理?”


    “你放心,他們都是聰明人,我這樣說也是表明我的決心,他們收到我的邀請就應該明白我已經準備讓步了。如果他們真要執意搶走置地公司,那我剛才威脅的話也不僅僅停留在口頭上。”


    “那時間定在什麽時候?”


    “就定在明晚吧,有些人我也要先去見一見。”


    紐壁堅的動作很快,沒多久請帖就送到了包船王和雷蘊榮的手上。


    “阿榮,看來凱瑟克家族的人應該也急了,這是準備要和我們和談了,你這釜底抽薪的辦法還真是管用。”


    雷蘊榮拿起請帖,笑著問道:


    “那包伯伯,我們明天去赴宴嗎?”


    “為什麽要去?難道他一召喚我們就得答應,就憑他凱瑟克家族臉大嗎?”


    “包伯伯,如果我們不去的話萬一他們真的去遊說唐寧街10號的話我們會很被動。”


    “放心,要想說動那群政客怡和集團絕對要花費巨大代價,沒有到絕境他們不會這樣做的。”


    “而且以我對這些鬼老的了解,這個凱瑟克家族的人恐怕會更加的高傲,所以我們先得挫挫他的銳氣,到時候才更好談。”


    “行,那就聽包伯伯的,先給這個西門.凱瑟克一個下馬威。”


    當天,紐壁堅就收到了雷蘊榮和包船王沒時間赴約的迴複,連借口都不找一個。


    同時,百勝公司也開始了在二級市場拚命收購置地公司的股票,在下午收市前,百勝公司宣布,現已持有置地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怡和公司沒有辦法,隻得從各個子公司抽調資金去迴購股票,但這些錢可以說是杯水車薪,根本不夠。


    西門.凱瑟克聽到這樣的迴複也是忍不住砸了握在手裏的酒杯。


    百勝公司一直沒有停下收購置地股票的步伐,而且幾乎是每天都公布持有的置地公司股份的多少。


    三天後,百勝公司宣布,現已經收購了置地百分之二十二點五的股份,超過了怡和正式成為置地的最大股東。


    這個消息一出,外界可謂是翻騰一片!


    大家都在期待包船王和雷蘊榮成功收購置地公司的這一天,這將會是曆史性的一天。


    就在外界一片紛紛擾擾的時候,南區薄扶林道的一家茶餐廳,兩位老者相對而坐。


    “澤銘老弟,你選了一個好女婿啊!”


    “哈哈,錫年兄,其實我也沒有想到阿榮這孩子居然能做得這麽出色。”


    這兩位老者一位就是利澤銘,另一位也是之前牛奶公司的董事長周錫年。


    周錫年現年七十有六,比利澤銘還大幾歲,但精神頭看起來不錯。


    周錫年望著茶餐廳對麵剛剛奠基的工地,略顯惆悵地說道:


    “這家茶餐廳以前我是這裏的常客,但是自從牛奶公司被收購之後我就再也沒來了,今天還是這幾年的第一次。”


    利澤銘尋著周錫年的目光,也望向對麵,說道:


    “錫年兄,往事不可追,還是要往前看。”


    “澤銘老弟,這談何容易啊,牛奶公司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汙點,也是最讓我難以釋懷。”


    周錫年可謂是名門之後,一生順風順水。


    從政,他一度做到行政局非官守議員,立法局首席非官守議員。


    從商,他五六十年代旗下就擁有十多家公司,很早就是香江巨富。


    論社會地位,他在三十年代就擔任保良局主席,並被奉委為太平紳士,並在六十年代初被授予爵士。


    可以說周錫年大半輩子都沒有受過什麽挫折,丟過什麽臉。


    唯有一次,就是牛奶公司被怡和以強盜的方式從他手中奪走,當時周錫年還因為這事氣到生病住院。


    其實對周錫年來說牛奶公司不算什麽很重要的事業,本來這也是他收購而來的。


    讓他感到氣憤的是怡和奪走牛奶公司的方式,簡直是將他周錫年的臉摁在地上摩擦,這是最讓他受不了的。


    眼前的這片工地以前是牛奶公司用於養牛的牧場,置地收購牛奶公司之後拆除了牧場,開發成一個房地產項目。


    在置地的規劃裏,這座近百畝的龐大牧場,將建設二十棟樓高27層的住宅樓,以及七棟樓高五層的別墅群。


    而這個項目被置地公司命名為“置富花園”。


    所以每當看到原來的牧場變成工地,周錫年心理也是不得勁,甚至都因此改了自己的多年習慣,很久都沒來這座茶餐廳了。


    “錫年兄,你我都清楚,當年的失利非戰之罪。不過時代在變換,花不會百日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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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時代在變換,要是以前,我們誰能想到怡和集團會被逼到這個份上?”


