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比例不夠無法顯示正確內容。  那天的小石頭正因為家裏好不容易做了一頓肉, 李建國卻不讓他多吃,隻給他的蒸蛋上麵細細的撒了可憐的一點點肉末,害得他在飯桌上看著大家吃的滿嘴流油,自己好久都沒有不受控製的口水再次流了一下巴, 還被李建國無情的取笑了。


    小心眼的小石頭覺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傷害,已經一天都沒搭理李建國了, 忽然又對李建國拍起了手,讓李建國有些受寵若驚。後來順著小石頭是視線看過去, 哦,原來是盯上了自己的魚簍。


    後來李建國隻要一惹小石頭生氣,就會去抓一些小魚哄他,小石頭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 就會不計前嫌的給他一個大大的微笑。


    其實當時的小石頭也是很無奈的。自己為了一家人的生計如此的‘忍辱負重’,真的是不讓人感動都不行啊。


    想到這迴不讓小石頭跟自己去田裏, 小石頭除了自己,第二親近的奶奶也不在家,可是把小石頭給委屈壞了。不知道為什麽,小石頭明明小時候還是挺願意跟趙紅梅親近的, 可是後來不知道怎麽了, 就不太願意往趙紅梅麵前湊了。


    不過這其中的緣由,自己估計也可以猜出來一點。


    趙紅梅一直想跟自己再生一個男孩, 畢竟養兒防老嘛。


    小石頭現在這樣子, 估計是怕小石頭長大以後養自己都是個麻煩事, 更別提養他們了。所以想要再要一個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如果小石頭的身體沒問題,估計她也就不會有這種想法了。畢竟她也不年輕了,最大的李春虛歲都十五了。


    別看小石頭才是個一歲多一點的孩子,但是其實大人的事情他都是明白的,李建國從他小的時候就開始跟他雜七雜八的想到哪裏講哪裏的講睡前故事,自己所有事也沒避著過他。所以小石頭對人的心思敏感著呢。


    自己也跟趙紅梅坦言過,自己除了小石頭不會再有第二個兒子了,自己也不想要。至於以後,小石頭的事情自己會安排好的,會讓他衣食無憂的過一輩子。至於趙紅梅,隻要自己還在時,肯定不會不管她的。等自己去了,也會給她留下足夠她以後生活的東西的。


    自己的這種心情,估計趙紅梅是理解不了的,很多人都理解不了。其實趙紅梅的想法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才是正常的。


    但是他始終覺得,自己冥冥之中一直等待著一個人。


    如果他不出現,自己會一生無子,就像從部隊剛退伍時那樣,渾渾噩噩的過一生,然後鬱鬱而終。


    如果他出現了,那就是上蒼垂憐,自己會用一生去愛他,保護他。這是根植於腦海中無法動搖的執念。


    可能趙紅梅對自己的決定頗有微詞,使得這種情緒也有一部分轉嫁到了小石頭的身上。雖然她對小石頭表麵上還是那樣,沒有變化,卻也讓小石頭沒有了以往的親近之心。


    一邊想著這些事情,一邊走著的李建國快看到自己家門口了。李建國開始放慢腳步,裝做神遊天外的樣子,向家門口走去。


    最近這幾天,小石頭都在門口的那棵大榕樹下等著自己。等看到自己走過來了,就會像個小炮彈一樣衝過來,一把撞在自己身上,看到自己猝不及防,意外的表情,他就會惡作劇得逞一樣,笑的開心。


    自己也樂得配合他。


    隻是今天的小石頭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撲到自己懷裏,李建國有些奇怪,開始在門口尋找著小石頭的身影。


    看到榕樹下被小石頭掙紮中帶倒的小板凳,李建國心裏升起了一股悚然的涼氣,從頭頂一直蔓延到了後腳跟。


    李建國強製自己鎮定下來,帶著微微期盼的語氣喊道:“小石頭,爸爸的小石頭,爸爸迴來了,不要再和爸爸捉迷藏了,爸爸給你帶了你喜歡的小魚,你快出來看看啊。”


    喊完之後,李建國站在原地,瞪大眼睛盯著那顆高大的榕樹,心裏期盼著小石頭在下一刻就會從樹後麵跳出來,然後彎著笑成月牙形的大眼睛,撲到自己的懷裏,得意的對自己說:哈哈,傻爸爸,嚇到了吧?爸爸真笨。


    可是,李建國期盼的場景並沒有出現,那個小板凳淒涼的倒在地上,風吹過榕樹冠,帶著幾片枯萎的葉子簌簌的落下來。


    一秒,兩秒,李建國感覺自己的血液仿佛停止了流動。


    忽然,他拔腿向屋裏衝去。


    屋裏,趙紅梅還在和趙嬸子聊天,趙嬸子經過趙紅梅的安慰,心情已經平複了許多,兩人正在說著閑話。


    這時李建國衝了進來,剛進來就衝趙紅梅問道:“小石頭呢,你快叫他出來!”


