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皮的眼白不停的翻了出來,隨時有可能暈厥過去,他完全是靠自己的意誌力和劇烈的疼痛,支撐著自己的意識。


    他用指甲探入自己的傷口,將深深刺入體內的針拔了出來,丟到地上。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堆免捐旗已經全部被三幫五派搶走了,他塞入自己的兜裏。轉頭來到被菜刀砍死的人的身邊。


    那人其實並沒有死,菜刀深深的卡在他的脊柱裏,正在抽搐,陳皮把他背到自己身上,這人已經完全軟了,頭耷拉在他的肩膀上。陳皮扶正他的頭,“炮頭在哪裏?”


    那人不能動,但是抬起的眼皮指明了方向,陳皮四處看了看,人都已經跑光了,拔出菠蘿刀,把屍體上的人頭全部割了下來,用他們的褲腰帶串在一起,包括殺秦淮的屍體,圍在腰上就往眼皮指的方向走去。


    走了幾步,他忽然想起什麽,迴頭把那兩根鋼針也撿了起來。


    …….


    …….


    話說兩頭,白胖子一行人迅速在百坪樓集結,每個幫派帶出了所有的火槍,其餘的人帶著瓦刀短斧。把黃葵的水排圍的水泄不通。但沒有一個人敢進去。


    水排連著岸的部分已經被撤掉了,如果要上到排子上要下水,顯然這不是三幫五派擅長的。


    黃葵的小個子大哥莫名其妙的看著圍過來的人,隨即心知不妙,肯定出了什麽變故,他打開暗艙,扶出了一個瞎老婆子,讓她坐到水排的邊上,然後對著岸上喊道:“搞莫子事?”


    白胖子舉起了長衫的人頭:“黃葵兒,你的搬舵死了,有些事兒,是不是要重新談撒?”


    說著給自己的身後打了個眼色,他身子後麵有一個帶著草帽的人,用扁擔挑著兩筐蓑笠,在蓑笠的後麵,躲著一個老頭,一看臉上的火疤就是山上的老獵戶,他安靜的從蓑笠後麵探出一把火槍,瞄準了小個子大哥。


    白胖子輕聲用土話說道:“打飛他的腦瓢子,打準點兒。”


    老獵戶點頭:“你要他的腦瓢子飛到左邊的桌子上,還是右邊的。”


    小個子大哥遠遠的看著,忽然轉頭用一種聽不懂的方言,對著老婆子說了什麽,那老婆子的懷中一整鼓動,忽然衣襟猛的敞開,一團土黃色的東西猛的翻入水中。


    那白胖子一看立即撒手往後退,人頭落地滾落還沒到岸邊,從水中猛彈出一隻幹瘦的長臂,指甲有一截香煙那麽長,全部是發黃的灰指甲,一把抓住了長衫的人頭拖入水中。


    片刻之間,那團東西已經迴到了瞎老婆子的懷裏重新蜷縮成一團,人頭從水中甩出滾到小個子大哥的腳下。


    小個子大哥低頭看了看,雖然被陳皮砍成了肉花,但是那麽多年兄弟,他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一下他就攤坐在地上,白胖子繼續喊道:“黃葵兒,搬舵死了,你養的那些個鼓爬子,嚇不住我們。一個小叫花子就能殺了你的搬舵,我們這麽多人,給你條生路,把這些鼓爬子都殺了,然後滾出長江。”


    小個子大哥看著白胖子,一邊的官姐又叫道:“你把我那些姑娘弄哪兒去了?把我的姑娘們還給我。”


    小個子大哥抱著長衫的頭,把臉轉了過去,沒有人看到,他的嘴角最大程度的咧了開來,令人驚訝的是,他不是難過,他竟然是無法忍耐的狂喜。


    長衫死了,我的天,長衫死了。


    這真是他意料不到的結果,那麽多年了,這個搬舵先生,一直在逼他做水蝗,做水蝗,是,是他從湖南把這批兄弟帶過來的,但總不能一直做水蝗吧。整天呆在江裏提心吊膽,是,他們的勢力是越來越大了,搬舵算無遺策,一步一步實現了黃葵的野心,但那是誰的野心。