    周錫年喝了杯茶,接著說道:


    “澤銘老弟,這次我邀請你過來也不是要向你傷春悲秋,而是有一事需要你轉答。”


    “什麽事您說。”


    “我籌集了兩億港幣的閑散資金,如果阿榮收購置地在資金上有壓力的話,我這兩億港幣可以無息借給他使用。”


    利澤銘心中不由的啞然,這老小子還真的挺記仇,這件事情這麽久了還一直放在心裏。


    不過情況已經有些不一樣了,利澤銘苦笑地對周錫年說道:


    “錫年兄,我首先替阿榮謝謝您的一番好意,不過這錢已經用不上了。”


    “哦?是因為他們手裏的資金足夠嗎?”


    “也不是,這件事情港督插手了,他委婉的向我表達,這件事情要盡快解決,恢複香江股市的平靜。”


    “麥理浩怎麽會突然插手這件事?”


    “之前凱瑟克家族的人到了香江,他本想找包船王和阿榮和談,但被他們給拒絕了。所以後來怡和找了很多人來說和都沒用,沒想到這次怡和竟然說動了港督。”


    “這也可能是英資集團在發力,但總歸怡和是低頭了。”


    “沒錯,哈哈!”


    另一邊,雷蘊榮和包船王也是攜手往凱瑟克約定的地點走去。


    之前的一些中人包船王和雷蘊榮還可以拒絕,但這次是港督麥理浩的意思,這就不好拒絕了。


    再說凱瑟克都已經把港督給請出來了,要是再拒絕,那就是明確的表示要和怡和死磕,而且晾了西門凱瑟克三天,想來他的耐心也快到極限了。


    西門凱瑟克不愧是大家族子弟出身,見到雷蘊榮和包船王表現的很有涵養,似乎根本沒把雙方的恩怨當迴事。


    客隨主便,既然西門凱瑟克不著急,雷蘊榮兩人同樣也不著急,耐心地吃完這頓飯。


    飯後,西門凱瑟克總算進入到正題:


    “包先生,雷先生,你們應該都知道我這次邀請你們過來的目的,我希望我們雙方這次能很好的解決問題。”


    “我們都清楚,置地公司不可能賣給你們,這是我們的底線,怡和可以將九龍倉出售給你們。”


    聽到凱瑟克的話,包船王和雷蘊榮對視了一眼,不過都能明顯看出對方眼中的喜意。


    不過既然有坐地起價,就有落地還錢,肯定不能是他說什麽就是什麽,既然有這麽好的機會兩人肯定是不放過。


    “凱瑟克先生,這不夠!”包船王平靜地說道。


    總算見兩人鬆口,凱瑟克也是微微鬆了口氣。


    “你們還想要什麽?”


    “我覺得牛奶公司不錯。”


    “這不可能,牛奶公司現有是置地的重要組成部分,它不可能賣給你們。”


    “這有什麽不可能,牛奶公司以前不也是不屬於你們嗎?”


    “但是我們在牛奶公司投入了大量的資金和精力。”


    雙方就牛奶公司你來我往唇槍舌戰,雷蘊榮沒有插嘴,一直是包船王在談。


    不過顯然,怡和看樣子確實不會放手牛奶公司,雷蘊榮也不失望,這本來就是他們獅子大開口試探一下,萬一凱瑟克答應了那他們就賺大了。


    這時,雷蘊榮開口了,說道:


    “凱瑟克先生,牛奶公司我們可以放棄,但你們必須加上金門建築,如果你們還不答應的話那我們也沒必要談下去,而且我們在港督那裏也算是有交待的。”


    聽到雷蘊榮的話,凱瑟克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可以,但是怡和與金門建築之間已簽署的合同必須履行完。”


    見凱瑟克答應,雷蘊榮笑道:“沒問題。”


    在交接方式上雙方也是達成一致,那就是怡和收購百勝公司的置地股份,百勝公司也收購怡和手裏的九龍倉股份。


    但是在收購價格上雙方卻又出現了分歧,雷蘊榮堅持要以現在的股價來進行交易,凱瑟克卻不同意,要按照各自收購股份的實際投入來交易。


    這個問題一度讓雙方鬧到不歡而散,但這次包船王和雷蘊榮都沒有鬆口,最後凱瑟克無奈,隻得同意這個要求。


    這幾方麵都達成了一致,雙方之間的分歧就很少了。


    所以關於九龍倉與金門建築的收購談判進展的很快,不到兩天,雙方就簽署了收購協議。


    看著眼前這份墨跡未幹的合同,雷蘊榮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前後花費了近半年的時間,此刻終於收獲了豐厚的成果。


    在簽署合同沒多久,怡和集團就宣布,紐壁堅因為身體原因卸任怡和大班一職。


    相比於曆史上紐壁堅1982年卸任提前了整整五年。


    外界看到這個消息都覺得可能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發生,不過雙方的談判很保密,沒有泄漏太多的消息。


    但是第二天一大早,《信報》卻刊登了一條獨家新聞震撼了整個香江:


    《重磅!百勝公司入主九龍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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