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人測試完畢,準備結束之時,卻突然從人群中擠出一名十五歲左右的少年,高聲喊道:“還有我,我也要測試。”


    少年正是蕭聖,隻見他此時不停地喘著粗氣,原本就蒼白的臉色已變作慘白,身體微微顫抖,眼睛充滿渴望的看著自己的父親蕭戰。


    “這不是蕭聖嗎,他來幹什麽?”


    “就他那病怏怏的身體,也想成為修者,真是妄想。”


    “就是,就是,這是來丟我蕭家的臉啊。”


    ……


    麵對周圍人群的譏諷,蕭聖充耳不聞。蕭戰看見蕭聖虛弱的樣子,眼中閃爍著無盡的擔憂和憐愛,他刻意寒著臉喝道:“蕭聖,還不退下,這裏也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然而蕭聖卻是倔強地挺著身子,昂著頭,用自己最大的聲音一句一字得道:“請家主允許我參加測試,我也是蕭家青年一代中的一員。”聲音鏗鏘而堅定,不容得質疑。


    麵對蕭聖的固執,蕭戰長長的歎了口氣,眼圈微紅,無力地擺了擺手,示意蕭聖可以上前參加測試。蕭聖在一瞬間仿佛見到自己的父親鬢前又多了幾縷白發,一直挺拔的腰脊彎了下去,心中的酸澀感受不能停止。


    “我一定要成為一名強大的修者,守護父親,讓他永遠快樂”蕭聖堅定了自己的信心,緩緩的移動著步子,向著測星珠走去。站在測星珠前,蕭聖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下緊張而激動的心緒,慢慢的伸出了顫抖的雙手,貼附在測星珠上。


    一秒,兩秒,三秒……直到一分鍾,時間好像過得飛快,又好像慢得如龜速,蕭聖在無盡的折磨與擔憂中艱難度過,隻是測星珠毫無反應。圍觀的人群在嗡鳴。


    “看吧看吧,果然,廢物就是廢物,做什麽都不行。”


    “快下來吧,別癡心妄想了。”


    ……


    蕭倫看著台上測試的蕭聖,調笑道:“你以為是像我這麽優秀的人嗎,妄想一步登天,乖乖下來,等著我好好教訓教訓你該怎麽做人吧。”


    “就是,蕭聖那個廢物怎麽能與大哥你相提並論”旁邊的蕭仁附和道。


    麵對台下眾多人的指責和議論,蕭聖表麵上十分平靜,但內心深處卻是在苦笑著自嘲:“是啊,我就是個廢物,卻還妄想成為修者。”


    “但我不甘啊,我不願這麽平庸的活著,不求道,毋寧死”蕭聖心中暗暗發狠。


    許是聽到了蕭聖的心聲,測星珠終於閃現出了光芒,縱然這光芒無比的微弱,好像風中的殘燭,但它卻久久的未落,似在訴說著一顆堅韌不拔的求道之心,又似是對周圍人醜陋叫囂的無聲駁斥。終於,光芒斂去,兩顆閃爍著微光的星辰在跳躍。


    “初等二星天賦”聽到這一聲對於蕭聖來說不啻於天籟的宣布,蕭聖搖晃著倒了下去,隻是他嘴角的那抹滿足的笑容,卻像是春風吹在了每個人的心頭。


    ……


    恍惚中蕭聖好像看到了自己腳踏虛空,周身劍光狂舞,揮手間威能無限。一抹光亮的到來,刺得蕭聖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蕭聖感到有人緊緊抓住了自己的手,似怕失去似的,用盡了力氣。


    抬眼看去,原來不知何時父親蕭戰在床邊睡著了,顯然看顧了他一個晚上,他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手,雖然有些微痛,但蕭聖卻感到很幸福,他沒有出聲,靜靜的看著熟睡的父親。片刻,蕭戰睜開了眼睛,眼中布滿了血絲,他看見蕭聖嘴角露出滿足的笑意。


    蕭聖見父親醒來,道:“父親,你去休息吧,完全不用擔心我,我的情況很好。”