    “小石頭?他不是在門口等你嗎?沒在屋裏啊。”趙紅梅有些奇怪。


    趙紅梅的話打破了李建國的最後一絲幻想。


    小石頭一直是一個很乖的孩子,哪怕他再怎麽想出去,但是隻要自己沒同意,為了不讓自己擔心,他也絕對不會自己偷偷跑出去的。


    自己在進屋前,已經翻遍了除了臥室,家裏的每一個角落。


    趙紅梅還要說什麽,卻被李建國那一雙帶著猩紅的血絲,充滿了暴戾的的眼睛,瞪得渾身發軟。


    這一刻的李建國不像是人,而像是受傷的獸,一隻因為自己的軟肋遭襲,而不再掩飾自己兇狠的爪牙,想要將襲擊他的敵人碎屍萬段的獸。


    李建國深深地看了趙紅梅一眼:“如果小石頭出了什麽事情,你就跟你媽迴去吧。”


    迴去?迴哪裏去?趙紅梅愣愣的坐在炕上,有些不能理解李建國的話。


    李建國也不繼續和她墨跡。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時間,自己動作稍微慢一點,可能就會造成自己無法承受的後果。


    李建國出了屋,站在門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自己不能亂,要好好想想接下來要怎麽做,小石頭還等著自己呢。


    李建國冷靜下來之後,開始思考了起來,這個倒下的板凳可能是小石頭慌忙中踢翻的。自己剛剛太著急了,沒有注意到,門口前些天下了一場雨,因為是在樹蔭下太陽照不進來,所以這裏的泥土還有些微微的濕潤。


    幾個略顯雜亂的小小的腳印出現在樹下,一直延伸到將將踏進門檻,然後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串比較大的腳印,追著到了門口,然後轉身離去。離去時的腳印比追人時的腳印略深了一點。很有可能是那人追上小石頭之後,把他抓住,抱起來,然後離去。


    從腳印的大小看,應該是個男人,但是從深度看,那個男人應該不高,而且很瘦。


    從帶翻的椅子看,小石頭應該是識破了他的意圖,所以進行了掙紮。而且小石頭一定進行了唿救,可是……


    李建國的眼神暗了暗,穩住了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如果小石頭識破了他,那他就很有可能具有一定的罪犯特征,比如說,從麵部看,就容易讓人生起警惕心,簡單來說,就是長得不像好人。


    而且,他能在製服了小石頭之後,輕易地帶著小石頭離開了,說明小石頭在路上並沒有唿喊。也就是說,該男子很有可能對小石頭使用了迷藥。


    他媽的,給老子等著,等老子抓到你了,老子一定活拆了你個狗.日的!


    李建國在短短的幾息之間,完成了對那個帶走小石頭的男人的側寫。


    有了初步的追查對象之後,李建國開始向著生產隊辦公室拔足狂奔。那裏有村裏的唯一一部電話。


    到了生產隊之後,李建國快步走到電話麵前,伸手拿起話筒,對電話那邊說道:“給我接109生產大隊。”


    那邊電話通了,響起了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誰啊?有事說事,沒事我可掛了。”


    “我,李建國。”李建國也不跟他廢話。


    “老大?你咋想起來給我們打電話了,兄弟們等你都等瘋了。”電話那頭的人驚喜的說道。然後在電話那頭大喊:“老黑,豹子,小白…快點過來,老大來電話了!”


    李建國也來不及跟他細說,就把事情的原委對著電話那頭說了一遍。


    然後交代道:“你根據我說的這些,讓兄弟們趕緊去找人。讓他們把縣城裏的汽車站給我盯緊了,他現在一定還沒出城,你們動作一定要快,要是讓他出了城到了市裏的火車站,就難辦了。然後像是橋洞,招待所也要去找。拿出你們的真本事來,哪怕他鑽到了地裏去,也一定要把他給老子扒出來!”


    軟肋被傷,李建國開始露出了他兇狠的爪牙。


    四周之被粗略粉刷過的白白的牆壁,屋裏有一個床,一張桌子,兩把把椅子,一個開水瓶。這樣的配置像極了以前李建國在他剛出生時帶他住過的招待所的樣子。


    自己被綁住手腳放在了房間的床上,屋裏還有兩個男人,其中一個就是迷暈他的那個人,另外一個人應該就是同夥了。


    那個同夥長得和那個迷暈他的人一樣的不忍直視。平凡到讓人過目即忘的臉,中等的身高,笑起來的時候最讓人注意的就是那一口參差不齊的大黃牙,真的是和那個尖嘴猴腮的男人半斤八兩,臭味相投。


    他們兩個坐在那個桌子旁邊,吃著外麵買來的花生米,喝著有著刺鼻的劣質酒精氣味的酒,在桌旁享受的吞雲吐霧起來,一時間整個房間彌漫著一種難聞的氣味,混著酒精的味道,令人作嘔。