    最開始,他也以為是自己的野心,他要誰死,搬舵就讓那個人死,就算用上8個月,一年,沒有人能逃出去,三幫五派怕的不是黃葵的兇殘,而是搬舵。他們怕搬舵手裏的伎倆。


    但越到後來,他越力不從心,他逐漸發現,這些其實不是他的野心,而是搬舵的。


    他根本就不想要這些,他想到城裏去,買一批鋪子,忘掉他殺的那些人,害的那些人,他想做個正常人,但是搬舵不允許,搬舵一直和他說,是他把兄弟們帶出來當水蝗的,為了兄弟們,也要一直做下去。他沒有辦法反抗,他知道自己已經被搬舵架上去了,下麵的人都極怕自己,怕自己養的那些鼓爬子,他不能下來,一下來,首先死的是自己。


    但現在不同了,搬舵死了。他完全沒有想到,那個叫陳皮的加花子,可以殺了搬舵。


    小個子大哥站起來,努力讓自己不要表現的那麽開心,他將長衫的人頭放到飯桌上。然後找出一根竹簽子,開始在上麵寫字。完全沒有理會岸上的人。


    官姐拉住他,指了指水裏,“仔細看看。”白胖子看了看竹排下麵,隱約能看到掛滿了鐵籠。裏麵不知道不關著什麽,他冷笑一聲,毫不在意,對老獵戶說:“左邊的。”


    幾乎是瞬間老獵戶開槍,小個子大哥正寫下第一個字,腦袋就被打飛,腦漿和頭蓋骨的碎片全部濺在左邊的桌子上。撒在長衫人頭的臉上。


    幾乎是瞬間,三幫五派所有的人全部衝入水中,往竹排遊去。小個子大哥的屍體站在那兒,隻剩下半個腦袋,良久沒有倒下,僅剩下一隻眼睛,似乎在冷冷的看著湖麵。接著,隻有半個腦袋的小個子大哥忽然往前走了一步,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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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輩子第二重的感冒。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麽,將就看吧。


    我覺得我忽然意識到可以解釋性格以及可變化性格的原因了。


    性格有可能是童年時期在自我意識沒有完全成形的情況下,人無意識和低意識狀態下的行為條件反射。它由激素分泌構成,然後和環境產生反應。


    比如說,在嬰兒時期,我們分泌大量激素,形成哭泣吵鬧,忍耐,躲避等各種行為。身體會記憶所有行為所獲得的成果,這些成果和環境有關。


    所以性格應該是麵對這個世界的激素情緒函數,供你在遇到事情的時候,直接調用。你擅於使用什麽函數,你就會更多調用那些函數。


    而擅於使用函數是和環境相關的,在壓力環境下,你一旦試出了哪種函數適合你應對環境,你的性格就會變化。這幾乎可以解釋網絡人格和現實人格的區別,以及在家裏和外麵的人的性格變化,我暫時不願意去考慮人的本人格。單純從表象人格來看,性格是不固定的。隻是性格變化每個人速度不一樣,環境變化速度也不一樣。


    如果弄清楚各種激素對於人情緒的影響,那麽用人工智能模擬出人的性格轉變,幾乎就是時間問題。


    以上是在夢遊狀態中胡思亂想的。


    另外我覺得未來的考古,除了物體考古之外,肯定會有數據考古這一說,越來越多的電腦,和過程中產生的軟件,遊戲,在電腦的淘汰過程中被埋葬了。以後肯定有數據考古這一說的學科,在各種發現的舊電腦裏尋找老的程序並且還原出來,供未來人參觀。


    如果有機會我要寫一篇這樣的科幻小說。《硬盤》這個詞語,終究會變成一個和戰國帛書一樣的概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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