    蕭戰歎了口氣,慈愛的看向蕭聖,道:“聖兒,你自幼體弱,不能習武,又怎麽能成為修者呢?我昨日向萬劍宗的使者打聽過了,她說以你孱弱的體質和這初等二星的天賦,在修者一途上是不會有前途的,說不好還會隕落在修者之間的爾虞我詐上,你讓父親我如何放心讓你走啊。”


    “父親我雖說沒有大的本事,但讓你一輩子衣食無憂還是可以的,留下來好嗎,聖兒”蕭戰的話語中帶著無盡的希望和祈求。


    聽著父親情真意切的話語,蕭聖的眼睛濕潤,他爬起身來,深深地叩首道:“父親,原諒孩兒的不孝,不能為父親分憂,盡讓您費心了。人生不過百年,轉瞬即逝,我不想要平庸的度過,虛度光陰。求道變強是我心中唯一的追求,為此聖兒甘願抓住一切機會,即使這道路坎坷遍布,荊棘叢生,我也願殺身成仁,做這修者世界的一縷殘魂,求父親原諒孩兒的不孝”聲音哽咽。


    “聖兒,好,好啊,嗬嗬,我蕭戰有一個好兒子啊,像父親我當年也曾有雄心壯誌,怎麽能讓自己的孩子放棄追求呢,做這兒女情長之態。聖兒,我隻要你記住,這裏是你的家,累了,可以迴來看看父親,啊”蕭戰忍住眼角的淚水言道。


    ……


    午時,日如盤盂,蟬鳴不絕。陽光下,一抹劍影迅速地劃過。蕭聖直到現在,仍有深入夢境之感。蕭聖隻記得離開之時,萬劍宗的使者隻是隨手一抹,便憑空出現了一把飛劍,劍上水光蕩漾,飄忽不定。“疾”當使者一聲喝出,三尺飛劍頓時化作門板大小,載上所有的人之後,便如一隻大鳥似的竄入高空。


    清涼的風兒不斷吹拂,蕭聖震驚的思緒漸漸清醒了過來。舉目四望,腳下的景物在快速的飛退著,平時看起來很高的山峰這時再看卻像一個小土丘,蕭聖胸中漸生一股豪邁之氣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登高而望遠,古人誠不欺我也。”


    “我何時也能像這樣自由飛縱於藍天之間啊”蕭聖暗暗的想。


    “姐姐,咱們的宗門離這兒很遠嗎?”一聲清脆的問話響起,好像鸝鳴般悅耳怡人。蕭聖轉頭看去,原來不知何時,蕭非已經和周芳使者拉著手站在了一起,看上去好不親密。


    “不遠啊,禦劍而行的話,隻要半個時辰的時間就可以到達”周芳迴答道。不知道為什麽,周芳很喜歡身邊的這個少女,不僅僅是因為她的天賦。


    蕭聖也不知怎的突然脫口而出,道:“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向師兄這樣禦劍飛行呢?”


    蕭聖的話語剛落,旁邊的蕭倫馬上就出言詆毀道:“廢物,就你這樣的資質,也想禦劍飛行,不要做夢了”嚴重的陰狠毫不掩飾。


    周芳看著眼前臉色蒼白的少年,雖然身體羸弱,但卻身軀挺直,傲立如劍。她很佩服眼前少年的向道之心,但她同樣明白,以少年的資質,確實是不可能有什麽大成就的。周芳對著蕭聖淡淡一笑:“隻要堅持不懈,終會有那麽一天的”並沒有明確地迴答蕭聖的問題。聽著這似是敷衍,似是鼓勵的話語,蕭聖也是抱之一笑。蕭菲明媚的眸子裏倒映著少年的微笑,心弦微微波動,甜甜的說了一句:“當蕭聖哥哥能夠自由禦劍的那天,我能做第一個乘客嗎?”蕭聖一怔,未有言語。