    自從醫生對李建國說過小石頭的肺功能比較弱,最好不要在他麵前吸煙之後,李建國就連吸也不吸了,生生的把它給戒了。要知道,那時候的李建國的煙齡已經有十幾年了,戒起來可是十分不容易的,可是李建國為了不熏著小石頭,說戒就戒了。


    李老頭那個抽了一輩子煙的大煙槍就算是沒有李建國的毅力,但也是從來不在他麵前抽煙的,想抽煙的時候都是跑出去老遠,蹲在地上抽完了,然後再到地裏溜達幾圈,等身上的煙味都散完了才會迴家。


    可以說,這是小石頭自出生以來聞到過的最難聞的氣味了。


    那兩個人還沒有發現小石頭醒了,自顧自的聊了起來。


    “瘦子,你這一單幹的不錯啊,那個小孩長得白白嫩嫩的,肯定能賣一個好價錢,城裏的那些沒孩子夫妻就喜歡這樣的小孩,長得好,年紀也還小,不記事,養個幾個月就養熟了。”那個大黃牙對尖嘴猴腮的矮個子說道。


    “哈哈,哪裏,我那會兒也是運氣好,本來想趁著農忙的時候大人都不在家,想去村裏碰碰運氣的,沒想到就看到這個小孩自己坐在家門口,我就當機立斷,把他給迷暈了帶迴來了。”瘦子謙虛中帶著微微的驕傲,顯然也感覺自己這一單幹的漂亮。


    “你說癩子他也是真的傻,好好的招待所不住,非要帶著那些小孩去睡橋洞,膽子也太小了,這會兒肯定吹著風,喂著蚊子呢。還是咱倆舒坦,喝著小酒,吃著小菜。一定不會有人想到我們居然敢藏到這裏來。”大黃牙有些洋洋得意的說道。


    小石頭靜靜的聽著他們兩個人的談話,想從中發現一些有利於自己逃脫的線索,卻一無所獲。


    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們是有計劃的,分成幾撥的團夥作案,被抓的孩子也不止自己一個。


    可是知道這些又有什麽用呢?自己都自身難保了。


    自己的空間肉身進不去,隻有精神體能進去,自己躲進了空間,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肉身還在他們手裏呢。


    萬一他們以為自己死了,把他給埋了怎麽辦?


    現在唯一期盼的就是李建國能盡快找到他了,自己這小胳膊小腿的,再來十個也不夠人家一下收拾的,更何況不知道是不是迷藥還沒過去的緣故,他感覺自己暈乎乎的,身上也軟綿綿的,動彈一下都費勁,更別提逃跑了。


    為今之計,最壞的打算就是如果李建國如果沒有找到他的話,那些人販子肯定不會長期把自己留在手上,應該是會盡快找一個想買小孩的人家把給自己賣了。


    聽他們的話的意思,應該是要把自己賣到城裏去,城裏的人比較有錢,可以給自己賣出一個好價錢。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自己被賣了之後,可以先裝作不記事兒的小孩模樣,麻痹他們的警惕心。然後找準機會逃跑,跑到警察局報案,畢竟自己不是真正的小孩,記得自己的家在哪。


    不過這隻是最壞的打算,萬一他們沒有把自己賣到城裏去,而是去了某個比較偏遠的山村,把自己用繩子一捆,捆個一年半載的,等自己完全忘記了以前的事,再放了自己。


    那自己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那些人販子不知道,自己還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嗎。


    那簡直是磕不得,碰不得,冷了會著涼,熱了還會中暑,像個瓷娃娃似的,不,瓷娃娃也沒自己這破身子嬌貴。


    也不知道老爸他是怎麽把自己養成現在這樣白白胖胖的,一次病也沒生過。可見李建國平時在自己身上下的功夫是有多大了。要是被賣給其他人,估計還沒幾天呢,就先三災兩痛,一命嗚唿了。


    小石頭被自己的腦補嚇得渾身顫了一下,癟癟嘴:我想我爸了。他迴去看到我不見了,一定急壞了。萬一以後我都見不著他了怎麽辦?


    想著想著,眼眶就忍不住紅了起來。


    這時,那個瘦子先發現小石頭醒了過來,招唿著那個大黃牙過來。


    “哈哈,小朋友,你別害怕,叔叔不是壞人,等叔叔給你找一戶好人家,天天吃得好穿得好,到時候你謝謝我還來不及呢。”那瘦子說著和黃牙一起笑了起來。


    小石頭閉著眼睛,裝作迷藥還沒有退全的樣子,不理會他們兩個人。


    在這種敵強我弱的情況下,無謂的掙紮隻會讓自己吃虧。他們要是一個大巴掌扇下來,自己半張臉非腫全乎兒了不可。那得遭多大罪啊,我才沒這麽笨呢。


    那兩個人見小石頭沒迴應,也沒有哭鬧,還以為是這個孩子年紀小,中了迷藥沒緩過勁兒來,正迷糊著呢。


    也不自討沒趣了,重新坐到桌子旁邊喝起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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