    ……


    不知不覺中,飛劍已經降落,眼前的是一派的仙家氣象。仙鶴舞空,峰巒疊嶂,猿嘯山間,飛瀑流泉,似銀河倒掛,又如玉珠落盤,樹木蔥蘢,清脆而茂密,靈植遍山,靈氣環繞其上。人在此地,或可百病不生或可鍾靈俊秀,觀之令人讚歎。此處最為惹眼的是五座高峰,直入雲霄,抬眼望去,不可見其頂,山腰之間雲霧繚繞,好像一些白色的紗帶環繞其上,給人以神秘而悠遠之感。若有人從遠處望去,則會發現五座山峰好像豎立的五根手指向天,奇幻無窮。蕭聖三人見到此處的景象無不呆滯,對之後的修者生涯也更為向往。


    五人沿著山路,拾徑而上,來到宗門之前,此處有四名黃衣弟子守衛,見到幾人到來。其中一人出列道:“王峰師兄,周芳師姐辛苦了,其餘師兄師姐都已經迴歸,正在試煉堂處等候。”王風淡淡的瞥了一眼,冷冷的道:“知道了”說完便向門內行去。周芳對著幾人笑著點頭,也跟了上去,蕭聖等人更是不敢停留。


    蕭聖等人走進試煉堂之時,其中已經有大約三百餘少年少女站在了一處,前方的是像王峰一樣的藍衣精英弟子在一起談論。見到王峰周芳二人進殿,幾個藍衣弟子紛紛過來寒暄,蕭聖幾人趕忙與其餘少年站在了一起。


    蕭聖掃視,這三百少年少女大都很陌生,隻有幾個熟麵孔。如左家大少爺左冷禪,二少爺左聞峰,王家大小姐王悅怡,二少爺王俊等。然而人群中若論矚目,還以三人為最。


    首先是一個少女,約十四歲的年紀,黛眉櫻唇,鳳目有神,其中精光閃爍,隱隱有灼人之意,好似削成的完美雙肩,膚如凝脂,白玉為神,頭插飛鳳釵,使得周身的雍容華貴之氣愈加濃烈,讓人看到不自禁生有自慚形穢,不忍褻瀆之感。其次是一個少年,年紀與蕭聖相仿,在他的身周三米之內是一處無人區,隻因為少年身上散發出的煞氣無比的濃烈,是人但看上去就猶如墜冰窟之感。最後的便是蕭聖身邊的蕭菲小姑娘了,青澀的麵容,隱隱的嫵媚氣息環繞,眼睛大大,瓊鼻高聳,櫻唇閃亮,單是一笑就無比的惹人憐愛。


    正在蕭聖暗暗端詳之際,突聽到一聲高喝響起:“執事長老到。u看書 uuanh ”便看到從門口走入一個中年男子,男子眉目清絕,不怒而威,行進時似慢實快,一眨眼便又門口行至堂前,男子轉身,未曾言語,隻是目光一掃,所有人均感到好像有電光閃過。前一刻還在喧囂的大堂,在這一刻卻突兀的安靜了下來,甚至落針可聞。堂下的藍衣弟子,整齊的站立行禮道“王長老”


    王長老淡淡的嗯了一聲,言道:“這一次做得不錯,有不少可造之材,所有的藍衣弟子均可到賞善殿領取一件獎勵。”


    “所有六星以及六星以上資質者,全部出列”王長老接著道。


    片刻,人群中走出了十名少年,其中就有最矚目的三人。


    王長老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很好,你們幾個可直接拜入內門修行。”


    餘下的眾人看著出列的十人,眼中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王長老突然看著目光複雜的眾人說道:“你們沒有必要羨慕,隻要努力修行,就可以加入內門,享受更好的資源,一切隻能靠你們自己,我期待你們進入內門的一天。”


    眾人聞言,紛紛心中激動無比,眼中閃爍著憧憬,好像自己已經成為了內門弟子似的。


    “你們對這些弟子進行分配,我先走了”王長老對著殿內的藍衣弟子威嚴的說道,而後身影模糊,直至消失不見。


    “恭送長老”藍衣弟子紛紛施禮。


    “好了,你們都聽我們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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